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路、爭霸天下 早有預謀
早有預謀
“子風。”凌傲塵頂着極強低氣壓,跨前一步,爲她輕撫了下發絲飄落的髮絲,溫柔一笑道,清亮的眼眸裡有討好的意味,乖乖的,昨晚還好好的,怎麼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姑奶奶生這麼大的氣了?
涮地一下,四雙眼睛,八道視線齊齊地落在凌傲塵的身上,又轉過傾狂的身上,明顯地問號:子風?是在叫莫姑娘嗎?莫姑娘這一路上都是獨身的,這位帥公子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人類的好奇心總會讓人忘了周遭的危險,蕭若夕這一好奇,倒是將傾狂散發的低氣壓給忽略了,立即蹦到她的身邊,挽起她的手,賊兮兮地湊在她的耳邊問道:“莫姑娘,這位帥公子是誰?跟你是什麼關係?”
傾狂本來正因被吵醒而十分不爽之中,又見他們竟然無視她的不爽,還來八卦她,當下臉更黑了,身上的低氣壓更低了,沉了沉聲道:“你們都很閒嗎?一大早的都堆我房門口‘聊天’來了。”聲音帶着微微的沙啞,拔動着在場某些人的心絃。
不管她的武功有多高,智慧有多深,是個人就得睡覺,而恰恰,傾狂最喜歡的就是睡覺,在她所有的綽號中,唯有‘嗜睡皇子’是最爲貼切的,所以在她好夢正酣的時候吵醒她,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如果眼前站的是別人,就算不用去閻王殿報到,也得去鬼門關逛一圈。
凌傲塵被冷空氣凍到,擡頭看了看已經日上高空的天邊,啞然一笑,他總算明白她的怒氣從何而來了,敢情她纔剛起牀啊?而且貌似是被他們給吵醒的,想不到狡狤的她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一大早?這都已經是中午了。”蕭若夕被凍得趕緊躲到莫羿軒的身邊取暖,擡頭看着頭頂那輪明晃晃的豔陽,指了指天空道,又似發現新大陸一般,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研究道:“你不會是才起牀吧?”
“不行嗎?”傾狂依舊斜靠在門邊,挑了挑眉反問道,雖然她奉行凡擾她好夢者殺無弒,但是在這些親人朋友面前,她的起牀氣是註定發不出來的,所以很快就會消散下去,只不過,嘿嘿,看着以前‘壓迫’她的蕭姐姐竟難得被她嚇到,豈能不好好再嚇嚇。
“呃!行……”隨着她一挑眉,蕭若夕覺得一股壓迫力罩下來,有點怕怕的,下意識地開口,睡到日陽高照還不起牀,她以爲除了小狂狂,應該沒有人會如此嗜睡,想不到這位莫仙女也不遑多讓,而且起牀氣也不小啊!
一想起她的小狂狂,便立即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推開被自己拉着的莫羿軒,衝到‘莫姑娘’的面前,像以前教育傾狂一般:“當然不行了,早睡早起,身體好,你年紀輕輕的,什麼不好學,學那傢伙嗜睡,這要是老了,可怎麼辦呢!我說……”
暈乎暈乎,她這不是自找苦吃嗎?蕭大姐怎麼逮着人就教訓啊!傾狂臉色一垮,滿臉的無奈,軟聲打斷某人的教育事業:“您老教育的是,小的受教了。”受教是受教,改不改是另一回事。
蕭若夕也不是逮着誰就教育的,她此時已全然儼然將眼前人當她的小狂狂,畢竟十年的朝夕相處,有些感覺縱然改變了身份,還是不變的,尤其是在聽到這句熟悉的話後,更是如以往相處的模式般,拍了拍的肩膀,得意地笑着道:“乖,這纔對嘛!”
