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了幾近半夜,褚妖兒才意猶未盡的拍了拍自己吃得有些鼓鼓的小肚子,被墨衍牽着離開了夜市。
此時的墨衍在褚妖兒眼中簡直就是個天底下最有錢的飼主,她兩眼亮晶晶的,被飼主餵飽的感覺真好,無涯海里的特色小吃她全吃了一遍,味道不能更贊。
尤其是海鮮,地道得很,不管是做湯還是燒烤,味道都特別棒。
穿過仍舊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回到了殺之角鬥場所在的城中心,墨衍領着兩隻吃貨就往角鬥場附近的被譽爲是城中最豪華、最昂貴的客棧走去。
仰頭看看這在燈火照耀下,顯得分外奢侈富貴的客棧,褚妖兒知道想要住進這裡的人,無一不是外海中一地之王的存在,其餘人想要住進來,那少說也是得傳奇境巔峰級別的,否則直接會被掃地出門,半刻功夫都不讓呆。
儘管此時已是深夜,但客棧裡來來往往的人還是不少。這裡的人都是參加觀看了戰隊之王第一輪演練的,當即看到墨衍,都恭恭敬敬的起身行禮:“見過墨主。”
墨衍卻是看也不看,牽着褚妖兒就上樓去了,只留給他們一家三口的背影。
兩個成年人,一個小孩子,看起來也的確是一家三口的模樣。
若非清楚萌的身份是褚妖兒的生死契約獸,怕是在場的人還真的要以爲墨主和褚妖兒早就珠胎暗結了。
墨衍的房間在最頂層,同時也是這座客棧裡最好的房間。
客房很大,至少以褚妖兒的眼光來看,這個房間足足有着底下四五個房間那麼大。地上鋪滿了柔軟的白色絨毯,赤着腳走上去,一點都不覺得涼,房中的各種設施也都採用了最好最貴的,古香古色,帶着無涯海特有的海島風格。
褚妖兒看了看,不知道是這客棧老闆故意的,還是墨衍故意的,這個客房裡居然總共有着兩個臥室,且一個是男性臥室,一個是女性臥室,其中男性臥室裡的分明是雙人牀,女性臥室則就是單人牀了。
女性臥室不用多說,直接就被萌給霸佔了。
小女孩子迅速脫掉鞋襪,在柔軟的大牀上滾來滾去,不亦樂乎。然後從已經被自己給攪亂的天藍色的被褥裡探出個小腦袋來,歪頭看着自家主人:“主人,你不要跟我搶。”
褚妖兒抽了抽嘴角:“爲什麼不能跟你搶?”
萌理直氣壯道:“因爲人家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一個人睡了。”
褚妖兒:“……”
敢情她以前就是給萌當奶媽的?
不過萌都已經這樣說了,褚妖兒也的確不會跟小孩子搶。她轉身出了這間臥室,去了另一間。
瞅着褚妖兒離去的背影,萌在牀上笑得特別歡快,不停的打着滾。
墨衍大人,人家給你製造機會了,一定要好好把握哦,人家絕對不會聽牆角的!
萌想着,堅定的握拳,然後連滾帶爬的跑到靠牆的一面,趴在牆上,支楞着耳朵想要聽旁邊房間裡的動靜。
褚妖兒來到另一間臥室。
墨衍此時不知道去哪了,她隨意坐在一張椅子上,看着那張雙人牀。
大約這張牀本來就是給夫妻情侶用的,牀上用品居然都是帶着暗示性意義的色彩,看得人未免會聯想到某些不太純潔的事情上。這房間裡的燈光也是隱隱有些黯淡,空氣中彌散着清清淺淺的味道,令人聞着聞着就有些昏昏然,褚妖兒無法想象這個房間裡究竟是用了多少增加男女情趣的東西。
腦袋漸漸有些昏沉了,褚妖兒坐着坐着,暗道不好。
擺明墨衍是早早就做好了準備,今晚是要跟她一起睡,要將她給吃幹抹淨了。
褚妖兒不作多想,拔腿就要跑。
寧願去跟萌擠着睡,她也不想現在就跟墨衍滾牀單。
一方面是自己覺得進展太快了,一方面是害怕再遇到和以前一樣的狀況。
怕一醒過來,人就不在了。
卻是才跑了那麼兩三步,就感到有一股溫熱的氣息襲來,而後正跑動着的身子就被人從後抱住了,那人雙手雙腳慣性的纏上來,她一個不穩,就被帶進身後那人的懷抱裡。
許是因爲剛沐浴過,墨衍身上還隱有些水意。他隨意披在身上的單薄裡衣被水珠浸得伏貼在身上,觸及溼熱,更顯滾燙。
他纏住想要逃跑的姑娘,也沒怎麼動作,虛掩着的門就自發關上了,房間裡的燈光也是變得更加黯淡,影影綽綽間,空氣中的香味有些濃郁了,吸進肺腑裡,頭腦之中的清明幾乎是所剩無幾。
褚妖兒甩了甩頭,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掉進狼窩裡了。
墨衍他真的就是頭大黑狼!
