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杖通替瑩白色,足有三尺長,握在手中的感覺是冰涼的,絲絲靈力從裡面滲透出來,觸及在掌心上。杖尖部分是削尖的矛,杖尾則是一顆水晶,把杖尖朝陣眼上插去,靈力便從杖尾的水晶內順流而下,從杖尖導出。
蘇燮仔細觀察着,慢慢掃過杖身部分,忽然發現在其一個小小的四形方框中,刻着一條咒語,名爲“靈神護衛”,難道,只要讀出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就能獲得月杖的庇護?
“我需要,念出它嗎?”蘇燮看向大弟子,拿着手中的月杖問道。
“念出咒語是很簡單,但你必須用心去感應月杖的召喚,你只有與它締結心靈契約,才能使讀出來的咒語發揮作用。”大弟子解釋道。
蘇燮自然是懂了他的意思,在使用任何一樣至寶,若想發揮它的能力,就能需要得到它的認可,就像靈器認主,兩者是差不多的意義。
但締結契約是說做就能做到的嗎?這也需要一點時間去領悟吧?
蘇燮苦惱的抓着頭髮,他又使勁搖了搖頭,把煩躁的情緒排出體外,現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無論事情有多難,既然遇到了,就要竭盡所能去解決它。
他靜下心來,盤坐在龍王的雕像前,把月杖插在自己面前,通過輸送自身靈力進入月杖,試着能不能感應到彼此。
大弟子躺在茅草上,觀望着蘇燮的動作,他看見蘇燮認真想要解開咒語的態度,頓時五味雜陳,就算那個時候他拿到了月杖,能爆掉陣法,也不一定會使用這串咒語保護自己吧,估計他同樣會死在那裡。
如果不是這個來自流奕館的神秘少年及時出現,他現在已經被炸成灰了,或者被李王敬的長矛一擊貫膛致死。
也難怪左公子能和這樣的人成爲朋友,看來他們的確是有與衆不同的地方,曾經,大弟子也聽說過關於左公子的故事,但知道的不多,聽聞左一楓是某個妖獸修煉成人生下的孩子,天生有着極爲特殊的龍脈,只是一直沒有明顯的展示出來,但掌門對他卻萬分看中,次次左一楓犯了錯都饒恕了他,只是輕罰,從沒將定他死刑。
想必,左公子真的是與他們這些普通弟子完全不一樣的存在,有着自己的寢宮和手下,待遇比其他所有弟子都要好,連長老都得嫉妒他。
而這位突然出現的少年,能有這本事在蜀山來去自如,也絕非凡人,彼此相近的人,是會互相吸引的,這個事實毋庸置疑。
蘇燮在靜謐之中感受着靈力源源不斷的穿梭在月杖內,月杖的靈力比他強大太多,對其產生了一定的壓制,他開始有點吃不消,但無論如何,也要讓自身的靈力侵略進去,這樣才能讓月杖認可自己強大的潛力。
蘇燮已經釋放出丹田,雙手控制丹田內蘊藏的靈力,一點點向月杖上面的水晶過渡而去。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動不動的月杖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水晶上散發出奇異的白光,它從地面上被怪力拔出,又被掀飛出去,接着在寺廟內橫衝直撞,飛來飛去,把箱子和供奉臺的靈果打翻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蘇燮驚叫了一聲,怎麼靈力輸送的好好的,突然間月杖就暴走了?莫非是對他不滿意,噁心起自己的靈力來了?開始暴躁無比。
大弟子吞吞吐吐的喊道:“那……那是月杖對你產生反應了,很興奮,你現在抓住它,月杖便能成功和你締結心裡契約!”
