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月蕘的話,就像晴天突降的驟雷,擊中月語薇心房最深處,她捂着心房,痛苦喃道:“我的祖爺爺性子跟海纖一模一樣,爲人廣義愛結交好友,可是當他落難時,那些所謂的好友一個也沒站出來,族破家亡,我們和大伯能順便逃脫,還是求助那些有利益糾纏的朋友,從活下來那天起,我就發誓這輩子除了報仇外只談利益,不談交情,難道我做錯了麼。”
“往往錯與對只在一線間,跨出太多必定是錯,退後太大,也未必是好,自己好好想想吧。”戰月蕘唏噓離開虛空界。
月語薇有她的故事,沒拍死舊派是因爲承諾,斂財估計也是爲了在中域有更多大活動空間,不過即便有自己道不明的原因那又如何,始終是冷了替她穩定江山的月漠天等人的心。
這幫新派領頭羊,有意無意中通過月如音宛轉訴說東荒月族的恩恩怨怨,無非是希望戰月蕘轍底站他們這一邊,替他們奪下掌宮寶座。
相比這個寶座,她更爲關切刻意離間月語薇和北辰無悔交情的人的心思,很顯然此人是不可月語薇受北辰家族庇護,他那麼做目的爲何?月語薇的背後,又藏着什麼樣的故事?
不光是戰月蕘在思考,遠在中域的南宮軒文和北辰無悔也在研究。
歸功戰月蕘的點拔,月語薇回去當天便將所有收到的禮物當面回還諸家族領隊,並將自己所有事情通過留影玉轉告給北辰無悔。
北辰無悔道:“月語薇說是她祖爺爺昔日好友朋友錢有金,覬覦族中珍寶,勾劫外匪血洗他們滿門,我看此事未必如她說所那麼簡單,若如她說言,贈咱們留影玉的人,就是想阻止她報滅門之仇,人家隱在暗處,想殺早就動手了,不殺應該是想從她身上得什麼,月語薇到底還是留了一手。”
“不留就不叫月語薇了,若不是因爲蕘兒尚在寒月宮,不揪出這個人,唯恐日後對她不利,才懶得管她的破爛事。”南宮軒文摸摸帶着胡青的下巴,推敲道:“月語落當年有個天賦不及她良多的親弟,大戰平息後就沒了下落,蕘兒說月語薇祖上跟月語落是至親,那麼假如說月語薇的先祖正好是月語落親弟。”
北辰無悔隨之道:“月語落沒後,會不會把自己的傳承給一份這個弟弟呢?軒文,依我看查查錢有金的身份來歷,不就知曉了吧?月語薇不是偷聽到了麼,錢有金本姓啓,真名叫啓金來,是申域啓氏家族子弟麼。”
“等等。”南宮軒文離開,很快又回來:“查到了,啓金來是啓氏掌族之子,啓家是紀帝一派家族,族中有不少弟子加入長風門……”
他說到這裡,臉色突然一變:“不好,小蕘有危險。”
身影突然變成一縷黑煙,融入黑暗中,在天空肆無豈彈穿梭,飛快奔向遙遠的一座莊園。
城中一間普通民宅,木門倏地打開,走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他手捧一支蠟燭,燭上的火苗不停跳動,門外呼呼颳着大風,卻怎麼也吹不熄燭上火芒。
“命燭大亮,太子,
是你回來了麼,老奴就知道你會脫危歸來。”他小心掩上房門,來到一間佈置雅靜的小房,抽出三支香,手在香頂擦過,掌心一片灼紅,香燭無火自燃,三縷黑煙嫋嫋升起。
空氣中徐徐散發出來的氣味,竟香餌當中最高規格的養神香。
老人將它們插在臺前,那兒擺着兩塊牌位,上面什麼也沒有寫。
“皇上,娘娘,咱們的太子回來了,他安全回來了。”
“……”
叢州郊外有一個很普通的莊園,沒人知道,這裡是當前天源最有名的三大暗殺殿之一影殺樓大本營。
南宮軒文的影魂融入黑霧中,若有似無的殺氣在空氣中飄蕩,禪室中,入定靜修中的男子倏地睜開眼,喝道:“誰?”
颼!人在原地消失,再次現出身影已在廣袤庭院,他腳下重重一踏,地表符文閃爍,如同蜘蛛網迅速傳遍整座莊園。
譁!譁!譁!
四周中突然亮起一道又一道光柱,它們映亮整個天際,在莊園上空彙集,交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籠牢,牢牢隔絕外人窺探同時也將潛入者困鎖在內。
男子豎起耳尖,右掌平胸準確向左前方推出。
轟!
燦爛奪目的金色靈力澎湃涌出,如同漲潮時洶涌浪濤,挾着吞沒一切的兇猛滾滾而來。
黑暗中,一隻耀着烏芒的巨拳陡然出現,表面符文流轉,如摧毀虛空之勢探出。
錚!
交接處氣流狠狠撞在一起,互相扭曲,細碎的轟鳴聲中,帶着金屬相撞時的顫聲。
嘭!
