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各地返回的捷報來看,因爲花皙蔻出現轉移了妖魔的絕大部分火力,在沒有影響的情況下,他們的陣法佈置已經接近尾聲,最多一個月,便能夠將這些霍亂人間的東西送回他們自己應該待的地方。
這個消息真算是好消息,就連花皙蔻都罕見的流露出笑意,不是諷笑或冷笑,而是真誠的笑意。
第十四年一月,陣法佈置好。
當時,大家都在戰場上,卻遭遇了一刀劈過去後,人已經消失的尷尬,他們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過了一會兒,始終沒有出現,加之有天機門門主講解後,大家便已安心下來。
在戰場上停留那一個月左右,確定妖魔們啊退再回來,天機門佈置的結界非常牢固,便各回各家了。
花皙蔻這樣離去,卻被天機門門主叫住了。
花皙蔻從容的看着他,心裡卻有些不明白爲何單獨的將自己叫住。
天機門門主歉疚道:“本來在之前我以爲這下應該將六界各自結界加強,然而我最近才推算出來。因爲,你前段時間讓白家單獨加深鬼界結界,與我算出能夠加固鬼界結界的方法相沖突,導致這次加固的鬼界結界並不生效,也就是說,大約在六年之後,鬼界結界只有到那時候才能再次加強,然而到時候需要的陣法石就不一樣了,具體的你還得和白家商議一二。”
花皙蔻謝他專程來說這事。
他倒是靦腆道:“沒事,是我算錯了。”
花皙蔻只是客氣寒暄了一句:“天機子前輩去了,你一個人初掌門派,便逢戰事,支撐這麼久,倒是難爲你了。”
“不爲難的。”天機門門主笑了笑,並不多說,而是告辭。
餘下掌門一一來打過招呼。
他們於這段時間相處,已經看見了花皙蔻的強大實力,再者,當年的事,他們心中也是知道的,只是那時候她又沒舉行掌門大典,大長老又大權獨攬,旁人只以爲她是師父遺孤,難與實力強大的大長老抗衡,儘管也聽過她的名聲,可那時,她的名聲怎麼和大長老相比。
於是,便不曾接觸她。
現在,大長老死了,她一個人掌權,不論心中是否有其他打算,面上都得和她客氣的講兩句。
花皙蔻實在是不喜歡這種虛假的交際。
她見過虛僞,也切切實實的與這些虛僞的人打過交道。
可她始終學不會這種虛僞。
因此,在和天機門門主、藥王谷谷主告辭後,她與白家家主就妖界重新封印一次長聊了一次。
白家家主道:“家父說過,他與閣下早已說好,只要閣下能帶來所有陣法石,定當重新擺陣,只要閣下能做到,白家義不容辭。”
上任家主白炎在三年前在佈置陣法時,被妖族偷襲,力竭而死,臨死前,佈陣留下了百餘妖魔的性命。
而後,因爲白家佈陣的緣故,死的人極其的多,竟也只有他們主持大局,至今已有三年。
他是白炎的兒子,至今不過十三歲,成爲族長。
壓力實在大得很。
可他卻有禮有節。
繞是花皙蔻,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別人家的孩子。
看了看自家的孩子,深覺是比不上別人家的孩子,可到底也是自己家的,想到這裡,她拱拱手,說了句多謝,方纔告辭。
第十五年。
月舞葬、楚歌、浮白一同回了天一教,花皙蔻忙於門派事務,加之還要尋找加強鬼界結界的陣法石,實在沒空理她們,只得將他們託付給風翼君。
好在風翼君這麼多年也活下來了,並沒有死於戰場之上,不然,花皙蔻在這門派之中,才叫真正的孤苦無依了。
門派中原本屬於大長老的那羣人,在神魔戰爭中,死了不少,因此,她接手起來,也沒有多困難。
但教派中的俗事太多,加之處於戰爭不久後,事事多到讓人心生倦意,還好花皙蔻耐得住寂寞,只是,她大部分時間放於這些事上,便沒空與旁人說話。
月舞葬想與她說話都沒有空,常常,月舞葬都睡着了,她才從大廳回來。
第十六年、第十七年、第十八年、第十九年、第二十年。
整整五年時間。
這五年中並未發生什麼有趣的事,不值一提。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固守妖界的陣法石還剩五顆沒找到,餘下的都找到了。
然而,當年佈置的鬼界結界所能固守的二十年期限還差三個月就到時間了,元慎君隨時都可以從鬼界出來,花皙蔻咬牙做出決定——讓月舞葬去鬼界。
當年,天機老人便說了,她想要做成的事必須要靠月舞葬才能實現,如今已經到了月舞葬實現自己價值的時候,當年她就是因爲這個原因纔會歷經艱險採草藥,爲月舞葬救治,她的所作所爲不就是爲了這一天嗎?
儘管這麼多年相處中,她心裡有一絲不捨,但很快也被她自己壓了下去。
她的大義面前,沒有自己,更沒有那些與她親近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與風翼君商量去了,她雖下定決心,讓月舞葬去拖延時間,但一些事是需要解決的,這些事必須與風翼君商量。
最終,結果已出。
第三日。
天一教大廳。
正我殿。
花皙蔻一身道袍坐在主位,階下是三名女子,個個人比花嬌。
她不曾開口,風翼君便已開口將這次話說完。
“鬼王元慎君在鬼域作惡多端,我天一教當除惡,你們下山歷練時間已到,也該去走一趟了,只是念你們年幼,你們此次下山後,前往鬼界,只需獲得一二有用消息即可,你們必做之事已放在竹筒裡。”
說是這麼說,也不過是藉口罷了,其餘兩名女子手中的竹筒你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命令,唯獨月舞葬的竹筒裡卻不一樣——她得想辦法拖延鬼王離開鬼界的時間。
“是。”三名女子嬌喝。
花皙蔻道:“徒兒,你留下。”
其餘兩名女子雖然嫉恨她得天獨厚,可當着她師父——掌門的面,卻不敢說什麼,只是藏好嫉妒之色,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