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雙修。
說正經點就是一種有益男女雙方的修煉方式,說不正經點那就是一種比較高規模的妖精打架。
古往今來,雙修一道,大多都是走得極端且黑暗。君不見諸多不走正途的修道者,皆以雙修爲名,做些見不得人的骯髒把戲,強搶民女、作亂凡世之人不說多,但總歸都是有那麼一批,身爲修煉者卻不勤勉修煉,反而欲借雙脩名頭來施行縱情聲色之事,不可謂不讓人噁心。
因而久而久之,雙修便也被修煉者們普遍認定是邪魔外道,但凡尋常生靈,修煉必是隻藉助自身、丹藥、天材地寶等,鮮少再有人動用雙修一法,否則若是被外人知曉,少不得要如何被人看待。
這就是雙修的不好名聲了,導致現如今會雙修,同時也敢雙修的人越來越少,哪怕是戀人夫妻,也鮮少有用雙修來增強彼此實力的。
這一點,褚妖兒是再清楚不過的。
她以前在東靈聖地裡的時候,並不入世,是故沒有接觸過雙修。如今她知道雙修,卻是在修真界裡接觸到了的。
修真界不比東靈位面。
修真界修的是仙,是神,亦是魔,人獸草木修煉走的皆是道,你道我道天道地道,萬變不離其宗,修的都是大道,講究心境機緣根骨悟性,與東靈位面的修煉靈力雖同爲修煉,但修煉的根卻是不一樣的。
雙修在修道裡,並沒有在東靈這裡的壞名聲。
相反,修真界中,有許多修道者,爲了能夠求一適合道侶,往往會想盡辦法的來出頭,以博取女性道友的青睞,從而結成道侶,開始雙修一途。
其實不止是男女能夠雙修,有的同性也能雙修,只是鮮爲人知罷了。
修真界裡雖也有那種以雙修爲噱頭,實則做些瘋狂變態、心狠手辣之事,如褚妖兒成爲妖主之後,曾斬一魔修於東海之濱,那魔修就是拿雙修來採取凡間少女的處子之血,據說只要採取九百九十九份,就能夠煉成一種丹藥,從而令其魔功大成,是修真者們根本無法接受的手段。
只是這種手段瘋狂的魔頭畢竟只是少數,雙修在修真界裡,還是相當正道的,正道到即便褚妖兒那一世裡並未在意過男女之事,但對於雙修,也是或多或少的瞭解一些,甚至她還看過一部雙修功法,只是當時匆匆一瞥,導致如今印象並不深刻。
周身盡是冷寒冰氣,褚妖兒盤坐在臨寒對面,開始苦思冥想她以前看的那部雙修功法,口訣心法以及靈力運轉所需經過穴道經脈都是如何。
仔細回想着,自覺回憶得差不多了,沒有什麼錯處了,褚妖兒輕呼出一口氣,擡手設下一道禁制。
禁制呈紫色,屏蔽了外界聲音的同時,也是能阻絕外界視線,以免那邊小房間裡的萌修煉完畢出來,會被萌看到羞澀尷尬的一幕。
設好禁制,褚妖兒指尖連彈數下,透白色的七渡妖火便在禁制裡灼灼燃起,有冰雪因着高溫開始融化,不過融化到了一定程度,便不再融化,褚妖兒不必擔心這冰室會被自己的神火弄塌。
神火燃起,禁制裡溫度升高了不少。
褚妖兒原本用來護身的七渡妖火慢慢收斂入內,身體逐漸適應了禁制裡的溫度。但想着雙修其實也就是滾牀單,更何況是在這樣的簡陋之地,她便從紫極之鏈裡取出一條毯子來,鋪在了臨寒的身後,然後隨手一揮,七渡妖火的溫度再度升高,高得她脫掉了厚厚的披風,都還是感到很熱,這才罷手。
禁制裡溫度這樣高,臨寒渾身上下的冰白之色,卻還是沒有着一星半點要消融的跡象,褚妖兒對此神色更加的凝重了,現在的他完全就是冰封狀態,不解決心境上的問題,再高的溫度都無法融化他體外體內的冰霜。
白色的火焰在悄無聲息的燃燒,儘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但褚妖兒還是不免有些緊張,手心裡都是出了汗。
這算是她第一次在這樣清醒的狀態下,主動來和男人做那等事。
幸好臨寒這時候是完全感應不到,不會醒來。
否則……
二八芳華的姑娘臉上微紅,她伸手摘掉眼睛上的玄黑綢布,挽發用的簪子,也被拔下。
如瀑青絲立即鋪散而落,披在她肩後,遮了纖瘦身姿。光滑的冰面倒映出她的背影,她咬了咬脣,脫掉身上的外衫長裙,只留較爲貼身的裡衣。
儘管臨寒並沒有任何的動靜,但她還是不自覺地感到羞澀,脫到這裡,便不再脫了,魔爪探向了臨寒。
她慢慢伸手,朝前摸索着,傾身靠近了臨寒,將他盤坐着的身體慢慢放倒,結成手印的雙手也是分開來,盤在一起的腿同樣分開,她將他擺成了平躺着的姿勢。
他躺在柔軟的毯子上,閉目不動。
便是這等動作,臨寒居然也未醒來,可見心境損毀得多麼厲害,以致於他對外界動靜毫無任何反應。
