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內。
李躍嘴裡‘嘎嘣’、‘嘎嘣’嚼着薯片，心情有些激動。
在蛛網本部待了一個多月，他終於要開始自己在新世界的征途了。
或許是因爲那位“宋權部長”的緣故，讓李躍最近精神壓力非常大，雖然沒有再次收到過危險值，但他總是感覺有一層看不見的網在籠罩着自己，很不舒服。
不過還好，從本部出來之後，這些壓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管他什麼宋權，都見鬼去吧。
湛藍的海面上拍起白色的浪花，一條巨大的鯨魚浮出水面，頭上的排氣孔噴出高高的水柱，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海鷗們在空中展翼盤旋，發出高亢的叫聲，似乎都在爲他餞別。
看着窗外海闊天空，李躍露出輕鬆的笑容。
在前方，新的學校，新的生活，以及新的冒險旅程，都在等着他。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李躍突然有些好奇：“穆哲，編外人員一般都安排什麼任務啊？任務有沒有額外獎勵啥的？”
“編外人員沒有負責的轄區，也沒有什麼固定任務，平時只要配合其他外勤，做一些無關人員記憶處理、清理戰場之類的事情就好了，也沒有獎勵，只有基本工資。”
“那不就是後勤打雜嗎？”
“就是打雜的。”
“行吧。”李躍倒也沒太在意，將那包薯片嘩啦啦全倒進嘴裡，又打開了一包泡椒鳳爪，頓時一股刺鼻的味道散發開來。
穆哲被薰的差點吐出來，瞪了李躍一眼，似乎對這種食物無比深惡痛絕。
“你怎麼跟周菜菜一樣，老是在我的飛艇裡面吃東西，趕緊扔掉，噁心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躍趕緊把雞爪塞嘴裡一通亂啃，吐進垃圾袋封起來，隨口說道：“話說菜姐最近怎麼樣了？盤巢山那邊。”
穆哲沉默了一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響後才道：“這是機密。”
李躍沒有追問，看到穆哲的表情，就知道應該不是很順利就是了。
……
中午時分，飛艇停靠在岸邊。
李躍揹着行李從艙門跳了下來，穆哲只負責將送他到這裡，後面的路程需要他自己走了。
艙門漸漸合起，穆哲看都沒看李躍一眼，只是整理了一下兜帽，看來是連道別的話都要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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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哲！”
李躍的聲音響起。
艙門停在半空，穆哲不耐煩地探出頭來。
“那什麼……”李躍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穆哲翻了個白眼，他不明白這些傢伙爲什麼道個別都要婆婆媽媽的，真是浪費時間。
“能不能借點錢？”
聽見這句話，穆哲唰地一下瞪圓了眼睛，直接從座位上爬了出來，跳到地上，揪着李躍的衣領，有些肉疼地大罵：“你小子上次廢了我十滴天蓮露水，值五千顆靈能珠呢！！還敢跟我借錢！”
李躍撓着頭，嬉笑着說：“這不是要回家裡嘛，手頭有點緊。”
他本來就窮的叮噹響，之前拿的二十顆靈能珠獎學金，基本上都被他用光了，當然主要是用來吃的。
在蛛網的時候吃穿用度都不愁，在外面就不一樣了，他現在也沒認識的人，只能逮住穆哲再薅一把了。
李躍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你放心，就借這一次，我欠你的錢，日後指定能還上，我以人格擔保！”
兩人一陣扯皮，最後穆哲還是借給了他一百靈能珠，罵罵咧咧地走了。
李躍掂量着手裡的一袋靈能珠，嘖嘖一嘆。
鉅款啊，又能吃好久了。
反正老穆夠意思，慢慢還就是了。
……
這裡是寶天府的邊界，距離華青府還有四五個小時的路程。
李躍算了算時間，離隧管快列最後一班還有些一個多鍾，不是很急。
他先去市區逛了一圈，給爺孫倆置辦了幾套換季用的新衣服，又給村裡人帶了些禮物。
然而在商場結賬的時候，他卻在收銀臺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正是在聯盟統考之後，已經消失了一段時間的陳汝凝。
此時的陳汝凝穿着收銀員的服裝，正在不停忙碌着。
她那張原本青春洋溢的臉如今有些暗沉，眼裡也沒有了亮光，只是充滿了麻木和呆滯，唯一跟以前一樣的，就是頭上的紅色蝴蝶髮卡。
進入樂園時代之後，因爲靈能珠的特殊關係，收銀員這個職業並沒有被自動化取代，一直保留了下來。
但是卻很少人去做，只有那些真正的社會底層，纔會承接這樣一份時間長低迴報的工作。
說實話，就連基礎的社會福利，都比這份工作的工資高上不少。
李躍有些疑惑，以陳汝凝的家庭環境，應該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纔對。
而且李躍注意到，陳汝凝的手在工作的時候，手有些不自然的發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不太適應的原因。
陳汝凝也看見了李躍，但很快就將目光避開，畏畏縮縮地低着頭不出聲。
李躍沒有主動問候，他也裝做沒認出來，這種時候的任何問候與關心，只會讓她顯得更加不堪。
結賬的時候，李躍多給了她兩枚靈能珠，提着袋子便走了。
陳汝凝低着頭，有些散亂的劉海遮住眼睛。
她手裡緊緊攥着那兩枚靈能珠，肩膀抽動着，眼淚不停地掉落在地上。
手裡的靈能珠傳來家鄉的溫度。
……
登上隧管快列，李躍終於開始了返回華青府的路途。
坐在時速高達1000公里的隧管中，能看到窗外連綿的山脈，就像一條長龍在不停擺動。
陳汝凝的事情並沒給他帶來太大的情緒，但是在外遇見故鄉人，還是曾經的同學，他還是能幫一把便幫一把。
隧管快列到站之後，李躍下車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遠遠就看到了胖子跟張二牛兩個人，正騎着磁懸浮摩托車，在停車場上等候着李躍，臉上有說有笑。
這倆貨都只考上了文化高校，現在可算是沒有壓力了，就等着畢業之後安安心心給社會添磚加瓦呢。
反正以後的牛頭村樂園，有李躍這尊大神鎮着，他們可不擔心。
李躍拎着大包小包，衝着他們大喊。
“還不過來幫忙提東西，老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