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北礦業集團發生嚴重透水事件,劉暢剛也被困於井下,這個消息猶如重磅炸彈,炸的我幾近於魂飛魄散,坐在椅子上好半天緩不過神來!
小王叫了我好幾聲,我這才反應過來,站起身說道,由於特殊原因中止中心會,參與中心會人員立刻前往中北礦業!
我還沒走出會議室,常熟人的電話已經打來,直接詢問我這個事,而且語氣很急!
我說正要去中北礦業,常書彥說他也去,我們兩個人商量好,在那裡見面。
我在前面走着,並沒有注意到郭磊與徐帆,還有張峰三個人。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走在一起,而是彼此之間相隔着一段距離。
等我到了中北礦業,看到的場面簡直是亂糟糟的,到處都是人,到處都在叫嚷,根本沒有人出面來維持秩序。
當時我就怒了,直接對中北礦業高層管理人員說,你們能幹就幹,不能幹給我滾回家去。
這幾個人噤若寒蟬的看着我,而我當機立斷,。給中北縣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調集人手到中北礦業集團維持秩序。
隨後我又問中北礦業應對突發事件管理機制,對方說出的話,差點兒沒把我氣的半死。
原來應對突發事件管理機制,只不過是爲了應對上邊檢查弄的一紙空文,並沒有真正的落實下去,這也是我剛來時候看到亂糟糟場面的主要原因。
這個時候常書彥也來了,臉色看起來並不好看,這也難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要喜形於色,那纔是咄咄怪事。
常叔巖問我怎麼辦?我說事情發生得突然,而且中北礦業集團的應對突發事件管理機制做的相當不到位。
當務之急第一件事就是穩定人心,然後開展救援活動。
在我預料之中,常疏言點了點頭,說行就這麼辦!
我立刻召集相關人員開了個現場會,將所有的任務分割下去,亂糟糟的局面這纔好了很多。
隨後我又跟幾個從井下上來的職工進行交談,將事情的經過了解的差不多。
透水事故發生時,正是夜班跟上午班交接的時候,在其中一個工作層面,採煤時煤層發生坍塌,地下水洶涌而出,瞬間淹沒了整個工作場面,而且水還向其他工作層面而去!
由於事情發生得突然,而且是交班時候,上來的下去,下來的還沒有上去,有不少職工被困於井下。
經過初步數據統計,井下職工有可能達到700左右,聽到這個數字,我腦袋嗡的一聲!
我記得建國以來最大的礦難,死亡人數六百八十四人,站在井下被困七百人,如果這些人全完了,第一的位毫無懸念的在我手中誕生了!
手機響了,是杜省長,他在電話里語氣非常的嚴厲以及焦急,問這起礦難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將具體情況作了彙報,當我說出困在地下有700人左右的時候,電話,那頭的杜省長竟然失聲驚叫起來,怎麼竟然有700人!
接着他又問救援情況如何,我說現在正在積極採取救援措施,救援設備,還有救援人員均已到位,已經積極救援行動。
杜省長讓我保持24小時開機,並且每隔半個小時向他彙報一次情況。
這邊我剛掛了電話,那邊胡書記的電話又打了過來,當聽我說完礦井下面被困有700人左右的時候,電話那邊沉默了。
沉默了差不多有十幾秒鐘,這才傳來胡書記的聲音,他說要不惜一切代價來救援困在井下的職工,而且他已經聯繫了專家,跟部隊那邊打好招呼,用軍用機將這些專家運過來!
同時胡書記還叮囑我,一定要鎮定指揮,不能亂了陣腳,我一答應下來。
請跟着省主管安全的副省長給我打來電話詢問此事!在此之後我的電話就沒有停歇,一個接一個,一個滿電手機,硬生生在一個小時內,電量全都耗光了。
其中級別最高的是國家安監局局長的電話,他在電話裡怒聲斥責我,說要我爲這次事情負全責。
我並沒有爭辯,而是始終保持沉默,事情已經出了,當務之急還是想着怎麼把井下被困人員救出來!
