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安有些不敢相信他張大着嘴問下阮長思,“你、你、爲什麼?”
阮長思眼底的冷漠徹底的浮到了臉上,這一刻的他,纔像是一個真正出身豪門的被寵壞了的小少爺。
“你聽不懂人話?拿了好處就乖乖閉嘴,轉身滾,難道還要我教你?”話語中的輕蔑意味,成功的讓喬安安紅了眼眶。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角落了下來,她隨意的收拾了兩下書包,就往教室外跑去。
她從未有感到過如此的難堪。
在往學校外跑的時候,喬安安極好的身體素質讓她沒有因爲一邊跑動一邊哭泣,而喘不過氣來。
憑什麼這麼看不起她,就因爲她是窮人家的孩子?就因爲她剛纔還不起那八千塊錢?爲什麼,爲什麼,她就沒有一個好一點的出生?如果她有的話,她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跑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喬安安拿出手機,翻到了交流羣的頁面,向羣裡的神仙們抱怨她今日的遭遇。可羣裡卻沒有神仙出面來安慰她,甚至與她關係最好的雲童都沒有。
她不竟有些傻眼,這是怎麼了?羣裡的神仙難道都去閉關了?等了良久,纔等來身上線的雲童。
可雲童就好像沒看見她發出的話語,直接問她道,“安安,最新的零食準備好了嗎?”
看到這一句,喬安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突然意識到,她傾訴的事情,對於這些神仙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就好像她見到樹下兩隻螞蟻在打架,也不會去多搭理。沒有直接碾碎它們,已經是她的好心了。
一股寒意突然襲上了她的身體,讓她不停的打着哆嗦,她要看着逐漸黑沉沉的天空,茫然的不知該往哪裡去。
家?那個只會給她帶來無盡屈辱的家,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學校?學校不能讓她長待。賓館?她手裡沒有錢怎麼去賓館?朋友?她沒有朋友,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阮長思?他剛剛那麼鄙視自己,憑什麼讓她去服軟?
她突然意識到,天地之大,好像都沒有她的容身之所。她躲在角落裡,抽抽噎噎地抱怨着那些傷害她的人。
又是一片白色的衣角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擡起頭,就見到一個眉眼間盡是暖意的男人正微笑的看着她,“小妹妹,你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心裡突然感覺踏實了起來,這種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
於是她抹了一把臉,可憐兮兮的看着這個男人,“我蹲累了,你能扶我一把嗎?”
這個男人眉眼一彎,“好啊。”
喬安安於是將手伸了出去,示意對方拉她起來。男人看着她剛剛抹了臉的手,眼角不着痕跡的抽搐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
他強忍着心中的不適,拉起了喬安安,“你好,我叫風翎。”
喬安安收了收眼淚,不好意思的對着風翎笑了笑,“我叫喬安安。”
“你家在哪裡?需要我送你嗎?”鳳翎說。
喬安安沮喪的搖了搖頭,“我沒有家了,他們都不要我了。”
風翎溫暖的神色染上了一抹同情,“這樣啊,那我先送你去酒店,你帶了身份證嗎?”
喬安安點了點頭了,她對那個家實在是沒有安全感,所以身份證這樣的東西都是隨身攜帶的。
風翎送喬安安到了酒店,開了兩間房,將房卡交給喬安安的時候,風翎猶自帶着笑,“不要擔心,我不會做趁人之危的事。”
喬安安心裡僅剩的警惕在這一刻迅速的消退,她從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感覺他是好人,現在就更這麼覺得了。
她有些俏皮的說道,“你一看就是好人,又怎麼會對我圖謀不軌,我也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風翎搖了搖頭,“小姑娘不要這樣妄自菲薄,你長得很漂亮,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的專業眼光。”
喬安安成功的被風翎逗笑了,她覺得這人真是很有眼光,當然,成功的易經洗髓的喬安安,確實具備了美人的基本素質,雖然她的五官並不是很精緻。
等回到了房間之後,風翎溫暖的笑容迅速的卸了下去,這讓他那張帥氣的臉顯得有些暗沉。他迅速的走到洗浴室裡,然後拼命的搓着那隻接過喬安安的手。
他的手足足在水龍頭之下洗了半個小時,洗得皮膚通紅之後才收了回來。他隨手將毛巾甩開架子上,神態中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冷漠。這副模樣,如果讓喬安安看見,一定會難以置信。這與剛剛那個溫暖的風翎彷彿是兩個人。
風翎心中也十分的懊惱,爲了弄清楚這個女孩身上的秘密,他真是犧牲大發。
他身上流淌着一絲鳳族的血脈,所以能夠感受到,那女孩身上纏繞的,一私若有若無的鳳族氣息,而那個氣息中包含的鳳族血脈濃度,甚至還要超過他這個修煉了幾百年的異獸。
而這個女孩本身卻是個人類,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這個女孩撞了什麼天大的運。但氣運從來都不是不可轉移的,所以他打算接近這個女孩,然後弄清楚那份機緣到底爲何,最後再用手段奪走。
這或許也是他更進一步的機遇,他想。其餘的老怪們都在觀望着,想徹底的弄清楚這個女孩身上的秘密之後,再做行動,只有他決定先下手爲強。
這個世上又哪有那麼好得到的機緣,富貴險中求,最先下手的固然要面臨巨大的兇險,但同樣也可以得到最豐厚的回報。
……
成功的將喬安安氣走的阮長思靜靜的站在教室,神情透着一股說不清的尷尬。
一陣風吹來,書頁被翻的嘩啦啦的響。他微微的挪動着腳步,然後猶豫着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長離神色安然,說出的話卻不怎麼中聽,他將手從講臺上收了回來,淡淡的反問道,“我爲什麼要知道?”
阮長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我叫阮長思。”
緊接着又試探的看了一眼長離,“而你叫阮長離。你應該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了吧。”
長離神色坦然的看着阮長思,點頭嗯了聲,然後,“不知道!”
阮長思倒吸了一口氣,“你怎麼會不知道!”這麼明顯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知道,難道這人是腦子被水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