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 好好地收拾

晏晨被安少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擡頭看了一眼,隨手把鐲子放在了桌子上。

“你指的是誰?”晏晨靠在沙發上問道。

“還能有誰?如果不是那個賤女人,你手上的鐲子又是從哪裡來的?”安少斜着眼睛看着晏晨,眼裡射出一道凌厲的目光。

“哦!”晏晨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指安瑞的媽媽啊!沒錯,今天我在醫院碰見她們母女了,這隻鐲子是她送給我的見面禮。哎,先說好了,這鐲子可值錢了,到時賣了我們一人一半。”

晏晨從來沒有想到要韓憶的東西,剛剛她只不過順手順過來的,一看到那母女像吃了大便一樣的臉,晏晨的心裡沒好由的暗爽。

從頭髮絲到腳尖都是爽快的。

安少的臉陰睛不定,眼睛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的鐲子。這隻鐲子他認得,是老爺子送給那個女人的,但是它真正的女主人卻不是那個女人。

是那個被自己心愛的男人狠狠地插了一刀的可憐女人。

安少雙眼緩緩變得血紅,他的眼前全是血,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跡,在他的腳邊散開。

躺在血泊中的那個已經面目全非的女人瞪着一雙眼睛,死死地看着他,臉上有着說不出來的憤恨和不甘心。

安少的鼻子呼哧呼哧地粗着粗氣,心裡像火燒一樣的難受,憋得他難受,一轉身額頭就向牆壁上撞去,一下又一下,重重的,發出咚咚的聲音。

晏晨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從身後把安少緊緊地抱住,阻止他這種自殘的行爲。

安少雙眼通紅,臉上猙獰扭曲,人陷入一種瘋狂之中,他痛苦地嘶吼,用雙手拼命地揪自己的頭髮。

“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晏晨從來沒有見過安少這個樣子。這樣的安少讓她害怕,但是更多的卻是讓他心疼。

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安少,想用女人特有的溫柔試圖讓安少平靜下來。

但是,很明顯的,這種做法一點效果也沒有。

安少就像一隻困獸暴躁地想要衝出牢籠,他現在已經陷入一種瘋狂中,他使勁地想要掙開晏晨的手,嘴裡發出野獸般痛苦的嚎叫。

這個人要瘋了麼?晏晨累得氣喘吁吁,男人與女人力量上的懸殊,差點好幾次都被安少掙脫去撞牆。

晏晨有些火了。鬆開雙臂,抓住安少的肩膀用力地把他板回過來,手一用力,狠狠地,毫不留情一巴掌扇在安少的臉上。

“啪”一聲很清脆的聲音。

安少愣住了,晏晨也愣住了,時間在這一刻也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安少慢慢地清醒過來,狂跳如雷,“死女人,你竟然敢打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小心爺把你的手爪子給剁下來。”

安少又恢復了正常。

晏晨一下子樂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胳膊,斜着眼睛看着安少,“安少,喜歡的話就拿去了,我不介意你抱着我的手睡覺。”

安少忍不住生生地打了一冷顫,臉上一片嫌惡,鄙夷地看了一眼晏晨,不屑地說道:“你看爺是那種沒有品位的人嗎?就你這個手爪子,爺纔看不上眼。”

“爺,那你到底看上我哪點了?這裡,這裡,還是這裡?”晏晨眯着眼睛手指在自己身上隨便地點着,眼睛微眯,挑逗地看着安少。

安少忍不住身體一陣惡寒,抱着雙臂退後一步,臉上的嫌惡更深了,“醜女人,離爺遠一點。”

“爺,可是小女子看上爺了怎麼辦?爺,你就委屈一點成全小女子吧!”晏晨繼續挑逗,向安少拋媚眼,一步步向安少靠近。

安少嚇得抱頭鼠竄。

晏晨站在那裡樂得咯咯笑。

兩個人奇蹟般對剛纔的事情隻字不提,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晏晨悄悄地把那個手鐲子裝進包裡,下班的時候,她挽着安少的胳膊一起乘電梯下樓,如果忽略掉某人一張難看的臉,遠遠地看去,兩個是那樣的恩愛。

