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鵬飛謔笑道:“我說,那花簪着挺好看的呀,幹嗎要扯掉?”
“若男一時好奇貪玩,讓麥大人見笑了。”花似錦訕笑着解釋道,生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揭穿。
“貪玩點別的不好,卻玩這娘們兒的玩意,沒的讓旁人胡亂猜測你,以爲你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大人,奴才不曾有斷袖之癖。奴才只是,只是喜歡扮做女人而已。”花若男故意一副遮遮掩掩,欲蓋彌彰的樣子。
隱晦地承認自己身爲男人卻喜歡男人,所以纔會偈爾流露出女兒態,往自己的帽子上簪花,纔會得到諢號“娘娘腔”。
她的話剛一出口,猶如一記驚雷,把麥鵬飛給雷得外焦裡嫩,這奴才越是支支吾吾的,越有可能是個斷袖。
趙煊卻無事人似的,面不改色,一點兒不驚訝,只管慢慢地走下山坡去。翻身上馬,動作有如流水行雲瀟灑,他帶領着他的隊伍,一聲令下,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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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趙煊率領軍隊從巍峨山回到京城。
翌日一大早,他便馬不停蹄地到宮中敘職去了。
趙煊進宮,花似錦沒跟着去。因爲她識文斷字,趙煊讓她留在德王府裡幫他整理書籍。
花似錦整理了半天書籍,感覺累了,便往袖兜裡掏一下,想掏個醒腦的香包來提提神。不料卻掏出一個冰涼玉潤的東西來,原來是個玉佩。
花似錦記得,這玉佩是仇不悔給她的。她將玉佩放在陽光下一照,水頭十分好,晶瑩油綠,玲瓏透剔,端的是塊好玉!
她忍不住給這塊玉佩估起價來,水頭這麼好的玉佩,去京郊換一塊地,想必是綽綽有餘的。
把那塊玉佩翻來覆去地摩挲着,她心下歡喜,仇不悔給她的這診治費,也太高了吧。
“嘻嘻,若男你在看什麼呢?”正在打掃書房的婢女秋月,見她喜滋滋地觀摩着那塊玉,悄悄地走過來,一把將那塊玉搶了去。“給我也看一下,喲,原來是個玉佩啊。”
玉佩是古代定情信物之一。秋月見花似錦方纔拿着玉佩觀摩的時候,臉上洋溢着笑容,她便認定這是某個誰送給許似錦的定情信件。
秋月不由得心中一酸,她自認是整個德王府,除了單玉鳳之外,姿色最好的女人。
五王爺對府中的婢女,每每目不斜視,坐懷不亂,簡直比柳下惠還要柳下惠,因此想用姿色勾引五王爺,一言以蔽之:沒門。
秋月於是把目光對準五王爺身邊的男人。
最近她喜歡上花若男,她覺得花若男雖只是個奴才,身材也遠不夠五王爺那般偉岸,可是仔細一瞧,花似錦的相貌一點也不遜於五王爺。
因此秋月一見那塊玉佩就來氣,認定是府裡哪個懷春的婢女送給花若男當定情信件的。她一定要撕了那女的臉皮!
“把玉佩還給我!”花若男心疼地撲過去搶,那麼貴重的玉佩,絕對不能有所閃失,否則她想買塊地的計劃就泡湯了。
“不給,”秋月瞪着她,“你必須說清楚,這是哪個小妮子給你的?”
“關你丫什麼事?快還給我!”花似錦上前去搶。秋月一側身,她撲了個空。
“哼,不說出是誰送你的,就不還你!”秋月說完,拿着玉佩跑出去了。
一塊地啊,就這麼被秋月搶走了,花似錦自然不甘心,擡腳就追了出去。
秋月一邊跑,一邊舉着那塊她認爲是定情信物的玉佩,嚷道:“大家快來看吶,有人給花若男送的定情信物,快來看看。”
來往忙碌的下人們紛紛探頭來看,三三兩兩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花似錦皺了皺眉頭,心中極無語,信物你個頭啊!這是姑奶奶的出診費好不好。
驀地,一個清脆的聲音怒喝道:“站住!”
這聲怒喝,氣勢十足,把秋月唬得趕緊停了下來。
花似錦這纔看清喝令秋月站住的人,竟是單玉鳳。
德王府的主人五王爺尚未婚配,府裡的內庭事務,都交給他的遠親表妹單玉鳳打理。
在內庭的所有婢女和家僕眼裡,單玉鳳就像是這王府的女主人一般,因此她的話,是有一定威攝力的。秋月立刻蔫了似的,垂着頭,低眉順眼地朝單玉鳳福了一福:“表小姐早上好。”
“哼-”單玉鳳皺着眉,先剜了秋月一眼,接着刺了花似錦一眼,像主母一樣威嚴地教訓起來,“一大早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你們以爲王爺不在府中,就可以胡作非爲嗎?你們以爲王爺不在府中,就沒有人掌家嗎?”
花似錦心中暗嗤,這單玉鳳不就想說:雖然王爺不在府中,但還有她像主母一樣地掌着家麼?
“把東西給我!”單玉鳳向秋月伸出手去。
秋月抱歉地瞄了一眼花似錦,順從地把玉佩遞給了單玉鳳。
花似錦即刻幾步上前去,來到單玉鳳跟前,急切說道:“表小姐,這玉佩是我的,請還給我!”
能換一塊地的玉佩啊,她一定要追回來!
單玉鳳卻反手一握,把玉佩牢牢握在手裡,看向花似錦的眼神充滿了鄙夷,道:“這玉佩的水頭極好極爲稀罕,少說也能在京郊換地換房子,你個小小奴才,如何買得起這種東西?”
花似錦也沒多想,就應道:“我朋友送我的行嗎?”
“朋友?怎麼樣的朋友?”單玉鳳斜睨着花似錦,嘴角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來。
花似錦想起這玉佩的來歷,不由得一陣心虛,嘴上卻強硬道:“怎麼樣的朋友,我無可奉告。表小姐雖幫五王爺掌家,也無權利搜刮下人的東西吧?”
“哼,”單玉鳳負着手,氣勢凌人地繞着花似錦走了兩圈,“花若男啊花若男,你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嘴硬!”
花似錦皺眉,質問道:“請問表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這玉佩又不是偷的搶的,是朋友送的,我怎麼就死到臨頭了呢?”
單玉鳳舉着那塊玉佩,幸災樂禍地說道:“沒錯,單從東西本身價值來說,這塊東西很值錢,但是,你知道這塊玉佩是什麼來頭嗎?”
花似錦被問得愣了一下,同時更心虛了。低聲道:“一塊玉佩而已,能有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