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一想到自己對慕容馨兒千般寵萬般愛,最後得到的結果竟然是她徹骨的背叛,心中就一陣寒涼。
當然,更多的……是憤恨,是暴怒,是恨不得殺了慕容馨兒的迫切心情!
他待她那麼好,她怎麼就不知羞恥,勾搭上了別的男人呢?那個男人是誰?到底是誰?
一瞬間,黎墨的腦子裡閃現出很多可疑的人。而最令他懷疑的對象,是他的心腹……荊風!
不得不說,這一次黎墨聰明瞭一把,做了一回真相帝。
他暗暗分析,荊風是他指派到慕容馨兒身邊做貼身護衛的。二月初春龍節,慕容馨兒和荊風雙雙失蹤,長達半個月之久。
雖然他們最終被確定是讓山賊抓去了,可是卻被關在一起。不然,那些山賊欲對慕容馨兒不軌時,荊風也就不會出面阻攔,落得被毀容劃瞎一隻眼睛的下場了。
那麼,在長達半個月的時間裡,荊風的捨命相救,是否成爲慕容馨兒背叛他的原因呢?
如果那個姘-夫真的是荊風,那可真是……
“墨,你怎麼了?做什麼這樣看我?”慕容馨兒眼見黎墨雙目猩紅的看着自己,沒來由的脊背發寒起來。
黎墨聽到慕容馨兒的詢問聲,隱在長袖下的雙拳不由得攥的更緊了。
慕容馨兒不知道黎墨這是怎麼了,但是她太瞭解黎墨爲人。只要他心情不好,她一招就能令他束手就擒,乖乖投降。
“墨,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你到底怎麼啦?你別嚇我!”慕容馨兒說這話時,直接伸手環住黎墨的腰身,雙目閃爍點點淚光,好像要被嚇哭了。
黎墨看着慕容馨兒關切的眸子,那焦急的快要落淚的模樣兒,令他沒來由的悸動。
他暗暗告誡自己不要衝動,他安撫自己也許慕容馨兒並沒有背叛他。
想想這些日子以來,他病得那麼重,慕容馨兒對他貼身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看到他一心求死,她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這些種種閃現心頭後,黎墨終究是心頭一軟,潛意識裡開始爲慕容馨兒找沒有背叛他的理由。
他想,萬一慕容馨兒是被人強迫的呢?她這樣柔軟美好的女子,在外流落半個月之久,怎會不被人垂涎?
會不會是她其實被人玷-污了,但是不敢跟他說,怕他嫌棄她呢?
所以說,長的傾國傾城,還能時不時端出一副楚楚可憐模樣兒的女人,纔是最強悍的存在。
此刻,黎墨心中爲慕容馨兒各種開脫後,咆燥的心情竟然一點點的恢復了平靜。
他暗想着,有這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陪在他身邊,即便他不能人道,總好過一頭撞死。至少,他還活着!至少,他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
“馨兒,我沒事!”黎墨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在沒有確定慕容馨兒背叛他的前提下,好言安撫對方。
慕容馨兒聽到黎墨說沒事,這才心情一鬆。剛剛不知道是她錯覺還是眼花,竟然覺得黎墨看她的眼神凶神惡煞,好像要剁了她似的!
且說慕容秋雨離開二王府,在荊風的護送下離開。荊風特地牽了一匹馬,馱着慕容秋雨要求帶上的一千五百兩黃金。
慕容秋雨走路慢吞吞,荊風嫌她走的太慢。這樣走下去,天黑了都不一定到。
“你上馬!”荊風冷着聲音命令出聲。
慕容秋雨也不跟荊風客氣,笨拙的翻身上了馬。雖然過程挺費勁,但是好在是上去了。
她在馬上騎着,荊風在前面牽馬。慕容秋雨看着荊風的背影,眸底滿是冷冽陰毒的光芒。
她可忘不掉這男人對小梅做過什麼事情,本以爲上次她與黎戩聯手,送他上了黃泉路的。萬萬沒料到,他竟有命活下來。
此時此刻,慕容秋雨多想一劍刺過去,要了這男人的狗命。可是她知道,時機不對!
荊風牽着馬走在前面,總覺得背後有一道怪怪的詭異目光在注視他似的。
他狐疑的回頭,看向騎在馬背上的糟老頭兒。果然,那老傢伙正皺着眉頭瞪他。
荊風面色一沉,冷聲呵斥道:“看什麼看?”
慕容秋雨撇嘴兒,聲音沙啞的說:“你不看老朽,怎麼知道老朽在看你?”
“……”荊風很想訓斥一頓這個糟老頭兒,可是他偏偏不能那麼做。
只得哼了聲,繼續前行。
“往左轉!”
“往右轉!”
“右轉!”
“右轉!”
這一路上,慕容秋雨故意耍戲荊風,一會兒讓他左轉,一會兒讓他右轉,轉了足足十幾個衚衕,還在轉。
眼看着天都已經黑下來,荊風終於火冒三丈,怒了,“你這糟老頭兒,耍我是不是?你自己家在哪裡你不知道嗎?”
慕容秋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人老了,不記道兒。這京城衚衕太多,每一條都大同小異。現在天又比較黑,記錯了也正常。”
“你……”荊風不能對慕容秋雨發怒,就將氣撒在馬上,揚手就朝馬兒拍了一巴掌,指桑罵槐道:“還不快走,蠢死算了!”
