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楚星淵還在房樑上蹲着,再者自己已經決定要走,就更加的沒有必要與周殊羽做過多的接觸,接觸的越多越容易遭人疑惑,上一次校尉府理論,不過是想要藉着他的手懲治了王氏他們。
就在此時,白楊揉着惺忪的睡眼,推開東廂房的門走出來,許是昨夜睡的晚了早晨沒起來,剛剛聽到聲音纔想要出來看看的。
睜眼就見到院子裡的兩個大箱子不解地蹙眉,再擡頭見到已經清醒的阿姐瞬間精神了,三步並作兩步地竄過來。
一下子撲入梓瑤懷中撇着嘴巴委屈地說道,“阿姐你醒了?昨天嚇死我了,虧着有林大哥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梓瑤揉揉白楊的頂發,“如此年紀怎的還似個孩童,阿姐沒事兒了,只是肚子有些餓了。”白楊擡起袖子一抹眼角,“我去給阿姐做吃的,不過這兩個箱子是什麼?”
隨着白楊的問話,身後傳來腳步聲,楚星淵從房樑上跳下來踏步走了出來,越過梓瑤走到箱子前,擡腿兩腳,兩個巨大的箱子直接飛到牆角,靠着柴草堆穩穩地摞在一邊。
“無需理會,都是些無用的東西!”
白楊一臉崇拜地看着楚星淵,“林大哥的功夫真厲害,可以教我嗎?”
梓瑤冷下臉來,捂着胃部一臉控訴地說道,“你如果再不做飯,阿姐就要餓暈了。”
白楊轉身朝着廚房跑去,楚星淵回身陪着梓瑤進入正屋,“你不希望白楊學武?”
梓瑤點點頭聲音極爲低沉地說道,“我不希望他學武,也不希望他捲入這場政治爭鬥中,今後能夠平淡一生就好。”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避就能避開的!”
楚星淵看着梓瑤遠眺的雙眸,那目光中帶着滄桑和堅毅,與這個年齡極爲不相符。
他似乎從未懷疑過梓瑤講述的話,連他自己回想起來都感到很詫異,如此超出今人認知的事情,自己竟然毫無驚訝完全相信。
搖頭進入房內,二人商議了下一步的計劃。
***
當日,午後。
白楊帶着那棵蒿本,去了嘉寧城的同濟堂。
同濟堂的陳掌櫃見到白楊獨自前來,就知道定是出事兒了急切地問道:“你阿姐可是出了意外?”
白楊抿脣點點頭,“阿姐採藥時被銀環蛇咬傷,不過現在已無大礙,但怕耽擱陳掌櫃的用藥,所以先讓我將藥材送來。”
陳掌櫃一拍掌心,蹙眉起身來回踱步,揮手叫來夥計,“小五子,趕緊給白姑娘準備一些上好的解毒藥劑,畢竟此次受傷是因我而起,這讓我多過意不去啊!”
白楊如同小大人般擺擺手,起身作揖說道:“陳掌櫃不要介懷,阿姐交代勿要驚擾了您,採藥遇到毒蟲很是尋常事,好了藥材已經送到,小子這就告辭了。”
白楊有禮地起身彎腰施禮,陳掌櫃趕緊扯住他的手腕。
“莫急,莫急!”
轉身去櫃上拿了兩個五十兩的銀錠,有抓了兩包解毒散,包成一個包袱走到了白楊的身側,親自將包袱捆在白楊的身上。
“這個要好好保管,我讓小五子送你回家!”
小五子連跑帶顛兒的過來,拉着白楊二人出了同濟堂,沒走多遠一個男子一下子撞上了白楊,白楊瞬間朝後仰倒,就要摔倒的時候,一個有力的手臂一下子接住他。
“小心!”
白楊站穩後,小五子自責地過來查看白楊有沒有受傷,朝着男子抱拳作揖,“謝謝公子相救!”
白楊也隨着小五子的動作跟着鞠躬,那個男子一把拉住白楊蹲下了身子,有些興奮地問道:“你是楊兒?怎麼不認得林興表哥啦?”
白楊看着男子略作沉吟,恍悟般瞪大了眼睛,“大姨娘家的興表哥,真的是你!”
男子用力點點頭,小五子見白楊認識,也不再催促他快走了,疑惑地看着二人。
白楊撇撇嘴巴忍着淚意,“興表哥你怎麼纔來啊!我爹爹和孃親已經亡故了,只剩下阿姐和我二人。”
小五子站在身側都忍着淚意,畢竟他很清楚白家的情況,看着這個表哥的穿戴就知道家境不錯,如若早些尋來,或許這一家人也不至於父母早亡。
男子一把將白楊抱起來,“都怪興表哥疏忽,這次我來就是接你們去京城的,我要參加科舉,所以將家中的生意遷至盛京,此次就是接你們一同前往的。”
白楊伏在男子肩頭此時才流露出小二態,男子朝着小五子一笑,“好了,我抱着白楊回去吧,多謝你們對他們姐弟的照拂。”
小五子擺擺手,“好,那小的就告辭了。”一溜煙消失在街上。
男子拍拍白楊的後背,“臭小子,男兒落淚丟人啊!我們回去吧!”
白楊蹬了蹬腿,掙扎着滑下來,臉上早就擦乾淨了,典型一個戲精,剛剛連楚星淵都被他的演技所折服,白楊拽着楚星淵的袖子。
“興表哥,阿姐最喜歡吃東側店鋪的點心,我們給她帶回去一些吧!只要兩塊就好,可否?”
楚星淵心下一酸,如此孩童知道護佑他的阿姐,可見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話沒錯,趕緊露出笑容扯着他,朝那家店鋪走去。
當然回到南邱村的時候已經是大包小裹,楚星淵也是見人就發了糖果,白楊歡喜地到處介紹着,此人是自己的興表哥,如今接他們進京讀書生活。
衆人也替他們開心,老村長更是感慨地點頭,“太好了,白楊要通曉古今成爲一代大儒!”
白楊用力點頭,鄭重地給老村長鞠躬道,“多謝村長爺爺照拂!”
衆人對白家姐弟能夠去京城投靠親友甚爲欣慰,孤苦無依的二人,即便在能幹也是兩個孩子,所以都替他們開心。
翌日三人未做過多停留,便僱了馬車輕裝簡行,白家的院落上鎖,周殊羽送來的兩箱禮物已經放入東廂房並未開啓,宅院的鑰匙也存放在村長家。
梓瑤看了一眼這個小院轉身跳上車,她知道此次離開就不會以這個身份回來了,再度回來只能是南北統一之時,收復邊境懲治周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