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晏晨,而且很不喜歡。
在她的心裡她始終認爲晏晨根本配不上安少,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所以安心接到晏晨的電話時,臉上明顯不悅,語氣自然也不好。
“有事嗎?”口氣冷冷的。
“安心,我們要好好談一談。”晏晨的語氣很冷靜。
“談?我們有什麼好談的?”安心不認爲自己和晏晨有什麼好談的,她討厭她都來不及,她們能談出什麼來?
晏晨知道安心討厭她。她其實也不喜歡安心,她不是聖母,對於一個喜歡她老公的女人,她無法做到喜歡,只是現在,爲了安少,她不得不彎下腰來和安心說話。
也可以說是求。
“安心,我希望你能照顧安少。”晏晨緩緩對安心說道。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安心緊抿着嘴脣不說話。
晏晨的聲音還在繼續,“安心,我知道這樣做可能讓你爲難了,一邊是安風一邊是安少,你難以選擇。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幫幫安少,他病了,身邊又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如果你在不管他,他一個人該怎麼辦啊?”
晏晨知道自己太卑鄙了,她在利用安心,利用安心對安少的感情,可是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爲了安少一切都值了。
安心沉默了好久,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很不耐煩,“安少是我堂哥,不用你說,我一定會照顧他幫助他的。”
安心說完這句話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晏晨一直懸着的心終於稍稍落了下來,有安心幫着照顧安少,她放心不少。
安心掛了電話陷入沉思當中,心臟撕裂般地疼痛,有淚水自眼角流了出來。
病魔把安少折磨成什麼樣子了?看得她真的好心疼。
自從安少離開的,她的一顆心每天心心念念着就是安少,她的心裡一直處於恐慌的狀態,她渴望得到安少的消息,可是又怕得到安少的消息,因爲有些時候,沒有消息卻是最好的消息。
安心輕呼了一口氣,雙臂抱着雙腿,頭深深地埋入雙腿間,久久保持着同一個姿勢。
晏晨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胃口比起以前好多了,不像以前吐得那樣厲害了,稍微能吃幾口東西。
四月份的時候何鑫和葉雪舉辦了婚禮。本來何鑫的意思是等安少回來以後再辦,可是沒辦法再等了,葉雪懷孕了。
家裡同時添了兩個人,安老太太高興的合不攏嘴,連日籠罩在安家頭頂上的烏雲終於消散了不少。
婚禮那天了晏晨沒去。肚子大了,行動不變,出於安全考慮,安老太太讓她在家休息。
晏晨也樂得清閒。閒下來沒事的時候,她開始與安少煲電話粥。
安少的身體恢復的很快,頭髮已經長出來了,臉上飽滿,幾個月下來,體重由原來的八十多斤長到了一百斤。一百斤對於一米八幾的身高來說,還是瘦了,可是他在慢慢地恢復慢慢地長胖不是嗎?
安少現在心態很好,心情一天比一天平靜。
正如晏晨所說,有一個人免費地爲你找醫院找醫生,跑前跑後,又何樂而不爲呢?他只需要安心地離享受眼前的一切,把身體養得好好的,其餘的事情不要去想了。
安少聽晏晨的話,什麼都不去想,只管養病,爭取早日康復。
安風現在幾乎已經切斷了安少所有與外界聯繫的聯繫的方式,只有安少現在手裡的這部。
安少現在已經不在原來的醫院了,至於是什麼地方安少也說不清楚。這裡好像是一家療養院,環境很好,很幽靜,安少對這個環境很滿意,看得出來,安風對他的確用了心。
安少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曬太陽,有些困了,他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起身踢着鞋子向房間走去。
他的日子過得很清閒,睡覺,吃飯,喝藥,鍛鍊身體,每天過着重複昨天的日子,隨着時間一天天的推移,安少的一顆心慢慢地沉澱下來,不再像以前那樣的浮躁了。
較之前多了一份沉穩。
安風又來了。
安少對安風視而不見,彷彿沒有看到一樣,自顧自在地躺在牀上閉上了眼睛。
安風在沙發上坐下,手下端上一杯茶入在茶几上又退了下去。
房間裡只有他和安少兩個人。
安風開口了,臉上帶着笑,“你的身體恢復很好,我想再過不久,你就是可以康復了。”
安少躺着沒動,其實他恨不得噴安風一臉的口水。每天見面第一句話就是這句,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他說的不夠煩,他聽得都膩了。
安風一點也不在意安少的態度,他端起茶杯,吹了一口上面的茶沫子,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然後這才又對安少說道:“堂哥,上次我和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安少這時終於有了一點點動靜,他緩緩地眼開眼睛,目光落在安風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
不屑,嘲弄,盡在那一揚之上。
安風直接忽視,臉上依舊帶着笑容,眼裡卻是一點溫度也沒有。
“你覺得這可能嗎了?”安少反問,嘴角的嘲弄更濃了。
股分轉讓他,讓晏晨把證據交出來,呵呵,他讓他們傻了嗎?
