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國上京城
江黎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牀上。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暈紅色的帳幔,帳幔頂端綴着一簇簇的金色流蘇,正隨着晚風輕輕搖曳。
她起身環顧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發現這是一間女子的閨房。從屋中的裝飾來看,初步猜測這具身體應該是個富家小姐。
確認四周安全,她這纔在心中呼叫系統。
“小白,傳輸記憶。”
【......】
“小白?”
【.......】
江黎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小白?”
她不死心的又叫了幾遍,但識海空間裡依舊無人迴應。
不是吧?!這纔剛穿過來啊!她十分氣惱的錘了下牀板,滿心鬱悶。
果然,什麼一口咬掉他的小雞雞都是騙人的。她倒黴起來,連喝涼水都塞牙縫。
“嘎吱——嘎吱——”
忽然,屋中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的突出。
什麼聲音?!
她立馬豎起了耳朵,警惕的環顧四周。而這時,那種細微的嘎吱聲依舊在不斷的響着。
她輕手輕腳的下了牀,順手拿起桌案上的燭燈。順着聲音發出的地方慢慢摸去,不過一會兒她就走到了一面牆前。
好像是在這裡!
江黎當即俯身將耳朵貼近牆壁,果然,那種聲音更加明顯了。她的眼眸一亮,趕忙緊貼着牆壁,一手就在牆面上摸索了起來。
就憑她多年的經驗來看,這面牆後肯定有大文章!
然而,一分鐘後...
江黎看着依舊光滑如初的牆面,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難道,是五行八卦?
她不確定的在乾、坎、艮、震、巽、離、坤、兌的位置分別敲了敲。也就在下一秒,原本光滑的牆面上,漸漸浮現出了一道道如蛛網般的奇怪紋路。
臥槽!蒙對了?!
江黎立馬屏住了呼吸,開始仔細觀察起了這些紋路的走向,企圖能從中找到什麼線索。
縱橫交錯!參差不齊!雜亂無章!這什麼呀?她看來看去,就得出這麼個結論。
現在的大家閨秀都這麼牛逼的嗎?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她忽然發現了什麼。
嘶~,等等!這紋路,這紋路怎麼感覺有點不大對勁啊?它、它怎麼還越擴越寬了呢?
江黎瞳孔驟然一縮,全身汗毛倒豎,想都沒想,當即撒丫子就往外面狂奔。
靠!我突了啊!神TM機關紋路,這分明就是牆體崩裂的裂縫啊!
要命了!今天她要是真死在了這,以後絕對沒臉見人了。
“轟隆——”
就在江黎剛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身後的屋子轟然間塌陷了一大塊。她不敢停下腳步,也顧不上左腳飛掉的鞋子,只知道繼續拼了命的狂奔着。
一直到確認周圍完全安全,她這才慢慢停了下來。根本顧不上什麼身份儀態了,她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草!到底是哪個王八犢子乾的!別被老孃抓到,不然我非弄不死你!江黎氣的咬牙切齒。
“小環你快點,是公主那裡傳來的聲音!”正當她坐在地上罵罵咧咧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
“公主?”,江黎聞聲望去,就見兩個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跑着跑着,二人的腳步就慢了下來。她倆看着一地的廢墟,當場就傻眼了。
“小…小翠,那..那個是不是公主的鞋啊?”小環雙手顫抖的指向廢墟上那隻孤零零的繡鞋。
二人對視了一眼,頓時“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殿下!殿下你死的好慘啊!”
“哎哎?我還沒死呢!”江黎趕忙出聲打斷道。
二人哭聲一頓,這才瞪着雙眼傻愣愣的看向來人。
“小…小翠,我…我好像看到殿下了。”小環不確定的開口道。
“我…我也是。”
江黎十分無奈,只得伸手在二人眼前晃了晃:“都還愣着幹嘛?這府中的人呢?”
“殿下!您沒事吧?”不等二人回神,一道粗獷的男聲就傳了過來。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江黎聞聲望去,只見一個面色黝黑、肌肉虯結的壯漢一臉興奮的朝她飛奔而來,身後還跟着一羣帶刀護衛。
小黑?不知怎麼腦海中忽然就冒出了這兩個字。
她甩了甩腦袋,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可等到她再次睜眼,那名黝黑壯漢已經快到她身前了。
臥槽!江黎頓時一個激靈,大叫了聲:“你站住!”
