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一百零八峰,峰峰俊秀,‘挺’拔如巒,其中最俊者,謂之縹緲峰。
縹緲峰,舉世聞名,並非單單因爲這座山本身,而是因山之巔居住着一位絕世‘女’子。
天山,飄渺。
她風華絕代,國‘色’天香,與有鳳來儀、蓬萊仙子、星辰天‘女’等齊名於世,乃世間最驚‘豔’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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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才絕‘豔’。
天蒼域,六位傾世佳人,謫仙有鳳來儀高高在上,寒冰公主冰肌‘玉’骨,似‘精’靈般狡黠靈動,蓬萊仙子以入世爲出世,修無情之道,星辰天‘女’隱於星辰殿,‘精’修星辰之道,少現寰塵,“小龍‘女’”溫馨兒已香消‘玉’殞,飄渺久居天山,終生未走下縹緲峰一步。
世有傳聞,天山飄渺曾發誓,此生只爲一人走下天山,但那個人究竟是誰,是男是‘女’,卻誰也不知。
天山腳下,卓越並未施展時空神力,也未展開身法,而是徒步攀登,翻山越嶺,一步一步攀登天山。
縹緲峰險峻‘挺’直,似一位修長婀娜‘女’子,仰天而望,期冀心愛的男子歸來。
峰巔,一道傾城倩影若隱若現。
卓越一步步攀登,半晌後,終於登上縹緲峰之巔,他眸光橫掃四方,眼底有着回憶與嘆息。
他在縹緲峰之巔待了五年,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無比熟悉,有着深刻的感情,因爲當初是它們陪着自己練劍、修武,看着自己成長。
五年,彈指一揮間,而今又是十年,卓越在風‘波’詭譎的江湖上,也漂泊了十年,風塵僕僕,終於歸來,而彼時,他已不是曾經那個‘胸’中只裝着仇恨的稚嫩少年。
他長大了,十年後,二十歲的卓越,近乎戰敗了青年一輩,被尊爲邪王,未入輪迴已封王,這是驚天的榮耀。
“高處不勝寒!”
卓越揹負雙手,遙望遠處起伏的山巒,輕聲嘆道:“你久居天山,仙足不履凡塵,可會寂寞?”
“也許不會吧……”卓越自嘲道:“如你這般的‘女’子,就應該如此超塵與脫俗,若沾了凡塵俗世,豈非了褻瀆了你的聖潔?”
他微微搖頭,莫名的有幾分苦澀,隨後他前往一處,那裡有兩座墳塋,捱得很緊,前方豎着兩塊石刻墓碑,墳塋周圍很乾淨,沒有雜草,顯然有人經常打理。
“先父卓樂天之墓!”
“先母任欣兒之墓!”
墓碑上豎刻着兩行大字,字跡鏗鏘,鐵畫銀鉤,極富力道,蘊着一股悲憤之意,望之就有一股氣勢撲面而來。
且字裡行間,竟蘊着一股劍意,雖極爲淺薄,卻有一股無匹的鋒銳之氣,直衝雲霄。
這墓碑是卓越五歲那年所刻,當初父母爲了護他慘死於天山腳下,後來飄渺現身相助,他才逃得一命,就向飄渺借了一柄匕首,刻下兩座墓碑,豎立於雙親墳前。
“爹,娘,越兒回來了。”
卓越凝視兩座墳塋,雙眼掠過一絲晶瑩,自己並非他們的親子,但他們卻捨命相護,用自己的命換卓越的命。
這般恩情,比天高比海深,他該拿什麼來償還?
這是他終生的歉疚,虧欠死去的養父養母,虧欠姐姐卓輕暄。
“轟隆隆!”
卓越凝視兩座墳塋,緩緩屈膝,就要跪下,突然,虛空中雷雲翻滾,有雷霆涌動,紫‘色’的雷光吞吐,蘊含恐怖的天地之威,‘欲’只劈而下。
“給我滾!”
卓越豁然擡起頭,眸光如電,劍氣如織,喝道:“他們是我的父母,雖非親生,卻待我如親子,更因我而慘死,他們當得起我卓越一跪!”
天地受不起我一跪,但他們,受得起。
卓越雙膝着地,虛空中紫雷吞吐,威壓浩瀚,在卓越雙膝着地的一剎那,一道紫雷光柱降臨,狠狠劈向兩座墳塋。
“該死!”
卓越怒極,目眥‘欲’裂,此生他從未向任何人下跪,一是因他心‘性’桀驁,自負無比,二是他本身極其神異,只要他雙膝着地,九霄之上必然有紫雷劈落,有人遭劫。
也正因此,在西域之時,他才放言,天地不敢受他一跪。
“嗤!嗤!嗤!”
卓越十指接連顫動,打出無數道秩序神鏈,以時空神力構建一處奇特空間,徹底隔絕了兩座墳塋,紫‘色’雷柱尋不到攻擊目標,終於緩緩退去。
雷光消散,碧空如洗。
“哼!”
卓越冷哼,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凝視兩座墳塋,恭聲道:“爹孃,越兒雖非你們親生,但在越兒心中你們一直都是越兒的親生父母,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你們的恩情太重,我無法報答,但你們放心,以後我一定會照顧好輕暄姐,沒有人可以欺負她,誰敢讓她受丁點的委屈,我就殺誰!”
卓越頓了頓,又道:“不論如何,我以後只是卓越,爲了紀念與報答你們的恩情,我此生永不更改姓與名!”
隨後,他恭恭敬敬地磕了四個響頭,起身後,親自動手處理掉墳塋不遠處幾株稀疏的雜草,又添了些墳土。
“等以後有時間,我會帶輕暄姐來祭拜你們!”
卓越輕聲道,眼神哀傷,他佇立在墳前許久,風輕拂,殘葉簌簌而落,他恍如石化了般,一動不動。
不知何時,一道倩影來到他身畔,與他一起佇立碑前,凝視兩座墳塋。
這是一個絕世美麗的‘女’子,一襲素雅白裙,身姿修長曼妙,容顏如詩如畫,她有一種脫於凡俗的氣質,似九天之上的仙子,不經意間,誤落凡塵。
無雙之國‘色’,絕代之芳華。
這般‘女’子只應天上有,人家哪的幾回見?
也許,她本就是無上的仙子,‘玉’立星河絕巔,令無數人如癲如狂,追捧癡‘迷’。
“你回來了。”
絕代‘女’子語氣平淡,她很隨意淡定,無絲毫驚詫,似乎並不驚詫卓越的歸來。
“我回來了。”
卓越點頭,凝視着眼前這個影響了自己一生的‘女’子,眼神複雜難明,有着最深沉的情緒涌動,似感‘激’,似畏怯,似仰慕……諸般情緒‘交’織纏繞,難明難了。
“十年之約已至!”
卓越凝視眼前‘豔’絕人寰的恬淡‘女’子,輕聲道:“我回來以踐當年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