安少的反應在安風的意料之中。他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依舊不放棄。
只要安少在他的手中,他相信,沒有什麼不可能。
“我給你時間,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等你的好消息。”安風笑眯眯地對安少說道,說完不等安少回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放下,起身向外走去。
他有的是耐心。
安風開着車離開了,療養院的大門緩緩地關上了。一條僻靜的小道上,一輛車悄無聲息地開了過來,在離療養院較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是安心。她坐在車裡遠遠地看着那扇緊閉的大門。
她跟蹤安風好幾天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安少在什麼地方被發現了。
只是不一會安心就犯愁了,她知道安少關在裡面,可是她要怎麼進去呢?療養院只有一個大門,她只要一出現立刻就會被裡面的人發現,驚動了安風,以後想要再救出安少,那就更難了。
安心靜靜地在車裡面,好一會兒她調轉車頭,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沒有驚動任何人。
憑她的力量他是絕對沒有辦法把安少救出去,救安少的事要從長計議,她要回去找人幫忙。
安心第一個人想到的是陸塵。
陸塵是安少的得力助手,主意多,有幫忙,他們一定會救出安少的。
安心一回到了家裡立刻給陸塵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剛接通,安心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蕭莉莉從樓上走了下來,看見安心,她隨口問了一句,“給誰打電話呢?”
安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一個拿捏不穩一下子掉在地上,她急忙撿起,直接掛斷電話。
蕭莉莉把安心的所有反應全部收在眼底,陰着一張臉一直走到安心的面前,手伸向安心,“把給我。”
安心拿着藏在背後,“爲什麼?爲什麼要我的?”
蕭莉莉伸手就去奪安心手裡的。安心的力氣不如蕭莉莉的大,又不敢去推蕭莉莉,三下兩下,手裡的就被蕭莉莉給搶走了。
蕭莉莉翻看安心的通話記錄,一看上面有陸塵的名字,她當時就氣得渾身發抖,伸手狠狠地給了安心一巴掌。
“啪”的一聲,巴掌落在安心的臉上,安心被打蒙了,她捂着臉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蕭莉莉。
“媽,你打我?”安心囁嚅地說道。
“我打醒你這個死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的心裡到底在想一些什麼?啊?你給我說清楚,你給陸塵打電話幹嘛?你到底長沒長一點記性?這要是被你哥知道了,他一定會打死你的。”
蕭莉莉氣憤難當,她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死丫頭出來?這胳膊肘兒向外拐,她難道不知道他哥跟安少是死對頭嗎?她給陸塵打電話是幾個意思?是想聯合陸塵來對付安風?
蕭莉莉氣是太陽穴突突地疼,一臉憤怒地看着安心。
安心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不管蕭莉莉怎麼質問,她就是一句話也不說。
“你說話啊?你啞巴了是不是?”蕭莉莉心中的怒火更強烈了,她抓住安心的肩膀,使勁地搖晃。
安心終於開口,她掙脫了蕭莉莉的手,猛地站了起來,對着蕭莉莉尖聲喊道:“我什麼也沒有幹,我就是打一個電話而已,這有什麼?你要想對安風說,你就去說,反正他已經打過我兩次了,讓他再來抽我啊?我不怕,大不了他把我打死算了。”
安心一邊哭一邊對蕭莉莉喊,話音落下,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
蕭莉莉一看安心這個樣子,心一下子軟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這麼委屈難受,她的心裡也不好過,於是,她放緩語氣對安心說道:“安心,不是媽媽責怪你,我這也是爲你好,我知道了不打緊,要是萬一讓哥知道了,他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那還是要你的命?聽媽一句勸,以後不和他們聯繫了好嗎?”