金芒當中纏着黑光,黑光當中混着金芒,一拳一掌竟然鬥個旗鼓相當,眨眼間,兩人已過不下百招。
庭院中,光芒花火四射,絢麗奪目!
突然間,一隻大腳橫空而出,勢如螳螂踢腿,掃向黑衣人下盤,速度迅且猛。
南宮軒文表情驟變,臉上那抹閒逸消失,他雙手一分爲二,一手迅速向下,擋住某隻不壞好意的大腳,剩除那隻手免強迎向胸前那道掌風。
蹭蹭蹭!
借勢倒退數丈,遠離戰場,口中不平道:“喂!喂!喂!二打一,那我豈不是光捱揍?大哥、二哥,你們忒過份了點吧。”
“就是要你光捱揍!”老二韓文舟又補上一拳,氣唬唬道:“臭小子,正門不入學人家闖空門,當開啓法陣不用錢是不?”
老大千星巖雙掌一合一開,園中法陣消失,天空再現點點星辰,他翹起蘭花指,媚笑道:“哎喲喟!咱們的邪影殺樓主大駕光臨,有何指示?”
南宮軒文差點捉兔子:“我說老大,你整張太監臉想幹啥,莫非想當本太子的太監大總管?”
他並掌作了個去勢的姿勢,掌勁化成薄如蟬翼的刀鋒,飛向男子重點部位:“本太子親自揮刀,保管一刀乾淨,不需大哥你受兩次痛苦。”
“別,你侄兒還沒出世呢。”千星巖五指虛空一捏,薄刀化爲虛無,他手
往臉上一摸,露出一張剛正的俊臉,“你小子整天太子太子掛嘴邊,又不見你去奪那個寶座,搞不懂你想什麼,明明是你的東西,卻拱手讓人。”
“大哥當年對我還行,娘和仇人都不在了,我搶那位置幹嘛,你們是知道的,南宮皇朝有個死規,歷代帝皇正室皇后必需姓南宮,我可不想蕘兒再吃我母妃當年的苦,而且別看她隨和善良很好說話,擰起來我是拿她半點法子也沒有,誰知道會不會爲這跟我氣上。”想到她爲了報復他拍的那些留影玉,南宮軒文至今仍恨得牙根癢癢。
千星巖輕笑,想起自己化身小二專程跑去看她時所看到的那一幕:“我那三弟妹,倒也有趣得緊,對了,我發現她的潛在敵人不少,有人借月寒兩家之手算計她,而且還是寒月宮裡邊的人,可惜我進不去,查不出那人的真實身份,看修爲僅有武王階。”
“你怎麼不早說。”南宮軒文黑臉:“明知她有危險,又不告訴我。”
千星巖用眼白斜睨他:“告訴你又如何,你能去保護她嗎?去得了嗎?有本事你這個六階武帝破開虛空給我看看,哼。”
南宮軒文被噎得直翻白眼,咕噥道:“那你也不該那麼快回來,至少得查明幕後黑手對才,她可是你三弟媳。”
“大哥那時有任務在身,不能久留東荒,他本來要我去的,後來弟媳接了留守傳道任務,窩在寒月宮不出來,所以這事就緩下來。”韓文舟搖搖頭,自從小三再次現身,大哥就愛刺他兩句,氣他當年明明危在旦夕,卻顧慮他們的安全不願告之:“你不是列出一張長單命我們收集麼,還說這件事比較重要,權衡之下,我們就先放下那邊的事了唄,那時你在閉關,告訴你,不是累你掛心嗎?”
“解釋那麼多幹嘛,人家哪會在意我們的感受。”千星巖陰陽怪氣道:“說不定哪天又不見人影百十年,累我們哥倆累死累活替他守基業。”
汗,每每提及這事,南宮軒文一句反駁的話也不敢說,好在有二哥同情,韓文舟解圍問道:“三弟,你連夜喊我們來這,有什麼急事?”
南宮軒文拍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他正式道:“我想請你或者大哥其中一個到東荒保護蕘兒一段時間。”他把自己的推測說出來:“中域大亂,長風門暗地裡又在蠢蠢欲動,寒月宮已經有他們的人,月族先古諸多傳承當中,有不少是無血脈限制,他們覬覦月語落傳承已久,小蕘修的是鞭技,我怕……”
這段時日,中域掀起軒然大波,許多大家族的武祖武聖身中劇毒,壽元不多一事不知怎麼散傳開來,有些野心並且實力完好的家族,又開始野心勃勃密謀爭奪更多地盤資源,影殺樓身爲殺手界頂尖勢力之一,消息靈通,長風門那些小動作能瞞得過別人,但瞞怎麼也不過他們。
千星巖與韓文舟互相一瞥,韓文舟道:“我去吧,大哥修爲低我兩階,我有明面上的身份,除了燕陽焱修爲略高我半籌,其它都遜於我,沒人能識穿我的僞裝,正好找找東荒毒宗遺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