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偉文心想,若是皇帝追究下來,他沒有口諭就私闖康王府的罪名不小,冒犯了八王爺的皇家尊嚴,就是在冒犯老皇帝的尊嚴,因此徐偉文趕緊趴在地上扮起狗來,時而爬行,時而狗吠。倒是扮的惟妙惟肖,生怕八王爺不滿意。
四王爺看着在地上扮狗學狗吠的徐偉文,再看着趙煊、八王爺和那個紅兒臉上的笑意,不由皺起了眉頭,簡直太失體統了!
“四哥,你這是不想遵守諾言嗎?”八王爺一臉威脅地看着四王爺。
四王爺接收到威脅,頭頓時就大了,可一想着老八把事情鬧到皇帝那裡去,還有可能反咬一口,奏請皇帝搜他的懷王府,他的頭就更大了。
臉色一沉,咬咬牙,四王爺彷彿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急什麼?扮就扮。”
八王爺笑嘻嘻地催促:“嗯,那就快扮吧,開始。”
“汪,汪,汪。”四王爺低聲說了三個汪,聲音低得像蚊子叫。
“不行,聲音太小了,我們都聽不見,四哥你再大聲點。”八王爺不滿意。
“汪,汪,汪。”四王爺惱怒地瞪了八王爺一眼,卻無可奈何,只得稍稍提高音量,再次汪了一遍。
趙煊笑道:“四哥想必是今早沒吃飯吧,有氣無力的,我們根本聽不到啊。”
“汪,汪,汪。”四王爺大聲吠了出來,非常的清晰。此時他已經麻木了,狗吠聲也說得好像越來越順溜了,只是心裡被一股怒氣堵着。
“這次雖然大聲了一點,可是,不是說學狗吠嗎?爲什麼四王爺學得一點都不像呢?太生硬了,一點也不像狗吠,聽着好沒意思!”那個一直靜默着的紅兒,忽然拋出一句話來。
就這句話差點把四王爺給噎死,難道他一個堂堂王爺,還得學狗吠讓她這個青樓女子覺得有意思才行?
“是啊,四哥這根本就不像學狗吠,像人在說話。不行,再來一遍。不但要聽着像,面部表情也要像才行。”八王爺抗議,他不滿意的話,明天還是要鬧到皇帝那裡去的,還是要奏請皇帝去搜他的懷王府的。
趙煊和紅兒的話他可以忽略,但是他今天得罪了老八,不得不順着老八的意思。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爲了平息老八被搜府的怒氣,四王爺豁出去了,他終於惟妙惟肖地學起狗吠來,不但聲音響亮,而且表情也配合得極好。
“好!”趙煊鼓起掌來。
“真像!”紅兒也忍不住他點贊。
“嗯,不錯。”八王爺微笑着,還假惺惺地來一句,“辛苦四哥了。”
四王爺迫不得已當衆受辱,心裡的怒火正在熊熊地燒着,手指緊捏成拳,骨節發白,好想一拳揍到八王爺臉上去。
但是他卻笑了,臉上還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也假惺惺地迴應八王爺道:“只要八弟能消氣,咱們兄弟和睦如初就好。”
“對對對。”八王爺笑道。
徐偉文此時還趴在地上扮狗。
八王爺冷冷掃了徐偉文一眼,說:“行了,你起來吧,扮又扮不像,一點意思都沒有。”
徐偉文趕緊利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在四王爺身邊。
四王爺臉上堆笑,皮笑臉不笑,說道:“五弟,八弟,我還有事,就不叨擾了,告辭!”
“不送!”八王爺笑着,語氣卻冷冷的。
四王爺幾乎是狼狽地離開了康王府。本來以爲離開康王府就能忘掉方纔學狗吠的恥辱,可是他一回頭,見徐偉文耷拉着腦袋跟着自己身後,心情頓時就不美了,徐偉文是他受辱現場的見證者。一看見徐偉文,就讓他想起受辱的場面。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擡腳在徐偉文身上踹一腳,“快滾吧你!老子不想看見你!”
自打從康王府走出來,四王爺一想起他學狗吠時,趙煊和八王爺兩人那得意的嘴臉,他就越想越氣,長這麼大,從來就沒幹過這麼丟臉的事,堂堂王爺居然被逼學狗吠!
趙煊、趙燁,這個仇老子記下了。
徐偉文趕緊帶着他的人,火速準備要離開。他同樣也不想看見四王爺。
“慢着。”一個聲音憑空傳來。
準備離開的徐偉文停住了腳步。
四王爺也吃了一驚,轉身一看,只見一輛馬車迎面而來,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黑色的簾布揭開,裡面端坐着一個戴着面具的人,正是他的慕僚王風。
王風見四王爺一臉沮喪的樣子,就知道他今日必定出師不利,於是問道:“四王爺這是怎麼了?”
“唉,別提了。”四王爺說。“回府去吧。”
誰知王風卻阻止他回府,說:“四王爺,大男人做事不可半途而廢。”
“可那花似錦都不在裡面,你難道叫我放一把火把康王府給燒了?”四王爺悻悻地說道。
“四王爺上車來詳談吧。”王風邀請道。
於是剛剛受了恥辱的四王爺,急需找個人傾吐傾吐一下心中惡氣。因此他便跳上了馬車去。
在馬車裡,四王爺將在康王府裡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風,當然,他自動屏憋了他學狗吠的那一段。
王風聽得非常認真,非常仔細,彷彿一邊聽一邊思考着什麼。
四王爺鬱悶地說道:“本王實在想不通,那花似錦竟然不在康王府裡,這也太奇怪了吧。難道她藏在別的地方?”
“不,花似錦沒有藏在別的地方,她就在康王府裡!”王風十分篤定地說,眼睛閃爍過一抹陰厲的光芒。
四王爺連忙搖搖頭,“怎麼可能,康王府我們可是地毯式的徹底搜過兩次了,就是沒有。”
“因爲你們忽略了一個關鍵人物。”王風悠悠地說道。
“什麼關鍵人物?”四王爺一頭霧水,他自詡聰明,怎麼就沒看出有什麼關鍵人物來。
“那個叫紅兒的女人,她就是關鍵人物!”王風篤定的說道。
“什麼意思?”四王爺發現自己的智商越來越捉急了。
“四王爺你難道忘了解元香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