安心捂着臉不說話,只是哭聲小了,在抽泣。
“好了好了別哭了,讓媽看看臉怎麼樣了?腫了嗎?要不要拿冰塊敷一下?”
蕭莉莉看安心這麼傷心,一下子又心疼起來,她剛纔也是太沖動了,什麼事情不好好說,怎麼一下子就扇了上去呢?
蕭莉莉後悔了,趕緊站了起來,伸手去拽安心的手,查看她的臉。
安心側了一下身子,哽咽地說道:“我沒事,我累了我要上樓休息,你把給我。”
“不行。”蕭莉莉一口拒絕,下意識地把又藏到身後,不能把給安心,要是安心再和陸塵聯繫,破壞了安風的計劃,安風一定不會放過安心的。
爲了安全其見,蕭莉莉覺得暫時還是放在她的手裡會比較安全。
“媽。”安心心臟氣得砰砰直跳,不滿地對着蕭莉莉叫了一聲。
“別叫我,叫我也不管用。從今天我替你保管,還有啊,從今天開始你哪裡也不要去了,就在家待着,如果實在是閒得無聊,你去幫忙席慕兒帶孩子,慕然在她的手上,我不放心。”
蕭莉莉依舊還是討厭席慕兒,看她那個樣子,她就恨牙根癢癢的,這個女人現在此越來越會哄了,竟然把安風哄得團團轉,越來越向着她了。
不行,她不能任由席慕兒這樣下去,要不然的話,這以後還有她的活路嗎?遲早有一天她一定會讓席慕兒給趕出來的。
蕭莉莉越想覺得問題越嚴重,於是,她把安心的一收,拉着安心就向外走。
“走,現在跟我去你哥家,我們把慕然給抱過來,看那個小賤人還怎麼勾引安風?”
安心一把甩掉蕭莉莉的手。
“媽,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添亂了。他們現在過得好好的,你爲什麼非要插上一腳?難道你非要看到他們夫妻分散了你就高興了?”
安心實在是不明白蕭莉莉到底在想什麼,好好的過日子不行嗎?非在去鬧騰。她不想插手席慕兒和安風之間的事情,她也不會去帶安慕然,他有媽媽有爸爸,有奶奶,有外公外婆,哪裡輪得到她去帶?再說了,她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管那些事情。
“媽,你把給我,我保證不再給陸塵的打電話了。”安心滿臉乞求地看着蕭莉莉。
“不行。”
蕭莉莉一口拒絕。
知女莫如母,安心表面上看斯斯文文,柔柔弱弱,與安家所有人一樣,只要她決定了的事情,她就算是撞得頭破血流也要去做。
“媽。”安心有些急了,號碼全在裡,沒有了她要怎麼跟陸塵他們聯繫?
