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玉鳳心下一驚,竟飛快地拔下自己頭上的尖尖的玉簪,對準了花似錦的大動脈,大聲喝道:“誰都不許動,否則我一簪刺死她!”
然後她看了看四周,方纔那塊擊中她手腕的小石頭,絕對不是仇不悔乾的。
果然,她在自己的側旁四五米外,看見了趙煊。
趙煊站在那裡,手中正把玩着一塊小石頭,剛纔擊中單玉鳳手腕的石頭,就是他乾的。趙煊氣定神閒地拋着小石頭玩,懶洋洋地說道:“單玉鳳,咱們來談談條件。”
單玉鳳看着高冷優雅尊貴的趙煊,心中一股柔情不由自主地涌了上來,然而一想到他以往對她的種種無視,她卻又不由得憤恨起來,心裡一會兒甜一會兒酸的。“你要跟我談什麼條件?”
趙煊不拋石頭了,他丟掉了手中的石頭,一雙手揹負在身後,說道:“你放了花若男,本王撤掉對你的全國通緝,如何?”
“不好,王爺。你通緝與不通緝我,對我來說已沒什麼區別,我早已是個廢人,我無所謂了。但是,如果你能讓我劃了花若男的臉,挖了花若男的眼,打折她的手腳,讓她只留着一條賤命苟延殘喘,那麼,我可以考慮跟你談談。”
“單玉鳳,你太歹毒了!”這是仇不悔的聲音。
趙煊則俊眸微眯了下,道:“單玉鳳,你不要太過份了!”
單玉鳳拿着玉簪,在花似錦的臉上比劃來比劃去,“我又沒有要她的命,你們怎麼可以說我歹毒和過份呢?”說完,她看向趙煊,有些兒幸災樂禍地說道:“王爺,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你被欺騙了,有人把你當傻子一樣地騙你,而你卻甘之如飴,你說你是不是傻的?”
“哦,說來聽聽。”趙煊表現出一副非常感興趣的樣子。
“王爺你知道嗎?你一直寵信的這個花若男,他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他是個女人,她故意女扮男裝接近你,欺騙你,她居心叵測你知道嗎?”
仇不悔玩味地看了趙煊一眼,嗤笑了一下,心想:花若男在趙煊身邊待了那麼久,他卻連她其實是個女人都沒能看出來,這個威名在望的德王爺也實在是太呆了。
花似錦曾經無數次地想像,她被人在趙煊面前揭穿她的真實身份時,會是怎樣驚心動魄的情景,而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她卻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慌張。相反,她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終於不用再僞裝了,偶爾僞裝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長久的僞裝,那真的是一種煎熬。
她沒有慌張,只是略有些小緊張地看着趙煊,她很好奇趙煊的反應。是不是暴跳如雷?或是不是一怒之下,同意單玉鳳劃了她的臉,挖了她的眼,打折她的手腳?
單玉鳳則幸災樂禍地盯着趙煊,她真的好期待趙煊震驚之後震怒的表情。
可誰也沒想到,趙煊卻非常平靜,他一副八兩拔千斤的淡定樣子,勾脣淺笑,說道:“本王早就知道了,花若男她不是一個男人,他是個女人。”
“啊?”花似錦表示很驚愕,趙煊竟然早就知道了她是個女人,然而,她還一直在他的面前裝啊裝啊。想想自己,真是很傻很天真。
“啊?”單玉鳳表示很不理解,趙煊既然早就知道花若男是個女人,爲何一直沒有揭穿她,任由她僞裝到現在?“王爺,你就不怕花若男她別有居心,或者她潛入德王爺,是你的那些對手,比如太子或者四王爺,派她潛伏在你身邊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介懷?
“啊——”單玉鳳話還沒說完,忽然發出尖利的一聲大叫。
原來是花似錦趁着單玉鳳和趙煊說話分神的時候,一腳踩在她的腳上,還順便用力碾磨了一下,接着花似錦又趁單玉鳳腳上痛得要死的時候,握住了單玉鳳拿着玉簪的那隻手,想要奪走那隻尖利的玉簪。
單玉鳳自然不肯被她奪走玉簪,兩人推推扯扯的,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懸崖的邊緣。
趙煊和仇不悔同時驚叫一聲:“若男小心。”
他們的話音剛落。只見單玉鳳腳下一滑,竟然滑下懸崖去。單玉鳳在滑下去的時候,伸手一抓,抓住了花似錦的腳踝,於是花似錦也跟着滑了下去。
眼看就要掉下去摔個粉碎了。花似錦慌亂中抓住崖邊的一棵小松樹,立即雙手緊緊抓住樹幹,這纔不至於瞬間掉下斷崖去。
一時間,斷崖邊形成了一道奇觀,單玉鳳雙手抓着花似錦的腳踝,而花似錦則緊緊抓着崖邊的一棵小松樹。兩人在斷崖上像鞦韆似的晃盪着,別提多危險了。
花似錦企圖蹬掉單玉鳳抓着她腳踝的手,不然她可能會被單玉鳳拉去墊背。
單玉鳳扭曲着臉,連聲音都是扭曲的,說道:“別費勁了花若男,你蹬不掉我的,我要是掉了下來,必定拉上你一起下地獄!”
趙煊和仇不悔焦急地站在斷崖上,趙煊解下自己用料極好的腰帶,仇不悔也解下自己的腰帶,兩人一起把腰帶伸給了花似錦。
花似錦承受自己一個人的重量已經夠嗆,還要承受單玉鳳的,而且還蹬都蹬不掉,她實在是非常吃不消。
趙煊見花似錦小臉憋得通紅,極其吃力,而且體力漸漸不支的樣子。他馬上當機立斷,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照着單玉鳳的右臂扔了過去。頓時單玉鳳的右臂,自中間的關節處斷成了兩截。單玉鳳措不及防,滿眼驚恐地迅速往下掉去。
花似錦只覺得忽然輕鬆了許多,腳踝處原來沉甸甸的重量倏間不見了。她往下探頭一看,單玉鳳不見了,她掉下斷崖去了,然後她的半截手臂仍然死死地抓着花似錦的腳踝,看上去有點兒恐怖。
趙煊和仇不悔各自拉着自己的腰帶,小心翼翼地把花似錦給拉了上來。
花似錦剛剛拉了上來,三人就立即呈大字形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兒,每個人的後背都被冷汗溼透了。
仇不悔說道:“趙煊,你這人太狠太可怕了,單玉鳳好歹是你的遠親表妹,在你德王府住了三年。你就這樣切了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