莫羿軒和楊文鴻在此時都有種錯覺,仿若回到他們四人當初相處的情景,楊文鴻落在傾狂身上的目光變得有點恍然,有一個念頭閃過,卻還在未成形時被他否訣掉,至於是什麼念頭,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表弟?”莫羿軒低喃出口,聲音不大,正好在場的人都聽得見,他一定是瘋了,竟然把莫姑娘給想成他表弟了,要是被她知道,他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蕭若夕一震,拍在傾狂肩膀上的手一僵,先是一陣尷尬,訕訕地放下去手,爾後又突然瞪大雙眼,似是想到什麼不可置信的事來,緊緊地盯着傾狂,彷彿要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來,張了張嘴:“你……”然後又不知該說什麼,想問,又不能問,不管對方是不是,她都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問,但是她又忍不住想問,這倒讓她憋着身子抖了抖。
“男人婆,怎麼啦?”看着蕭若夕不停地顫着身子,好似在忍着什麼,莫羿軒擔心地問道。
定了定神,蕭若夕深深地看着傾狂一眼,這才搖了搖頭道:“沒事。”一直有什麼說什麼的她,還沒有這麼憋悶過。
莫羿軒卻是一臉的不相信,要不是沒事,她怎麼好好的,怎麼臉色變得這麼蒼白了,轉念一想,便恍然過來,她一定是想念表弟,他又何償不想呢!差點把一個女子看成是她了。
傾狂眉梢一挑,掃過兩人一眼,尤其是看到蕭若夕憋悶的模樣,臉上展開如花的笑靨,幸好帶着面紗沒人看得到,不然一定會有大災難發生。
凌傲塵一邊一直沒說話,只是將傾狂的表情動作一一看在眼裡,此時見她滿眼的笑意,就知道她剛剛一定又搞怪了,寵溺地拉起她的手,很想拉下她的面紗,看看她此刻的模樣,卻在轉眸看到楊文鴻等人時,忍下這種衝動。
手被握着,傾狂一轉眸便看到凌傲塵揹着光,對她露齒一笑,如十年那次初見一般,充滿陽光的氣息,那麼的純淨,心中一動,會心一笑,可惜帶着面紗,沒人看得到,但她知道,他看得到。
剛從往日時光的恍過神來的楊文鴻和一直沉默不語的柳劍穹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突生一股不舒服感,尤其是看到那握在一起的雙手,更是覺得刺眼,爲什麼會生出這種情緒,連他們自己也覺得莫明其妙。
憋悶中的蕭若夕看着兩人握着的手,騰地一下,眼光發亮,再次八卦地靠在她的耳邊道:“嘿嘿,莫姑娘,還沒介紹介紹這位帥公子是誰呢?”
“蕭姑娘別急嘛,難道沒有聞到越來越酸的醋味?”傾狂作勢嗅了嗅了鼻子,眼神若有似無地瞥向直冒酸水的某人。
“醋味?沒有啊!”蕭若夕還真的用力地嗅了嗅,然後茫然地搖了搖頭,直到看到她瞥向莫羿軒的眼神,才反應過來她的話是什麼意思,難得臉頰一紅,狠狠地瞪了莫羿軒一眼。
可憐的莫羿軒被瞪得縮了縮脖子,然後反過來瞪向凌傲塵,衣袖一擺,雙手輕抱拳,有禮而又不失威嚴道:“在下莫軒,敢問閣下大名。”輸人不輸陣,他可不能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比下去,雖然知道男人婆對他沒什麼,但就是看不過她對他那麼有興趣的樣子。
凌傲塵寵溺了看了傾狂一眼,才轉過身,瀟灑微抱拳道:“在下凌傲塵,不知莫公子身後的兩位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柳穹,這位是楊鴻。”柳劍穹跨前一步,抱拳還禮,細細地打量着凌傲塵,楊文鴻也難得對第一次見到的無關人士生起了好奇心,不着痕跡地將他打量個遍,心思轉動間,竟一直要思索着他與‘莫姑娘’是什麼關係?
“原來是柳公子和楊公子,這一路上,子風承蒙各位照顧,凌傲塵在此謝過。”凌傲塵回視着柳劍穹的打量,有禮的回道,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地表明他與傾狂的關係,同時也不着痕跡地打量着他,還有楊文鴻,三人無形間燃燒着不知名的戰火。
哇,好重的火藥味啊!看來不止羿軒表哥冒酸水,凌哥哥的酸水可是從昨天就冒到現在還沒冒完了,都快把整個南渭城給淹了,只是這文鴻哥哥和柳劍穹又燃什麼戰火?傾狂揚了眉,眸光在三人之間來回巡迴,頗感好笑。
“喂,怎麼忘了介紹我,凌公子是吧!我叫蕭若夕。”蕭若夕並沒有注意到三人之間的戰火,不滿於他們竟然把她給忘了,便嘟着嘴不開心地說道,明明是她要認識他的,怎麼就都把她給忘了。
“是傲塵的不是,蕭姑娘,有禮了。”凌傲塵不着痕跡地收回戰火,對蕭若夕有禮地一笑道。
“說話就說話,笑什麼笑啊!”蕭若夕還未說話,莫羿軒就嘟囔起來,聲音不大,但還是讓在場的人都聽得見。
凌傲塵劍眉輕揚,沒有說話,傾狂幾人都見怪不怪,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這回莫羿軒倒是學聰明瞭,立即趕在蕭若夕動手揍他之前,說出來找傾狂的目的,道:“啊!莫姑娘,柳大哥跟南盟的衛敬南那幾個人約好出去轉轉,你要一起去嗎?”
