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忽然間落針可聞,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衆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和一陣陣的竊竊私語。
“我的天吶!那還是我們家殿下嗎?她竟然砸了蕭將軍!”
一個護衛揉了揉眼睛,肯定的點了點頭,“沒錯!那…那就是我們殿下,她真的砸了蕭將軍!”
“嘿嘿,不過,感覺有點帥是怎麼回事?”
“都小聲點!”小黑看了眼身後嘀嘀咕咕的兄弟們,提醒道:“我們只要靜候殿下吩咐就行,不要妄加議論!”
震驚的不光是這些護衛丫鬟,就連一向處變不驚的柳清歡都愣在了當場。
她看了看依舊若無其事坐在位置上的江黎,又看了看一身狼狽的蕭墨白,滿臉不可置信。
這賤人是瘋了嗎?她…她竟然敢對蕭哥哥出手!
“曲若黎!你瘋了嗎?!你竟敢砸我!”似是讀懂了柳清歡的心聲,緊接着一聲雷霆般的怒吼就在大廳中響起。
從一開始的茫然到難以置信再到惱羞成怒,蕭墨白花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這女人對他向來百依百順,他壓根就沒想過這賤人真敢對她動手,更別說什麼防備了。
“瘋了?”江黎輕抿了口茶,不屑的嗤笑了聲,“如果蕭將軍硬是覺得這麼說心裡才能平衡些,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晃了晃茶杯,像是隻興致不高的小野貓,慵懶的瞥了眼廳中站着的蕭墨白,語氣十分不屑:“蕭將軍,不過本公主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是狼就好好磨你的牙,是狗那就管好你的嘴。別總是拿本公主的一腔熱情當冷飲,小心哪天燙到了舌頭。”
蕭墨白聞言,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眉頭緊鎖,遲遲不發一言。
曾經不管他在人前如何責罵她,她也只會一個勁笨拙的解釋。可今日這賤人那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和她那不屑一顧的諷刺話語。不知爲何,總讓他有一瞬後背生寒的感覺。
“殿下,您這話是何意?蕭哥哥不過是不忍清歡受委屈,纔好意提醒殿下幾句而已。可您不但不領情,反而對蕭哥哥動手。就算您再怎麼不喜清歡,也不該這般讓蕭哥哥心寒啊。”手腕被捏的生疼,柳清歡不得不忍着痛站出來替蕭墨白解圍。
還以爲是什麼高明的手段,原來是想學別人欲擒故縱。
哼!她以爲憑這樣就能引起蕭哥哥的注意?蠢貨!只怕是現在蕭哥哥想殺她的心都有了。
柳清歡看着正座上一言不發的江黎,自認爲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殿下,您爲何不說話?難道是在生清歡的氣?”似乎是嫌火候不夠,她無措的蜷了蜷手帕,一雙眼委屈巴巴的看着江黎。
“殿下,您可千萬別誤會蕭哥哥,他只是把清歡當做妹妹。畢竟清歡自小就與蕭哥哥相識,哥哥會這般維護清歡,也只是一時情急而已,相信殿下應該不會在意的吧?”
看着蹬鼻子上臉的柳清歡,江黎鄙夷的嗤笑了聲,“柳小姐這腦袋長着只是爲了讓自己看起來高一點嗎?本公主不理你只是懶得浪費口水而已。”
“畢竟,像柳小姐這般,一天到晚見了個人就哥哥哥哥叫的實在少見,不知道的還以爲又是哪隻鴿子在下蛋了呢。”
“你!”柳清歡被她懟的啞口無言,一張巴掌小臉被氣的通紅。
她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裡那個行事衝動、不長腦子的若黎殿下,今日怎麼這麼伶牙俐齒了。
罵她沒腦子!還罵她不是人!