“說了叫我也沒用。你剛纔不是說累了嗎?上樓去。走,走,別指望着從我的手裡把拿着,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蕭莉莉見安心不跟她去找席慕兒,心裡隱隱有些生氣,她不耐煩地推着安心向樓上走去。
安心看蕭莉莉今天是絕對不會把給她了,無奈之下,只好怏怏地向樓上走去。
現在蕭莉莉正在氣頭上,她只能等蕭莉莉的氣消了以後再向她要了。
蕭莉莉把安心的拿出來,打開,把陸塵的,晏晨的,還有黃明的電話全都刪了。
“我全把他們給刪了,看她以後還怎麼和他們聯繫。”蕭莉莉氣哼哼地說道,說完把關機,然後裝在自己包包裡。
陸塵正和晏晨商量事情,安心來電,還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話,電話就斷了。
爲了安全起見,陸塵沒有打過去,他靜靜地等着安心再一次打過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安心的電話再次打起來,實在等不下去了,他回撥了過去。
電話裡提醒關機。
陸塵下意識覺得不妙起來。安心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怎麼回事?”晏晨看陸塵的表情不對,微皺了一個眉頭問道。
“安心的電話打不通了。”陸塵揚了揚對晏晨說道。
“哦!”晏晨輕輕地哦了一聲,安心是安風身邊唯一一個能用的人,安心如果在這個時候出事,形勢對他們大爲不利。
晏晨對陸塵說道:“再打幾次試試。”
陸塵點頭,接着又給安心打了好幾次電話,一直提醒關機。
晏晨和陸塵的臉上同時凝重起來,看來安心的確是出事了。
“安太,我再去一趟美國。”陸塵有些坐不住了。
晏晨搖頭。
陸塵這段時間可沒少去美國,可最後都無獲可歸。安少已經不知道被安風藏到什麼地方去了,陸塵動用了美國所有的關係,依舊找不到安少的消息,就連警方也不知道安少在什麼地方。
陸塵也找過安風好幾次,可是每次連他的人影都看不到,還沒有到公司就被人轟走了,再後來就是被安風的人押着上了飛機。
幾次下來,一點收穫也沒有,最後還弄的自己疲憊不堪。
“暫時不要去,我們就在家靜等安心的消息。”晏晨相信安心一定會想辦法的,憑着女人的直覺,憑着安心對安少這份畸形的迷戀,她堅信安心一定有辦法。
陸塵的心裡有着懷疑。他不明白晏晨爲什麼那麼相信安心會有辦法?
安心是安風的妹妹,她真的會背叛安風幫着安少逃出來嗎?
“安太,我們把希望寄託在安心身上,這樣真的行嗎?”陸塵帶着疑惑問向晏晨。
“那你還有什麼辦法?現在我們除了把希望寄託在安心的身上,我們還能怎麼辦?”晏晨反問陸塵。
陸塵不說話,慚愧地把頭低了下來,如果他當時不是聽了安風的安排,事情也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不怪你,就算當時你不同意,安風也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安少,這只是一個時間的早晚的問題。”晏晨一眼看穿了陸塵心裡的想法,出言對他說道。
晏晨越是這樣,陸塵越是愧疚。他不需要晏晨的原諒,他寧可要晏晨罵他幾句,踢他幾腳,這樣她的心裡至少會好過一些。
陸塵起身默默地離開,他實在沒臉面對晏晨。是他把安少給弄丟。
晏晨沒有出聲挽留陸塵,陸塵的心裡在想什麼,她知道,但是她卻不知道去安慰他。
只能由他去了。
陸塵的心裡有結,這是一個打不開的結,除非是安少平安無事的回來,不然的話,他會永遠困在自己給自己打的結中。
轉眼一個月的時間又過去了,安寧的預產期到了,她在醫院裡成功地生下了一名男孩。
這可把詩家的人喜壞了。安寧現在是詩家的功臣,詩家把她看成了寶,詩子齊專程請了一個月的假,然後幾乎是寸步不離在醫院照顧她陪着她。
晏晨的肚子也是越來越大了,她挺着一個大肚子去醫院看望安寧。
安寧正靠在病牀上吃東西,詩子齊的臉上帶着那抹暖心的笑容,不時地用毛巾幫安寧擦嘴角。
安寧的臉上那幸福的表情,羨煞了旁人。
晏晨亦是同樣。
“嫂子,坐。”安寧眼尖,看到晏晨,趕緊叫了一聲。
詩子齊連忙放下手裡的毛巾,找了一個高椅子扶着晏晨坐下。
“吃水果嗎?”詩子齊看着晏晨,眉眼彎彎,溫潤的聲音在病牀裡響起。
晏晨搖頭,“我現在不想吃。”