一進車裡,安少像怕惹上病毒一樣,把晏晨的手給扒開了。

“醜女人,你離我遠一點。”安少嫌惡地說道。

晏晨一點也不生氣,笑眯眯地看着安少,身體離安少更近了,“安少,我不介意你呼我小晨晨,晏晨,晨晨,晨美人,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叫我醜女人死女人?你這樣叫,人家會很傷心的。”

晏晨嗲聲嗲氣地對安少說道,柔若無骨的身體向着安少倒去。

安少身上起一層的雞皮疙瘩,逼得差點貼在車門上了,他打開車門直接落荒而逃,晏晨在車上捂着嘴巴笑彎了腰。

安少知道自己被耍了,臉一下子變得好看起來,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精彩極了。

一旁的小弟看到安少的窘樣,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出聲。

安少一個眼神橫掃過去,“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這個月的工資全都減半。”

小弟們一下子蔫了,再也說不出聲來,一個個垂頭喪氣,臉上一臉大便模樣。

安少的氣終於順了,心情也美了,踢着鞋子晃晃悠悠地上了車。

一路上安少自始自終冷着一張臉,直接當晏晨當成了空氣,不管說什麼,抿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說。

一回到家,安少踢掉腳上的鞋子換上拖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腳疊在一起放在茶几上,斜着眼睛沒好氣地對後面慢騰騰的晏晨說道:“趕緊給爺做飯,爺餓了。”

“爺,知道了,小女子這就去做,你老稍等片刻。”晏晨絲毫一點也不生氣,調皮對安少說道。

安少一下子惱了,“女人,你說誰老呢?爺正是風華正茂的年齡。”

“是,是,爺不老,我老了,我老了,行嗎?”晏晨迭聲說道,放下包包,換好鞋子,洗完手向廚房走去。

安少這才滿意,靠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用遙控器開始選臺,一個接一個,從第一個臺調到最後一個臺,沒有一個好看的,他使氣地把遙控器拍在茶几上,起身去了廚房。

“女人,今天晚上給爺做什麼吃的?”安少雙手插在口袋裡靠在門上斜着看着廚房裡忙碌的晏晨。

“晨美人”晏晨頭也不回地說道,伸手從櫃裡拿出一個碗。

“…?”安少牙齒有點癢。

這女人的臉皮真是厚,她渾身上下哪點跟美有關了?除了皮膚白一點,眼睛大一點,她幾乎是慘不忍睹。

安少眼裡一片鄙夷,搖搖頭,晃晃悠悠踢着鞋子走了。

晏晨看着安少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發瘋的起點在哪裡,但是莫明的,晏晨的心裡一陣悸動,絲絲痛意從心底源源升起。

他真的很讓人心疼!

安少走進了洗手間,絲毫不去看額頭上的傷,只是洗洗手,轉身又走了出來。

晚餐很清淡,晏晨熬了稀粥,裡面放了花生和紅棗。菜更簡單,一個柿子雞蛋和一個蔥燒木耳。

晏晨把安少的飯盛好在桌子上,解開圍裙向臥室走去。

安少晃晃悠悠地過來了,一屁股坐下,一動也不動,眼睛盯着碗。

晏晨換好衣服出來,看到安少還沒有動筷子,有些奇怪了,問了一句,“剛剛不是叫餓嗎?怎麼現在又不吃了?”

安少的臉有些彆扭,看了晏晨一眼,擡高下巴,惡聲惡氣地說道:“今天爺允許你和爺一起吃飯。”

晏晨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安少的臉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斜着眼睛看着晏晨,刷刷地甩着飛刀。

“女人,你再笑一聲,看爺不把你的嘴巴給封起來。”安少從鼻子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晏晨捂着嘴巴不笑了,很嚴肅地在安少的右側隔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盛了一碗粥,默不作聲小口小口地扒着碗裡粥,一句話也不說。

