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幫你’中的你,並未明確指着誰,像是在幫染柒又像是在幫着另一個人。
魔鏡的能力是咒語都無法阻止的,更何況,晉祠雖是有想過暴露自己,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他不能唸咒,也根本來不及唸咒,就見魔鏡很自然地接上,“他就在這裡啊!”
魔鏡的話語剛落,幸德瑞拉所坐的那根樹枝猛然斷裂,然後那段樹枝一個反轉,飛快向半空中的他刺去,哪怕幸德瑞拉已有下意識地閃躲,還是難免地被刺穿了手臂!
鮮血倏然從傷處炸開,染紅了他那深紫色衣裙,他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痛都沒喊過,只是掃了一眼,站在下面那一頭銀髮面無表情的男人,脣角動了動,無聲地吐出兩個字,然後扯着嘴角笑了笑,隨即消失在空中。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說的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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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辛德瑞拉。
這是我那早逝的母親給予我的名字,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同樣,也是一個很女氣的名字。
因爲,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會生下一個男孩。
我有個很無私的母親,她很愛我,哪怕父親想要一個和我母親一樣美麗溫柔的女孩。
我在父親眼裡很不受待見,但一個人生來不該奢求太多,有一份愛就足夠了。
很快,這份愛隨着我母親的離開也跟着不見。
父親更是視我爲臭蟲,我也並不喜歡他,但我必須靠着他活。
就這樣吧...也沒有什麼所謂。
直到,我那所謂的繼母出現,那是一個和我母親一樣美麗的女人,但讓我更在意的是,她有了我沒有的資本——她有兩個父親一直都想要的可愛女孩。
自此,她們住進來,成了我的繼母繼姐。
一個男人生女相併不是一件值得慶幸榮光的事情,我的容貌遭到兩位繼姐的嫉妒,她們讓我換上女裝,極盡地想羞辱我,而我的父親,摟着我的繼母坐在火堆前,打情罵俏,根本沒有過來阻止的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已是清楚,她們纔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而我,不是。
我並沒有反抗,反而很冷靜地當場換上了那灰撲的衣裙,甚至全程將我那倆個姐姐在一旁盯着我身軀的如狼似虎的目光忽視。
我的那兩個姐姐對我有所企圖,我自然是知道的,因爲很明顯,她們也從未想過掩飾。
於是,我用爐灰將臉抹黑,將身上的衣裙毫不猶豫地撕爛,一向愛乾淨的姐姐們自然不會對我這幅模樣下手,有人養着的生活自是無聊的,每日她們最喜歡帶着邪惡下流的大笑來折磨我,讓我做盡一切下等人才會做的事情。
打掃,洗碗,整理,餵馬,一切一切的辛苦活,都是我的任務。
而父親,看着她們開心,又不用請傭人來打掃,也變相默許了她們的行爲。
我餓的時候,吃過餿飯剩飯,冷的時候,用過燃盡還帶着點熱度的碳灰抹臉抹身,以求片刻的溫暖,我想,我大概會一直這樣,直到他們把我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