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被冬雪抱在懷裡的小貓咪咽嗚了一聲,自然不會回答琉璃的問題。
琉璃的目光落在冬雪的臉上,急問:“這是誰送來的?”
“是七公主殿裡的人。”冬雪把貓咪交到她手中,一張臉洋溢着興奮和崇拜的光芒:“一個好看得不得了的男子,聽二皇子稱呼他,似乎那人叫楚公子。”
居然是楚寒親自送來的!
可他卻沒有直接來找她,只是交給了宮女讓她送過來……
琉璃眼底閃過一絲興奮,卻也有一絲失落。
賓步淇雲在她胳膊上輕輕捶了一拳,取笑道:“怎麼,人家不來找你,心裡不高興了?”
琉璃白了她一眼,撇嘴道:“胡說八道什麼。”
她又回眸看着冬雪,溫言道:“你下去吧。”
冬雪點了點頭,才退了下去。
琉璃看着懷中的小波波,不自覺伸出手去觸摸它的毛髮,沒想到與自己分別了那麼久的小波波居然不認生,甚至還往她懷裡鑽去。
淇雲看着它也喜歡極了:“這小東西是楚寒送給你的?”
她沒想到那個冷冰冰的男人也會留心這種事情,在她想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琉璃搖了搖頭:“那傢伙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她又摸着波波的毛髮,腦中閃過那一抹素白的身影,淺笑道:“是從前在殿裡的時候冷清送的,它有個名字叫波波。”
“波波?”這麼怪異的名字虧他們想的出來,實在難聽死了,淇雲伸出手:“讓我抱抱。”
“不行。”琉璃轉過身背對着她,大步往院裡走去。
“小氣鬼,讓我抱抱。”
“說了不行。”她走到院中,把貓咪放到地上,自己向一旁奔去,“波波,跟來。”
那個小東西彷彿有靈性一般,追着她跑了過去。
賓步淇雲被這小傢伙惹得心裡癢癢的,也追上她們:“波波,到我這裡來。”
波波咽嗚了一聲,只看了她一眼便又轉頭向琉璃追去。
淇雲氣得直跺腳,低喚了聲:“波波,我比她漂亮,過來。”
琉璃又往前奔了幾步,回頭看着波波,淺笑:“我纔是最漂亮的,快過來。”
波波又咽嗚了一聲,大步追着她跑去。
兩人一貓在院裡追逐了起來,時不時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
她脣邊的笑,她眼裡的光彩以及那一陣如銀鈴一般的笑聲讓院外的兩人心頭同時狠狠醉了一把。
許世江山勉強收回視線,看着楚寒,沉聲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
已經是深夜了,淇雲邁着輕快的步伐來到許世江山房外,沒有敲門便直接推門而入。
江山剛好沐浴完畢正在穿衣,見淇雲進來他趕緊轉身背對她,手忙腳亂把衣裳拉好。
淇雲大步走了過去,在茶几旁坐下,盯着他的背影,冷哼:“還怕我看了你不成?”
江山連回頭看她都懶得,只是一邊整理衣裳一邊淡言道:“我曾經和你說過,夜裡最好別來找我。”
“又是怕琉璃誤會嗎?”賓步淇雲趴在椅子的扶手上,以掌撐着下巴,盯着他:“可是人家琉璃從未把你放在心上過,你如此在意她又有什麼意思?”
江山披上外衣纔回眸看她:“與你無關。”
“那你究竟要不要聽我要說的話。”
他薄脣緊抿,走到茶几旁坐下,爲她倒上一杯茶水:“說吧。”
“蠱王和碧瑤已經動身離開了星月城,雖然不是直接到月璃,不過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們也會到這個月璃城。”見他不說話,她又繼續道:“你是不是打算把你的皇家軍調回來?”
江山沒有說話,只是看了她一眼,陷入了沉思。
淇雲端起他給她倒的那杯茶水輕輕淺嘗了一口,才又放下杯子看着他:“我手下還有十萬皇家軍隨時都可以調回來。”
“不可。”他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日焰國那邊最近有點異動,你的皇家軍還要守在邊城,切勿亂動。”
“可星辰國那邊也在調兵遣將,我怕他們會隨時攻打月璃。”
“邊關那邊除了凌家軍還有衛國將軍雷霆的軍隊,雖然凌霄的凌家軍主力不在這邊,但以雷霆的兵力大概也能抵擋上一陣。”他沉吟半刻,又問:“星辰的皇宮裡有什麼動靜?”
“如今星辰國的皇家分成三派,一派以碧瑤爲首,一派聽從大皇子東籬拓日,最後一派便是辰王的舊黨。”皇室鬥爭從來就沒有間斷過,這是身爲皇族中人的悲哀,誰也逃不過。
“不過據我所知,碧瑤和大皇子已經結成聯盟,辰王與他的舊黨勢力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甚至,辰王一些舊黨也都已經有意向碧瑤投誠。等碧瑤把這邊的事結束後回國,接下來要對付的必然就是辰王那一黨。”
許世江山想了想,才又問:“碧瑤的大軍有什麼動靜?”
“他們的精兵如今就駐紮在邊關,隨時候命,我想星辰和月璃之間勢必會有一戰,或許……”
江山卻擺了擺手:“未必。”
“未必?”淇雲看着他,眼底閃過一絲困惑。
但他既然不說,她便也不好問,他想要說的事,就算你不問他也會告訴你,他不想說的,不管你如何威逼利誘他也不會多說一句。
“你打算如何安置琉璃?”她忽然問。
江山沒想到她會忽然問起這事,他沉默了半晌,才道:“我會讓她恢復七公主的身份,與我大婚。”
“大婚之後你是不是真的能放她離開?”這事她已經聽琉璃說過,只是不確定。
江山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一眼,只是爲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無聲啜飲。
他如此躲避自己的目光,賓步淇雲便已知道他絕不會像他對琉璃所承諾的那般,大婚之後便放她離開。
他對琉璃那份執念她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琉璃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次回來她明顯感覺到琉璃改變了不少,與上次在洛西相處時,心裡明顯多了一些她猜不透的想法,也學會了什麼時候該保持沉默。
琉璃對她,已經不像從前那般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