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會兒出租車來了,唐本初手腳麻利的攔住了車把我們就給讓上去了,我也沒多想,反正車都是一模一樣的,在哪裡看見過也說不定。
上了車,那個師傅就問我們去哪兒,我看看時間,這會兒魅力城肯定也開門了,就讓他直接上魅力城去。
而司機一聽這個名字,後視鏡裡那張臉,就有點鄙視。
我一瞅這意思,司機難道也知道關於魅力城的什麼貓膩?於是我就打聽了幾句。
司機一開始有點嫌棄我們,但是聽我說話客氣,就還是回答說,魅力城烏煙瘴氣的,上那兒去的哪兒有什麼好人,他往那拉過客人,小夥子一概爛醉如泥,小姑娘一概痛哭流涕,不把人往正道上領也就算了,專把人往歪路上坑,國家早晚得取締。
他還說上次他拉過一個女人,問她去哪兒,那女人端端正正來了一句:“師傅,你說到底什麼是愛情?”
這把司機給嚇的,趕緊告訴她吐車上得加二百。
最後司機嘆口氣,說就連她女兒也被那地方帶壞了,所以看見就恨,好端端的姑娘,最後卻……
他沒說下去,我也沒敢問,估摸是個傷疤,還是別揭了。
最後把我們給送到了魅力城,那個司機盯着魅力城眼眶子發紅,像是想起來了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上這裡,來接了她多少趟……”
接着他就勸我們,有好奇心一次兩次來還行,千萬不要沉迷在裡面,他是過來人,上了癮,就來不及了。
“真是個有故事的老司機。”唐本初看着那個司機的車駛離街角的時候,忍不住這麼說道。
阿瑣則對燈紅酒綠的魅力城非常好奇,拉着我的胳膊就問:“千樹哥哥,裡面到底是幹麼子的莫?”
唐本初一聽連忙把阿瑣給拉過去了:“你進去之後,就跟着我,可別隨便跟裡面的人搭話……”
我也跟阿瑣說好了,不管發生啥,不許放蠱,不然的話就不帶你進去,阿瑣爲了見世面,立馬就答應了。
我一陣頭痛,也不知道她遵守的了遵守不了諾言,就讓唐本初看牢了她,千萬別鬧出亂子來。
這個時候,正是夜場裡面玩兒的最嗨的時候,我們幾個魚貫入場,女士免費,我們三老爺們的錢陸恆川掏。
我還是頭一次在營業時間到這種地方來,一進門,那音浪太強差點沒被撞在地上,裡面燈紅酒綠羣魔亂舞,跟進了蜘蛛洞似得,男男女女在一閃一閃的燈光下相互糾纏,舞池裡有數不清的白腿,撩的人心頭癢癢。
我嚥了一下口水,一雙眼睛禁不住就開始四下裡看,有的腿長,有的腿白,確實很有看頭,比雜誌上直觀多了。
這會兒一條長長的胳膊伸了過來,一把就把我的脖子給摟過去了,濃烈的香水味兒在我身上一撲,一個妖媚的聲音就在我耳邊給響了起來:“小哥,你長得真好看,要不要請我喝杯酒?”
臥槽,這個距離的接觸,讓人感覺這姑娘又豐滿,又纖細!
我一回頭,因爲跟那個女的靠的太近,她那長長的假睫毛就給戳我臉上了,那張臉上的妝——別說,濃的跟京劇的似得。
可我不由自主手還是攬在了她腰上:“成啊,你喝啥?”
那姑娘微微一笑,拉着我就往櫃檯上走,我趕緊把陸恆川帶上了——不帶他誰付錢。
兩杯顏色鮮豔卻特別難喝的洋酒上來了,邊上還插着個雞毛,不知道是不是取自雞毛信的典故,嗓子裡火燒火燎的,我勉強嚥下去,就對那姑娘笑。
姑娘估計也是在這個地方混熟了的,可瞅着我這一笑還是有點臉紅了——可能也是我不懂行,她那個叫腮紅:“小哥,你第一次來?”
