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說出這句話,杜省長搖了搖頭說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聽到這句話,我愣了,看了看杜省長,又看了看旁邊的胡書記,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瞬間明白了他們到底指的是什麼,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胡書記調任在即,結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會不會影響他的政治生涯?
載有杜省長在高層領導面前立了軍令狀,要把這個任務完成,結果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杜省長怎麼辦?
還有那個高層領導會不會因爲這一件事情,而出現政治危機?
大會召開迫在眉睫,事情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裡邊兒的道道,還有裡邊的事情真的難說清楚。
如果有人專門利用此事突然發難的話,到時候事情可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杜省長剛纔開口問我程玉洲在哪裡?實際上目的已經很明顯,現在需要一個背黑鍋的,而這個黑鍋給程玉州最合適不過!
可偏偏程玉舟在這個節骨眼躺在病牀上,而且主導這個任務的人也變了,是劉暢剛!
所以想讓程玉舟來背這個黑鍋很明顯,已經不合適了,所以現在就需要一個背鍋的人。
而我提出我來背,他們並不同意,那麼不同意的話,我想到了一個人,這時候他來背這個鍋最合適不過,那就是現在困在井下生死不知的劉暢剛!
從政治權謀角度來說,這個人選最合適不過,但是從人情道德上來講,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杜省長看着我,我低着頭不說話,我想起來剛纔高層給我打來的電話,這事情很有可能已經牽扯到了此人身上。
杜省長問我有什麼打算?此刻我的腦袋亂哄哄的,而在旁邊的胡書記說到,你問問她的家屬有什麼要求!
聽到這句話,我擡起頭看了看胡書記,胡書記慢慢的說道,有些事情不得已而爲之,子健你應該能想清楚!
我看向杜省長,而他卻將頭扭向了一邊,看來他們兩個人已經達成了共識,而我該怎麼辦呢?
此刻我坐在劉暢剛妻子的對面,真不知道怎麼開口!
當我走進來的時候,劉暢剛妻子頓時站起來,眼睛露出的希望讓我不忍直視,當他看清我臉上神情的時候,木然的再次坐在椅子上。
我考慮了一下,對他說沒有消息,目前就是好消息!劉暢剛的妻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怪我,全都怪我,如果我再堅持一下,阻攔一下,老劉也許就不會到這步田地!
我正要說話,可沒想到劉暢剛的妻子越說越快,猛得擡起手照自己的臉上狠狠抽了一下,力氣真的很大,半邊臉頓時紅腫,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另一隻手照着另一邊的臉又狠狠抽了上去。
嫂子,你這是幹嘛?你這是幹什麼?我急忙抓住了她的胳膊,鮮紅的血順着鼻孔流出來!
我正要說話,她去擡起頭看着我,眼中露出令我心悸的兇光,是你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才讓我家老劉去送死。
話音還沒有落,我就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天旋地轉,原來劉暢剛的妻子的腦袋狠狠撞在了我的臉上。
爲什麼?爲什麼不是你,爲什麼你不到井下去,爲什麼偏偏讓我家老劉到井下去?張子健,我恨不得殺了你。
劉暢剛的妻子咬牙切齒地叫罵着,撲了過來,對我又抓又撓又咬,衆人好不容易將我們分開,我感覺臉上熱辣辣的疼。
儘管劉成剛的妻子被衆人抓住,但是充滿怒火的眼睛看着我,就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樣。
真的,真的我不敢看那雙眼睛,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事情已經陷入了一個時間,目前一定要有人出來承擔責任,杜省長和胡書記的意見是讓劉暢剛背這個黑鍋。但從良心道義上,我首先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大不了黑鍋我來背,有什麼事情我來扛,我心中拿定了主意。
杜省長和胡書記看見我狼狽的樣子吃了一驚,因爲我的臉上有好幾道血印子,而且鼻子也破了。
怎麼回事兒!杜省長急忙問道,我笑了笑,搖了搖頭說,剛纔走的急摔了一跤。
儘管這個謊言很拙劣,但並沒有戳穿,杜省長問我怎麼樣?我咬了咬牙說道,這個事情我來承擔。
聽到我這麼說,杜省長愣了一下,而胡書記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兩個人都沒說話,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拿出來看了一眼輕輕皺了一下眉頭,竟然是宗鼎的電話,這個時候他給我打電話什麼事兒呢?