她正想着,就感到身後的人微微低下頭來,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帶着些許溼意的臉貼上自己的脖子,又溼又熱,讓她感到有些不好受。
她下意識的就動了動脖子,卻讓得他更貼近了自己。
便聽他低低笑了一聲。
“妖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跑?”
虧得他知道她定然不是個安分的,快速洗了個戰鬥澡就出來了,不然這姑娘鐵定早跑沒影了。
他低聲的說着,聲音聽起來有些喑啞,帶着淡淡的魅惑沙啞,在這朦朧的燈火間,格外的誘人心神。
褚妖兒不自覺的舔了舔嘴脣:“唔……太緊了,你鬆開點。”
她動了動身體,顯然都這個時候了,她是真的還想跑。
墨衍又怎能會鬆開,相反,他將她纏得更緊了,讓她幾乎要透不過氣來。然後側了頭,就開始親吻姑娘因羞赧而染了些許紅暈的頸項,在她耳畔輕聲呢喃,聲音輕得似乎風一吹就散。
“在我懷裡,別想跑。”
她最後的反抗終於被他強勢破除。
沒了反抗,餘下的便只有默許。
只等一陣天旋地轉後,褚妖兒整個身體都倒進了柔軟的牀褥裡。
他指尖猶如彈奏一般,燃起一簇簇細密的火焰,火星一起,瞬間燎原。
她感到有些難耐,控制不住的喘息起來。
聲音細細的,弱弱的,好像剛出生的小貓在叫喚一樣,尾音顫顫巍巍,極能勾人。
他聽着,本就深邃的黑眸,當即變得更加的深邃。熾熱的火焰在裡面灼灼燃燒着,洶涌而澎湃,她在背對着他,是看不見他的,可偏生能感覺到他注視着自己的目光,比之前要更加的危險,充滿了佔有慾。
這種佔有慾,一旦被撩撥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會吐出來。
太危險了,也太刺激了。
褚妖兒潛意識的還想要從他的禁錮之中逃離。
可已經入了狼窩,墨衍怎麼可能會讓這最可口的獵物逃脫?
他依舊強勢,強勢之中又帶着最刻骨的深情,附在耳畔的聲音低低沉沉,緩緩盪漾在氤氳的空氣之中,纏纏綿綿得恍若能掐出一把水來。
他說:“我等了你那麼久,記憶被封存了那麼久,沒有你那麼久,妖兒,我好不容易纔恢復了記憶,想你想得厲害,忍得也難受,你就接納我,好不好?”