青年一頓,緊接着啪嘰一聲就跪了下來,一臉的委屈巴巴:“殿下!都是屬下該死!是屬下一時疏忽,又置您於危險之中。”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廢墟,心中更加愧疚:“殿下,您放心,這次不管您再怎麼蹂躪小人,小人也絕對不會哼唧一聲!”
什麼?什麼?她懷疑絕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蹂躪?這詞是這麼用的嗎?
江黎一時間竟有些適應不來這個新身份,簡直太魔幻了些。
看着跪在地上一臉堅毅的小黑,她忍不住輕咳了聲,“emmm,那個,小黑啊,要不你先說說剛纔這麼大動靜,你們都在幹什麼呢?”
小黑?壯漢疑惑,這難道是主子賜的新名字?
不敢多想,他趕忙就一五一十的道:“回殿下,小人剛纔在府中巡邏時,突然發現了一道黑影向後門跑去。小人擔心殿下安危便領兵前去查看,可剛趕到那裡就聽見了殿下這邊的動靜,所以這才耽擱了片刻。”
黑影?調虎離山嗎?江黎眉頭緊鎖,從她穿過來到現在,怎麼感覺哪哪都透着詭異。且不談誰有這個能耐闖進戒備森嚴的公主府鬧事,這護衛說的話就奇奇怪怪的。
什麼叫又把她置於危險之中?咋地這公主還是個高危職業不成?
江黎滿肚子疑問,她看了眼淚眼婆娑的小黑,又瞅了瞅一旁還算正常的丫鬟。她想了想,毫不猶豫的就揮退了這羣護衛,將目光轉到了這兩丫鬟的身上。
經過一番詢問後,她這才大致瞭解到了現狀。
果不其然,像今天晚上的這種意外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儘管原身處處小心,不斷加強了府中的護衛也沒能有所成效。
這還要從原身的愛慕對象蕭墨白說起,他的父親是原鎮國將軍蕭長風,曾跟着老皇帝征戰沙場多年,戰功赫赫。雖然新皇登基後,他便不再幹涉朝堂之事,只做了個閒散王爺。但名聲在外,任誰聽了都要讚譽幾句。
這就導致了人們每每提起蕭墨白,只會說上一句蕭老將軍之子就一掠而過了。長期活在父親的陰影下,對於野心勃勃的蕭墨白來說根本就是一件無法忍受的事情。
因此當皇帝有意要將原身許配給他時,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甚至還當衆表明了自己對原身的心意,許諾今生只娶她一人爲妻,至死不渝。
原身作爲皇帝唯一的親妹妹,頗受皇帝疼愛。蕭墨白這番有責任有擔當的舉動深深打動了皇帝,緊跟着他的身份地位也開始一路水漲船高。
短短月餘,他就從蕭王爺之子成了百姓口中津津樂道的小蕭將軍。
可他卻在一邊享受着原身帶來的好處,一邊與柳侍郎家的嫡小姐柳清歡不清不楚。在原身的多番打聽下,才知道這二人是自小就相識的青梅竹馬,甚至還互許了終身。
當原身氣沖沖地去質問他時,他卻是一臉失望的斥責她無理取鬧,一句我只把她當做妹妹就把原身打發了。
但問題這原身竟然還真相信了,於是她就開始經常性的找柳清歡的麻煩,想讓她知難而退。
只可惜,就原身這腦子怎麼可能鬥得過柳清歡。不僅沒落到一丁點好處,還碰的一鼻子灰,把自己的名聲敗壞的一塌糊塗。
也是從那時原身就開始隔三差五的出現意外,像什麼落湖、摔跤都成了家常便飯。
嘖嘖~,這麼一手好牌,怎麼就打成了這副模樣,江黎聽的有些咋舌。
而她不知道的是,正當她在那感慨時,屋頂一男子已經在那悄悄的觀察了許久。男子身着一襲黑色錦衣,烏髮高束。眉頭緊鎖,眸中盡是不解。
沉思了片刻,他看了眼月色,忽然就運起輕功。縱身幾個跳躍之間,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