顧泠脣角微勾:“叔叔阿姨既然說我不能再待在舒家,要給那位妹妹騰位置,
舒翎也不會多作糾纏,這二十年來謝謝你們了。”
這不是當着耿猶的面給他倆難堪嘛!
舒氏夫婦縱使一肚子氣也沒處撒,只好打落了牙往肚子裡咽,老臉漲得通紅。
耿猶偏偏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問:“哦?這是在做什麼?”
“舒家難道不止舒翎一位千金不成?”
男人故作戲謔的語氣卻顯然是在刻意挖苦。
舒父正是騎虎難下。
顧泠瞥了一眼周圍如刀如刺的目光,心中暗想,舒家這張僞善的面具我就揭給你們看。
眼淚又來了顧泠示弱地扯了一下男人的衣角,低聲哀求道:
“耿先生不要再說了吧。”
語氣軟得像是夏陽下融化的草莓味冰激凌,耿猶眸光微晃,心裡知道她是故意的。
但是男人卻將計就計地從口袋裡抽出手來,反握住了顧泠的手,一冷一熱,冰與火相遇。
顧泠的心旌搖搖,眸光不自覺地對上男人那對幽深的眸子。
耿猶伸手拂過她額邊的碎髮,語氣溫柔,聽得顧泠有些失神,彷彿在那一瞬間眼前明明換了一個人:
“舒翎,我裝不下去了。”
什麼,這個變態要幹嘛?
不不不,他可是男主啊。
顧泠,委曲求全,你可以的。
在一衆的震驚目光中,耿猶緊緊凝着那對迷茫的水眸繼續說:
“我不能再假裝不認識你,假裝成一個陌生人。”
嘔!
這傢伙學的是哪個言情劇套路,顧泠聽了想嘔吐。
她強忍住反胃的衝動,捂着嘴假裝感動地看着那個所謂的男主,湊近他耳邊小聲地問:
“你在說什麼啊?告訴我我好配合你演戲啊。”
耿猶悄悄勾了勾脣角,仍舊一臉悲傷,備受煎熬似的蹙緊了眉心:
“你說今天就將我介紹給你的父母,但是現在好像發生了一些變故。
我無法再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你受委屈。”
顧泠皺緊了眉心,直到眉間皺起一道斧刻般的深痕也不知道這傢伙打得什麼鬼主意。
但是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如此堅信着的。
一舉打亂了她的計劃,耿猶滿意地眉角一揚:“既然是舒家的家務事,耿猶也不便過問。
但是…”
“能遇見舒翎,我真的覺得很幸運。”
耿猶一邊說,一邊垂眸看着顧泠,真一個含情脈脈的戀愛中人。
這是多少少女夢想着的場景啊——顧泠卻直髮怵。
這傢伙雖然演技十分做作,但是那對眸子真的可以騙到人。
顧泠盯着那對黑眸中的碎芒,有好幾次一不小心就要沉溺進去。
男人忽然大力地捏了捏顧泠的小手,使壞獰笑。
顧泠沒聽清男人之前一大堆說了什麼膩死人的言情臺詞,但是她一看他露出這個表情就知道準沒好事。
果然,男人的下一句話清清楚楚地鑽進了她的耳朵:
“這位舒家前千金,就由我接收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人一把拉過顧泠,就往外走。
“誒誒誒?!”是不是我打開方式不對?
顧泠晃了晃小腦袋,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這個世界線的男主難道這麼好攻略?
給幾天臭臉色就可以拿下了?
耿猶心裡盤算着接下來怎麼捉弄她纔好,緊了緊掌中的那抹柔軟,心情愈加明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