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對於慕容秋雨這一招殺雞儆猴,恨的那是牙根癢癢。可是偏生又發作不得,只能任由綠枝吃了這啞巴虧。
她陰沉着臉上前,攙扶哭的渾身瑟抖的綠枝,轉身相偕離去。
二人步伐凌亂,盡顯狼狽姿態。
慕容秋雨扭頭,雙手在脣邊朝自己的三個婢子比劃了一個微笑的手勢。
三個婢子怔了怔,隨即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笑聲很清脆悅耳,聽的容嬤嬤腳步一頓,渾身僵硬。
好一會兒,才攙扶着哭啼啼的綠枝離開。
慕容秋雨眼見那二人身影消失不見,這才收回視線,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三個婢子止住笑聲,心中那叫一個暢快。
尤其是捱了打的小梅,更是歡喜的湊上前,拼命搖晃慕容秋雨的衣袖,大加讚歎道:“小姐!小姐!剛剛你好厲害,啪啪啪,看的我那叫一個高興。”
慕容秋雨嘴角一抽,擡手對準小梅的額頭狠狠戳了一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捱了打還笑這麼開心!”
小梅繼續傻乎乎的笑,“那是因爲小姐給我報仇了呀!”
慕容秋雨嫌棄的推開小梅,扭頭對小蘭喚道:“小蘭,你隨本宮來。小梅,小竹,你們回房歇着吧!”
三個婢子互相看向對方,不知道慕容秋雨這是何意。
最後,小梅和小竹雙雙躬身退了下去。
慕容秋雨回到房間,小蘭緊隨其後。待關門聲響起後,慕容秋雨悠悠轉過身來。
她面向小蘭,低聲說道:“今晚跟本宮出去走一趟,乾點壞事兒!”
“……”小蘭一愣,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待看到慕容秋雨眼底蓄滿了邪惡的光芒後,這才遲疑的點頭,“奴婢全憑王妃安排!”
夜色深沉,兩道暗黑身影踏着夜色縱身躍出七王府的高牆。
前院書房,黎戩第一時間得到通報。一方面,是關於慕容秋雨出手教訓容嬤嬤身邊婢女的事情。一方面,是慕容秋雨帶小蘭離開王府的事情。
黎戩聽聞慕容秋雨又翻牆出府,當即劍眉一擰,冷聲問道:“帶着她身邊的奴婢一起出去的?”
暗衛恭敬應道:“是的!阿四已經追蹤而去,想必沿途會留下記號。屬下前來奏請王爺,可需加派人手繼續跟蹤?”
黎戩揮揮手,“不必!”
慕容秋雨若有心甩開阿四,那是輕而易舉之事。爲了那麼一個女人,興師動衆勞心勞力,不值!
暗衛見黎戩這麼說,便躬身準備退下。
“等等!”黎戩喚住他,低聲問道:“剛剛你說,她出手教訓了容嬤嬤的婢女綠枝?”
“沒錯!起因是容嬤嬤前去送息子湯,被王妃的婢女小梅阻止,容嬤嬤盛怒之下打了小梅。
然後王妃就借容嬤嬤身邊的綠枝不問安爲由,出手狠狠教訓了綠枝。”暗衛實話實說,特意強調了‘狠狠教訓’這四個字。
黎戩眸光晦暗不明,關心的根本不是誰捱了打的問題,而是——
“那息子湯,她拒絕喝?”黎戩覺得,應該可以這麼理解的吧。
剛剛暗衛不是說了,慕容秋雨的婢女阻止容嬤嬤前去送息子湯?
暗衛誠實的搖搖頭,“沒有!是王妃的婢子不明狀況,阻止了容嬤嬤進門。
事實上,王妃聽聞容嬤嬤是去息子湯的,立刻就開門接過湯碗,一飲而盡了。”
“……”黎戩閉上雙眼,心口莫名的因爲暗衛這個答案而失落。
至於原因爲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京城的夜晚,華燈初上,流光溢彩。
酒樓,茶館,賭坊,妓院,生意紅火,客似雲來。
慕容秋雨與小蘭長髮高高豎起,簡單的喬裝易容,扮成男人,在一家小茶館點了一間包房。
這件包房的窗口正對着鎮遠將軍府西院,是慕容秋雨提前踩好的點兒。
小蘭雖然心中諸多疑問,但是到底是忍住沒有詢問。做奴婢的,盡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不該問的,不問!
“小蘭,換上衣服,上妝!”慕容秋雨掏出提前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
小蘭看着桌上那一堆胭脂盒,驚的瞪大雙眼。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房間內原本女扮男裝的二人,已經做出翻天覆地的改變。
她們身着白色衣裙,披頭散髮,額頭塗滿鮮紅的胭脂,面色卻慘白如紙,乍一看像兩隻死去的冤鬼。
“一會兒,你要這樣這樣……”慕容秋雨嚴肅的叮嚀出聲。
小蘭眨着眼睛,仔仔細細的聽,越聽越心驚。乖乖!七王妃要乾的壞事兒,是裝鬼嚇她嫡姐?