安少的屁股上像長了釘子一樣,磨過來磨過去,終於最後一個忍不住,伸手夾了一筷子雞蛋放在晏晨的碗上。

晏晨愕然,擡眼詫異地看着安少,有些受寵若驚。

這個變態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爺知道自己長得帥,不要用你那噁心的眼神看着爺。”安少瞪了一眼晏晨,嘴裡不屑地說道,耳朵卻悄然發起燒來。

晏晨費了好大勁才嚥下嘴裡的粥,趕緊垂下腦袋扒着碗裡的飯。

這個晚上,空氣中飄浮着淡淡的曖昧。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晏晨接到了陸塵的電話,陸塵就在門外。

晏晨把門打開了,側身讓陸塵進門。

“安少已經睡了,要不要我把他叫醒?”晏晨問向陸塵。

“不用了。”陸塵急忙對晏晨擺手,然後遞給晏晨一個袋子,晏晨打開一看,是幾瓶治外傷的藥膏。

“安太,麻煩你給安少敷上。”陸塵對晏晨說道。

“現在嗎?”晏晨皺了皺眉頭,安少已經睡了,她不確定自己現在走進去會不會被那個變態趕回來,又或者剁她的手或腳之類的。

“現在。”陸塵對晏晨點點頭,“安太,安少的脾氣不好,但是人不壞,希望你能多寬容一下。”

“嗯!”晏晨點頭。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晏晨發現其實安少並不像自己以前想象的那樣讓人討厭了,雖然脾氣還是那樣不好,人驕傲的如同一個孔雀,口無遮攔,毒舌,傲嬌,但是如果你細細體會,其實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可取之處。

稍微還有一點點可愛。

這樣想着,晏晨覺得對安少改觀了許多。

晏晨把陸塵送走以後,悄悄地來安少的臥室門前,小心地轉動了一下門把手,還好,門沒鎖,晏晨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安少正在熟睡,身上就穿了一件內褲,這讓晏晨有些猶豫。

萬一這貨要是醒了,是不是會誤以爲自己色心大發想要非禮他?晏晨手裡拿着藥膏躊躇不前,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安少躺在牀上閉着眼睛恨不得一腳把站在牀前發呆的晏晨踹走。

他根本就沒有睡,陸塵是他打電話送來了,額頭上嘶嘶的疼痛,疼得他難以入睡。

這個女人怎麼還不過來上藥?她想杵在那裡幹什麼?安少心頭的邪火滋滋地向外冒,手心癢癢的想要摔東西。

晏晨終於動了,心一橫,把牀頭櫃上的燈給打亮了,直接忽視安少*的上身,拿出藥膏開始給安少上藥。

安少疼得在心裡直吸吸,終於再也忍不住,忽地睜開了眼睛,與晏晨的眼睛就對上了。

晏晨嚇了一大跳,手一哆嗦,藥膏糊在了安少的眉毛,白色的一坨,看着有些滑稽。

“笨有笨腳的,你是不是想趁機報復?”安少陰陽怪氣地對晏晨說道。

“我要想趁機報復,直接從廚房裡滾一壺開水,一下子全淋在你的身上,最好燙個皮開肉綻。”晏晨沒好氣地說道,手上用棉籤把藥膏挑起塗沫在傷口上。

“是嗎?可是爺怎麼覺得你好像在盯着爺的身體?告訴你,最好把這個念頭給爺打掉了,爺纔不會看上你個醜女人。”安少頗爲不屑地看了一眼晏晨。

晏晨不怒反笑,“安少,怎麼辦呢?自從第一眼見到你,姐就驚爲天人,從心底深深地愛上你,夜深人靜,良辰美景。爺,你就從了我如何?”

