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冷冷地看着她演戲,道:“表小姐,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你爲何和我一起去取山泉水的時候,故意放飛鏢傷我的馬,讓我的馬發狂亂跑?”
單玉鳳聞言,臉上流露出一副驚訝的神色:“奴家放飛鏢傷了你的馬?花兄弟你莫要血口噴人!奴家身無長技,更別提放飛鏢了。關於這一點,五王爺是知道的。”說完她望向五王爺,“王爺,花兄弟冤枉我,您一定要替我作主,還我一個公道。”
花似錦聞言皺眉,這單玉鳳每次顛倒是非信口雌黃的時候,都是面不改色的。可見她顛倒是非的功力,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實在是撒謊界的高端人才。
花似錦決定不再忍讓,那柄傷人的飛鏢還在。她氣憤地從袖兜裡掏出來,遞給趙煊,道:“王爺你看,這就是表小姐傷我馬兒的飛鏢。”
趙煊接過花似錦的飛鏢端看了一番之後,便扔還給花似錦:“這飛鏢又不會開口證明它是玉風的,上面也沒有刻着玉鳳的名字,你憑什麼誣陷這飛鏢就是玉鳳的。”
花似錦訝然地看着趙煊,道:“我親眼看見的啊。”她心裡有點鬱悶,難道王爺不相信她麼?
趙煊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道:“那是你見鬼了。本王從小就認識玉鳳,她從來不曾會使飛鏢。”
單玉鳳朝趙煊福了福:“謝王爺明察!”她柔順地低着頭,眼底卻掠過一抹得意又狠厲的笑。哼,花若男區區一個奴才,就想跟她鬥,她要讓他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可是王爺……”花似錦自是不服,還想說些什麼,王爺制止了她。
“你再多說一句有的沒的,扣罰薪俸兩個月。”
花若男向來是個愛財的,一聽王爺說要扣罰薪俸兩個月,她即刻噤聲,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自那一刻起,花似錦一路上跟着趙煊進了駐紮營地,她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彷彿啞巴了一樣。
趙煊說要喝茶,她就默默地沏了茶端到他跟前。趙煊說要寫奏章,她就默默地給他鋪好宣紙,用鎮尺壓了紙角,再默默地爲他研墨。趙煊說屋裡熱,她馬上拿了紈扇來,默默地給他搖起風來。
趙煊忙這忙那,忽然覺得太安靜了,於是他這才發覺,自從回到了駐紮營地,他的貼身隨從就跟啞巴似的,再也沒有說過話。
趙煊放下正在看的兵法書,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茶,將花似錦看了又看,問道:“你啞巴了?”
花似錦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是啞巴。
“那你爲何一言不發?”趙煊問,又抿了一口茶。
花似錦在心底翻白眼,渣王爺還好意思說,明明是他禁她言的。
渣王爺說她若是再多說一句有的沒的,他就要扣她兩個月的薪俸。她花似錦有個優點,那就是她從來不拿自己的財產開玩笑。
可是渣王爺問她話,她要是不迴應呢,就會顯得目中無主子。但是她要是開口應了,可能兩個月的薪俸就沒了。再者說了,誰知道渣王爺是不是故意引她說話,然後他就黑心黑肝地吞掉她兩個月的薪俸。若是這樣,哼,她纔不上他的當呢。
她一說話可能被罰,那麼她用筆寫出來,應該就不用領罰了吧。
於是她提起筆,在宣紙上寫下一行字:“王爺,非是奴才不想說話,是王爺您前面說了,奴才若是再多說一句有的沒的,您就要扣奴才兩個月薪俸。奴才害怕被扣薪俸,因此不敢說話。”
“噗-”趙煊一口茶差點兒噴薄出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花似錦,道:“難怪府裡不少人都說你這小奴才最是個愛財的,果然傳言不虛。”頓了頓又飛白了花似錦一眼,“再不給本王開口說話,就罰你兩個月薪俸。”
“是,王爺,奴才奉命說話就是。”花似錦見趙煊心情不錯,她也便笑嘻嘻的。不過,她心裡始終挺不痛快的,明明是單玉鳳撒謊,他卻相信單玉鳳而不相信她。這讓她心裡憋屈得慌。
心裡憋屈得慌,她就必須問一問:“王爺,您爲什麼不相信奴才的話?”
趙煊翻着手中那本被他翻了無數遍的書,頭也不擡地說道:“本王相信你的話!本王相信你的馬兒,的確是被單玉鳳的飛鏢所傷。”
“啊-”花似錦又驚又喜,簡直愣在當場。王爺的心機好重啊,先前說相信單玉鳳的話,現如今又說相信她花若男的話。那麼,他到底是相信誰的話呢?
趙煊似乎會讀心術似的,對她說道:“本王相信你的話。”
“王爺你爲何相信奴才?”花似錦傻傻地看着他,不知怎地,竟有點感動,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趙煊閒閒地抿了口茶,說:“因爲我曾經無意中,見到單玉鳳用飛鏢射殺天上的飛鳥,而且用的也是你收着的那種飛鏢。”
“哦,可是,王爺您既然知道了,爲什麼不當場揭穿她,卻要反而來抹黑奴才呢。”
“嗯,這是手段和策略。本王不揭穿她,纔可以看到更多的好戲,本王要是揭穿了她,那豈不就沒戲看了。另外,本王說你是白的,你就是白的;本王說你是黑的,你就是黑的。”
花似錦心裡腹誹,霸道強勢的男人最討厭了。然而討厭歸討厭,她卻不敢多說一句。
作爲青梅竹馬的遠親,其實趙煊也不知道單玉鳳爲什麼突然就這麼壞,先是用飛鏢傷了花若男的馬兒,再誣陷花若男是奸細,非要致她於死地。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麥鵬飛掀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面色很是凝重,說道:“五王爺,大事不好,據哨兵傳來的消息,風神教忽然朝這邊直撲過來。”
“什麼?”趙煊皺眉,“風神教沒進入我方佈置好的埋伏圈嗎?”
麥鵬飛搖搖頭,道:“是的,他們特意繞了別的遠道,避開了咱們在前面精心佈置好的埋伏圈,全部朝這邊的駐紮營撲過來。”
趙煊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前方所有能走的道路,咱們都設了埋伏圈,剩下的都是些荊棘、陡坡、河泊等沒人走的路。風神教這次竟從這些荊棘、陡坡和湖泊之間迂迴過來。可見咱們隊伍裡,果然有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