這個……那個……
那句詩怎麼說的來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不過,小蘭心中暗自吃驚,面上卻不聞不問,只仔細聽着。
主子的命令,高於一切!在主子面前,她只需要絕對服從即可。
戌時末,鎮遠將軍府西院內燭火通明。
慕容馨兒正在熱情招待客人——太子黎睿!
房間內,沒有任何侍奉左右的婢女,唯有慕容馨兒和黎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按說,即便二人是表兄妹,且被雙方父母內定了婚約,也是不允許這樣的。
但是,兩人的身份擺在那裡,誰敢說半個不字?
“大表哥,香不香啊?”慕容馨兒夾了一塊肉,親自餵給身旁的黎睿。
沒有外人在場,黎睿撕去溫潤如玉的假相,色眯眯的摟住慕容馨兒,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香,真香!”黎睿讚歎出聲,明顯誇的不是肉,而是慕容馨兒。
慕容馨兒嬌笑一聲,順勢偎進黎睿的懷中。
她欲拒還迎的說:“大表哥,咱們這樣不太合適吧?這都還沒成親呢!”
黎睿單手扯開慕容馨兒的衣帶,壞笑着應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早晚會成親,要成爲夫妻的嘛!而且,你都是我的人了,一回生兩回熟對不對?”
說話間,黎睿雙手已經扒去慕容馨兒的外衣,露出她貼身的抹胸。
“唔!別這樣嘛,大表哥!”慕容馨兒嘴上說着‘別這樣’,豐盈的胸口卻是不停的朝黎睿身上蹭去。
房檐之上,小蘭看到此情此景,滿臉黑線。
她強忍翻江倒海的嘔吐感,無聲的豎起了大拇指。
當今天下,論女人口是心非,不要臉最極致境界,非此女莫屬,無人能敵!
慕容秋雨翻翻白眼兒,她真心沒興趣觀看這種沒營養的東西。
說真的,在此之前,她沒料到黎睿這麼晚會在鎮遠將軍府上。更沒料到,他會不避嫌的留宿於慕容馨兒的閨房!
當然,最令她震驚的,莫過於慕容馨兒已經與黎睿婚前苟合的事實。
嘖嘖!西黎第一才女,前世黎墨口中那個美好的,溫柔的,純潔的跟一張白紙一樣的才女,竟然如此自甘墮落,放浪形骸!
看樣子,今晚倒也不虛此行,最起碼讓她長了見識,知道慕容馨兒**的事實!
房間內,黎睿已經迫不及待褪去慕容馨兒上身所有的束縛,露出她雪白的嬌軀。
慕容秋雨目光微閃,凝重的看向慕容馨兒暴露在空氣中的兩隻藕臂。
果然,那上面雪白一片,空無一物!守宮砂,早已不見。
“馨兒,我的馨兒,你好香,好美,好甜!”黎睿不停的讚歎。
她嬌軀輕顫,‘咿咿呀呀’低呼出聲,忘情的仰起頭沉醉在黎睿的疼愛中。
就是現在!
房檐上的慕容秋雨正愁黎睿在場,裝鬼嚇慕容馨兒難辦,卻忽然看到對方仰頭面向屋頂。
她冷笑一聲,對小蘭低聲耳語。隨即,飛身躍下房。
小蘭聽從慕容秋雨指令,動作麻利的將房檐上的琉璃磚揭開四塊兒,然後將頭探入進去。
慕容馨兒與黎睿此刻沉浸在歡愉中,各自閉着眼睛享受對方的美好。
小蘭長長的憋了一口氣,朝仰頭面向屋頂閉目享受的慕容馨兒吹去。
慕容馨兒察覺面部襲來一陣涼風,陡然睜開迷醉的雙眼。
這一看,不得了,驚的魂飛魄散!
她頭頂正上方,赫然垂下來一個長髮披散,面色慘白,額頭染血的頭顱。
“啊!!!”慕容馨兒瞪着眼睛,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
黎睿被慕容馨兒一嗓子叫的險些耳膜穿孔,他緊張的坐直身子,狐疑問道:“馨兒,發生何事?剛剛弄疼你了麼?”
“有鬼!上面有鬼啊!”慕容馨兒擡手指着頭頂,臉色煞白的驚呼起來。
黎睿順着慕容馨兒手指的方向擡頭看去,但見除了屋頂,什麼也沒有。
“馨兒!馨兒你冷靜點,上面什麼都沒有。你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你自己擡頭看看,上面真的什麼都沒有!”黎睿抱緊慕容馨兒,示意地方擡頭朝房頂看。
慕容馨兒被黎睿緊緊抱着,這纔敢戰戰兢兢擡起頭。可是誠如黎睿所言,房頂上……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我剛剛明明看到了一個女鬼,是小菊,是小菊啊!”慕容馨兒緊張兮兮的對黎睿訴說着。
她不會看錯,絕對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