安少渾身一個哆嗦,一把推開晏晨的手,拿起旁邊的被子緊緊地裹在身上縮在牀角,一臉緊張地看着晏晨,生怕晏晨獸性大發一不留神就撲了上來。

“神經病!”晏晨無語,她有那麼飢渴嗎?晏晨嘴裡狠狠地吐出三個字,臉上有些難看,把東西收拾收拾起身就向外走去,“砰”的一聲把門給摔上。

安少的眉毛挑了挑,這個女人現在是越來越放肆,膽子越來越大了,不行不行,明天一定要收拾收拾這個女人,要不然總有一天她要爬到他頭頂上了。

安少躺在牀上又開始睡不着,額頭好像也不疼了,滿腦子裡全是晏晨的影子,想得全是如何讓晏晨對他服服貼貼。

這一夜,註定是一個失眠的夜晚。

黑暗中,晏晨瞪着眼睛看着房頂,一絲睡意也沒有。邵母,安瑞,韓憶,安少,邵華就像過電影一般,一個個在她的腦海裡閃過。她的心裡充滿了太多的疑惑。

邵母竟然讓她和邵華復婚。這是晏晨最不理解的事情。

她已經和邵華離婚了,又嫁給了安少,她想邵母應該是知道的,爲什麼她還要她和邵華復婚?

晏晨從來不認爲邵母捨不得自己。三年的邵家生活,邵母一直都是不喜歡自己的,沒給過自己一天的好臉色,她的心裡一直盼着有一天她能和邵華離婚,讓邵華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

她根本就沒有理由讓她和邵華復婚。

晏晨總覺得邵母的舉動有些反常。

還有安少?晏晨今天被安少嚇到了。只不過是一個手鐲竟然讓安少的反應那麼大,是手鐲有故事還是和手鐲的主人有故事?

晏晨的心裡沒有答案。

醫院裡,邵華一個人靠在牆壁上眼睛死死地盯着手術室上的紅燈。邵母已經推進去五個小時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邵華的心隨着時間的推移,一點點地緊張起來。手上的煙不斷,地上是一地的菸頭。

“邵總,飯我買來了,你吃上一口,如果不合你的口味,我再出去買。”田秘書讓酒店送了了飯菜,遞到邵華的面前。

邵華一動也不動。

“邵總!”田秘書又叫了一聲,眼中全是擔憂。

邵總自從邵母推進手術室就保持着這種姿勢,五個小時過去了,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啊?更何況邵總身上還帶傷。

“我不餓。”邵華冷冷地開口。

田秘書嘆了一口氣,“邵總,您不用太擔心,院長親自動刀,一定沒有問題,再說了邵老太太一看就是一個有福氣的人,一定會平安出來的。”

邵華抿着嘴脣還是不說話,眼睛緊緊地盯着手術室看,他不放心,只要人沒出來,他永遠不放心。

田秘書對邵華的堅持有些無奈,要是再這麼下去,邵總一定會垮下去的。

田秘書看了一眼邵總,所飯盒放在長椅上,自己捏着手機去了走廊的盡頭,偷偷給晏晨打了一個電話。

晏晨正躺在牀上胡思亂想,手機屏突然間亮了,嚇了她一大跳,她抓起來一看,微微皺了眉毛。

這麼晚小田打電話來幹什麼?

晏晨按了接聽鍵,“喂,小田,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嗎?”晏晨問道。

“晏小姐,我知道這麼晚給你打電話不合適,但是我是真的沒辦法了。你快過來勸勸邵總吧!他要是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垮的。”田秘書焦急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了過來。

晏晨一下子坐了起來,急問,“小田,你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是邵總,電話裡說不清楚,晏小姐,你還是趕緊過來一趟吧!”田秘書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味地讓晏晨趕緊過去。

晏晨猶豫了一下,“小田,我去恐怕不合適吧!我和邵總已經…”

“晏小姐,我知道你和邵總離婚了。誰說離婚不能做朋友了?作爲一個旁觀人,邵總對你怎麼樣,我比誰都看得清楚。晏小姐,就看在曾經是夫妻的份上,你還是趕緊過來勸勸邵總。”

晏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田秘書打斷了,說出來的話竟然讓晏晨有些無言以對,一時之間無法反駁。

一時之間沉默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吧!你等我。”說完這句話,晏晨掛斷了電話,翻身下牀穿衣。

出門的時候晏晨猶豫了一下,她是不是該向安少說一聲去哪裡呢?這樣想着,晏晨來到安少的房前,伸手敲了敲。

“睡了沒有?”晏晨問道。

“爺本來就要快要睡着了,被你鬼哭狼嚎的一吼叫,爺的瞌睡就被你嚇跑了。”房間裡傳來安少不耐煩的聲音。

晏晨氣笑,“安少,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出去一趟,就不打擾你好覺了。”晏晨說完就向外走去。

“等等。”後面傳來安少的聲音,臥室門被打開了,安少一邊穿着衣服一邊略顯得有些不耐煩走了出來。

“你…?”