大弟子一邊說着,把自己滾進茅草裡,又隨手扯下窗邊的簾子,蓋在身上,生怕被那過於興奮而暴走的月杖給撞到,現在他渾身都是傷,再被撞一下那就真得徹底殘廢了。
“開玩笑吧,興奮也不帶這樣的啊,這也太瘋狂了吧!”蘇燮忍不住說道,但他管不了那麼多,決不能讓月杖毀了這裡,這裡畢竟是一個寺廟,要是把龍王雕像給撞碎,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蘇燮縱身撲了出去,想抓住那根月杖,他在廟內跳來跳去,但月杖很狡猾,總能提前預知蘇燮的進攻軌跡,然後做出快速轉變,他幾乎跳起三米高,但每次都只是差一點就抓到了月杖,月杖總能在他得勝之時給他迎頭痛擊,讓他瞬間失望。
蘇燮累的氣喘吁吁,僅僅是歇息了幾秒鐘的功夫,那月杖竟旋轉着朝雕像撞去,天啊,他才向這位龍王前輩許過願啊,可不能讓自己給毀了,可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擡起頭的瞬間,蘇燮心裡想着的是放棄,月杖已經砸在了龍王長長的鼻子上,但下一刻,月杖彈了出去,撞在牆上又在半空中折出一個弧線,穩當地落在大弟子的胯間,直直的立在那裡。
蘇燮回頭一看,雕像的臉卻完好無損。
“得罪了。”他上去摸了摸雕像的鼻子,很軟很有韌性,應該是某種膠狀體做成的,不易崩壞。
大弟子嚇的臉色蒼白,雙腿發涼,雙手合十道:“感謝老天爺,差一點我就斷子絕孫了啊!”
蘇燮舒了一口氣,而後轉身走向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拔出了他胯間的月杖。
“我去,你竟然還笑?”大弟子見蘇燮忍着偷笑的表情,瞬間不滿,“我可是差點就失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啊,沒了它,以後我還怎麼泡漂亮的小師妹!”
蘇燮斜眼瞧着他,聽大弟子這麼一說,更加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你能活下去就不錯了,還淨想這些沒用的,你的兄弟都死了,要不等下跟我一起出去吧,我帶你走,李王敬現在恐怕還在忙着找你呢,他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大弟子微微一愣,又垂下頭來,神色陰鬱,“說的也是啊,要不是你及時出手相救,我早就沒命了,你真的願意帶我出去麼?”
“當然,見死不救可不是我蘇燮的風格。”
“可出了這蜀山,我又能去哪?”大弟子嘆氣道。
月杖上那塊小方框內的咒語,已經變成了金色,現在握住它,便能感受到相互間靈力的流通,蘇燮記下了這串咒語,等下去靜寒宮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去哪都行,你不用擔心蜀山掌門會再追殺你,只要你跟着我,就不會有事,等我除掉了那傢伙,你就徹底安全了。”蘇燮說着,“總比待在這個地方好。”
“謝謝你,不知你叫什麼名字?”大弟子頓時感覺無比溫暖,他從茅草裡爬了出來,頭上臉上都是草,但淺淺的微笑卻掩飾不住。
“蘇燮。”他把月杖裝進乾坤袋,說道。
被問名字的那一瞬間,整個人怔住了,當然和大弟子的問題無關,而是在他身後,一個奇怪的物體從雕像上落了下來,砸在他的後背上。
蘇燮撿起地上的物體,一個方塊形的玄鐵,又看了看雕像的臉,龍王本來緊閉着的嘴已經張開,他走近一看,雕像的喉嚨裡卡着一顆紅色的珠子。
想必是剛纔月杖把這座雕像身上的某處機關給撞壞了,這塊玄鐵是用來封住龍王的嘴,是爲了不讓裡面的東西露出來。
蘇燮伸手摳出了那顆紅色的珠子,仔細端詳着,這顆通體如血般鮮紅,上面還繪有云紋。
“這……這不是……,”大弟子突然一個骨碌爬起身來,半坐在地上,眼睛瞪的渾圓。
“你知道這個東西?”蘇燮疑惑道,見他如此過激的反應,這莫非又是某個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