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還是沒動靜,左雲兒繼續嗚嗚嗚。
南宮俊逸之所以不喜歡招惹女人,最大的原因就是煩女人哭。
左雲兒這一哭,就像兜頭澆了他一盆冷水一樣,把他身體裡的火焰澆熄滅了一半。
左雲兒的哭聲不斷,他不耐煩了,衝進洗澡間衝了個涼水澡,把另一半火焰也澆滅了。
出來聽見左雲兒還在嚶嚶哭,他踢了踢門,吼道:“不準哭了,睡覺!不然老子砸門了!”
左雲兒一嚇,趕緊閉上了嘴巴。
聽見那邊的門大力關上了,她又低聲哭泣了很久才慢慢睡過去。
這一個晚上,總算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左雲兒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她沒有馬上起來,而是躺在那裡想,接下來怎麼辦。
打是打不過他的,這仇報還是不報?
想着昨天晚上他在她身上的動作,她就難受不已。
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輕而易舉就挑起了她身體裡的谷欠望,她真是恨死了自己昨晚的軟弱。
她有點不敢留在這裡了,她畢竟不是經過千錘百煉的鋼鐵戰士。
說到底,她骨子裡始終有些軟弱,生來就是一個需要男人保護的小女人。
她隻身跑到這裡來報仇純粹是衝-動之舉。
現在報仇不成,又被南宮俊逸這般輕-薄和調戲,她那好不容易積蓄起來的一點勇氣早就跑到爪哇國去了。
但是好不容易纔混進來,如果就這樣放棄多可惜。
再說,殺夫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不爲楚雲天報仇,那她又怎麼給孩子們交代呢?
可是,萬一報仇不成,反被這個壞蛋凌辱,不是會給孩子們帶來恥辱?
她想啊想啊,想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能跑還是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回去繼續好好練功夫,等以後有機會了再來報仇。
如果跑不掉,那就想辦法上街去買一把刀,爭取速戰速決,早日把他殺了。
這事拖得越久,她自己的危險就越大。
左雲兒打定了主意,趕緊起牀,想看看南宮俊逸在幹什麼。
她穿好衣服出來,看見主臥的門關着。
她去梳洗了過來,那門還關着。
她走到門邊輕輕敲敲,喊:“那個,你起來了嗎?”
屋裡沒有聲音,她又敲敲門,喊:“大少爺,你起來了嗎?”
還是沒有聲音。
左雲兒輕輕推開門,看見牀-上一片凌亂,南宮俊逸不在牀-上。
他跑了?
左雲兒立刻轉身匆匆下樓,到處都是忙碌的工人,她問了幾個人知不知道大少爺到哪裡去了,工人都搖頭。
管家走了過來,向她喊:“大小姐。”
左雲兒急忙問:“管家,你知不知道大少爺到哪裡去了?”
管家不解地反問:“你不是大少爺的貼身女傭嗎?”
這潛臺詞可是很明白了,你作爲貼身女傭都不知道大少爺到哪裡去了,別人又怎麼可能知道?
另一句潛臺詞就是:作爲貼身女傭,你很失職!
左雲兒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才尷尬地解釋:“我起來的時候,大少爺已經不見了。”
管家更驚訝:“你是說,你比大少爺後起牀?”
好吧,左雲兒已經失職到家了,她完全沒把自己當女傭看待,因爲她滿腦子想的就是怎麼殺了南宮俊逸。
“大小姐,請上去用餐了。”小桃過來喊,爲左雲兒的尷尬解了圍。
“哦,好的。”左雲兒答應着跟小桃回到樓上。
飯廳裡已經放好了早餐,有粥,有雞蛋,有精緻的點心,還有幾盤小菜。
左雲兒坐下來說:“怎麼只有一雙筷子?你的呢?”
“大小姐,這是你的早餐,我的在下面。”
“哦。”果然跟紅樓夢裡一樣,一等丫頭跟二等丫頭的飲食不同。
左雲兒說:“那你去吃飯吧。”
“好的。”
左雲兒吃過早餐,想着自己這個貼身女傭實在不合格,又跑進南宮俊逸的房間整理他的牀鋪。
棉被一掀,左雲兒的眼睛驀地睜大了,這人竟然把換下來的內-衣內-褲塞在棉被下面?
她紅着臉想,如果把他的牀鋪整理好,那這兩樣東西是不是要幫他洗了?
不行,她搖頭,她怎麼能給不相干的男人洗這東西?
想了好一會兒,她決定不給他整理,假裝不知道就不用給他洗了。
下了樓,左雲兒看見小桃的手裡抱着幾本書往外走,她問:“你到哪裡去?”
小桃說:“我去上課。”
左雲兒跟着她走,又問:“你們學校在哪裡?”
“就在這山上,半個小時就到了。”
兩個人走出來,左雲兒才低聲問:“小桃,大少爺每次出門,你們知道他去哪裡嗎?”
