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易被嚇出一身冷汗,只感覺後脊樑冒起陣陣寒氣,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然被邪刃控制,百密一疏,施展了‘血龍印’,對於邪刃的來歷,始終還是一個未解之謎,現在看來只怕痞子龍都不知道邪刃究竟有多麼恐怖,只是貪圖邪刃的吞噬異能,才寄體其中,如今他已經脫離了邪刃,卻把這個惡果留給了自己,心裡不知罵了他多少遍,不過這一切,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太大意了。
“不……不……吳易,你趕快醒過來,這絕不是你想要的結果,這絕不是你最終的結局!”吳易不斷在內心深處提醒着自己,想要擺脫那一幕邪異的畫面,可是眼前的一切彷彿已經被定格一般,有心無力,越陷越深。
血龍咆哮,彷彿要脫離吳易的控制,繼續屠戮那些已經被嚇傻了的小西天弟子,這樣一來,反倒是提醒了吳易,強行散去印術,那猙獰的血龍逐漸化爲本來模樣,盤旋於吳易的頭頂,躍躍欲試,只不過失去了神魂主導,再也無力起攻擊了。
印術散去之後,邪刃的影響力就被大大削弱了,那詭異恐怖的畫面終於從吳易眼前消失,不過雙目依然赤紅如血,邪氣並未徹底被壓制,只是短暫恢復了清明,隨時有可能反噬。
“我……我不想……殺……你們……快……快閃開!”吳易不敢再將邪刃收歸體內,竭盡全力保持着最後一份清醒,斷斷續續的說道。
“魔鬼……這簡直就是魔鬼……”
“跑啊!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此魔煞已經非我等可以降服,只能等着上神來鎮壓了,全都散開!”
……
那些最外圍的弟子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爭先恐後的下山去了,面對此刻的吳易,就像是在跟死神對話,多停留一秒,很可能就被收割了生命,他們不傻,只是被嚇蒙了,此刻聽到這句話,如蒙大赦,很快就逃得乾乾淨淨,更有甚至,已經遠離須彌山,避世躲禍去了。
吳易祭出黃金鼎,把有些躁動的邪刃收了進去,並以元力封印,生怕再受什麼影響,同時御風而起,跌跌撞撞的朝十萬大山的方向掠去,偶爾會碰到一兩個還沒來得及逃走的僧人,見到他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飛也似的逃開了,用不了多久,新晉妖神的威名就會響徹天元大6,一場震天動地的鉅變,正在慢慢醞釀。
“堅持……一定要堅持下去,卻不能被魔煞之氣控制!”吳易不停的爲自己打氣,此刻的他處於極度的痛苦之中,數百道魔煞之氣,如同數百條毒蛇,正拼命的撕咬着金色血脈神力光團,想要突破禁錮,爲所欲爲,心中那股壓抑的怒火熊熊燃燒,彷彿要把他化爲灰燼,只有那殘曾的一絲清明在反覆的告誡自己,堅持忍耐,永不放棄。
人的信念,看似無形無質,卻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吳易能活到現在,所依靠的就是一顆無比堅韌、強大,可以承受一切打擊跟磨難的內心,此刻若是換做他人,早就已經徹底放棄,任由魔煞之氣操控一切,淪爲只知道殺戮和吞噬的行屍走肉,直到最終爆體而亡。
但是吳易沒有,那殘存的一絲清明,如同燭光一般,看似一陣清風就能撲滅,卻總能在清風吹拂的時候,頑強的支撐過去,因爲他很瞭解自己,死亡並不可怕,但是牽連到無辜的生靈,甚至傷及自己的親友,那絕不能饒恕,他不允許自己這樣做,更不希望看到如此的結局。
吳易一邊急掠行,一邊思考,如今血脈神力被徹底牽制,再無一絲餘力可以調用,而天道元力中正平和,可以修復受損的經脈、血肉,溫養神識,但是沒有突破那最後三重明悟之境,想要以此來鎮壓魔煞之氣,根本不可能,至於天火元力,更是不可動用,否則只能是火上澆油,萬劫不復。
有了之前兩次的經歷,吳易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經驗,在自身沒有餘力的情況下,只有依靠外力來鎮壓己身,這樣就算不能成功壓制,最壞的結果也就是灰飛煙滅,不會傷及無辜,對於此刻的他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煉神鼎……煉神鼎……這尊神鼎連神王都能煉化,肯定能鎮住魔煞之氣。”吳易反覆思量,突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想起來寒家那尊厚重古樸的大鼎,自己的第一次突破,就是在煉神鼎的見證之下,這尊神鼎不僅護佑了寒家數百年,更是寒家先祖留給後輩的一份大禮,想到這裡,精神稍稍振作,立即調整方向,朝煉神宗的方向飛行。
十萬大山位於天元大6的西南邊陲,小西天位於天元大6的西北方向,靠近天神山,而寒家就在天元大6的正西方向,只不過更靠近腹地,距離小西天不算太遠,只不過吳易已經無力刻畫傳送陣,而且還要注意隱匿行蹤,所以耗費了半天,纔到達了目的地,步履闌珊,最後一絲力氣也快要耗盡了。
“咻……”
吳易手持令符進入寒家之後,不敢再耽誤任何時間,立即釋放了一枚令箭,尖利的嘯聲劃破天際,這是煉神宗創立初期設下的約定,令箭升空,全宗即刻進入高度戒備狀態,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幾十道身影急衝了過來,最前面的一人白衣飄舞,翩然若仙,正是煉神宗的宗主寒雪。
“吳易哥哥,怎麼是你?你這是怎麼了?”寒雪聽見令箭呼嘯之聲,立即以最快的度趕到了城門口,查探情況,卻不曾想見到的是吳易,吃驚的問道。
小火也第一時間衝了過來,扶着吳易,關切的問道:“老爹,老爹,你可是被魔煞之氣控制了?”
“快……快帶我去……那裡……”吳易艱難的擡起手,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尊煉神鼎矗立的方位,魔煞之氣已經卷土重來,他必須馬上將自己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