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見到這些奇景的時候,易霖也是有些震撼,他感覺自己似乎是沉浸在了這種景色之中,到了現在,也就漸漸地,更加能夠體會到,自己那個時候的孤單,也是十七歲的孤單,害怕死亡,害怕活着,害怕未知,害怕一切,唯有那種青年人應該有的朝氣,易霖卻是沒有的。
這就是易霖的現狀,雖然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是自從降生一來,就在無時無刻地,擔心着自己的生命的問題,而根據這個來推算的話,十七歲的自己,在意識到了這種可能的時候,是不是比現在的自己,更加地不看,也更加地恐懼呢?
易霖在山上待了許久的時間,他彷彿是想到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最後還是在夜裡下了山,回到自己的草廬之中睡覺,無論現在發生了什麼,將來發生了什麼,都不要打亂自己的步伐,對於這一點,從來都沒有任何人教過易霖,但是易霖卻是無師自通。
第八十九天,早上,易霖是九點醒來的,他並沒有馬上就起牀,在找到了那個日記裡面描述的地點,更加確定了這裡就是自己十七歲的時候,來過的地方之後,易霖已經沒有了那種緊迫感,取而代之的則是,易霖對荀葭的擔憂。
至今他也是不知道,荀葭現在的情況究竟是什麼樣的,現在是否安全,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回去,找找荀葭所在的地方,無論是去做什麼,都要比現在這樣,只能呆在原地好,可惜的是,易霖對於現在的這裡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多少了解,就算是荀葭那邊再是出了什麼問題,易霖也是無能爲力,他對於接下來的事情,並沒有一點把握,甚至就連想要回到原來的地方,都是做不到。
也許能夠將自己來時的路,全部記下,有的人可以做到,可易霖完全就是一個普通人,自然是做不到這些的,也就只能是艱難地生活着,只是這樣的事情,終究還是有着頭的,不過就是漫長或者是短暫的一年罷了,再說了,就算荀葭那邊真的就出了什麼事情,以現在易霖的位置,也趕不過去,什麼都做不了,這麼想着,易霖倒是放下了心來,既然那是自己改變不了的東西,就做一些能夠改變的事情吧。
到了中午的時候,昂叔又找了過來,幾乎是硬拉着易霖,將易霖給拉了過去,易霖本來是想要拒絕,可是,他其實也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關於自己十七歲的時候的樣子,也就沒有那麼堅決。
然後就是無止境的勸酒,易霖喝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不由地有些無語,自己來到了這裡,可不是爲了這些的,更不是爲了喝酒,可是昂叔似乎沒有聽懂易霖的意思,在飯桌上面,就只是不停的勸酒,易霖本來是想好的說法,也就全部忘記了,這能夠怎麼辦?
易霖又去找了蘭婆婆,蘭婆婆給他泡了一種茶,入口的時候,很苦,回味起來,卻是有些清涼,腦子裡也有了涼意,也就變得似乎有些清醒了起來,易霖想了想,還是又去了月落山,畢竟他來就是找到這個地方的,看看能夠融合自己的十七歲人格,而到現在,這件事情似乎還沒有什麼頭緒,自然也就不能夠拉下了。
深夜,易霖又是在這裡呆了很久的一段時間,看着巨大的月亮,易霖想到了很多的東西,有關人生,有關未來,夾雜了各種各樣的事情,他似乎是有些癡了,他在思考着,思考這自己現在做的這些,究竟是否有什麼用,可是就這麼想着,什麼都不想動,也就是坐在原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易霖被一聲貓叫給驚醒,擡起頭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隻老貓,往自己走了過來,易霖心中一動,這種貓好像是不怕自己,難道他曾經見過自己嗎?
如果算算時間的話,自己十七歲的時候,來到這裡,離開這裡也就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如果在哪個時候,有認識自己的貓,大概也就是老貓了,成了老貓,於是易霖就試探性地伸出了手,那老貓真的就不害怕他,小跑過來,蹭着易霖的褲腳,乃至是手被,似乎對易霖沒有一點的防備心理。
看着這隻貓如此親近自己,易霖也是有些喜悅的,問道:“難道,你真的認識我嗎?”
一邊說着,他撫摸着貓的皮毛,只是心裡面,卻有着荒唐的感覺,就好像是這裡的一切,和自己都非常的熟悉,但是自己,卻和他們一個都不熟悉,自己淡忘了這裡的全部,有着淡淡的疏離感,這種感覺,很是奇妙,但沒有那麼地美妙。
而到了夜裡的時候,易霖就趁着月光,摸黑下了山,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裡面,睡下了。
這次他什麼都沒有想,就這麼地睡着,雖然十七歲的人格還沒有融合,但是他卻有着一直預感,自己應該會在這次的行動,結束之前,融合掉十七歲的人格,這種預感,來得出乎預料,但卻很奇怪地相信它是對的,無理由地相信着。
易霖又了一個可怕的猜測,難道自己不融合十七歲的人格,就要死在這裡,所以才這麼確定嗎?
但無論如何,這也只是一種猜想罷了,他很快就將這些想法放下去,再次睡了過去。
第九十天的時候,早上,易霖感覺自己的鼻子裡面有些癢癢的,就好像是有什麼異物,他睜開了眼睛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牀前,站着一個穿着長褲子的女人。
她的眉毛很黑,眼睛也又大又圓,精神煥發,炯炯有神,嘴脣常常抿着,看起來有些冷漠,但是接觸了之後,就能發現她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對喜歡的人也很熱情。
易霖看着她,似乎是有些熟悉的,但就是想不起來,也就在那一瞬間,易霖忽然想到了什麼,想到了一個,經常被提起來,但是很少出現的人,他不由自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