詩子齊知道晏晨的胃口淺,也不勉強,給晏晨倒了一杯水放在牀頭桌子上,然後靜靜地坐在一旁,臉上帶着笑意看着安寧,目光不時瞥一眼晏晨。
晏晨的視線一直在安寧的臉上停留。
她的氣色很好,神采飛揚,眉眼間臉上閃着一股從未有過的異樣光彩。
“孩子呢?”晏晨掃了一圈,沒有看到了孩子。
“讓他奶奶抱出去檢查身體了。”安寧笑眯眯地說道,隨着孩子的出生,她現在的身份是水漲船高,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好,吳芳專門爲了請了一個月嫂,專門給她調養身體。又從國外請了一個超級保姆,專門照顧孩子,不用她伸手管,她只需要給孩子喂喂奶就行了。
她現在幾乎生活在雲端,女皇般的待遇。
想不幸福都難。
晏晨的心裡是實實在在地爲安寧感到高興。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她終於從兒時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找到一個愛她的,她愛的人,又生了一個健康的寶寶,她的人生已經圓滿了。
“你也快生了吧?”安寧落在晏晨的肚子上。
晏晨點了點頭,臉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下個月。”
“嫂子,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安寧問道。
“女孩。”晏晨想也不想對安寧說道,說完還加了一句,“而且一定會是一個女孩。”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你是不是照了b超?”安寧一臉興味地問道。
晏晨搖頭,“每次的例行檢查,姑都要醫生照一下性命,我都阻攔住了,因爲我堅信她一定是一個女孩。我也想一個女孩。”
安寧對晏晨的理論感到特別地奇怪,不過也釋然,她從來都不曾瞭解過晏晨,她自然也不知道她的心裡在想一些什麼。
“生女孩子好,最好長成我哥那樣,那標準的一個美人胚子,風華絕代,傾城傾國,長大以後身後肯定一排的男人。”
安寧嘻嘻地笑着對晏晨說道。
晏晨被逗笑了,“那要是生下來像我呢?是不是就沒人追了?”
“也不是。”安寧仔細地找量了一番晏晨,然後很認真地說道:“如果像你,她以後嫁的人一定會是一個很有內涵的男人,不在乎人的外表,只看內在美。”
晏晨額頭上一片黑線。
她有安寧說的那麼差嗎?
論容貌,她是比不過安少。可是,她也並不是像安寧說的那樣差吧?沒懷孕之前,前凸後翹,皮膚白皙,五官端正,雖然稱不上大美女,那也是小美人一個吧!
現在這個刷臉的年代,如果她長了一個恐龍臉,那安少會看上她嗎?
“怎麼啦?生氣了?我和你說着玩的,我哥的眼光可高着呢!一般解他纔看不上呢!”安寧又笑呵呵地對晏晨說道。
晏晨點頭,安少的眼光的確很獨特,要不然,又怎麼看上她呢?
她其實是那個很獨特的人。
“嫂子,我哥到底要什麼時候回來?他都出去那麼長時間了,給他打電話他總是說快了快了,這快了到底是什麼時候?他也沒有跟你說嗎?”
安寧忽地語題一轉,對着晏晨問道。
晏晨臉上的笑容慢慢地褪去,眉間有一絲憂愁,她對晏晨說道:“他手頭上的事情辦完了以後就會回來的,我想很快也快了。”
“他到底在幹什麼?難道他辦的事情比你生孩子更重要?”安寧不滿地叫了起來。
晏晨點頭,一臉認真地對安寧說道:“你說得沒錯,他現在辦的事情的確比我生孩子重要多了。”
“啊!”安寧愣了愣,臉上呆了呆,她沒想到晏晨會是這樣的回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接晏晨的話。
她是在爲安少打抱不平,晏晨都這樣說了,她還能什麼可說的?
正說話期間,吳芳走了進來,後面跟着那個外國保姆,手裡抱着一個嬰兒。
“晏晨過來了。”吳芳看到晏晨,臉上一片笑容,她熱情地向晏晨打了一個招呼。
“阿姨好。”晏晨手撐在椅子欲起身,吳芳趕緊上前一步按住她,“別客氣,坐下,你現在身體重。”
晏晨也不跟吳芳客氣,吳芳這樣說,她也就坐下來了,目光落在後面保姆手上那個圓乎乎的小傢伙。
“起名字了嗎?”晏晨問道。
“起了,他爸給起的,詩博翰。”吳芳笑眯眯地說道,臉上的笑容就像一朵盛開的花。
“詩博翰,詩博翰,好名字。”晏晨點頭,然後又說道:“我能抱抱嗎?”