這一招果然有用,蕭若夕的立即被便轉移注意力,拉着傾狂便要讓她跟他們一起出去,她也好找機會問出心中的疑惑。
然而傾狂還未說話,凌傲塵便已經先開口了,笑容可掬道:“子風已經跟我約好了。”開什麼玩笑,他滿心歡喜而來,可不想空手失望而歸。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兩位了。”莫羿軒趕緊搶在蕭若夕開口之前,便拉過她,急急說道,剛剛他還在當心凌傲塵會跟着一起去,現在既然他自己這樣說了,那他自然是樂得分開行動,嘿嘿,別以爲他不知道他對‘莫姑娘’有意思。
這下兩人倒站到同一陣地上去了,凌傲塵會意一笑,說了一兩句客套話,但拉着傾狂一起走,傾狂並沒有反對地跟着一起走。
“喂,怎麼就這麼走了?”凌傲塵和莫羿軒這一番心照不宣配合得很默契,等蕭若夕反應過來之際,凌傲塵和傾狂早已看不見人影了。
“別喊了,人都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莫羿軒樂滋滋拉着蕭若夕便向院外走去,隔了半響,蕭若夕才反應過來,又是對莫羿軒好一會教訓,兩人打打鬧鬧地引得城主府裡的一衆僕人引頸觀看。
身後的楊文鴻和柳劍穹無奈地在後邊跟着,有這兩個活寶在,他們就是想低調也不成了,幸好他們現在走的是高調路線。
南渭城雖然地處偏僻,然而自給自足,處處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街道兩邊店鋪林立,熱鬧非凡,雖然說是全民學武,但平時還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樣,倒是如今卻是滿街都是背刀拿劍的武林中人,但也絲毫不影響南渭城民的生活,除了看個新鮮,該幹嘛的還是幹嘛去。
街頭邊上,青衣淡雅的瀟灑男子牽着白衣如仙的女子親親密密地一路笑談而來,同樣出塵的身影交織成美麗的畫卷,經過的行人紛紛投去驚歎讚美的目光,回頭率絕對高達百分之百,即使那如仙的女子臉上帶着面紗,所有人也在心裡肯定那絕對是一個大美女。
“凌哥哥,你瞧,那有位美麗的小姐在盯着你看呢!還有那個小女孩,哈,那還有個阿婆。”傾狂眯着眼睛掃過四周,一手拍着凌傲塵肩膀,調皮地壞笑道。
凌傲塵高雅灑脫的五官確實迷倒了成千上萬的少女,尤其是他脣角邊始終掛着的如慵懶的笑意,如陽如風,令人一見便覺得心曠神怡,迷醉了多少人心。
“所以囉,你可要好好抓緊我,凌哥哥可是很搶手的。”凌傲塵伸手摸了摸傾狂的頭頂,得意地說道,心下卻不禁苦笑,其他什麼人都不關他的事,他只想要眼前這個活潑搗蛋的小壞蛋,只有她,才能讓他的世界鮮活起來。
“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給我了,不用我抓,你也跑不了。”傾狂驚訝一呼,一個‘不注意’,聲音有點大,那句‘你已經**給我’的話正好讓街上人的都聽得一清二楚,直叫那些看呆的女子好一陣捶足頓胸,這麼英俊瀟灑的男子竟然是個‘小倌’,而且還是個有主的‘小倌’,真是可惜啊可惜!
