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煊走進了驛館,他的護衛隊也跟着進了去。
而先前進攻的官兵們,都退到驛館外去守着。
仇不悔見身後再沒有趙煊在盯着,正是逃走的好機會。
於是他對劉家洛和劉婉兒點了點頭,劉家洛和劉婉兒兩人會意。
三人先後裝作忽然內急起來,若無其事地鑽進附近那一片的二尺來高的芒草地裡,假裝是去方便,其實是三人一起神不知鬼不覺地往相反的方向逃走了。
雖然這次京畿驛館設伏,趙煊沒有抓獲風神教的頭領,但他可以說是毫不費力地,就殲滅了風神教潛伏在京城的主要力量,戰績可喜。
老皇帝龍心大悅,又是頒旨表彰,又是賞些貴重物件以示嘉獎的,一時間,趙煊的風頭又再次強勁了起來。
太子和四王爺,心中對趙煊更加忌嬋與憎恨了。
話說劉家洛和劉婉兒兩人,帶着風神教教徒去京畿驛館搶李嬤嬤的那時候,單玉鳳一夜沒睡着,她一直在等劉家洛那邊傳來消息。
結果等到天亮,太陽升得老高的時候,她聽到德王府裡流傳着一個小道消息:五王爺昨天在京畿驛館設伏,一舉擊斃了數十名潛伏在京城的風神教教徒。
單玉鳳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
劉家洛竟然沒有搶到被關在京畿驛館的李嬤嬤,而且還遭到趙煊的伏擊。
趙煊怎麼知道風神教會偷襲京畿驛館?
李嬤嬤被關在京畿驛館,並且李嬤嬤身上有寶藏下落的消息,是趙煊透露給她的,而她透露給劉家洛的,所以劉家洛纔會去偷襲京畿驛道。
那麼,趙煊會趙懷疑她其實是風神教的奸細嗎?
風神教偷襲京畿驛館的消息一傳開,單玉鳳心裡難免提心吊膽的。最後決定還是先探探趙煊的口風。
於是她煮了一碗銀耳蓮子羹,在趙煊下朝回府的時候,徑直端到趙煊的書房來,隨便看趙煊是怎麼說的。
“王爺,聽說王爺昨晚在京畿驛館設伏捉拿反賊,一夜未歸,想必勞心勞力。奴家特地爲王爺準備了蓮子羹,請王爺享用。”
趙煊擡眸瞧了她一眼,表情跟往常對待她沒有兩樣,他淡然說了一句客套話:“你有心了。”
單玉鳳心裡暗忖,看他的言行舉止,並沒有懷疑到她頭上的意思。
她心裡於是暗暗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趙煊若沒有懷疑她,那麼她就可以繼續待在他的德王府裡。
馮高一直站在書房裡,只是單玉鳳眼中只有趙煊,完全把他給無視了。
然而,馮高自打單玉鳳進來後,目光就一直籠罩在她身上。這時候他笑着說道:“表小姐,咱們王爺昨晚剿匪大捷,你不爲咱們王爺彈奏一曲慶祝一下?”
“要的。奴家這就爲咱們王爺,彈奏一曲水調歌頭。”單玉鳳微笑着,從趙煊書房的角落裡,翻出一把古箏,泰然自得地彈奏了一曲水調歌頭。
其實,單玉鳳的內心是苦澀的,她的哥哥和小妹生死不明,而她卻在這裡彈琴爲趙煊慶祝剿匪大捷,想想真有點兒諷刺。
一曲彈畢,趙煊微笑着讚道:“單表妹的琴技倒是一點也沒荒廢掉。”
單玉鳳低頭微笑作謙虛狀,“王爺過獎了。”
趙煊很是親切和藹地對她說道:“好了,多謝你的銀耳蓮子羹,本王要小憩一會。你且退下吧。”
單玉鳳從趙煊的書房退了出來,先前的擔憂全部煙消雲散了。趙煊看樣子並沒有懷疑她的意思。
紅玉見她從書房走出來,馬上湊上前去,低聲問道:“小姐,情況怎麼樣?”
單玉鳳低聲應道:“無事,風平浪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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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上次趙煊深夜探監,花似錦在大牢裡的日子一點兒也不難過。
她被安排到最乾淨最明亮的牢房裡,裡面有牀有椅子,一應日常用品俱全,三餐有菜有肉,實在是豐盛得很。
那個臉上總掛着諂笑的胖胖的獄卒長,沒事還總走過來跟她說說外面的事兒,逗她解解悶,
除了行動不自由之外,花似錦倒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挺愜意的。
只是她心裡挺忐忑的,她的罪名是謀殺工部尚書大人的兒子李登科,這樣的好日子,會不會是死刑前的寬待?
花似錦忐忑了幾天之後,她卻被無罪釋放了。
據說真正殺死李登科的兇手已經找到了,竟然是德王府的李嬤嬤。
根據刑部和大理寺結案的陳述:李嬤嬤是風神教潛伏在德王府的臥底。前段時間,工部尚書李鴻運向皇帝獻言,嚴查漕運往來,各地多設置哨卡,以防止風神教四處流竄。
皇帝欣然採納了他的建議。
風神教因爲李鴻運向皇帝的獻言,教徒行動嚴重受阻,李鴻運因此成了風神教的眼中釘。
風神教爲了報復,讓潛伏在德王府裡的風神教教徒李嬤嬤出手殺了李登科,爲了順利脫身,李嬤嬤於是嫁禍給花若男。
李嬤嬤給花若男的酒杯,是下了蒙汗藥的,藥勁讓花若男只喝了三杯便醉倒。
李嬤嬤偷了花若男的匕首,用那把匕首刺殺了李登科,卻讓不省人事的花若男趴在被殺死的李登科身邊,讓她的手握着那把匕首,造成人是她殺死的假像。
花似錦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可她與李嬤嬤平時並沒有結怨,李嬤嬤要找替死鬼,找誰不好爲毛非要找上她呢?
她總覺得此事背後有別的陰謀,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還有,在這樁案子裡頭,自己人證物證俱全百口莫辯,如今居然還能全身而退,而且走的是正常程序,趙煊沒有動用他的私權,不得不說,撇開手上的特權,趙煊的能量也是蠻大的。
花似錦走出衙門的大牢,陽光打在臉上,她不由得微微眯着眼,擡頭眯縫着眼睛看着藍天,深深地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自由真好啊。
“花若男,蹲大牢的滋味美不美啊?”頭頂忽然罩過來一片陰影,同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花似錦定睛一看,原來是八王爺趙燁。他正搖着手中那把風流摺扇,嘴角彷彿總是噙着笑意一般。
她於是笑道:“八王爺想知道蹲大牢的滋味美不美,自己進去蹲幾天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