“怎麼不能抱?來,胖胖,讓舅媽抱抱。”吳芳從保姆手裡抱過孩子遞到晏晨的手裡。
“胖胖,這是小名嗎?”晏晨接過,感覺挺沉的,的確是名符其實一個小胖子。
“這是我們給他起的小名,胖胖,生下來有八斤多,渾身上上都是肉,比同齡的孩子大許多,一開始沒起名字,就胖胖地叫着,後爲就叫順了,索性給他起個小名叫胖胖。”
吳芳站在一旁,滿臉笑容地說道,眉間有些緊張,也有些擔心。
晏晨的身體就擺在那裡,別人懷孕都長胖了,就她,除了肚子大一點,身上沒幾兩肉,看她的樣子一陣風都能亂跑。
還是安寧好啊!吳芳在心中發出一感慨,那個時候詩子齊與安寧結婚時她還有些不情願,安寧的名聲在外,生怕一不小心給詩子齊給戴了綠帽子,沒想到結婚以後,整個人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規規矩矩的,懷孕的時候也沒有讓他們多費心,潑實,生孩子的時候也沒有像別的女人那要嬌氣,從進產房到出來,硬是一聲沒吭。
這樣的兒媳婦哪裡找去?也得虧詩子齊娶了安寧,要是娶了晏晨,那還不得把他們都給愁死?他們每天什麼都不用幹了,就待在醫院裡伺候她了。
安寧也知道晏晨的身體差,不敢讓她一直抱,趕緊讓保姆把孩子抱走了。
晏晨苦笑,她甩了甩胳膊,“胖胖真的好重,我才抱了一會兒,這胳膊就酸了。”
“那主要是你缺乏鍛鍊的緣故,又不好好吃飯,有力氣纔怪呢?”安寧對晏晨說道。
晏晨也是無奈。自從懷了這個孩子,前三個月在醫院躺着,連牀都不敢下,後期能下牀了,什麼都不讓幹,就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
吃飯?她不是不想吃,只是她吃不下,一吃就吐,這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啊!
晏晨又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她不能坐太長時間,腰疼,肚子也不舒服,再說安寧也要休息。她手撐在椅子上,緩緩起身。
詩子齊一看趕緊上前扶着她站了起來。
“謝謝!”晏晨向詩子齊投去感謝一瞥。
詩子齊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鬆開手,站到一旁。
“安寧,你好好休息,我也該回去了。出來的時間太長了,奶奶不放心。”
“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你也別亂跑了,好好在家養着。”安寧一臉關心地對晏晨說道。
晏晨向安寧點頭,慢慢地向外面走去。
“慢點走,小心看腳下。”吳芳小心地提醒。
“謝謝阿姨!我會小心的。”晏晨向吳芳笑了笑。‘
安寧把視線投在詩子齊的身上,說道:“子齊,你送嫂子出去。”
詩子齊看了一眼安寧,什麼也沒說,擡腳向外走去,伸手扶着晏晨的胳膊。
晏晨輕輕地把胳膊抽了出來,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不用送了,外面有人等我,奶奶給我請了兩個人。你回去好好照顧安寧和胖胖。”
“那你小心一點兒。”詩子齊不再堅持,向晏晨關心地說道。
“嗯!”晏晨沒再說什麼,向詩子齊笑了笑,推開門走了出去。她一出門,立刻上來兩個年輕的女人,她們是安老太太專門請來照顧晏晨的,別看她們清清純純,實際上身手很不錯,每個人可以獨擋一面。
身穿一身黑色套裙叫於依,她上前扶着晏晨的胳膊,說道:“身體還吃得消嗎?”