接到無數道各異的目光,凌傲塵好一陣哭笑不得,果真是個小壞蛋,忍不住伸手攬過她,寵溺地瞪了她一眼:“小壞蛋,凌哥哥的一世英明可在你這一句話中全毀了。”確實,不用她去抓緊,他也跑不了,更不會跑。
子風,在北境重逢的那一刻,我說過,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凌傲塵此生決不會再拋下你,然而再一次的重逢,我卻想說,即使你不要我,我凌傲塵也必會緊緊地抓住你,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凌傲塵凝視着她那一雙黑亮的瞳眸暗自許下誓言。
“凌哥哥的意思就是我說的不是事實囉?”傾狂眯着眼,靠近凌傲塵,大一副‘你敢說不是,就別怪老孃發狠’的架勢。
好有壓迫力啊!凌傲塵又是被一嚇,訕笑地搖了搖頭:“不,不,‘主人’說的都是事實。”
“嗯,這還差不多。”滿意地站直身子,傾狂孩子氣地拍拍凌傲塵的臉,嘻然一笑,眼波流轉間,華光溢彩,迷醉了周圍多少顆少男心。
她這算不算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凌傲塵轉眸掃過在場那些色迷着眼睛的男子,不凌厲卻讓人毛骨悚然,衆人紛紛移開視線,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但還是偷偷地注意着他們。
轉回視線,凌傲塵的目光立即轉柔,趕緊攬着她向前走去,討好地轉移話題笑問道:“子風今日想去哪玩?”
果然是‘小倌’啊!看着凌傲塵明顯一副‘諂媚’的樣子,四周的嘆息聲更重了,尤其是那些女子,差點都要婉惜到飆淚了。
“凌哥哥想帶我去哪玩?”沉侵在他的這一份霸道而又溫柔之中,傾狂低頭想了一下,眼珠子一轉,將問題拋回給凌傲塵,第一次是帶她去撲蝶,第二是帶她去行獵,這三次嘛,她倒想看看他會帶她去哪?
“聽少城主說,意悅酒樓的千里香在南渭城最爲出名的,凡來者,無不品嚐一二,我們這就去意悅酒樓如何?”凌傲塵一手牽着傾狂往意悅酒樓走去,一邊獻寶似地低頭柔聲道。
“千里香?哦,凌哥哥這一次是要帶我去喝酒麼?”傾狂似笑非笑轉眸一笑道,心下卻是一突,意悅酒樓正是她今日出來的目的地,卻也不是去喝酒,歷來酒樓便是最好探聽消息之所,南渭城她無法安插人進來,唯有她自己去探查,而且意悅酒樓的對面正是南悅客棧。
凌哥哥正好要帶她去意悅酒樓,這算是心靈相通麼?還是歪打正着。
“難道子風不會喝酒?”凌傲塵佯裝驚訝,想了一下,又恍然道:“還是子風更喜歡去撲蝶,沒關係,凌哥哥這就帶你去如何?”說着,偷偷瞧瞥向傾狂,呀,都僵住了。
一聽到撲蝶兩個字,傾狂確實渾身一僵,待發現凌傲塵偷偷瞄過來的視線,嘴角一撇,跨前一步便自顧向前走去,不再理會她,嘴角邊的笑容卻是越擴越大。
凌傲塵正好笑中,等着她再說出到什麼驚人之語,駁得他無話可說,卻不想傾狂給他來最狠的一招,他最怕的就是她不理他了,趕緊追上去,左哄右哄,傾狂卻始終愛理不理,這邊看看,那邊走走,看什麼買什麼,買了之後,全讓他拿着。
可憐瀟灑如仙的凌傲塵嘴巴動個停,掏錢掏個不停,手上的東西越堆越高,都快把他整個人給擋住了,明知她是在耍他,卻也被耍得樂呵樂呵的,抱着如小山般的東西,亦步亦趨地跟着。
一路玩玩鬧鬧,等到了意悅酒樓門口的時候,凌傲塵早已經是憑着感覺來走路了,因爲他手裡的那座‘小山’已經完完全全地擋住他的視線了。
酒樓裡的人全都停下手中的動作,頗感好奇地看着一前一後進來的兩個絕世身影,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身姿挺拔的青衣男子,手裡抱着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得比頭還高,完全擋住了他的樣子,也虧得他竟還能一路走過來,後面進來的女子,身姿卓然,臉帶面紗,亦是看不到樣子,卻能清晰地看清她宛如秋波的星波里帶着狡狤地看着前面的男子。
“呃!凌公子?這邊請。”酒樓小二隻是稍稍一愣後,便立即迎了上來,猶豫了一會纔出聲道,熱情的是兩人引上二樓靠窗邊,那是一個絕佳的位置,竟可看到對面南悅客棧,也可盡觀整個酒樓內的情景,又因有一處屏風擋住,其他人很難看到他們。
“呼……”將手中的一大堆東西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凌傲塵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吩咐了小二上好酒好菜後,便一臉可憐兮兮地拉着坐在對面的傾狂的衣袖:“好妹子,還在生氣呢?”