就在其中,我接到了一個特殊的電話,是從最高行政機關打來的,對方在確定我身份後說,有人要跟我交談。
緊跟着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隨後說出自己的名字,我愣住了,提到這個名字全國人民都知道,而且是最頂層建築的其中最重要的領導!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他交談,而且是對方主動跟我交談,但我絲毫沒有欣喜之意,只有沉甸甸的重壓。
對方很詳細的問了我事故的經過,又詳細問了救援活動情況開展如何。
就在我們通電話期間,忽然聽到外邊有歡呼聲,錢大壯急匆匆地走進來,嘴裡激動的說道,救出來了,救出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兒沒哭出來,手一抖,手機都差點飛出去,我用顫抖的聲音問錢大壯救出什麼了?
錢大壯告訴我,我已經救出一批在井下被困的職工,共計186名。
雖然這個數字跟700人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快速救出一部分,不失爲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我急忙把這個事情向那位領導進行了彙報,電話中的領導說了聲好,接着又說道繼續開展救援工作,記住六個字,不放棄,不拋棄。
說實話這六個字,到現在我還猶弦在耳,領導還說,發生這麼大的礦難,國家肯定不會不管,救援專家已經在路上,而且已經通知軍分區讓他們積極配合!
他的電話剛掛斷,我就接到了省軍區王司令的電話,說軍用直升機已經帶着最新的,最尖端救援設備起飛了!
同時還告訴我市軍區已經派出最強力量,大約在五分鐘後就會到達!
就在五分鐘之後,幾輛軍用卡車開進了中北礦業集團,訓練有素幹練的軍人從車上跳下來,迅速整隊,整齊的軍容,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而且軍人的到來,就像給生命垂危的病人打了一針強心劑,整個感覺頓時不一樣了,就像有了主心骨。
一個幹練的軍人跑到我的面前,乾脆利索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嘴裡說道,軍區搶險大隊特來報道!
看着一個個精神抖擻的軍人,整齊的軍容,還有頭上漂亮的國徽,我的心激動的顫抖,我竟然有些想哭的感覺……!
胡書記和杜省長知道已經救出一批井下職工後,很高興,讓我們繼續召開救援工作,而且不稀一切代價,而劉暢剛並不在這一批被救人員中!
救援專家也到了,他們集中一起研究地形以及救援方案,我們正商討着,有幾個人走進來,看見他們我愣了一下,是胡書記還有杜省長,以及主管安全的主要省級領導,他們也是搭乘軍用飛機趕過來的。
我急忙迎了上去,說實話我心裡真的很難受,領導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可現在弄成這個樣子,我不知道怎樣開口!
胡書記衝我點點頭,直接問目前情況如何,有沒有救援方案?
我將情況介紹了一下,隨後讓專家小組的組長對整個救援方案做了介紹!
就在這時候,有個女人闖了進來,看見我撲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嘴裡喊着,張市長是不是真的,我家老劉,老劉是不是在下面?
來的人正是劉暢剛的妻子,我真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情,只能低頭不語,劉暢剛的愛人看到我這個樣子,頓時明白了,嘴裡喊了一聲老劉,隨後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衆人急忙將她扶起來,劉暢剛的妻子只不過是遇險人員家屬中的一個,外面有更多的遇險者家屬焦灼的等待着!
總之那個時候我面臨的壓力之大,真的不能有筆墨來形容,而且我還注意到杜省長跟胡書記兩個人憂心忡忡,而且這種憂慮給我一種直覺,那就是他們也承受了事故以外的壓力!
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杜省長把我叫到胡書記的旁邊,杜省長問程昱洲的情況,我說對方因爲操勞過度心臟病復發住院了,現在主持任務的人正是劉暢剛,而且也在井下生死不知!
杜省長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看了一眼胡書記,胡書記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嘆了口氣,杜省長看了看我說道,知道這件事情意味着什麼嗎?
我吸了口氣點點頭,杜省長接着說,其實這個事情也怪他,如果不是催的太急也不至於出這個事故,算了,這個責任我來背好了!
聽到杜省長這麼說,我愣住了,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胸中變得滾燙,滾燙的,竟然脫口而出,杜省長這個事情跟您沒關係,是我,是我讓劉暢剛主持這個任務,我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