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年紀小,不懂收勁道,做家長的每天只有收拾殘局的份,家裡鍋椅檯凳甚至睡覺的牀,幾乎每天都要舊換新。
戰月蕘到來時,小球球正瞪大無辜的眼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石像,她真的真的只是輕輕戳了一下,哪曉得會從中裂開摔壞,她無邪道:“祖姑姑,是石像質量不好,不能怪球球。”
這是第幾次了?多災多難的石像吶,戰月蕘輕笑,怎就這麼巧,搬家後她就來過三次月如音家,每次都看到石像碎。
“你給我站一邊,祖姑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月如音欲哭無淚,她剛請人雕琢好的父母石像,還未來得及細看,就這麼沒了。
月小球扁扁嘴,看到戰月蕘來到,眼睛一亮,衝過去抱着她大腿仰頭委屈哭訴:“姨姨,他們好過份,明明是東西質量不好,壞了就怪球球和哥哥姐姐,我們好可憐,嗚……”
屋裡探出兩個小腦袋,他們眼睛也是紅通通,無聲喊着:“姨姨。”
“可憐的是你們的爹孃還有祖姑姑我,還有臉告狀!”月如音大吐苦水:“月蕘,你不知道……你說家裡能不放個待客的桌椅啥的麼,這才中午,家裡的椅子已換第三遍,又不能將他們鎖房間,他們會鬧翻天,也不敢帶他們去練武場,苦死我們了。”
“這有什麼,好解決得很,等我回來。”
戰月蕘離開不到五分鐘就回來,手裡多了三支竹笛,她一手拿笛,一手託着一個盤,盤裡放着三顆大紅桃:“小文、小琴、小球,來姨姨這。”
看到有吃的,小傢伙們蹬蹬蹬跑過來。
“喏,一個一支笛子,吹四個時辰發一顆桃,去後院空地上吹吧。”
戰月蕘手中這些桃可不是大路貨,它名爲蟠桃,只生長在靈氣濃密之地,市價十靈一顆,月如音自家待客都不捨得買這麼貴的桃子,又怎麼捨得買給三小的當零嘴。
三個小傢伙在戰月蕘那嘗過一次,就忘不了那個美味,當下樂顛顛跑到後院,不一會兒,彼起彼落的嗚嗚聲從那傳出。
“看,這不解決了?回頭在後院設了音禁,耳根不知有多清靜。”戰月蕘看月如音欲言又止,瞭解她的想法,嘆道:“我沒說要無限量提供桃子,只是覺得你們有那時候收拾殘局,還不如把時間空出來幹些別的,像制符紙之類,還有如音姐,你現下不是無事一身輕麼,可以接任務賺靈石,要不然替我打工也行,幫我到虛空界賣東西,我給底價,超了都是你的。”
戰月蕘手裡還有不少東西待清,小紫說掌控者近來暗地很是關注,思前想後,她便想將攤子交給月如音,相比月海纖,她更信任前者。
與月如音談妥價碼,戰月蕘返回自家小院,上午下了場雷雨,她從雷擊木中提取出兩雷液,加上手中十滴,已存夠修煉奔雷九嘯戰技入階所需雷液。
跨過前院,路過中院時
,她看到臉色慌張的月海纖,不禁一愣,大半年不見,怎麼見面就這副表情,對壘戰已接近尾聲,妖方派出的都是四階妖獸,身爲二道販子,海纖不是應該更忙嗎?
“發生什麼事了?”
月海纖飛快將人拉入自個住的房間,掩上房門焦急道:“怎麼辦,我姑姑受傷了,他們還要她值夜,真是太過份了,明明……”
海纖爲人富有正義感,行事大方,是可交的朋友,但是她有個很不好的壞習慣,一旦武斷認爲此人受委屈,就會在原來基礎上添油加醋添上自己的觀點,本來兩三句話可以概括,她可以伸延到二三十句,甚至更多。
戰月蕘靜靜聽她說完,才擡起幽深的眸子:“你姑姑讓你來找我了?”
