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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北漢投資方代表的盧贊,表現的十分盡職盡責,對李筠的各項軍事行動都很是關注,時常垂詢。
李筠覺得心裡很是彆扭,你們北漢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派出來數千名老弱病殘嘛,怎麼還裝起大頭蒜來了!老子沙場征戰數十年,擊敗你們北漢軍隊就有數十次,你們有什麼資格來詢問我的決議、質疑我的決定。
李筠心裡有火,對那盧贊越發不耐煩。盧贊卻覺得自己既然擔任了監軍一職,就該盡職盡責,去中軍帳的次數越發殷勤。這一日,盧贊走進中軍帳,對李筠說道:“將軍,我聽說前軍已經攻破了澤州,只要拿下天井關,很容易就能翻越太平山。那咱們爲啥不去攻擊天井關呢?”
李筠怒聲說道:“你是在質疑老夫的決策嗎?老夫難道還不如你,早在數日之前,老夫就派出麾下大將儋珪率領五千人馬攻擊天井關!指着你來提醒老夫,那老夫豈不是白活了!其實盧大人還是安坐中軍帳,聽聽簡報就可,打仗的事情,你不懂!”
盧贊大怒,他平日裡也熟讀兵書,也曾領軍參戰,要不然劉鈞也不會將監軍這樣重要的差使交給他。李筠公然說他不懂軍事,這可惹毛了他。當下盧贊一甩衣袖,轉身就走!
李筠冷笑着說道:“這豎子實在是可惡,不過是看過幾本兵書,就以爲自己是孫武再世!如果打仗真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那臨戰時挑選些背書好的書呆子就是了,還需要咱們這些能征善戰的將軍們幹什麼?!”
衆人哈哈大笑,而盧贊其實並沒有走遠,聽到了帳中衆將的嘲笑聲。這下盧讚的臉色變得鐵青,狠命地跺了下腳,大踏步離開。
而在這時,儋珪也率領五千人馬來到了天井關前。儋珪輕催胯下戰馬,跑到了天井關前,大聲喊道:“關上守將聽着,我乃是李帥麾下儋珪,今率一萬兵馬來到你們天井關,你速速開關投降,尚可保全性命、安享富貴!你們可能已經聽說了,李帥正式起兵清君側,你們要是負隅頑抗,不但性命不保,也要禍及家人!”
儋珪事前獲得的情報中顯示,天井關不過有千餘守軍,守將更是無名小卒,不值一提。他得意揚揚地提着長槍,在關前耀武揚威,身後五千大軍更是不斷用手中的兵器敲擊着地面,爲他營造聲勢。
就聽見關頭有人放聲大笑,站起一人,乃是石守信。他大聲喊道:“關下叛軍聽着,我乃是義成軍節度使石守信,朝廷已經派出了十餘萬大軍前來平定你們的叛亂,我所部人馬即爲先鋒!如果你們束手就擒,還能夠保全性命;如若不然,就等着被我軍格殺吧!”
石守信說完之後,他身邊關牆上立即涌現了許多士兵,打出了極多的旗號。猛一看去,關牆上像是佈滿了守軍。其實石守信和儋珪都誇大了己方的人數,石守信宣揚朝廷將有十餘萬大軍前來平叛,而儋珪也將自己的五千人馬誇大成一萬大軍。
儋珪看到城頭早有準備,頓時皺緊了眉頭,他這裡雖有五千大軍,可城頭敵軍的人數也委實不少。如果貿然進攻,一旦失利,自己連個退兵之地都沒有,如果收攏不住部隊,就會被敵人一路趕到澤州城下!想到這裡,儋珪大聲喊道:“咱們先去紮營,稍後再與那敵軍算賬!”
石守信看着慢慢後撤的儋珪大軍,笑着喊道:“你們這些軟腳蟹,趕緊投降吧,城裡面有的是熱水、糧食,趕緊丟了兵器過來吃飯吧!”
儋珪懶得與他鬥嘴,只是約束士兵後撤,而石守信看着後退的儋珪大軍,忍不住長喘了一口氣!他和高懷德接到命令後,立即率領三千步兵增援天井關,沿路上爲了趕時間,士兵們拋下了所有的甲冑,只扛着武器就往天井關方向跑去。只是山路崎嶇難行,不少士兵掉隊,如今只有近千人在石守信的帶領下按時趕到了天井關,而高懷德還在忙着沿途收攏掉隊的士兵。石守信麾下的這些士兵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如果儋珪率軍立即攻擊,那石守信所部很難堅守下去。萬幸的是,儋珪過於謹慎,沒有抓住這一良機。
等到當天晚上,又有三四百名士兵趕到了天井關,而到黎明時分,經過了一晚上的休息,士兵們終於恢復了氣力,也從關上的武庫中找到了適合自己的甲冑、武器。當然,儋珪也沒有閒着,他利用這一晚上的時間,派人砍伐樹木,打造了數十架長梯,就等着天明進攻。
天終於亮了,石守信所部和儋珪所部不約而同地吃完早飯,做好了迎戰準備。就聽儋珪大聲喊道:“進攻!”他手下的將士們立即扛着梯子往前衝。
石守信站在敵樓上,看着遠處衝來的敵軍士兵大多身背長弓,心知這不過是敵軍的弓箭手,於是他大聲喊道:“小心敵軍射擊,做好防箭準備!”
聽到他的喊聲,他手下的士兵們立即靠近了身前的城垛,俯下身子縮小自己的受箭面積。而關城上原有的守軍良莠不齊,只有少部分人有樣學樣,大多數人還是傻乎乎站在原地。
此時儋珪所部士兵已經衝到了關下不遠處,許多士兵果真停下了腳步,從背後扯過長弓,就向城頭射擊。而剩下的那些士兵,則不管不顧,繼續扛着長梯就往關城下方跑去。
就聽“嗖嗖嗖嗖”,箭矢不斷地射向了關城,隨後狠狠地扎進守軍的身體內,帶來了成片的慘叫。作爲李筠麾下的頭號主力戰將,儋珪軍中的弓箭手都是精中選優,所用的長箭更是精選的鵰翎長箭,射程很遠,完全趕上了憑藉地利優勢的關上守軍射程。
石守信大聲喊道:“依靠城垛,快躲箭!”
能夠聽見他的聲音,並按照他指示行事的都是他帶來的老兵,關城上原有的守軍全都慌了神,無頭蒼蠅一樣亂竄,然後被一片片射殺在城頭。這個時候,就聽見“砰砰砰砰”長梯靠在城垛口的聲音,敵軍要趁機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