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媧皇珠交出來。”
滄浪城外,古蕭然緩緩吐出一句話。
少女忽地笑起來,“我還沒輸啊。”
“你覺得你進得了城?”
古蕭然傲氣地一揮刀,露出身後密密麻麻的北域流寇。
這是他曾經答應葉瀾衣要來保護滄浪城的流寇。
卻也是他給自己留下的暗棋。
此時,他們將滄浪城的入口完全堵住,根本不給葉瀾衣入城的機會。
葉瀾衣讚歎了一聲,“不愧是北域寇主。只是,我倆之間的賭鬥,還是我倆單獨解決比較好吧。”
古蕭然警惕地盯着她,卻見少女邊笑邊後退,然後突然一掠而起,朝着滄浪江跳去。
“你想逃!”
古蕭然反應過來,緊緊追了過去。
“誰說我要逃了?”
水下,傳來少女帶着笑意的聲音。
“誰告訴你滄浪城只有一個入口啊?古蕭然,你就等着當我小弟吧。”
古蕭然的臉徹底黑了。
他放在滄浪城的這些兄弟可不是擺設。
這段時間可將周圍環境摸了個清清楚楚。
哪裡又來一個入口?
他卻不知,葉瀾衣衝去的地方,是小蛟龍以前的休憩之地。
這處魔獸的巢穴,一面通往滄浪江,一面通往滄浪谷。
那些流寇誰都沒想到,在水下,還有這樣一個隱秘的出入口。
當然,就算他們找到了,也進不去。
“轟”地一聲,層層水浪朝着古蕭然打來,阻攔他的追擊。
這名巔峰王者忽地一揚手中巨刀。
只見整條江都翻騰起來,剎那間在空中形成一條巨大的水龍。
整條江的水流都呼嘯着朝這條水龍匯聚,漸漸露出下方乾涸的礁石。
古蕭然冷笑一聲,水龍徹底沖天而起,繞着他身側盤旋,隨着他一起朝着下方礁岩俯衝而去。
這一手,將在城牆上看戲的一羣少年都驚住了。
好強大的駕馭之力!
只可惜,在葉瀾衣入水的剎那,就註定了古蕭然的輸局。
他近乎憤怒和震驚地盯着光禿禿的水底。
怎麼會沒有人?
小蛟龍的那個棲息之地,其實是水底開闢出的須彌小空間。
葉瀾衣鑽入水中的剎那,就被小蛟龍拽進了它的巢穴。
就算古蕭然將這一片礁石全翻過來,也沒辦法找出葉瀾衣。
男子憤怒轉身。
水流在他腳下激盪,讓他猶如一個被水浪簇擁的王者。
此時,這個王者就踏着水浪,朝着滄浪城牆急速掠去。
就算進城了又如何?
他一樣要將她揪出來!
而葉瀾衣似乎壓根沒想躲他,幾乎在他掠到城牆邊的同時,盈盈身影已站在了城牆之上,平靜地道,“你輸了。”
古蕭然憋了一肚子火氣,冷然迴應,“那又如何?我認了嗎?”
這個賭,讓他實在是輸得憋屈!輸得心不甘情不願!
尤其是回想起這一路上的經歷,簡直是一把辛酸淚。
被葉瀾衣坑進的冰霧會瞬間將人的五臟六腑都凍結。
他若不是拼着天脈受損,瞬間爆發靈力將冰霧彈開,還不知道會被困多久。
再後來,也不知道這丫頭鑽去了什麼地方。
害他直接闖進了冰霧森林裡面的魔鬼冰鬆領地,差點沒被戳成篩子。
最後,花費了好幾天纔將那株可怖的植物弄死。
當然,他卻不知道,後面這個誤入險地,其實是被雲弛大帝錯誤指引的方向坑了。
堂堂大帝,勾結一個小姑娘來欺騙他!這種事情,他是完全想不到的!
如果知道了,恐怕氣吐的血又要多幾升。
再然後,不但被忽悠砍了好幾個勢力的人,引來那幾個勢力沒事就給他下絆子,還因爲清河谷禁制爆炸受了內創。
這麼辛苦追到了城門口,又被她在眼皮子下金蟬脫殼遁入了城中。
這讓他怎麼能氣平?
“所以,你是不打算認了?”
少女脣角的笑意冷了幾分。
“原來堂堂北冥寇主,也是說話不算數之人。”
古蕭然的臉色驟然僵住。
在他還是北冥神王的時候,一向是以言出必行出名。
葉瀾衣正是探聽到這一點,纔會誘騙他打賭。
雖然,他因爲家族劇變,行事肆意妄爲。但,埋藏在骨子裡的信念與傲骨,卻從來沒有消失。
此時被葉瀾衣驟然揭開,頓如五雷轟頂,心中涌起不知名的情緒。
這股情緒讓他十分難受,有些暴戾地道,“我就是不遵守,你又能拿我如何!”
“進了我滄浪城,就算你是大帝,也得聽我的。”
少女傲氣地笑起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由遠及近傳了過來,不但讓古蕭然突然頭皮發麻,也讓他的那些手下驟然驚呼起來。
“老大!這些是什麼鬼東西。”
古蕭然順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頓時驚住。
那不是什麼鬼東西,而是冰霧森林!
冰霧森林,居然是會移動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密密麻麻蔓延過來雪白色藤蔓,突然想起了關於冰霧森林的隱秘傳說。
傳說,以前冰霧森林並不是現在這樣剛好橫穿中域,它的形狀每隔幾萬年都會神奇地改變一次。
除了最核心的區域永遠不變,外圍的那些植物,都會不斷改變自己的生長位置,朝着靈力充盈的地方遷移。
原本以爲是傳聞,此時,卻被葉瀾衣變成了現實。
引誘它們的,自然是比靈力更加讓人沉醉的生命之力。
“古蕭然,你覺得,你的手下,能衝出去嗎?”
一聲龍吟,適時響起。
小蛟龍帶着自己的魔獸小弟,圍在了另外一側。
前有魔鬼冰林,後有魔獸軍團。
縱然這些流寇個個身經百戰,想要完整無損地衝出去也不太可能。
“你覺得,我們滄浪城這麼多人,留不留的住你?”
葉瀾衣繼續吐出了第三句話。
“小葉兒,我早就想和他打一架了!等會你們不用上,我一個人對付他!”
華胤笑得很歡快。
古蕭然沉默不語。
他想要跑,自然有法子跑掉。
敢縱橫北域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底牌。
然而,葉瀾衣的威懾,也確實對他有威懾的作用。
他就算逃掉,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更何況,他跑掉有什麼用?
他的目的,一早就是媧皇珠!
“我可以答應你。但,我有個要求。”
男子的目光忽地堅定起來。
“你幫我救人,我古蕭然這條命,從此以後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