晏晨愣了愣。

“還傻愣着幹什麼?趕緊換鞋。爺告訴你,爺可不是怕你半夜三更有危險,爺是怕你這副模樣出去把人嚇倒了。”安少嘴裡不住地嘀咕着,踢掉拖鞋又踢上皮鞋,出門去了。

晏晨的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這個討厭的傢伙,明明就是擔心她一個人晚上出去不安全還嘴硬,扯出一大堆荒唐的理由來。

真是彆扭!

晏晨搖搖頭,換好鞋子鎖好門與安少一起出門。

夜,更深了,邵母的手術還在進行中,不時地有護士急急跑出來再急匆匆地跑進去。邵華開始煩躁起來,走過來走過去,不時地揪着自己的領帶。

安瑞也來了。韓憶扶着她過來的,接到了那麼重的重創,安瑞的身體非常虛弱,走一步,喘一步,就這樣她還堅持來到手術室外。

韓憶讓人在長椅上疊上一個厚厚的墊子,扶着安瑞坐了下來。

安瑞的視線一直投在邵華的身上,終於忍不住,心疼地說道:“邵華,你坐下歇會吧!伯母一定會沒事的。”

邵華一看到巡瑞忍不住就想上前狠狠地掐死她。

就是這個女人,一切的起因都是因這個女人而起。

邵華的眼底一片陰霾,薄脣緊抿,微眯着眼睛,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鐵刷子從安瑞的臉上一掃而過。

安瑞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身體微微後縮。

“冷嗎?”韓憶細心地問道。

安瑞搖頭,低低地說了一聲,“不冷。”接着把視線投向別處,心裡卻像長了草一樣,涼悠悠,一片荒蕪。

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

田秘書站在醫院的大門口伸長脖子向外張望,臉上有些焦急,不時地擡起手腕看時間。

當晏晨與安少同時出現在田秘書的眼裡,田秘書微微一怔。

安少怎麼也來了?

田秘書有些頭疼,早知道安少也來的話,他就不該打電話讓晏晨來。

晏晨向田秘書打了一個招呼,問道:“怎麼樣?手術結束了沒有?”

田秘書搖頭,“沒有。”

“哦!”晏晨輕輕地哦了一聲,便不在說話了,三人一同前往手術室走去。

安少自始自終都沒有說話,雙手一直插在口袋裡,依舊是那副吊兒浪當樣,但,異乎異常的安靜。

當晏晨的身影出現在邵華的視線裡,邵華眼底明顯一喜,他還來得及高興,嘴角剛剛揚起,笑容就立刻僵在臉上。他看到晏晨身後搖搖晃晃的安少。

他怎麼也來了?

邵華的臉一下子變得難看,凌厲的視線投在田秘書的身上。

田秘書心裡後悔不迭,臉上有些尷尬,硬着頭髮說道:“邵總,是我打電話讓晏小姐過來一趟…”

邵華的臉越來越難看,身上滋滋地向外冒着寒氣,田秘書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伯母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相反,晏晨像沒事一般平靜地問道。

“還在手術室。”邵華狠狠地瞪了一眼田秘書,視線從他的身上收回,目光投在晏晨的身上。

“嗯!”晏晨輕輕地應了一聲,接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像什麼話在這個時候都不合適。

畢竟她前妻的身份擺在這裡。身邊還有一個現任。

今天的安少讓晏晨感覺有些不對勁,他好像有些太安靜了,每次這個時候他不應該說上些什麼的嗎?