她沒有睜眼,手指撫在他的臉側,另一隻手則撫在他的心口之上。
感受着心口那微微的溫度,以及緩慢的跳動,褚妖兒再呼出一口氣,着手便開始給他脫衣服。
最初她還是用了靈識,免得自己不會脫。
但脫着脫着,靈識便收了回來,她紅着臉,屏着息,克服着心理上的矜羞,將臨寒身上的月白衣衫脫掉,接着再脫掉其他的衣物。
隨着這脫衣的動作
隨着這脫衣的動作,她又不好意思動用靈識來“看”他的身體,手指便多次的從他身體上摩擦而過,他依舊沒有醒,但她的臉忍不住更紅了,嘴脣也幾乎是要咬出血來。
給男人脫衣服,不是沒有做過,可那都是至少在男人清醒的時候做出來的,並不像現在,臨寒無聲無息的躺着,半點配合都沒有,她想要將他衣服從他身上扒下來,還得把他從毯子上抱起來。這樣一來,肢體上的親密接觸少不得,她忍不住睜開眼,雖然看不見什麼,但她還是用力的眨了眨眼。
有點繼續不下去了。
褚妖兒想,使勁咬着脣,萬分糾結着將他上身的最後一層衣物脫掉。
一摸,皮膚冰冷,毫無溫度,七渡妖火的溫度也無法溫暖他的身體。她再摸了摸他的心口,這回沒有衣物的阻礙,摸得甚是親近,她不僅能感受到心臟所散發出來的淡淡溫度,她還能憑着之前靈識體所看到的,來猜測過了這麼久,他的心臟又會冰封到了什麼程度。
她有信心。
只要臨寒的心臟沒有徹底冰封,那麼不管那冰封到了何種程度,她都能爲他很好的解決了。
想到這裡,矜羞不再,她再接再勵的脫去他身上其餘衣物。
如此,臨寒裸着冰冷的身子躺在毯子上,若非那眼睛緊緊閉着,嘴脣也是緊緊抿着,他這麼個樣子,當真是邀人前來採擷的。
儘管眼睛看不見,靈識也沒有用出來,但褚妖兒憑着剛纔的手感卻是知道,臨寒的身材,一定特別的好,至少六塊腹肌是有的,摸起來硬邦邦的,別看他平時身體極其瘦削,但脫掉衣服,卻還是很有料的。
他的脫完了,該脫她自己的了。
到了這個地步臨寒還不醒,褚妖兒也不在乎那麼多了,三兩下就把自己脫光了。皮膚接觸到空氣,她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臉再紅了紅,然後便俯下身來,覆在了臨寒的身上。
禁制裡溫度是很高的,但臨寒的身體卻是極冷。
冷得褚妖兒雞皮疙瘩不停的起來,寒顫也是不停的打着。兩人身體親密的接觸,她深吸一口氣,便是咬咬牙,伸手摸索到他的臉,她低頭吻上他的嘴脣。
觸口冰冷,冷得她覺得自己都要成了冰塊。
然後,努力無視着這樣的冷,吻慢慢朝下,手指也開始動作,她試圖挑起他的情慾。
而不知是不是哪怕之前被傷到了心,但臨寒內心深處對於褚妖兒還是十分縱容的,她滿臉通紅的做着從未做過的事,他的身體也慢慢有了反應,雖沒有變得火熱,但也沒之前的那麼冰冷了,讓她可以受得住。
這樣的變化,令得她一邊矜羞,一邊高興,待到了時機,她回憶着那雙修功法的內容,以一種在平時她絕對不會做出來的姿態,十指與他的相對,她閉上無甚用處的眼睛,開始運轉起雙修功法來。
心法在體內運轉,靈力沿着從未走過的脈絡,開始在經脈裡運行。
口訣沒有念出聲來,只是默唸,用來鞏固此刻精神心境。
靈力在體內小小的運轉了一圈後,便是沿着那地方開始融入了臨寒的身體裡。他的身體對她沒有什麼戒備,之前就已經能讓她的靈識進入了,此刻此等狀態之下,她的靈力進入,他的身體也是極坦誠的,並沒有阻攔。
並且,沒有阻攔,他體內那些和心臟一樣,處在了冰封狀態的血肉經脈,開始在她靈力的進入下,慢慢地融去了外表的冰霜,開始變得鮮活起來。
只是,這樣的冰封狀態想要徹底融去,是件很困難的事,褚妖兒也不急,體內靈力運轉開來,一點點的爲他暖化。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個時辰,又許是一天一夜,又或者是十天半個月,直到確定他四肢百骸的經脈,已經全部被打通,各處鮮血也是流通速度變得正常,不再因着冰封狀態而緩慢,她處於內視之中的靈識,也是稍稍的興奮了一下,這便開始運轉功法的第二道步驟。
第二道步驟,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將她的靈力過繼到臨寒的體內,帶動臨寒身體裡原有的靈力,一同開始運轉,從而讓得兩人的靈力能夠一直維持着這樣的狀態,便能加深兩人靈力的強度和純度,這便是雙修帶給雙方的最普遍的好處了。