我跟二位領導說了聲抱歉,轉身走了出去,說實話這個電話來得還真是時候,剛纔的氣氛既是緊張又是尷尬。
開不開心,意不意外?電話裡傳來宗鼎那欠揍的聲音,我沒好氣的說道,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手頭一大堆事情沒空跟你逗悶子玩兒。
中鼎在那邊哈哈笑了幾聲,說我還真是不識好人心,他好心好意要幫我,結果我卻惡語相加,看來這個呂洞賓,他是當定了。
聽到鍾婷這麼說,我心中一動,難道他有解決事情的辦法了嗎?
我急忙說,你有辦法?宗鼎在那邊得意洋洋的說道,沒有那金剛鑽兒,老子就不會攔你的瓷器活。
好好,你是金剛鑽,你是小鋼炮,趕緊有話說,快點告訴我,我這裡都急死了!我急忙說道!
宗鼎也沒有賣關子,問我記不記得當初高架橋坍塌的事情?
聽宗鼎這麼說,我眼睛忽然一亮,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心中暗道,這麼簡單解決問題的辦法,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還真是關心則亂。
宗鼎笑着說,現在想明白了吧?我急忙表示感謝,而對方輕輕說了聲,不用謝!掛斷了電話,頗有幾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瀟灑!
我急匆匆再次走進辦公室,很直接問胡書記,記不記得當初高架橋垮塌的事情?
胡書記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事情我們考慮一下,你現在抓緊時間把救援小組的專家叫進來,咱們共同商量一下。
杜省長並不知道高架橋坍塌的事情,而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跟胡書記,而我衝他神秘的笑了笑,急忙出去將那些專家叫了進來……。
徐帆嘴裡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很不錯,有人走了進來,急忙扭過頭,看見是郭磊,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老郭,我看這一次張子健在劫難逃啦,徐帆得意洋洋的說道。
郭磊沒說話,而是抓起茶几上的香菸,抽出一根點着狠狠吸了一口,隨後看着徐帆說道,這事情的動靜實在太大了!
而徐帆卻滿不在乎的說道,如果動靜小的話,恐怕還達不到咱們要的效果。
隨後鼻子哼了一聲冷氣,可惜就是看不見劉暢剛,真想看看他現在會有怎樣的表情。
行了,這個事情不要提了,郭磊擺了擺手,隨後接着說道,其他的事情你安排好了沒有?
徐帆得意洋洋地豎起了三個指頭,三百萬撒下去,你說會有怎樣的效果?就算是張子健他們想瞞也瞞不住這個事情。我讓天下人都知道這起礦難,而且要他們清楚這起礦難是人禍,而不是狗屁的生產事故。
郭磊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後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到目前爲止就出來168人,可井下現在還有554人,不知道這554人還能堅持多長時間啊!
我到情願這168個人現在還在井下,這樣的話就可以刷新礦難新紀錄啦!說完這句話,徐帆哈哈的笑了幾聲笑聲中充滿了得意,還有一絲淡淡的失望……。
張峰看起來有些心緒不寧,我安排他做安保工作,在詢問情況的時候他前言不搭後語,彙報的情況相當含糊,我當時很生氣,嚴厲地批評了他的工作態度!
張峰急忙跟我說檢討,說聽說這麼多的職工被困在井下,心也亂了,所以做事情感覺不在點兒上。
聽他這麼解釋也難怪,畢竟這麼多的人被困在井下,誰的心裡壓力都不小,我跟他說,越是這時候越應該同舟共濟,共度難關。
張峰點頭表示一定抓好安保工作,絕不給救援工作扯後腿。
我轉身去到別的地方,並沒有看到張峰的目光,一直送着我遠去,而且目光閃爍,似乎在想着什麼。
苟曉峰的嘴裡發出一連串的怪笑,痛快,實在痛快,這可是我珍藏的上百年的好酒,今天拿出來就是讓我們共飲慶功酒。
說完這句話,苟曉峰拔開軟木塞,鮮紅的酒液倒進高腳水晶杯,紅紅的,襯托在高腳杯中更顯妖豔的紅!
端起酒杯,苟曉峰高興的說道,萬里長征我們已經邁出了關鍵的一步,以後便是一片通途,來,我們爲勝利乾杯!
幾個裝滿紅色酒液的水晶杯輕輕碰了一下,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