晏晨一轉臉就到安少猙獰的臉,野獸一般兇狠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前方。

晏晨心裡猛地一緊。

他又怎麼了?

安少從見到韓憶第一眼,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安少慢慢地向韓憶走去,在韓憶面前站定,居高臨下看着韓憶,眼裡一片血紅。

二十年了,這個女人終於又回來了。

韓憶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到安少,這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安少眼中赤果果顯現出來的仇恨更是讓她的心爲之一顫。

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他依舊還是那麼恨她。

“小靜,沒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個地方見面,你還好嗎?”韓憶勉強露出一個笑臉,故作輕鬆地向安少打了一個招呼。

“老子當然好了,你都還沒有死,老子怎麼能不好呢?”安少邪笑地說道,眼睛死死地盯着韓憶。

韓憶的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臉上的笑容怎麼也維持不下去了,眼裡閃過一絲惱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小靜,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

“回家?呵呵!”安少突然地發出一聲陰陽怪氣的笑聲,“那你的家麼?二十年沒見了,你不要臉的功夫見漲了。”

“你…?”韓憶的臉色變了變,有些難看,她作了一個深呼吸,把臉側向安瑞,“小瑞,你虛弱,我扶你回房休息。”

安瑞默默地點頭,手搭在韓憶的手上,借力慢慢地站了起來。

安少一腳踢在安瑞的腿上,安瑞本來就身體虛弱,哪裡經得起安少的一腳?身體一個不穩重重地一下子摔在椅子上,新傷舊傷全部牽掛,疼得直抽抽,眼淚也逼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她是你的妹妹,你不能這樣對待她。”韓憶終於不能保持冷靜了,她心疼地扶着安瑞,憤怒地盯着安少。

“老子就喜歡這樣,你有意見嗎?”安少斜着眼睛看着韓憶,眼底全是不屑,趁着說話的功夫,又擡起腳狠踹了安瑞兩腳。

安瑞一下子疼得哭了起來。

韓憶氣得直髮抖,攔在安瑞的面前,怒瞪着安少,尖聲說道:“你要想踢就踢我,小瑞現在是一個病人。”

“病人?呵呵,是啊,的確是一個病人,你說老爺子要是知道她不要臉下賤地跑去跟男人睡覺,是不是得好好地表揚她一番?”安少鄙夷地看着韓憶,嘲諷地說道。

韓憶不說話,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牙齒咬得緊緊的。

晏晨和田秘書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劇情。

邵華也有些意外,眉毛微微皺了皺,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安少和韓憶還在對峙。

晏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急走兩步來到安少的面前,伸出雙手摟着她的胳膊說道:“老公,時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走開。”安少側過臉,涼涼地說了一句。

“老公。”晏晨突然提高聲音來了這麼一句,有點類似情人之間的撒嬌,又有點不悅,叫完噘着小嘴頗有些不滿地看着安少。

安少深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乾嘔一聲,差點把晚上的飯全部吐了出來。就連一旁的田秘書一個沒忍住,身體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

邵華的臉一下子黑了起來,心裡翻江倒海地疼痛。

曾經這樣嫵媚妖嬈的女人是自己,現在她卻向別的男人展現了她嬌柔的一面。

“你能好好說話嗎?小心爺把你的舌頭給拔了。”安少一臉嫌惡地瞪了晏晨一眼,伸手去撥開晏晨的手。

晏晨像一隻八爪魚一樣緊緊地抓住安少不放,揹着安少,她向韓憶和安瑞猛地使眼色,讓她們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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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憶和安瑞雖然討厭痛恨晏晨,但是眼前的情況卻不容她們想太多,趁着晏晨纏着安少,韓憶扶着安瑞從悄悄地走了。

看到她們離開,晏晨終於鬆了一口氣,力氣一泄,身體被安少一下子推出去老遠。

邵華一直冷眼旁觀,下意識地急忙伸手扶住晏晨,不由自主地說道:“小心!”