若不是臨寒此時依舊未醒,有他的配合的話,褚妖兒還能繼續後面幾個步驟。
那樣的話,雙修帶給兩人的好處,將會更多。
但他不醒,還是這樣沉眠着,褚妖兒也只得老老實實進行着第二個步驟,不敢多用。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逝去。
隨着靈力的運轉,臨寒體內的靈力隨着她的而走,他那冰封着的心臟,也是在靈力的溫融下,開始慢慢的融解了厚厚一層的冰霜。
於是那透着冰白之色的心臟,便開始慢慢的恢復了原先的鮮紅之色,跳動也是逐漸恢復了正常,是損毀的心境正在慢慢恢復的象徵。
見此,褚妖兒心神愈發的平靜下去,知道這樣雙修下去,他的心境很快便能修復。
只是他什麼時候會醒來……
雙修中,褚妖兒皺了皺眉,但很快便又舒展開來,並不去計較這個問題。
他應當會醒的。
畢竟雙修帶給人的刺激和好處太多,在這樣的雙重刺激下,他若還不醒,那她也可以以死謝罪了。
靈識慢慢
靈識慢慢趨於平靜,她氣息平和,進入了淺眠狀態。
靈力還在兩人身體裡不停的運轉着,慢慢增強的同時,也是讓得臨寒的心臟,一點點恢復了正常。
直等他心臟終於恢復了以往,強勁而有力的跳動之時,那緊閉了不知多久的眼睛,終於慢慢睜開。
入目。
紫色禁制流光溢彩,點點白色火焰在靜默燃燒着。他的身上,姑娘緊緊相擁,側臉貼着他的肩窩,似是睡着一般安然靜謐。
他垂眸看着,眸色冰白,眸光冰冷。
……
他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是他的西區,是他的寒宮,他在寒宮裡那張由萬年玄冰打造而成的牀榻之上,摟着他此生最愛的女人,盡情的抵死纏綿。
只是越纏綿,心臟便越痛,鮮血流失得也更多。
他看見他身下的女人,一邊對他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一邊將銳利的刀尖,慢慢送入他的心臟。
血流了全身,他卻不在意,只繼續着,哪怕是死,也想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
然後他聽見她說,臨寒,我不愛你。
我不愛你。
我不愛你。
心臟撕扯般的疼痛,他驀地睜開眼,眼前所見正是他玄冰牀榻上特有的天藍色帷幔,並不如何華貴,但卻極是精緻。他盯着那帷幔上的圖案看了一會兒,慢慢坐起身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身上還好好的穿着他沉眠之前所穿着的衣物,月白之上血跡斑斑,着實狼狽。
他扯開衣襟。
這一看,方纔發現,心口之上,並沒有任何刀劍所留下的痕跡,心臟也還是好好的在跳動着,沒有任何異樣。
他看着,慢慢放下手,思緒有些茫然。
他不是去了北區的極北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會在寒宮裡?
他起身下榻。
褪去一身狼狽,他想要清洗一下身體,卻發現左邊肩頭,不知怎的,竟是多出一點紅痕,不知是被什麼給傷到了,雖有紅痕,卻並不如何疼痛,也沒有受傷,不知道這是怎麼搞的。
指腹撫了撫這道紅痕,他想了會兒,想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便不再想了。轉手開始清洗身體,將自己打理乾淨了,找了嶄新的衣物穿上,他並未束髮,披着一頭冰白色的長髮,出了寢宮。
才一出了寢宮,候在外頭的人驚訝萬分。
“宮主?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另一個宮人亦是疑惑:“宮主,您不是陪夫人去了北區嗎,怎麼您回來了,夫人呢?”
又有一人道:“宮主,您怎麼變了樣子?屬下記得,您的頭髮和眼睛,以前可不是這個顏色的。”
以前的宮主可是黑髮黑眸,眸中或許會有點冰白之色,但絕對不像現在,眸中沒有一點黑色,頭髮也是宛如冰霜凝成,讓人看着便下意識覺得冷。
他聽着宮人們的疑問,終於是察覺到了哪裡的不對。
極北,極北……
在極北里,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