對於墨衍來說。
有關褚妖兒的記憶恢復之前,將近五百年的歲月裡,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記憶應當是缺失了最爲重要的那一部分,整個人如同沒有了核心的機器一般,以致於這麼多年來過得渾渾噩噩,任何人和事都無法提起他半點的興趣。
猶如行屍走肉,再美豔的女人、再勾魂的男人脫光了衣服躺在他牀上,他也不會去看半眼,更談何心中會因此而泛起波瀾。
就算是自己花費了許多心思培養出來的最得力的手下,病了傷了死了,他亦是不會有着任何的關注。
用墨域之人的話來說,他們墨主就像是黑暗中開得最豔的罌粟花,美則美矣,實則一旦觸碰,那都是足以致命的劇毒。
幸而,他重新遇到了褚妖兒。
她不過初初來到無涯海,他便已第一時間感應到她的存在。
那種激動、欣喜、愉悅,仿若最珍貴的寶貝失而復得的種種心緒,非常人所能理解。
只等被封印的記憶完全恢復後,他本來就不排斥的,隨着記憶的恢復而變得更加不排斥,空白了數百年的情感陡然被充滿,可沉澱了那麼久,醞釀了那麼久,空當的心腔被充滿,滿得都要溢出來,那種強烈和熾熱,難以控制,也無法控制。
所以纔會如此急切,如此迫切,像是怎樣都無法熄滅的火焰一樣,不燃燒盡所有,便永遠都不會停息。
細碎的吻一觸即離,卻偏生能給人一種最深的悸動。他好似是着了迷般,聲音中盛滿了誘惑。
“妖兒,不要拒絕我,我想你想得好苦。”
褚妖兒聽着,遲疑着,遲疑着,終究仍舊是默許。
頭腦早沒了任何的清明,她迷迷糊糊的想,其實她是不拒絕他的,可就是覺得這樣的進展未免有些迅速,她想再和他相處相處,磨合一下感情的,可是……
算了,她總覺得有些虧欠他,他這樣強勢,這樣霸道,遲早要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晚死不如早死,她今天豁出去了。
秉承着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胸懷,褚妖兒閉上眼,將通紅的臉埋進柔軟的被褥裡。
姑娘身姿纖瘦,後背上凸起的蝴蝶骨精緻無比,沿着繼續看去,無一不是能引誘人往更深的深淵中一路沉淪。
沉淪,沉淪,至死也不願方休。
空氣變得更加氤氳,攪亂着人全部的心神,混沌之中,再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幻象。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像一隻小舟一樣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中沉浮間,她胸口上那朵夜色妖華,第三片花瓣悄悄地開放了,同另外兩片早已開放的花瓣一起,託着最中央顏色最深的一點重紫,陪襯着餘下尚在緊緊合攏着的花瓣,莫名給人一種奇特詭異之感。
封印再度解開一層來,這也就昭示着褚妖兒的實力,將會再度有所精進。
夜色妖華主封印總共分七層,遇見一人便解開一層。先前便已開了兩層,如今再度解開了一層,褚妖兒明顯感知到有着一股比以往要強盛了許多的極強大極滾燙的熱流,從剛剛開放的第三片花瓣那裡,快速的沿着經脈,來到她丹田之處,同原本的靈力融爲一體。
“咻咻咻——”
比之前要磅礴了不知多少倍的靈力在丹田之中飛速的運轉,靈力星團變得更加浩瀚無垠,修煉之上的瓶頸隨之一道接一道的被突破。
從玄品到地品,再從地品到天品,繼而從天品到達巔峰。
尋常人花費十年百年乃至於是千年時間方纔能達到的境界,竟只這麼一瞬間,就被她全然的突破了。
若是傳了出去,指不定多少人恨不得一頭撞死。
這種猶如天上掉餡餅一樣的進境,褚妖兒早已習慣,也坦然接受。
只是這回讓她有些不習慣的是,以往封印被解開一層,實力有所進境,她總是會承受不住那種龐大的能量而昏睡過去,可這回卻壓根沒想要昏過去?
難道實力增長,她對這種力量的承受力也有所增長?
她思索着,難免有些魂遊天外。
墨衍自然察覺到她的不專心。
他不懷好意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你在想什麼?”他聲音沙啞,帶着淡淡的獨屬於黑夜的誘惑,“難道在我懷裡你還在想着別人?說,我跟姬華慕凝,誰更厲害?”
這話褚妖兒聽得清楚,姑娘當即瞪了瞪眼。
什麼,什麼誰更厲害?
哪裡更厲害?
牀上更厲害?
她再度羞紅了臉,側頭躲過他的吮咬,將自己的臉重新埋進被子裡,死活都要當鴕鳥。
墨衍卻不準備放過她,不依不撓的繼續問:“妖兒,回答我啊,我們幾個,誰更厲害些,你更喜歡和誰一起?”
褚妖兒死命都不肯答話。
他卻似乎是較上勁來了,或輕或重的挑逗撩撥,直引得她因實力進境而恢復的些許清明,也是隨之煙消雲散,重新變得混亂,就聽他再問:“妖兒,說啊,到底誰更厲害?”
她被折騰得頭腦發昏,須臾斷斷續續道:“你……你更厲害……”
“那他們兩個呢?”
“也……也厲害……唔,墨衍……”
姑娘似歡愉似委屈的叫他的名字,他眸子沉了沉,不再廢話,繼續帶領着她翻雲覆雨共赴巫山。
纏纏綿綿,這一支情歌唱到了天將將放亮,方纔堪堪停歇。
她累得睡過去,墨衍又滿意又心疼的親親她的額頭,抱着她去洗澡,又着人整理了牀鋪,才攬着她睡覺。
這一睡,睡了大半個白天,戰隊之王的第一輪演練自然是看不成了。
等褚妖兒暈暈乎乎的醒過來,駭然發現天居然又要黑了。
明明她睡着之前天還是隱隱約約要放亮的!
