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太子您可有哪裡不舒服?”花似錦又殷勤地問道。
“啊?”太子愣了一下之後,眼珠子轉了轉,忽然裝模作樣地說:“也不知道爲什麼,本太子總感覺渾身痠痛,聽說花神醫的推拿技術不錯,你能不能替本太子推拿一下呢。”
花似錦心裡一陣噁心,給男人拔火罐,可以不用直接接觸到男人的肌膚,可是給男人推拿,她的手就要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太子今天明顯是來佔她便宜的,她自然是多少錢都不會替他推拿的。於是她在心裡想着要如何措詞,才能勸退太子。
太子見花似錦默然不答,生怕她不肯,於是他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本太子會付錢的!”
“太子渾身痠痛到要推拿是麼?恰好我也略懂推拿,不如由我來給太子推拿推拿可好?”忽然太子的身後,一個低沉充滿磁性的男聲說道。
太子驀然一驚,見鬼,趙煊爲什麼也在這裡?他剛剛成親,新鮮戲還沒過呢,一有空不是應該窩在德王府裡陪着那個琉璃國的公主麼?他不敢相信趙煊新婚燕爾的,這會兒會出現在這裡。於是他連忙轉身去看,身後卻的確是趙煊無疑。
趙煊見太子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他於是再一次強調道:“太子要不要五弟爲你推拿推拿呢?”
太子偷偷瞄了一眼趙煊,只見趙煊手指修長,每根手指的骨節一看就非常有力,趙煊這樣日常練武的手指來給自己推拿,那絕對是被虐的體驗,而絕非舒服的體驗。
因此太子趕緊從椅子上跳起來,對着趙煊擺出一副防禦的姿態,“不用了,本太子現在沒事了,不需要推拿了。”
趙煊收回手,冷冷地瞥了太子一眼,眼底盡是譏諷的意味。
太子頓時便有些惱羞成怒起來,說起來他是個太子是個儲君,即使趙煊戰功累累,但他的地位仍然要遠遠高過於趙煊。可是不知爲什麼,他好像每次遇到趙煊,總會不由自主地表現出一副慫樣來。他總是不由自主地畏懼趙煊,無論他脖子昂得多高都好,他就是從心理上畏懼趙煊。
越是畏懼,就越是想要打敗畏懼,甚至裝作不畏懼。
“老五,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拿本太子開玩笑?本太子尊貴之軀,豈是你說推拿就能推拿的!”太子不悅地瞪着趙煊,外強中乾地質問起來。
“哦,這樣啊,原來太子的尊貴之軀,寧願讓花似錦這種身份卑賤的傢伙推拿,也不願意讓我這與太子血脈相承的人推拿!”趙煊點了點頭,語氣譏諷,“原來太子的尊貴之軀,是專門讓卑賤之人碰,身份尊貴的倒碰不得了。”
花似錦站在一邊,聽了趙煊那一番話,她雖然明白趙煊主要是爲了諷刺太子,對她也許是惡意的,她可能只是躺着也中槍。但她心裡仍然感覺不舒服,丫的太可惡了!要諷刺太子就諷刺太子吧,能不能換種別的方式去諷刺,幹嘛非得扯上她!
她衝着趙煊翻了個白眼。
然而趙煊並不在意,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非要說有表情的話,那表情是冷漠的。
太子卻氣炸了,趙煊這是兜着圈子在罵他呢,表面上說他是尊貴之軀,實際上諷刺他太卑賤!
“趙煊,你不要太過份了!”太子再也裝不下去和氣了,他伸着一隻手指指着面無表情的趙煊,切齒咬牙地訓斥道。
“我過份了嗎?”趙煊擺了擺手,嗤笑一聲,“我對太子你說過什麼了嗎?做過什麼了嗎?我怎麼就過份了?”
“你看,你看你剛纔的表情,可有一絲一毫對我這個太子的尊重?”太子繼續拿手指指着趙煊。
趙煊走近前去,一掌拍落太子指着他的手指。然後,他進一步湊近太子,在太子的耳邊,低聲說道:“那麼你呢?你這個窩囊又好色的太子,可有一絲一毫讓人尊敬的模樣?”
趙煊的聲音低低的,確保只有他和太子兩個人聽得到,周圍的人都聽不見。
“你、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傢伙,你竟然敢辱罵本太子!”太子頓時氣得發抖起來。
趙煊後退兩步,離太子遠一點。然後他聳聳肩,反問:“太子切莫胡亂冤枉別人,五弟我什麼時候辱罵你了?”
“你剛纔就辱罵過本太子!”太子氣恨得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分貝。
趙煊微笑着看了看周圍的人,問道:“各位,你們方纔可有聽見本王辱罵過太子?”
衆人全都猛搖頭,異口同聲說:“沒有,五王爺並沒有辱罵太子!”
趙煊冷眼看着氣得瑟瑟發抖有氣沒處出的太子,微笑悄然隱去,只剩下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花似錦卻從趙煊那冷冷的眼眸裡,感覺到他傳遞出來的一種得瑟的狡猾的意味。
她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傢伙不但高冷愛裝叉,而且還是一隻腹黑的狐狸。看看尊貴的太子被他整得多慘,趙煊剛剛湊近太子的時候,一定是低聲辱罵過太子了,不然太子也不會平白無故地這麼氣急敗壞。
花似錦總覺得今天的趙煊有些奇怪有些咄咄逼人。
她早上去永貞觀,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要去偶遇許國舅。結果趙煊卻像鬼魅似的隨後趕到,李廣還弄了一袋子蟲子嚇得她從永貞觀落荒而逃,接近許國舅的計劃被迫中斷。
這天中午的午飯,趙煊又是在濟世堂吃的,他又沒有回德王府去,仍然不顧及鄭秀的傷心感受。
吃過午飯之後,趙煊沒有立即就走,而是搬來另一隻躺椅,和花似錦的躺椅並排放在一起,勾引着花似錦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說着說着,趙煊不知不覺眯着眼睛打了個盹。他早上起得早,又看過大量的公文,還跑去永貞觀跟花似錦鬥嘴鬥智,這會兒神經一放鬆,他整個人就進入了疲憊的狀態。
花似錦偷瞟了趙煊一眼,見他眯着眼睡着了,她便坐直起身子,一雙手支在下巴,細細地研究起閉着眼睛睡覺的趙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