柳清歡心中雖然恨不得扒了江黎的皮,但面上卻未露分毫。她只是頂着張氣紅的小臉,一臉無措的將目光投向了蕭墨白。
她不傻,這個時候只有她的蕭哥哥能爲她出頭。
看着心愛之人求助的目光,蕭墨白卻遲遲未開口。和柳清歡不同,被父親的威名壓了這麼多年,他比別人更知道審時度勢。
以前這個女人對他一片癡情,所以他纔敢、纔有籌碼去作。可今日她的態度,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雲淡風輕,對他而言纔是最致命的。
“阿黎,你可是見我與柳姑娘走的太近,所以這才生氣了?”良久,他這才緩緩開口,語氣較之前更是柔和了許多。
被直接忽視了!
柳清歡雙眸大睜,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男人。
這怎麼可能?平日裡蕭哥哥不應該已經毫不猶豫的站在了她這一邊,然後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曲若黎這個賤人顏面盡失嗎?
可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柳清歡雙拳緊握,她的面色沉的可怕,連指甲陷進了肉裡都無動於衷。
江黎自是看見了柳清歡的神色,不過她只是覺得可笑。原身受過的冷遇又何止這些,而今日蕭墨白不過是沒替她解圍罷了,就這麼氣憤了?
她的視線轉向一旁,結果就剛巧對上了蕭墨白那雙滿含柔情的眸子。
江黎慌忙用手掩面,忍不住狂嚥了口口水。別多想,她只是被這貨看的生理性惡心,實在是想吐!
而將黎的這一系列舉動,落到蕭墨白眼裡卻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看着突然掩面不語的江黎,心中十分嫌惡。
這女人果然還是愛他的,他不過剛放緩了些語氣,就害羞了,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廉價感。
一想到剛纔他竟然被這女人的幾句話就給唬住了,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清歡受了委屈,他就恨不得把這賤人給五馬分屍!
蕭墨白隱晦打量了眼江黎,心中很快便有了計較。
賬,他記下了,只不過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這賤人倒是有幾分姿色,讓她死的那不容易豈不是浪費了?
不!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等到計劃完成,他享用過了就直接賣去青樓。一國公主又怎樣?他倒要看看,到時候這賤人還能不能有今日這般傲氣。
想到這裡,蕭墨白的笑容越加燦爛。
他輕了輕嗓子,語氣格外的柔和,“阿黎,我知道你是生氣了,所以今日纔會這般失了分寸。我不怪你,只是以後可別再這般無理取鬧了,我和清歡真的沒什麼的。”
“今日你氣暈了柳大人的事就算了,可剛纔你當衆刁難清歡一事,確實做的過分了些。阿黎,聽我的話,你和清歡認個錯,這事我們就算過去了,好嗎?”
聽到這裡,剛纔還是一臉陰狠的柳清歡瞬間就換了副嘴臉,幸災樂禍的看着江黎。
不知道爲什麼,江黎總覺得蕭墨白的笑容格外猥瑣,再配上一旁柳清歡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瞬間就打消了她繼續看這兩人做戲的想法。
“道歉?”她忍不住嗤笑了聲,“如果本公主記的沒錯,你我還尚未成婚,將軍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命令我呢?”
江黎起身一步步靠近蕭墨白,眼神也漸漸陰沉了下來。身周的空氣瞬間凝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蕭將軍!你既不喜歡曲若黎,爲什麼在皇上有意試探時不直接拒絕呢?一邊享受着她帶來的好處,一邊背地裡與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曖昧不清。”
“在你眼裡,她就像一隻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需要的時候,隨便給點殘羹冷炙就會搖着尾巴貼上來。所以你纔敢那麼理所當然的享受她的偏愛,再肆無忌憚的揮霍。”
“因爲你明白,不管再做的再怎麼過分,她最終還是會選擇原諒你。”
看着眼前一言不發的男人,江黎的語氣越加冰冷。她慢慢貼近了蕭墨白的耳旁,一字一句的道:“蕭將軍,你會遭報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