“以前也來過,不過沒上這裡,”我指了指樓上:“直接上那了。”
蜜姐家就住在這樓上。
而這個姑娘顯然是給誤會了,立刻嬌嗔的說道:“還以爲你多正經呢,想不到這麼壞。”
估摸着樓上是專門那啥的吧,我也沒多說,就旁敲側擊的跟她打聽了起來,問她認不認識宋志遠,一聽這個名字,姑娘戴了美瞳的眼睛激動的閃閃發亮:“你認識是七少?哎呀那可太好了,我跟七少也熟,原來咱們都是朋友,那改天一起出來玩兒啊!”
看來“七少”還挺出名,咋不叫“七娃”呢,我連臉點頭:“可以可以,對了,最近七少跟誰玩兒的比較近啊?”
一聽這個,這姑娘立刻說道:“他不是一直追茜茜呢嘛,不過我也又有一陣子沒看見茜茜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倆好上了……說起來,茜茜和七少這一陣都沒來,有可能二人世界去了吧!”
茜茜……我忙問這個茜茜是個什麼來頭。
這姑娘聽問,就說茜茜跟她是同行,我沒鬧明白啥行,陸恆川就戳了我一下:“酒託。”
我立馬就明白了,轉手讓酒保多給開幾瓶子,老子喝不了,看色也行——反正陸恆川給錢,不花白不花。
這把姑娘高興的,還以爲碰見大款了,拽着我的胳膊就不鬆開,我趁機又打聽起了茜茜的事兒。
這姑娘這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甩着一口港臺腔就開始說茜茜長得屬於清純掛的,而且不化濃妝,最多裸妝,有時候還素顏,可就算這樣,在這裡也特別受歡迎,反倒是成了個特色。
不出臺,錢也不少賺,七少上次來玩兒,就對她一見鍾情,可是茜茜假清高,說不樂意當人家的幾分之一,只能當唯一啥的,一點不上路——上這裡來玩兒的,你還要什麼真心?
再說了,七少那麼有錢,跟他玩玩兒又怎麼了,分手費也夠你過一輩子了,到時候等七少玩兒夠了,轉臉再找個老實人當唯一唄,誰認識誰啊!
這句“誰認識誰”我是相當贊同,這些姑娘化了妝都跟戴了面具似得,卸了妝我還真認不出來誰對誰。
假睫毛姑娘就繼續說,誰知道吧,這七少還就好這一口,茜茜欲擒故縱玩兒的也到位,很快七少就跟大家宣佈,這茜茜是他正牌女朋友了,還包場開了個party,就打這之後,他們倆好像就再也沒有上魅力城來過,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我尋思了起來,這麼說,最近跟宋志遠有關的,就是這個茜茜了,上哪兒找找這個茜茜,問問情況,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了。
有句成語叫依草附木,從宋志遠那裡測出了“休”裡有木,這個“茜”又有草,可不是正到一處去了。
草下爲西,這麼說,上西邊能有什麼線索?
這麼想着,我剛打算站起來,忽然一個扎啤杯子大的拳頭不知道從哪兒就給掄過來了,正對我的面門。
我一眨眼,按着平時,我早就能閃避過去,可是不知爲什麼,我竟然沒動……對了,三腳鳥不許我管這個事兒,它故意把我的氣個藏匿起來了!
特麼的這對坑爹的鳥……
而陸恆川手疾眼快,一下就把那個拳頭給擋開了,沉聲說道:“你們幹什麼?”
我擡頭一看,是幾個一身紋身的壯漢,爲首的光着膀子,就刺了一身青龍:“兩個小白臉,還敢對曼青有想法,不知道她是誰的女人?”
跟在了壯漢後面,幾個穿工字背心,露出一身鼓囊囊肌肉的,顯然是這個壯漢的小弟,立刻大聲說道:“你們特麼賣屌賣昏了頭了,連龍哥的女人也敢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