她想翻身坐起來,可身體仍是被人如同八爪魚似的纏着,根本動不了;四肢百骸也猶如被卡車碾過一樣,痠疼得厲害。
她不禁有些咬牙切齒。
真是禽獸!
繼而又記起來,他怎麼沒走?
她轉頭想要看他,就聽他低低笑道:“媳婦,你醒了。”
然後身上的桎梏就放鬆了些,他將她身子扳過來,甜甜蜜蜜給了個早安午安晚安合併在一起的吻:“媳婦,你餓不餓?”
音落,褚妖兒的肚子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姑娘在吃這一方面上表現得尤其坦誠:“餓了。”
他笑,打了個響指,房間門被從外面推開,客棧裡的侍者將製作精美可口的膳食端進來,目不斜視的上菜,然後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關門出去。
房間裡猶自彌散着讓人臉紅心跳的氣息,墨衍坐起來,隨手披了裡衣,再打了個響指,關閉得十分嚴實的窗戶被打開來,進行換氣的同時,早已熄滅的燈火也是被重新點亮。他親手給自己媳婦穿衣,烏黑的青絲也是簡單的紮了個馬尾,難得讓她看起來有些俏皮。
他瞧着她,她卻正兩眼放光的看着桌上的飯菜,活像個幾天幾夜沒吃過東西的餓狼。
唔。
難道在她心目中,他這麼個秀色可餐的美男子,比不上那些吃食?
墨衍立時覺得心中酸酸的,於是說話的語氣也是變得有些酸了:“媳婦,你不愛我。”
褚妖兒:“啊?”
墨衍委屈道:“你只喜歡吃,你不喜歡我。”
褚妖兒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我沒有不喜歡你啊。”
身心都給他了,哪裡還不喜歡?
不喜歡還能任由他胡來?
他卻繼續控訴:“你都只看着好吃的,你都不看我。”
褚妖兒抿抿嘴:“因爲我餓了。”
他聽了,眸子轉了轉:“我也餓了。”
“那我們一起吃啊。”
“可是我想吃你。”
褚妖兒臉“唰”一下變得通紅。
她鼓了鼓腮幫子,想說些什麼,終究沒他厚臉皮,便沒有說出口。只哼了一聲,以一種攀爬的姿態慢慢坐到牀沿,伸手拿了筷子就要吃飯。
折騰了一夜,又睡了一天,對她這種吃貨來說,真的是餓死她了。
可此時的她卻是發現,自己居然連筷子都握不住了,明顯是被他折騰的,不由狠狠瞪了墨衍一眼,然後扔了筷子,理直氣壯道:“我沒力氣,你餵我吃。”
媳婦發話,當老公的自然服從。
墨衍依言湊過來,繼續當個天底下最好的飼主,伺候他家愛寵吃飯。
因爲這一世的褚妖兒和那一世裡的愛好習慣有着很大的不同,墨衍不知道現在的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便每樣都喂她,細心的觀察她的神態,然後記住很多連褚妖兒自己都沒發現的小細節。
她可以吃辣,但僅限於中等的辣,太辣的她受不了,被辣得眼淚鼻涕直流還會嗆住她會感到很難受;她不吃薑蔥蒜之類;她鹽味比較淡;她對水果的喜愛要高於蔬菜肉類。
一頓飯慢悠悠的被投喂完畢,墨衍已經將褚妖兒對吃食上的喜好給記了個七七八八。
然而,吃完晚飯,墨衍打了個響指,便又有侍者進來,將桌子收拾乾淨後,又端進來不少飯後甜點。
因爲地處海洋,便是這些甜點裡,也有不少海鮮。
褚妖兒沒吃過這種甜味海鮮,怕糖的味道掩蓋不了海鮮本身的腥味,糾結地皺着眉頭,遲遲不肯下口。
墨衍先嚐了一口:“很鮮,很好吃。你真的不要嚐嚐看?”
褚妖兒看着他,最終還是吃貨的心態佔了上風,張嘴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
咂咂嘴,品品味,貌似真的還不錯?
於是姑娘立即化身骨灰級吃貨,以風捲殘雲般的姿態,將這些甜點給掃蕩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