本來在思考中的傾狂感到有人拉着她的衣袖才反應過來,沒有回答,看了對面南悅客棧一眼,才轉過頭來,望進凌傲塵清澈卻又如深潭般不見的底的眼眸,笑着道:“我有說過我在生氣嗎?”
目光輕瞥過放置在一旁的‘小山’,一想起那些小販看着凌傲塵詫異的目光,她就想笑,好幾次都差點破功了,本來就沒生氣,就算是生氣,也早就氣消了,現在,她更多的是疑惑。
“呵呵……我就知道子風最大度了。”凌傲塵展顏一笑,這裡正好小二送上酒菜上來,自然還有那瓶千里香了。
“來,子風,試試南渭城裡最著名的‘千里香’。”凌傲塵阻止了小二爲他們倒酒的動作,親自爲傾狂斟了一杯,香氣四溢的酒香立即飄散開來,未飲先醉。
好酒!傾狂心下大讚,迫不急待地想品嚐一番,眼珠一轉,伸手將面紗摘下,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果真口齒留香,紅脣輕勾,展開一個絕美的笑容,大呼:“好酒。”
話音一落,但聽得‘哐’地一聲,原來是還未離開的小二在傾狂的笑容下失了神,手中的盤子掉了下去,碰到了桌角,卻在即將掉到地上的時候,伸腳輕輕一勾,便又穩穩當當地託在手中,然後朝二人赫然一笑地離開了。
好身手!傾狂心下詫異,就算南渭城全民習武,一個小小的小二有這樣的身手還是不對勁,這一路過來,她看似是在胡亂買東西,卻也不着痕跡地試了那些城民一下,他們頂多就是學些拳腳功夫,比普通人靈敏了點而已,根本談不上會武功,但是這個小二,雖然內力不高,但是身手敏捷,虎口長蠶,明顯是握慣刀劍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發現,他行走間雖卑恭曲膝,但是在上菜的時候,卻挺直着身子,完全不是一個小二該有的姿態。
“好酒就多喝幾口,‘千里香’雖說是意悅酒樓的招牌,但也不是有錢就能喝得到的。”凌傲塵並沒有去注意那個小二,聽得傾狂說是‘好酒’,便興高采烈地爲她再斟上一杯,似是玩笑般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這家意悅酒樓是城主的產業,凌哥哥怎麼說也算是城主府的坐上賓,才能事先預定好最好的位置,還有這瓶千金難求的‘千里香’。”
“凌哥哥心思還真細,早就準備好了。”舉起酒杯正要再飲一口的傾狂聞言,頓了一下,目光一閃,又若無其事的一口飲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說道,心下暗思:原來如此,意悅酒樓竟是段家的產業!
“呵呵……過獎了,子風能陪凌哥哥一起出來玩,凌哥哥自得事先想好一切,絕不允許子風受到丁點委屈。”凌傲塵臉上陽光的笑容一斂,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趕緊說道,她這話明裡是在稱讚他,實則是在說他早有預謀,這可是一頂大帽子啊!一扣下去,他就別想翻身了。
“凌哥哥對子風的好,子風當然知道,來,這是稿賞你的。”傾狂促狹一笑,伸手爲凌傲塵斟上一杯,她有這麼可怕嗎?直把瀟灑如仙的他給嚇得動不動就冒冷汗,真是罪過罪過。
端起傾狂親手斟的酒,凌傲塵目光一動,俊臉微紅,嘴角咧開一個激動無比的笑容,慢慢地品嚐,細細地輕抿,就如那是世上最好最稀貴的美酒,帶着清香的酒水劃過他的心田,第一次喝酒喝出甜味來,嘆喟一呼:“好酒,好甜的酒。”
好酒是沒錯,但這甜字從何說起?傾狂一時疑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清香甘冽,哪來的甜味啊!莫不是凌哥哥味覺有問題不成?正待詢問,卻在擡頭間撞入他深情如海的目光中,心中瞭然,卻道原來是如此啊!
一時兩人目光相對,會心一笑,舉杯對飲,把酒言歡之際,傾狂也堅耳傾聽樓內的一些談話議論。
這時,離他們不遠處的談話聲吸引了傾狂的注意,轉眸輕輕地瞥過去,左邊稍靠角落的地方有兩個打扮尚算斯文,然而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的男子正在低聲的談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