“不知道,”小桃搖頭:“他出門從不跟我們講,我們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不是天天回來嗎?”
“不是,他很少在家。”
“很少在家?”左雲兒又想跺腳了,仇人很少在家,又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那她這仇要哪一天才報得了?
“嗯,”小桃點頭:“你不用擔心他,他不會有什麼事的。”
左雲兒纔不擔心,她巴不得他有事。
“他不在家,那我這個貼身女傭做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小桃說:“以前他沒有貼身女傭,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做些什麼。不過既然他不在家,你就玩自己的好了。”
左雲兒站住,說:“那我進城去行不行?”
“當然行啊,”小桃友好地笑着說:“你是大少爺身邊的人,你要做什麼,沒人敢管你。”
左雲兒頓時覺得自己就像王熙鳳身邊的平兒,也像賈母身邊的鴛鴦,雖然是丫頭,卻有有一人之下,萬一之上的權利。
難怪那傢伙要問自己看過《紅樓夢》沒有。
她說:“那我進城玩去,不送你了。”
小桃搖搖手:“好的,大小姐。”
左雲兒轉過身撇了撇嘴,明明是丫環,偏偏要叫大小姐。
她走回去,看到別墅門口布置得像公園,擺滿了各種鮮花,爭奇鬥妍,非常漂亮。
她無心欣賞,匆匆進去找到管家,說:“我-要進城去玩。”
管家點點頭,喊了一聲:“阿木!”
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跑過來應道:“阿木在,大叔有何吩咐?”
“從今天開始,大小姐進出由你保護。”
“是,阿木知道了。”
管家又對左雲兒說:“阿木以後是你的專職司機。”
“哦。”
左雲兒這心裡美得,自己一個女傭人還有專職司機。
哎呀呀,跟有錢人打交道就是不一樣。
管家又說:“阿木,你現在送大小姐進城,注意保護好大小姐。”
“是,大小姐請稍等,我這就開車出來。”
阿木開出來的那輛車正是昨天晚上南宮俊逸開的那輛。
進了城,阿木將車放好,出來跟着左雲兒在街上瞎逛。
有尾巴跟着,左雲兒想跑跑不成,連買刀都不方便,只能一邊瞎逛一邊想辦法。
她專往人多的地方鑽,想要甩掉這個尾巴。
但阿木的粘性很好,不管她怎麼鑽,他都粘得牢牢的。
一個人突然撞了她一下,然後拔腿就跑,她敏感地一摸錢包,喊起來:“站住,把錢包還給我!”
喊着,她拔腿就追。
阿木說:“大小姐,你在這裡等着,我去追!”
他甩開膀子向那個逃跑的人追去。
左雲兒也追,沒跑幾步,一個人攔住她,低聲說:“跟我來。”
左雲兒一看,這是一個東方女人,膚色跟她一樣,戴着帽子和墨鏡,她不知道她是誰。
那人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又說了三個字,轉身就走。
左雲兒的心裡一陣狂喜,這個女人說的這三個字是——“秦飛揚”!
她不再遲疑,馬上跟她走了。
七拐八彎後,她們走進了一套房子裡。
屋裡有幾個人,都是女的,沒有秦飛揚。
左雲兒暗想:上當了?
她問:“秦飛揚在哪裡?”
帶她進來的那個女人摘下帽子和墨鏡,左雲兒看見她很年輕,但不認識。
“你好,”她伸手和她握握,自我介紹說:“我是秦飛揚的妹妹,我哥沒過來。”
左雲兒不明白:“秦飛揚不是隻有小婉一個妹妹嗎?”
“嗯,我不是他的親妹妹,是他從夜部落帶回來的,我叫林露兒。”
“哦。”左雲兒有些明白了,說:“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是藍盾女子特訓隊的成員,這些都是我的同事。”
“藍盾?”左雲兒的心裡一熱,這名字對於她有着特殊的意義。
“是的,”林露兒說:“我哥知道你隻身入虎xue來替楚軍長報仇,他向上級請示後,上級派我們過來協助你。”
左雲兒的眼裡一下含滿了熱淚,她以爲這只是她個人的行動,沒想到楚雲天的上級也在努力。
她馬上改變了主意,既然有這麼多人幫她,她就不需要逃走了,一定要留下來繼續刺殺南宮俊逸。
林露兒說:“我們知道你已經進入了南宮俊逸的家,他有沒有認出你?”
左雲兒搖頭:“可能沒有,他留下我當女傭人了。”
“你在裡面安全嗎?”
左雲兒遲疑了一下,點頭說:“安全。”
如果她說不安全,她們也許會強行帶她回國。
林露兒點點頭,說:“飛揚哥哥說,南宮俊逸不近女色,所以在這方面你應該是安全的。”
左雲兒的心裡暗自嘀咕,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昨天晚上那傢伙在她身上摸來摸去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