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覺得是吳菲菲背叛我們有錯,實在沒有什麼好可憐不可憐。”權建民少見的發表自己的意見,“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會結成團隊,可是如果是我碰上吳菲菲這種人,想必也是會很頭疼,見縫插針,一朝得勢就唯我獨尊,確實是有些小人……”
似乎意識到自己已經說了很多不好的評價,權建民說着說着就小聲的閉上了嘴,畢竟這是他們隊內的事,他一個外人也不好給予過多的評價。
他雖然沒有接着說,可在場的都知道他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之前他們明顯是熊雲飛做領隊,熊雲飛的人品確實是算不上是如孫景洋般純良,不過他能唬住他們,領導能力還行,至少帶着他們飛車擺脫了那些小尾巴,也能及時爲他們指明下一步的方向。
可吳菲菲對他們的撐控欲就過強了,如果她是合理把食物分給他們還好,可是她太貪,她想要他們絕對服從於她的命令,又想要紫華手中的帳篷,那是紫華身上唯一可以永久擁有的東西,怎能說給就給。
而且她看事情的目光太過窄小,只看到眼下的卻不考慮眼前的,容易引起公憤。
現在給她點教訓讓她乖乖的跟在他們身後,少生事端反省一下也好,省得日後和她組隊時再遇見什麼麻煩。
今晚無論篷內和篷外都異常寧靜,紫華他們在帳篷內熟睡,吳菲菲則在帳篷外坐着,警惕着周圍的異動,更恨自己的空間只能收放別的東西,卻不能讓她進去。她坐在黃沙上想着,越想越氣,到最後雖然趕了一天的路,她還是毫無睡意,警惕着過了一晚上。
清晨,天邊亮起一道光時,爲了趁着天還沒有那麼熱時趕路,紫華他們起了個大早,在天空還是灰藍時就已經收拾妥當,開始新一天的趕路。
在沙漠中,炙熱能讓人忘了時間正在轉動,忘了現在是幾時幾分,今天的六人比昨天還要沉默,一是爲了省力氣,二是除了吳菲菲外,現在其他人的腦子裡想的都是食物,食物,水,食物,水。
根本沒有人有這個閒心討論這片沙漠上的風景是多麼的美麗,多麼的遼闊。
少見的一隻蒼鷹飛過光亮的高空也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啞啞……啞啞……”
蒼鷹飛過後,有幾隻烏鴉從西面飛來,它渾身上下覆蓋着黑色的羽毛,如不祥之兆降臨,一隻又一隻的聚集到吳菲菲扔的果核上。
紫華想它們大概是口渴了,分心去看了一眼落在身後的它們,卻見它們在啄了幾下那些果核後,並沒有離開,仍在向前走着,微胖的身體一跳一跳的,像一顆顆行走在沙漠上的黑皮球。
它們現在大概是最有活力的風景了,連風沙都不足以驚憂它們。
紫華有些乾的脣角微微向上勾了勾,絲毫不介意自己現在已成了烏鴉們的獵物,只要她一倒,這些已經磨好喙的傢伙便會蜂擁而至,對她的肉體進行剔骨,讓她的骨架深埋於黃沙之中。
走在一旁的熊雲飛大概是注意到了紫華的注視,也回過頭來看着跟在他們身後的烏鴉,他的臉上沒有爲他們來了些夥伴而歡呼,反而一臉怒容的擡起腳,像是在耍功夫一樣,他用腳橫掃過身後的看客,驚得它們揚起翅膀,迅速離開地面。
它們沒有完全離開,動物的嗅覺是靈敏的,它們已經聞到了他們身上死氣沉沉的味道,又怎會放過這頓大餐,既然獵物在反抗,它們暫時又鬥不過他們,那它們就先在高空上守住好了,等到了合適時機再轉爲攻。
看,又有清爽可口的甜點出現了。
幾隻原本在高空上盤旋着的烏鴉俯衝而下,都在爭搶着剛鋪在黃沙上的果實。
它們吵得很兇,不大的翅膀拼命地撲騰着,生起了一場小風暴,細沙在低處揚了起來,啞啞的叫聲像無助的小孩的哭聲。
熊雲飛看見這一幕真的都快要被氣瘋了,暴脾氣一上來,他用力的吼道:“夠了!你個臭婆娘……扔什麼扔,把烏鴉全都引過來了,要吃就吃乾淨點,別吃得跟個猴子挑桃似的,咬了一口就不吃了。”
走了大半天,加上滴水未進,熊雲飛的聲音已經啞到像砂紙在刮玻璃一樣難聽,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在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變粗後就停頓下來,而是用力的吼着,發泄着這兩天積聚下來的怨氣。
還別說,熊雲飛平時就長得兇,這一發怒更似一頭要吃人的獅子,渾身上下的毛全炸了起來,吳菲菲只回頭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便嚇得把頭扭回眼前的路。
她手上抓着的原本想要扔的果實也默默塞回嘴裡,小心翼翼的啃着,等把果肉全啃乾淨了,才輕輕不引人注意的手一鬆,讓果核滴進黃沙,深埋於沙內。
熊雲飛見吳菲菲終於安分了點,剛纔因爲着急大吼而裂開的脣肉也沒有那麼的痛了,只是飢餓和口渴還在,只是他們現在能做到的唯有不妥協,只有不妥協,紫華的計劃纔有勝算,他們才能恢復往日的舒擔。
熊雲飛剛纔的吼叫聲過於擁有活力,把那些尾隨着他們的烏鴉都給嚇跑了,紫華有些惋惜地看着這一場小變故,從地上撿起一根黑羽,放進揹包內收好。
卡爾琳娜有些驚訝的看着她這一收集着什麼東西的舉動,不過現在可不是什麼談心的大好時光,她斂了斂心神,沒再看着她的揹包。
又是一天過去,一整天除了喊休息,他們都沒說過話,全場靜默得不是他們不存在,就是隻有沙子被翻動的聲音。
紫華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她只期待今晚能發生點什麼,好讓吳菲菲對黑夜的恐懼再加一層,答應她的交易條件,讓他們足以補充足夠多的水份,喉嚨不再發炎。
她當着她的面架起了帳篷,再在所有人都進去之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看清她眼內流光害怕的閃了閃,她說:“昨晚提的交易依然有效。”
留下這句話後,她沒有多看她一眼的鑽進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