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那個宣旨太監宣讀者:“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許世榮家世顯赫,花似錦賢良淑德,堪爲佳偶,特此賜婚。欽此。”
什麼?她與許世榮?
“嗡”的一聲,花似錦頓時傻掉了,眼前彷彿有無數只蜜蜂在她耳邊飛來飛去的。
老皇帝真是年老昏聵了,竟然給她與許世榮賜婚!
要知道,那許霸王現在可是一個太監,老皇帝把她嫁給一個太監,豈不是讓她守一輩子活寡,真是太過分了!她是很喜歡小孩的,老皇帝讓她嫁給一個不是太監的太監,是想叫她這輩子都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嗎?
花似錦的內心頓時撥涼撥涼的,這種心寒的感覺,比她被押進天牢還要糟糕。
花似錦從宣旨太監手中接過聖旨,就在那太監準備要走的時候,她一把拉住那個太監,悄悄地塞給他一些銀子,悄悄地問道:“這位公公,皇上的聖旨上面說的賜婚,可卻沒說具體什麼時候會成親,不知道公公曉不曉得成親的具體日子?”
因爲花似錦有屢次逃婚的前科,所以老皇帝這次的聖旨故意不提成親的具體日子,可能是怕花似錦知道了成親的具體日子後,又會再來一次逃婚鬧劇,給他難堪。
那個宣旨太監不知道老皇帝的心思,此時見花似錦塞了銀子給自己,恰巧他知道這次賜婚成親的具體日子。看在花似錦貢獻銀子的份上,他便告訴她了:“我聽說你與許國舅的婚期,定在這個月的最後一天。”
最後一天?那也就是說,十天後,她就要嫁給許世榮那個不是太監的太監了。真不知她上輩子到底欠了許傢什麼,先被指婚給許古進,又被賜婚給許世榮,舅舅外甥通吃,真是搞笑。
宣旨太監臨走之前,同情地看了花似錦一眼,安慰她說:“唉,雖說許國舅現在與我們一樣被淨了身,再也不是個真正的男人,但好在他家背景顯赫,你若嫁過去,委屈是委屈了一些,從此以後卻可錦衣玉食享盡尊貴,身份扶搖直上,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
花似錦勉強苦笑一下,倘若嫁了那個噁心的許世榮,一輩子沒有孩子,這是她無法忍受的大事!許世榮的好色噁心,更是她無法容忍的!
只有十天的時間,她要怎麼辦?花似錦急得在濟世堂內院走來走去,心裡煩躁得不行。
坑爹的萬惡的封建社會,男權主義橫行。女人就像個附屬品,父母想把她指婚給誰就指婚給誰,皇帝更加強橫,隨隨便便就給她賜婚。
花似錦忽然覺得老皇帝很可惡,總是把她不想要的東西,不由分說地硬塞在她身上,比如上次那個什麼伴月公主的封號,比如這次的強行賜婚。老皇帝這個死老頭兒想一出是一出,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意見。這種自己的人生卻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太糟糕了,她真恨不得眼前掉下一個時光寶盒,把她送回現代去。
這種不把女人當人看的社會,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楊嬤嬤走到花似錦身邊,嘆了一口氣,“大小姐,這可怎麼辦?那許國舅雖然家世顯赫,但他不是已經被切掉命根子了嗎?皇上怎麼還給你和他賜婚,這不是故意禍害你嗎?”
花似錦皺着眉頭,“楊嬤嬤你說對了,皇上是故意禍害我,他應該是聽了珍妃的枕頭風聽多了。不過珍妃也真夠歹毒的,她怎麼就能想到這一出呢?”
花似錦揉了揉太陽穴,驀地睜開眼睛,喊道:“大牛,你進來一下。”
大牛聽到呼喚,趕緊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掌櫃的我來了。”
花似錦嗯了一聲,對大牛說:“趕緊去給我備馬,我要去德王府一趟。”現如今,除了趙煊,她實在想不起誰有能力救她擺脫厄運。
大牛聽後,飛奔而去,很快給她備好了馬。
花似錦翻身上馬,心急如焚地朝德王府奔去。趙煊說過,出了大事,首先一定要跟他商量,不準私自逃跑。她這就去找他商量去。
德王府的門房老羅一見是她,趕緊給她開了門,開了門之後,老羅一邊重新關上門,一邊說:“花神醫,你是來找五王爺的嗎?可惜五王爺不在呢。”
花似錦聞言一愣,轉回頭來,秀眉輕蹙,“什麼,你說五王爺不在?”
老羅點點頭,“是啊,五王爺早上受了皇上指派,去了蜀州視察運河開鑿情況,沒個十天半月,恐怕是回不來的。”
花似錦眉頭皺得更深了,她感覺趙煊被老皇帝指派去了蜀州,與她今天被賜婚這兩件事,來得太巧合了。花似錦心裡驀地一陣慌張,“五王爺去了蜀州,爲何沒有人告訴我?”
老羅看了花似錦一眼,眼底浮升起一絲沒有惡意的嘲笑,“五王爺早上去蜀州去得太急,所以沒來得能告訴你。”
“那他可以派個人到濟世堂來跟我說一聲呀。”花似錦雙眉緊鎖,臉上明顯流露出不悅的神色。
門房老羅見了,心想這個花神醫也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不過就是區區一個軍醫麼,五王爺去了蜀州,憑什麼得派人去跟她說一聲。於是老羅輕笑一聲,說:“五王爺早上急奔蜀州,此事咱們王爺連蕭貴妃娘娘都沒派人去告知,更何況花神醫你!”
老羅的語氣很溫和,但所表達的意思卻一點兒也不溫和,雖然他並沒有什麼惡意。
花似錦嗯了一聲,她自然明白老羅的意思,老羅無非就是在迂迴曲折地告訴她,她在五王爺面前算哪根蔥,五王爺倉促去了蜀州,當然沒有必要特地派人去告知她的。
花似錦重新折回頭走向大門,心事重重,“既然王爺不在,那我也沒必要進去了,我還是走吧。”
老羅“哦”了一聲,轉身就準備給她開大門。
“喂,花若男,你等一下。”身後忽然有人喊她以前女扮男裝時所用的名字,花似錦聽聲辨人,立即知道身後來人是誰,她轉過身去,發現果然是劉威劉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