慕容秋雨勾勾脣角,揚手間將一根銀針悄無聲息的拍進了馬兒後背。
那馬兒吃痛,當即咆哮了一聲,撒開蹄子就跑。
慕容秋雨抓緊繮繩,雙腿緊緊夾住馬腹,故意驚慌失措的喊道:“哎呀,救命啊!馬驚啦!”
荊風一看馬兒自己跑了,那糟老頭兒又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兒,嚇的連忙緊追而來,生怕對方摔死了。
可惜,縱使荊風輕功卓越,卻不及慕容秋雨的雷霆手段。
她根本不給馬兒喘息歇氣兒的機會,眼見馬兒隱有慢下來的趨勢,就再拍一針到馬背深處。
如此一來,馬兒頻頻吃痛,沒命的奔跑像個無頭蒼蠅似的。
荊風追着追着,就因體力消耗太多被馬兒落下了一段距離。更悲劇的是,這裡是衚衕最多的地帶。
誠如糟老頭兒所言那般,每條衚衕都差不多的樣子。在他轉了個彎將人和馬跟丟了以後,竟然就再也找不到了。
夜色下,荊風驚慌失措的在各個衚衕尋找所謂的糟老頭兒時,慕容秋雨已經駕着馬兒出了衚衕。
她卸下馬背上馱着的黃金,棄馬在暗處吹起怪異的口哨聲。
這之後,她開始飛快的卸下從頭到腳的全部僞裝。白色假髮,白鬍子,後背由小梅親手縫製的圓棉包,一股腦兒的都丟進了裝金條的袋子裡。
她在原地等了一盞茶的時間,聽到有馬兒的‘噠噠’奔跑聲平地傳來。
慕容秋雨勾脣淺笑,吹口哨吸引對方尋聲而來。
少頃,馬兒歡快的奔跑來。只不過,出乎慕容秋雨意料之外的是,來的不但有她的小白,還有她的王爺夫君——黎戩!
夜色深沉,男人帶着銀色面具,穿着她給他買的月牙白錦袍,腳蹬白色長靴。駕着同色系的白色獅子驄,即便是黑暗中,都那般顯眼。
“你怎麼來了?”慕容秋雨奔上前,詢問出聲。
黎戩翻身下馬,上前接過慕容秋雨吃力扛着的袋子,聲音溫柔似水的迴應道:“我當然是接我妻子回家咯!”
他這話說的很是自然,可是慕容秋雨聽了,心頭卻是一顫。
黎戩將袋子綁在小白的背上,轉身見慕容秋雨頓在原地發呆,就開口喚道:“秋雨,怎麼了?還不走嗎?”
慕容秋雨回過神,“哦!走了,這就走。”
兩人先後翻身上馬,慕容秋雨在前,黎戩在後。
駕馬朝七王府返回時,黎戩從慕容秋雨的身後緊緊摟住她的纖腰。
“我一整個下午都在擔心你!你這麼晚還沒回來,我更是焦躁的不得了,生怕你被黎墨識穿,遇到什麼危險。”黎戩一開口,就開始訴苦。
“……”慕容秋雨嘴角抽搐,有些無語。
曾幾何時,她所認識的那個黎戩絕對不會跟人訴苦的。可是現在,這人就好像吃準了她吃軟不吃硬似的,總放低姿態裝可憐狀。
“我說話,你有沒有聽到啊?我擔心你,擔心的都沒吃晚飯呢!”黎戩見慕容秋雨沒反應,言語間竟然有些幽怨,活像個被拋棄的小媳婦兒。
慕容秋雨額頭滑下三根黑線,最後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黎戩擁緊她腰間的大手。
她低聲迴應道:“我也還沒吃晚飯呢!”
思來想去,最後只回應了這麼一句話,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總不能說,她耍戲別人一下午,爽着呢吧?
黎戩聽到慕容秋雨這麼說,將頭枕在她後肩,“我出來的時候,讓廚房做好了下酒菜。一會兒回家,你我小酌幾杯。”
慕容秋雨聽到黎戩說起‘回家’這個字眼,心頭一暖。雖然極力抗拒着黎戩對她的好,可是他的七王府,真的是她現在棲身的家。
兩人回到七王府後,黎戩卸下小白背上馱着的袋子。
小白渾身輕鬆,立刻圍繞慕容秋雨打轉兒,想用長長的舌頭舔弄慕容秋雨香香的臉頰。
“滾開,你這色馬!”黎戩眼疾手快,一巴掌拍了過去,下手那叫一個毫不留情。
“嘶!”小白捱打了,立刻不悅的晃晃馬頭,似乎在對黎戩叫囂,又似乎在對慕容秋雨告狀。
黎戩見狀,沒好氣的哼道:“怎麼着?不服呀?想打架嗎?”
小白像是能聽懂黎戩說話似的,擡起前蹄不停的在地上劃拉,一副‘我要跟你決一死戰’的囂張樣子。
黎戩‘哈’的一笑,“你還真是皮子太緊,欠收拾了呀!今晚我不拔你一層白毛,我黎戩都跟你姓。”
慕容秋雨無語,額頭直劃黑線。
她伸手扯住擼胳膊挽袖子準備跟小白大幹一架的黎戩,沒好氣的數落道:“黎戩,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跟個啞巴畜生都能吵架幹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