“不用。”晏晨伸手拂開邵華的手,站穩之後,退後一步,與邵華拉開了距離。

邵華的手僵在空中,眼底一片失落,手緩緩垂了下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晏晨,退後一步,又靠在牆壁,眼睛緊緊盯着手術室的上紅燈。

田秘書爲邵華感到有些委屈,心裡又有些可惜。如果沒有安瑞,邵總和晏晨還是令人羨慕的一對,邵母也不會住院,邵總也不會落在如今這個地步。

真是造化弄人啊!

田秘書在心中感嘆一聲。

晏晨笑嘻嘻地又來到安少的面前,湊到他跟前,頭歪在他的肩上。

“別以爲爺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晏晨。

“呵呵!”晏晨但笑不語。

“看你那個傻樣,怪不得被男人拋棄。”安少鄙夷地瞪了一眼晏晨。

邵華的臉一下子黑了,猝不及防,握緊拳頭,一拳就揮在了安少的臉上。

“我不許你這樣說她。”邵華冷冷地看着安少,咬着牙齒冷聲說道。

晏晨扶住安少,怒瞪着邵華,喝道:“你瘋了!你憑什麼打人?”

邵華詫異地看着晏晨,痛苦地叫道:“他這麼侮辱你,你還在爲他講話?”

“侮辱?我從來不覺得他在侮辱,他只是在講述一個事實,他說得沒錯,我就是太傻了,纔會被男人拋棄。你拍着良心說,他說錯了嗎?”晏晨對着邵華大吼。

邵華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裡的痛苦一閃而過。

安少緩緩擡頭,嘴角有血絲緩緩流了出來,他伸手擦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鮮血,忽然笑了,隨後伸出拳頭向邵華狠狠地砸去。

邵華一動也不動憑由安少的拳頭狠狠地砸在臉上,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晏晨。眼中的有着太爲複雜的東西。

痛苦,悔恨,歉意,等等,全部包含其中。

晏晨的心一窒,心又撕痛了。

這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出來了,出來了。”田秘書興奮地叫了起來。

安少的拳手停了下來,與邵華同時看向手術室。

幾名護士推着病車走了出來,院長摘下口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邵華顧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跡,快速地迎了上去,急問:“院長,怎麼樣?手術成功了沒有?”

院長滿間疲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邵總,手術非常成功。”

邵華一直緊懸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眼前驀一黑,人,直直就向後倒去。

“邵總!”田秘書一個箭步跨上去,一把抱住邵華。

晏晨的心一緊,腳步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後,又能停了下來,眼睛看着安少。

安少的臉色非常不好看,陰不陰,陽不陽地說道:“心疼了?心疼了可以滾回他的身邊。”

安少心裡莫明地生出一股火來,有一絲別樣的情緒在胸口縈繞,胸口有悶,悶得他透不出氣來。

晏晨的嘴脣動了一下,她想爲自己辯解幾句,她不是心疼,這只是一個很正常的反應,今天就是一個陌生人倒在她的眼前,她一樣也會緊張。

可是她的嘴脣只是動了一下,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因爲她覺得她的解釋真的很蒼白無力,她的心剛剛明明就疼了,像針扎一樣疼了一下。重重的。

晏晨這一刻,覺得邵華真的很可憐。

安少心中邪火越來越重了,恨得牙直癢癢,恨不得一腳踢在晏晨的身上。

其實,結果他真的踢了。

不過,力道很勁。但足以讓晏晨清醒了過來。

“幹什麼?”晏晨不悅是瞪着安少。

安少斜着眼睛瞪着晏晨,陰陽怪氣地說道:“人都走了,你還傻愣着到什麼時候?”

晏晨這才發現人都已經走完了,只剩下她和安少兩個人了。

訕訕地笑了笑,晏晨說道:“人都走光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不回難道你還想住在這裡?”安少斜了晏晨一眼,踢着鞋子率先向外走去。

晏晨的牙齒咬了咬,沒接話,把話題扯開了,“嘴角疼嗎?要不要找個醫生看看?”

晏晨這一說立刻捅了馬蜂窩,安少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哪隻眼睛看到爺疼了?爺告訴你,他比老子更嚴重。知道他爲什麼暈了嗎?那就老子揍的。”

晏晨撇了撇嘴,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這傢伙不吹牛會死啊!鬱悶!