晏晨點頭,“能承受。”
另一個身穿牛仔衣的左玲這時從晏晨的手裡接過包,扶着晏晨的另一隻胳膊向醫院外走去。
當天晚上,晏晨的肚子突然疼了起來。
“啊——”晏晨抱着肚子痛苦地叫着。
於依和左玲一個睡在沙發上,一個睡在地上。晏晨痛苦的呻吟聲立刻把她們兩個人驚醒了。
“安太,怎麼啦?”於依扶起晏晨問道。
左玲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
“肚子痛,可能要生了。”晏晨費力地說道。
於依一聽,不敢怠慢,立刻揪開被子抱着晏晨就走。
左玲手裡提着東西緊緊地跟在後面。
安家人都被晏晨的叫聲驚醒了,紛紛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一看晏晨痛苦的樣子,都嚇了一大跳,慌了。
“這又是怎麼啦?”安藍緊張地問道。
“動了胎氣,要生了。”左玲簡單地說道。
安家人一聽這個消息更慌了,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還是安老太太鎮定,沉聲說道,“慌什麼?現在立刻回房換衣服,然後都去醫院。林媽,你立刻讓司機送晏晨去醫院。”
林媽聽安老太太的吩咐小跑着向外跑去。
安老太太叫住了正準備回房換衣服的何鑫,說道:“你現在趕緊聯繫醫院,讓他們做好準備,晏晨一到立刻他們接應。”
“是,外婆。”何鑫應了一聲,一邊回房一邊開始打電話。
安藍這時已經快手快腳地把衣服換了,提了一個包包就向下樓下衝。
“安藍,給晏晨的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晏晨要生了。”安老太太叫住了安藍,對她吩咐道。
“媽,我知道了,我邊走邊打。”安藍應了一聲,與何文昌一起快步向樓下走去。
安老太太有條不紊地指揮着,人都散了她這纔回到房間換了一件衣服手裡拿着一串佛珠慢慢向樓下走去。
林媽匆匆地進來了,上前扶着安老太太,“老太太,要派車嗎?”
安老太太點頭,晏晨生孩子這可是大事,她一定要去,一定等到她把孩子生下來,這樣她才放心。
晏晨的肚子一陣緊一陣地疼,疼得她滿臉汗水,體內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溼了她的一身。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於依,緊張地問道:“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
“安太不要緊張,沒事,是寶寶急不可待地要出來了。放鬆,來,吸氣,對,吐氣。”
於依抱着晏晨嘴裡不停地對晏晨說道。
晏晨真的是怕了,這個時候,她怎麼也無法冷靜下來。她都堅持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在這最後的關頭出事了呢?不能,絕不可以出事,絕不能。
晏晨渾沌的大腦裡突然閃出一絲清明,人在這一刻冷靜了許多,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道,挺住,一定要堅持住了,她絕對不能有事。
左玲的臉色稍微有些沉重,她眼尖地看到晏晨的睡褲上已經被鮮血染紅。
“開快一點。”左玲沉聲對司機說道。
司機微微點了一下頭,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晏晨,腳底把油門踩到底,車子立刻飛也似地向醫院的方向疾駛而去。
醫院門口,醫生和護士早已經等在門口,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晏晨一到,立刻就可以動手術了。
載着晏晨的車終於到了,車剛一停下,於依立刻打開車門跳了下來,一把把晏晨抱了出來。
“醫生,醫生。”於依嘴裡大聲叫道。
早已經待候的醫生和護士立刻推着車走了過去,從於依的手裡把晏晨放在車上,然後推着晏晨急匆匆地向手術室走去。
晏晨肚子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向下流,頭髮被汗水全部溼透,睡褲已經被血染紅。
“產婦有早產的跡象,立刻準備剖腹產。”醫生一看晏晨這個情況,立刻對身邊的護士說道。
“好的。”護士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
晏晨艱難地開口說話,眼中全是乞求,“醫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安太,你放心,會沒事的。”醫生安慰晏晨說道,推着她急匆地進了手術室。
晏晨終於放心了,她此時感到好累。疼痛還在繼續,可是她已經沒有了知覺,她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睡一覺。
------題外話------
可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