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青給蘇輕盈開了幾個藥方,給蘇恨天留下許多靈藥之後,便離開了。
因爲他讓蘇恨天用乾坤挪移符帶蘇輕盈離開,躲起來,而乾坤挪移符,一次只能帶兩個人瞬移。
李長青打算先回到‘劍癡’和天休問身邊,看他們如何打算想必他們的十一師妹已經問過師父了,他也很想知道他們師父的答案是什麼。
感情上,他是想幫助蘇恨天的,但是理性上,他是聽從師父安排的。
李長青離開之後,蘇恨天也沒多留,抱着蘇輕盈,便毫不猶豫的捏碎了一塊乾坤挪移符。
然後,瞬間挪移到數萬裡之外。
竟然是一片雪原!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奇異的是那小溪竟然沒有被凍結,冰原上零星的由幾顆叫不上名字的樹,樹木上積壓有厚厚的積雪。
剛剛到這個地方,蘇恨天便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寒氣,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而他懷中無意識的蘇輕盈似乎也感受到了這種冰冷,便自發的往他懷中縮了縮。
蘇恨天運起靈力,護住蘇輕盈,往前走去。
之前李長青給了他不少辟穀丹,就算是在這種人跡罕至,沒有吃食的地方,他們也能生存下去。
只是,蘇輕盈現在有孕在身,一直吃辟穀丹是不行的。
所以他要先找個落腳之地才行。
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他並未來過,此時他也不想知道自己在哪裡,如果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那麼,外面的人們要找他們就會更難。
而現在,怕是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他們。
想到這裡,蘇恨天的心思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沉重了,反而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因爲從他做出選擇那一刻起,他懷中的這個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一切,就是他的世界。
如今,他的一切,他的整個世界都在他懷中,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
……
蘇輕盈醒來的時候,蘇恨天已經在冰原搭好了木房,佈下結界之後,外面的寒氣並不能入侵到屋內,再由一些簡單的法陣加持,屋內的溫度非常適宜。
唯一不好的,就是蘇恨天手工不怎麼樣,搭成的木屋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好看,做出的木牀,木桌和木椅,都非常的怪異,只讓人大概能猜出那是什麼。
也幸好之前蘇恨天和白沉星外出遊歷,習慣性的帶有儲物袋子,儲物袋中更有棉被衣物等用品……只是沒有女裝。
不過沒關係,蘇輕盈女扮男裝慣了,而且,這裡只有他們兩人,穿什麼衣服根本無所謂。
蘇輕盈最先感受到的是四肢百骸內的痠軟無力,然後她纔想起之前發生的事。
蘇恨天執劍飛天破護寺法陣的畫面,天休問浴血奮戰的畫面,還有天空中爆發火雨的畫面。
如今想起那些,她的心還不由的緊縮了幾分,立即睜開雙眼,朝四周看去,然後就看到了蘇恨天那些拙劣的作品。
她不曉得自己在哪裡,呆了下才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穿越了?
然後她撐着痠軟的身體坐了起來,發現連身上的衣服都跟以前的不一樣了。
她正在發呆,屋子便被打開了,她擡頭看去,看到推門而入的人,一雙漆黑晶瑩的眼眸中忍不住閃過一絲驚愕。
竟是蘇恨天?
爲何要用竟字。
那是因爲,蘇恨天此時穿的雖然還是往日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十分華貴的紫色長袍,但是,他的姿態,卻一點也沒往日的尊貴威嚴,他的衣袍被撩起,綁在腰間,露出衣袍下的兩條長褲,衣袖也被挽起,古銅色的皮膚緊緊包裹着堅硬有力的肌肉,只是看着就很有力量,長髮也沒有很整齊的挽起,像是很匆忙的隨便扎着一樣,不像以前那麼一絲不苟,令人不可侵犯,但那幾分凌亂卻讓他恢復了他這種年紀的人該有的朝氣。
“……”
一定是我醒來的方式不對。
蘇輕盈在心中默默的對自己說,這種一覺醒來自家高貴冷峻的王爺就變成糙漢俊男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看着蘇恨天手中的木頭疙瘩,蘇輕盈輕輕眨了眨濃長的睫毛難道她從可以修行的神州大地穿到了種田文裡了?
這時候的蘇恨天怎麼這麼的平易近人,像是天空中清冷的寒月忽然降臨人間了一樣。
“蘇蘇。”
蘇輕盈還在震驚,蘇恨天便將手中的木頭疙瘩放了下去。
那是他給未出生的孩子準備的玩具當然,還是半成品。
“你終於醒了,若不是九師弟說你一定沒事,我都要帶你去看別的大夫了。”
蘇恨天走到牀邊,自然而然的坐在牀沿,伸手攏了攏蘇輕盈身上的棉被,目光溫柔的看着她,嘴角含笑。
這畫面有點不真實。
好像蘇恨天又被白沉星穿越了一樣。
蘇輕盈頭腦有些眩暈,閉了閉眼才又重新睜開:
“王爺……”
“叫我天哥。”
“天……天哥……”明明很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蘇輕盈莫名的覺得有些羞於啓口,等喊出來的時候,耳垂都忍不住紅透了。
蘇恨天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面上的表情愈發的溫柔了。
蘇輕盈搖了搖頭,努力的讓自己鎮靜下來:
“天……哥,我們現在在哪裡?你和門主他有沒有受傷?我們離開菩提寺了麼?”
“這麼多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
這其實已經是蘇恨天帶着蘇輕盈到這冰原的第五日了,這五日蘇輕盈一直不醒,蘇恨天面上不顯,但心裡卻很狂躁,所以才讓自己不停的忙碌,以此來抵消心底的不安。
而如今,蘇輕盈醒了,他便覺得滿心歡喜,別無所求只要她和他們的孩子都好好的,他真的別無所求。
本來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如今心情又好,真是看什麼什麼都順眼,一點也沒逃亡中的自知之明,蘇恨天心情愉快的將蘇輕盈連人帶被抱入懷中,用雲淡風輕的口氣解釋其他們現在的處境來。
無論在哪裡,無論什麼處境,最重要的永遠是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