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燁帶着他的人,捆了“黃鼠狼”,一路前行,不久便來到了趙煊在巍峨山下的駐紮營。
其時趙煊正準備下令拔營回京,只等那支去追回花若男的騎兵精英隊回來,就立即啓程。
沒想到,花若男回來了,卻是趙燁給護送回來的。這小奴才真是好大的架勢。
單玉鳳跟在趙煊身後,當她看見花似錦平安無恙地回來後,她的眼底掠過一抹難以置信的驚愕,不過她很快就恢復平靜,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這一頭,單玉鳳盯着花似錦看的時候,花似錦剛好也看向她,兩人的眼波在空中相遇,默默地交戰了一番。兩人的猜疑更加深了一層。
那一頭,趙燁來到趙煊的營房裡,喝了一口水,方纔不滿地說道:“五哥,你如若不想要花若男這奴才了,你倒是說一聲啊,好端端地爲什麼要殺掉他?”
“什麼?”趙煊一頭霧水地看着趙燁,他俊眉微微皺了下,“我什麼時候要殺他了?”
“你自己清楚,喏,你看看,這難道不是你的人?”趙燁說完,一把扯下罩在“黃鼠狼”頭上的麻袋,朝他屁、股上狠狠一踢。生生把“黃鼠狼”給踢到趙煊跟前去跪着。
趙煊掃了一眼“黃鼠狼”,道:“沒錯,這正是本王的人,怎麼了?”
趙燁哼了一聲,道:“他帶着一羣手下要圍殺花若男,剛好我路過相救,不然花若男那小奴才,這會兒已經變成一頭刺蝟嘍。”
趙煊目光凜冷地掃向跪在地上的“黃鼠狼”,問道:“黃勇,你還有什麼話說?”
黃勇就是“黃鼠狼”的大名。
“王爺,小的無話可說。”
趙煊眉頭皺了下,“說說你要殺花若男的原因!”
“小的……”黃勇擡頭,迅速看了站在趙煊身後的單玉鳳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卻仍是什麼也不肯說。
“八王爺,”單玉鳳忽然插嘴道,“那花若男在德王府內,左右只是個奴才罷了,萬一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是的,小的記得花若男曾經冒犯過王爺,前段日子還離隊兩天,又輕易被仇不悔挾爲人質,小的覺得他一定就是風神教的奸細,所以想誅之而後快。”黃勇先是不肯開口,這會兒列舉的理由還真是冠冤堂皇。
不過,黃勇如此冠冤堂皇的理由,並沒有取悅趙煊。只見趙煊倏地拔出腰間朴刀,猛然一刀砍向黃勇,黃勇即刻屍首異地,腦袋像皮球似的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斷頭處一股鮮血噴了出來,場面異常血腥恐怖。
“違背本王命令,擅作主張者,殺無赦。”趙煊凜冷而狠厲地說道,殺個人彷彿砍菜切瓜似的平常。
單玉鳳見狀,“啊”的一聲尖叫,忽然渾身軟綿綿的,柔弱地向趙煊這邊暈倒過來,趙煊側身一閃,她就徑直朝地上倒去。眼看就要倒地上了。
馮高見狀,趕緊閃過身去,單玉鳳於是倒在馮高的身上。
花似錦看着“黃鼠狼”那斷頭處,汩汩流出的鮮紅血液,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空氣中瀰漫着重重的血腥味,她強忍着嘔吐的衝動,硬生生地站着沒癱倒,心裡暗暗跟自己說,沒事的,五王爺只是殺了一隻黃鼠狼而已。
外面有人進來,快手快腳地把營房給處理乾淨了。
營房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趙煊和趙燁若無其事地談論起這次失利的清剿來。剛纔那殘忍的一幕,彷彿只是一場噩夢。
花似錦儘管不像單玉鳳那樣“柔弱”,暈迷倒下,但內心卻也極度的震驚,趙煊這樣提起刀就砍人,着實太過殘暴了。
一言不發拔了刀就砍腦袋,這是多麼令人髮指的行爲啊!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她,對封建王朝的王爺如此草菅人命,感到非常不適應,這讓她很沒安全感。
她竟跟了一位這麼殘暴的主子,她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她心裡哆哆嗦嗦地想:將來某天,萬一他看她不順眼了,會不會也像剛纔那樣,一聲不吭,拔了刀就砍自己的腦袋?
花似錦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中一陣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震驚害怕之餘,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營房的。
站在營房外,巍峨山下清新的山風一吹,花似錦這才稍稍感覺舒服了一些。
“娘娘腔,怎麼樣?被嚇壞了吧?”身後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幾分幸災樂禍,幾分自來熟的嘲弄。
花似錦一聽這語氣,就已經知道,說話的是八王爺趙燁。
花似錦蒼白着臉,忙轉過身來,向趙燁打了個千請安。如實說道:“奴才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面,確實被嚇到了。”
趙燁聽了,忙笑安慰道:“你不要怕,別被五王爺那殘暴的外表騙了,他殺了黃勇那傢伙,可不是隨便殺的。黃勇那是死有餘辜的。你想想看,要是每個手下都是黃勇那樣,違抗命令亂來,那豈不是亂了套了。治軍當嚴,由不得誰胡來的。”
趙燁的話起不到多大作用,花似錦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縮着脖子,雙臂交抱互搓着,邊搓邊埋怨:“這才七月,咋就這麼冷了呢?”
趙燁摟了她的脖子,把她給挾在肋窩下,笑道:“瞧這膽小鬼給嚇得,七魂沒了六魄,來,跟爺喝酒去,順便給你去去怯。”
花似錦機械般地被趙燁挾着走。
“站住!”趙煊倏地掀開簾子,對着他們二人的背影喝道。
八王爺放開花似錦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看着他的親兄長。“五哥,你還有什麼吩咐嗎?”
趙煊淡淡地看了花似錦一眼,轉而看向趙燁,不耐說道:“你想帶本王的貼身隨從去哪?”
趙燁道:“去喝酒啊,你看他都被你嚇得面無血色了!我帶他去喝酒給他壯壯膽。”
趙煊沒理會他,只看着花似錦,對她說道:“花若男,你且認清你的主子。”
花似錦聽了他這話,忽然如夢初醒一般,趕緊甩開八王爺環在她肩頭上的手臂,向趙煊跑去,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一副標準小奴才的狗腿樣。
八王爺挺不高興的,“我說五哥,我大老遠不辭辛苦地跑過來支援你,你卻小氣成這樣,連我要個奴才陪我喝酒都不允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