“不信是不是?不信老子再和他較量較量,看看是爺的拳頭厲害還是他的拳頭厲害。”安少一看晏晨的表情,頓時又來氣,袖子一挽轉身就向回走去。

“能不發神經麼?趕緊回。”晏晨一把拽住安少的胳膊,沒好氣地說道,拖着他就向外走。

安少的嘴裡不住地嘟嘟,“爺就知道你肯定心疼那個大便臉,你真是記吃不記打,他都哪個樣子對你了,你這個女人心裡還放不下,都說女人犯賤,爺今天在你身上果然看到了,你是怕爺把他摔得鼻青臉腫才拉着爺走吧?爺就知道你在擔心他…”

晏晨聽得頭一個兩個大,恨不得找個膠帶把他的嘴巴給粘上,她現在後悔了。她一開始就不該讓這個神經病跟着來的,看看他來了都幹了一些什麼。

晏晨越想越後悔,安少還一直在她的耳朵邊上不停地叨叨,叨叨得晏晨快要發瘋了。

“閉嘴!”晏晨終於再也忍不了,停住腳步,鬆開手對着安少一聲怒吼。

安少的聲音戛然而止,心頭的火蹭蹭地向外冒着。

他孃的,這女人真是要好好地收拾了,要不然要上房揭瓦了。安少又開始挽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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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的一對!哎!

第173 危險(二)第103 程鵬陽之死第112 罪惡之手第54 又犯病了第50 打累了明天再來第178 美男計第131 邵華失憶第15 是初吻吧第278 求婚不能這樣簡單第101 小三的悲哀第123 愛要有節制(一更)第74 撕逼前奏第187 何鑫被發現第224 不跟情敵一起用餐第84 赤果果的調戲第169 真相即將揭曉第74 撕逼前奏第65 老公的稱呼不錯番外六,心思難猜第184 用腳踹第132 爺不懂浪漫第254 殺手的悲哀第60 安少彆扭的心疼第94 折磨纔剛剛開始第129 開始幸福的生活第74 撕逼前奏第253 晏晨不見了第207 好戲就要上演了(七)第185 臭味相同第98 安少的小心思第242 一場空第155 晏媽媽殺上門第244 水到渠成(二更)第56 什麼是臉?第214 較量(一)第179 離間計第86 真絲吊帶齊屁睡衣第138 邵華之死(三)第237 手術很成功第144 安少威武第149 陰謀詭計第233 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孩子第271 小電燈泡第97 老子愛上你了?第35 被錢活埋第135 爺是正常的男人(一更)第243 水到渠成(一更)第25 她是我的未婚妻第25 她是我的未婚妻第256 把危險留在身邊第161 危機全面爆發第128 爺的身體很強壯第122 基情的夜(下)二更第83 爺想親親它260 了斷(四)第257 了斷(一)第165 韓憶的結局第287 想死爺成全他第101 小三的悲哀第122 基情的夜(下)二更第112 罪惡之手第119 洞房花燭夜(上)第57 別笑得那麼蕩第288 試探第158 孕期不親熱番外十二,選擇第145 安心流產第41 丈母孃女婿不合第09 一車玫瑰第256 把危險留在身邊第47 要去找賤人算帳第10 流產傳染第219 相親(一更)第137 邵華之死(二)第109 安瑞自殺第94 折磨纔剛剛開始第259 了斷(三)第03 撕破臉面第267 準備救人第284 胖揍渣男第230 較量結束第209 不可置信番外七,強勁對手第31 見丈母孃第103 程鵬陽之死第91 狠狠地欺負回去第226 陰險之處第63 終將是心軟了一點第148 密謀惡計第142 倒黴的韓憶第283 渣男第73 真相大白於天下第22 吃軟飯的小白臉第82 死只是一種解脫第239 新一輪的鬥智鬥勇第40 亂成一鍋粥了第229 較量真正開始了(二)第25 她是我的未婚妻第06 二世祖啊第131 邵華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