“纔沒有,我姑姑是個傻子,人家叫她幹嘛就幹嘛,還叫我不要告訴你,省得你憂心。”月海纖嘟嚷,雙手泄憤似地揪緊牀上的被單。
呵呵,怕她憂心,難道就不怕侄女憂心?連侄女都算計上,戰月蕘垂瞼掩飾眼中的不屑,勾脣笑道:“那我就當不知道唄,我不說,你不說,你姑姑又怎麼知道你會告訴我呢?快去看你的攤子吧,晚了老顧客都被人搶光光。”
她敢打賭,不出一個月,月海纖又會再一次回跑來,這一次應該是替她姑姑求情。
果然,月海纖走不到十天,又回來了,還是像上一次一樣,將戰月蕘扯進她的寢室,紅着眼道:“月蕘,你可不可以幫幫姑姑,她真的好可憐,姑姑說她不求你別的,只求你出面跟守文守武說一下,讓他倆視她爲老夫人就行了。”
自從北辰無悔爺孫去了中域後,守文守武日子過得很瀟灑,他們並不將月語薇當成老夫人看待,甚至連話都不跟她說,諸家族領隊令隊看在眼裡,對月語薇態度一天比一天冷漠。
人當有了私慾,就再也平靜不下,月語薇想獲得在場家族的重視,即便北辰無悔不同意她留下,離開時對外借口歷練,有難求上那些小家族,別人都會給上幾分薄面。
然而這個算盤卻離她越來越遠,即便是好幾次出手幫助,也僅換不回人家一個真心笑容,時至今日,月語薇才明白當日她私下收的那些好處有多燙手,倘若離開北辰家族,第一個算計她的不是往日家族舊敵,而是這些看着不起眼,家族實力卻不遜月族的小家族領隊。
還有一年左右就要到中域,這段時間月語薇必需自救,最好的結果是北辰無悔請舞風武聖將她提前接到中域,再不齊也要讓從小照顧風雲的守文守武視她爲主,只有這樣,才能震懾一干家族領隊。
北辰無悔那,她即便是能聯繫上,也找不着缺口,唯一能仗依的只有月蕘,正確來說是仗依自己的侄女,讓她拉下臉皮求情。
“海纖,守文守武之所以這麼對語薇前輩,定是她做了什麼令兩人不滿,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求我又有什麼用呢?”
甭說她戰月蕘不是守文守武的正主,便是是,也不會理會,軒文說了,要給她一個狠教訓,也趁此撇清關係,省得以後月語薇借用北辰無悔夫人這個名頭,闖下大禍讓他們擦屁股。
“可是姑姑告訴我,你一定可以,月蕘,我姑姑也算得上是你名義上的奶奶,你不會這麼狠心吧!”月海纖語氣中含着濃濃的不悅,“姑姑她幫你們傳達消息,以前也幫你不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就面子上的事情,又不是真要那兩個奴才掃地擦桌鞍前馬後服侍,一點點小忙你都不肯幫。”
戰月蕘笑了:“海纖,既然你說你姑姑幫我和爺爺轉達消息,那請問我爺爺是什麼時候到中域的?當時聯繫不到他們,我有多緊張,你姑姑又是什麼時候告訴我的?”
“那,那段時間姑姑比較忙,沒空上虛空界嘛。”月海纖好不容易說完,自個臉已經羞紅一片,她不善撒謊,尤其是對好友撒謊,更是要她的小命。
戰月蕘看她那樣子,到嘴邊的話愣是沒有說下去,勸道:“海纖姐,去擺攤吧,你生性善良,不適合當中轉者,我會親自跟你姑姑談一談。”
再次見到月語薇,戰月蕘連一句日常問候都沒有,她坦率道:“如果你還當月海纖是你的侄女,就莫在利用她,耗光我倆的友情,對她無益,對你更是沒半分好處。”
月語薇沒就這個問題迴應,她鄭重問道:“月蕘,你相信當初在寒月寶殿時,我是爲了獲取更高的利益,才放開雙手攻擊木羣天嗎?”
昨晚聽守武含諷帶刺這麼一說,她才驚覺,好像一切落入一個圈套,而身爲套中人,她一點也不知情,設套的人只有一個目的,離間她和北辰家族的關係,顯然他的目標達到了。
“相信與不相信很重要嗎?”戰月蕘神色淡然:“即便先前行爲是無意的,那後面你又如何解釋?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爲吧,沒人逼你騙風雲我有危險,沒人逼你將爺爺安全到達中域的事拖一個多月才轉告我,更沒人示意你不經爺爺同意,私下收取一衆家族領隊討好的禮物,更沒人示意你哄風雲喊他們叔姨,你知道那個時候風雲代表的是誰的臉面嗎?”
戰月蕘怒極而笑:“呵呵,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只不過想趁機斂財,順便讓這些領隊知曉風雲有多聽你的話,利用一個傻子是我最不齒你的地方,記得你曾跟我說,你出事後,新派一個站出來幫你的人都沒有,讓你心冷,你又何償不讓他們心冷!新派所得財富四六分,你拿六,十幾個跟你混的武王只能均分四,換是你,你會對這樣的主子心熱嗎?”
月漠天他們對月語薇不滿的原因,還是月如音融入他們之後,才知個大概,吃水太深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以她的手段明明可以將舊派擊垮,偏要做爲後手留着,就像養盅一樣,逼兩派子弟不斷內鬥,就是爲了保證她至高地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