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案件,有人指證兇手是花似錦,但他還是佯作不知情,“有這等事?這恐怕是外頭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謠傳的吧?”
“絕對不是謠傳。”使節說道。“給我國君通報消息的人,同時還帶去了一個重要的證人!”
老皇帝暗暗吃了一驚,又不好當場拂使節的意,只好公事公辦起來,“那讓證人進來吧。”
說完,老皇帝覷了一眼站在邊上的趙煊,趙煊正在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
老皇帝暗暗奇怪,以往但凡有關花似錦的事情,他總是顯得過分上心。今天他這是怎麼了?
使節聽老皇帝說讓證人進來,他於是傳令下去,讓證人進到大殿來。
不一會,一個婢女模樣的人,戰戰兢兢地走進大殿來,她上前來,跪在地上向老皇帝行了禮。
趙煊皺眉覷着那個跪在地上的婢女,心中暗暗吃了一驚,這個婢女他認識,竟然是鄭秀生前的侍女荷花。鄭秀死後,這個荷花也就跟着失蹤了,他一直找不到,沒想到,她竟然回自己的母國琉璃國去了。
老皇帝質問了一番荷花的來歷,得知她是鄭秀的人,就讓她把知道的都說出來給他聽聽。
荷花於是向老皇帝講敘起來。
原來,當初鄭秀去天籟坊的時候,她是帶着荷花一起去的。帶着荷花,一方面方便侍候她,一方面等花似錦來的時候,可以幫忙殺了花似錦。
當花似錦進房間會見鄭秀的時候,荷花關上門,正在房間的小陽臺上等着鄭秀的呼喚她。主僕兩人說好了,如果鄭秀幹不過花似錦,鄭秀就呼喊她,讓她進去幫忙。
但是鄭秀一直沒有呼喊她,於是荷花以爲鄭秀幹得過花似錦。她從小陽臺的木門縫往裡面瞧,然後就看見鄭秀要殺花似錦,結果反被花似錦錯手給殺了。鄭秀死的時候,一雙眼睛死死地看着陽臺的門。
荷花當時驚得魂飛魄散,當即就嚇暈了過去。去天籟坊的時候,鄭秀說要她幫忙殺掉花似錦,她以爲鄭秀只是說笑而已,可能會把花似錦暴打一頓了事,沒想到鄭秀是真的打算殺掉花似錦。
荷花說到這裡。
趙煊眼眸森寒地盯着她,他心想,如果這個侍女當時在陽臺的話,那麼她是不是也看到他了?
他心裡暗下決定,如果荷花指證他的話,他就一口反咬她爲失心瘋。
不過,接下來,荷花卻沒有指證他。
荷花說她暈過去後,醒轉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太子暈迷被人擡了進來,還被人擺出一種是他殺了鄭秀的動作姿勢。當太子清醒的時候,外面一幫人就一哄而上,指認他是殺人兇手。
趙煊聽了,微微皺眉,不知道荷花爲什麼故意掐斷了有關他出現的片段。
老皇帝皺着眉,問荷花:“這麼說,太子是被冤枉的?”
“對,太子當時是被迷暈了擡進去的。”荷花答道。
荷花的這一番證詞,當真拯救了原太子趙爍,讓他從被廢又重新當上了太子。這是後話。
對於荷花的證詞,老皇帝當然不會全信。
後來,使節又召來了另一位證人,那證人是天籟坊的夥計,他說當時看到花似錦曾經去過鄭秀被殺害的房間。
兩個證人的證詞,都指向花似錦是殺人兇手。
因此那個使節不管花似錦認罪不認罪,就向老皇帝提出要求,要老皇帝把花似錦交給他們帶回琉璃國去,由琉璃國的國君處置。
鄭秀的事,在大殿上議過之後,老皇帝請使者們離開大殿,換個地方準備去吃吃喝喝,至於他會不會把花似錦交給他們帶去琉璃國,過幾天等他們使者要離開京城了再說。
一行人對老皇帝跪退之後,離開了大殿。
趙煊離開大殿之後,即刻找到等候在殿外的李廣:“你速速回宮去通知花似錦,讓她被抓起來審問的時候,一口咬定鄭秀不是她殺的。”
李廣領命而去。
趙煊站在那裡,凝目看着李廣離開的身影,心想,只要花似錦一口咬定不是她做的,那麼,皇上就不能判定兇手真是她了。
這時候,四王爺趙煜走了過來,在趙煊身邊站定,學着趙煊看着宮外的方向,問:“老五,你在看什麼呢?這兒一片巍峨空曠,有什麼看好的?”
趙煊拉回神來,嗯哼假咳了兩聲,笑說:“我剛纔好像看見單玉鳳了。她應該是想混進宮來,跟父皇彙報一些關於懷王府的秘密吧。”
趙煜臉色一陣發白,再看趙煊那脣邊的壞笑,就知道趙煊是故意嚇他,不禁惱了起來,拂袖而去,“得意什麼,你心愛的小奴才,就要遭殃了!”
“四哥你不也損失了一個幕僚!”趙煊回敬他。
於是趙煜更恨了。本來那王風好好兒地給他當幕僚,給自己出過不少好主意,幫自己解決過不少令人頭疼的問題,只是沒想到這王風竟然是個女的,一直以假身份欺騙自己。據趙煊說單玉鳳還是風神教的頭目。難怪她的消息總是比人快很多,而且視野也開闊得多,原來她竟是個風神教的頭目。單玉鳳潛伏在懷王府,是爲了方便打探朝廷的最新動態。
而趙煊知道,單玉鳳除了打探朝廷的最新動態之外,她還是來報仇的,找他和花似錦報仇的。
老皇帝款待過琉璃的使者大吃大喝一頓之後,在使節的再三懇求下。老皇帝命人把花似錦帶進宮來審問。
花似錦一早就收到了李廣的暗示,說趙煊讓她被抓去審問的時候,一口咬定,鄭秀不是自己殺的。
因此,當花似錦被抓進宮去接受審問時,她遵從趙煊的指示,一口中咬定自己沒有殺鄭秀。
無論老皇帝如何逼問,無論琉璃的使節如何誘供,她都說不是她殺的。
因爲花似錦咬定自己不是殺害鄭秀的兇手,一直在喊冤,於是這案子陷入了僵局。
琉璃人又向老皇帝奏請:“懇請皇上同意,讓我們把花似錦帶往琉璃國,由我們國君親自處置。”
老皇帝遲疑了,到底要不要犧牲花似錦以鞏固兩國的邦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