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佟思月已經看見她了,在車裡揚手招呼。
左雲兒走到車邊,說:“思月,我好想你們。”
“你個騙子,你想我們?你在哪裡想我們?幾個月電話都不打一個,這也叫想我們?”
左雲兒笑笑,轉過話題問:“秦飛揚在上班?”
“是啊。”
“那我給他打電話,他爲什麼不接?”
“他到g城開會去了,可能會議比較重要,電話關機了吧。”
“沒有關機,通了,就是沒人接。”
“那可能上交了,”佟思月安慰她說:“你不用着急,反正你回來了,他開完會就回來看你。”
“不是,我找他有急事。”
“急事?”佟思月說:“那我給他打一個試試,他可能在生你的氣。”
左雲兒忍不住笑了,秦飛揚如果生她的氣,真的有可能不接她的電話。
這人別看表面上大方像個男人,其實骨子裡還是有點小氣。
佟思月打過去也沒有人接,說:“看來不是生你的氣,手機真的上交了,只能等他散會了給我們打回來。”
左雲兒也沒有辦法了。
佟思月發動車子開出去,兩個女人七嘴八舌問了一大堆的問題,左雲兒被問得頭昏腦漲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楚雲天的事是高級機密,不能隨便透露,所以她也不能說她找楚雲天去了。
她簡單地說:“我出去旅遊了一圈,在y國遇到了南宮俊逸,他說你們都很擔心我,要我馬上回來,還親自把我送到機場,所以我就回來了。”
她有些疲憊,現在也不想講在機場發生的意外。
佟思月說:“如果南宮俊逸不逼你回來,你還打算在外面漂泊多久?”
左雲兒搖頭:“不會太久。”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要多久,因爲如果不是大衛綁架了她,她是打算等楚雲天完成任務後跟他一起回來的。
“你呀,”佟思月不停抱怨:
“你出去玩好歹也跟我們聯繫聯繫吧,你這是要急死我們啊?你不想我們就不說了,也不牽掛兩個孩子?
“我們每次去看他們,那浩瀾一看見我們就問:‘秦爸爸,佟媽媽,我媽媽到哪裡去了?爲什麼不來看我們?’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浩鋒就大聲說:‘我知道,媽媽爲爸爸報仇去了。’
“唉,我是又想見他們,又怕見他們,每次見了他們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左雲兒眼淚汪汪地說:“思月,對不起,我這次回來就不出去了,再也不到處跑了。”
“我看你是太閒了的原因,”佟思月說:“要不然這樣,我叫飛揚幫你聯繫一個工作,掙不掙錢無所謂,當打發時間吧。”
“嗯。”左雲兒同意了。
左雲兒一邊逗秦彎紅,一邊問柳小眉:“浩峰和浩瀾有沒有什麼變化?長高了吧?”
“長高了一些,”柳小眉搖頭說:“剛開始他們鬧得很厲害,浩瀾天天喊着要媽媽,浩鋒就坐在角落裡哭。”
左雲兒的心揪緊了,眼淚汪汪地問:“那後來呢?”
柳小眉說:“阿姨沒有耐心,她哄不住了就吼,越吼,浩瀾吵得越來勁。
“他喊着說:‘我不要您,不要奶奶,我要我媽媽。壞奶奶,您把我媽媽趕走了,您還我媽媽,還我媽媽。’
“老首長耐心很好,他給兩個孩子講故事,講他年輕時候的故事,講他所在部隊其他英雄人物的故事,也講大哥的故事。
“兩個孩子很喜歡聽,不眨眼地看着他,又不斷提問。
“老首長還對他們進行軍訓,他們也喜歡軍訓,後來就不吵鬧了。
“現在他們對老首長比跟我還親,放學回來就纏着老首長講故事。”
左雲兒擔心地說:“他們這麼煩,那他們爺爺的身體受得了嗎?”
柳小眉笑着說:“姐,這一點你纔不用擔心呢,從孩子去了後,這幾個月,老首長沒有去過一次醫院。
“連阿姨都說,兩個孩子是老首長的特效藥,有他們在面前嘰嘰喳喳、蹦蹦跳跳,老首長的心情好,精神好,他的身體比原來好了很多。”
左雲兒放下心來,說:“那就好,我原來還想,回來就把孩子接過來,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們在那裡,等上小學了再接回來。”
佟思月說:“這樣也挺好,你找個工作,平時上班,週末可以去陪孩子們玩,雖然忙碌一點,但充實,省得你胡思亂想。”
左雲兒點頭:“嗯,就這樣安排。”
到左雲兒家了,她打開門,看見到處都窗明几淨,問:“小眉,你還常回來打掃?”
柳小眉說:“我沒有,這是一凡打掃的。”
“一凡?”左雲兒打趣地笑了:“改口了?都叫這麼親熱了。”
佟思月說:“小眉跟莫一凡都要談婚論嫁了,也應該改口了。”
柳小眉給她們接了幾杯水過來,左雲兒焦躁地問:“思月,秦飛揚開會要開多久?”
佟思月說:“我也不知道,這種事他不會跟我說的。”
左雲兒也知道,事關軍事機密,秦飛揚絕不會隨便泄露。
佟思月又安慰她說:“你彆着急,我再給他打個電話留言,就說你有急事找他,他開完會就會打過來。”
“好的。”事到如今,她急也沒用,只能等待。
佟思月說:“看你的樣子很疲倦,要不要先睡一覺?”
左雲兒無精打彩地說:“我想睡,但我要等秦飛揚的電話。”
“你先去睡吧,他打過來我就叫你。”
左雲兒覺得這樣坐着也是乾着急,說:“那好吧,我去睡會兒,你們自己玩。”
“去吧去吧,我們又不是外人。”佟思月說。
左雲兒把手機帶進去放在牀邊,以免秦飛揚打電話過來她能及時接聽。
躺在牀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疲倦至極的她終於睡着了。
北山。
南宮俊逸又鑿了足足一個小時,終於鑿出了一個小洞,他透過這個小洞,看見外面是一個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他雙掌撐開冰塊上,全身發力,用力一推,轟地一聲巨響,那塊大冰滾出去,露出了一個不規則的洞口,剛好能容他彎着腰出去。
但他伸頭一看,不由傻眼了。
這個洞口居然在半山腰上,下面是一面斜坡,不算陡,但很長,約有十多米。
這斜坡上也全是冰,走肯定沒法走,只能滾下去。
不管如何都得先下去,然後再找路出去。
南宮俊逸將頭縮回去,看見蘇寒漠又昏迷了。
他不敢再遲疑,把繩子揀過來,將蘇寒漠抱在懷裡,用繩子把兩人捆在一起。
然後他雙手抱緊蘇寒漠,從洞口慢慢爬出去,順着斜坡骨碌碌滾了下去。
滾到坡下,蘇寒漠肩膀上的傷受到碰撞,她疼得醒了過來。
南宮俊逸的上身是赤-裸的,背上被各種形狀的冰塊劃出了不少傷。
蘇寒漠睜開眼睛,看着眼前亮堂堂的世界,說:“我們……出來了?”
“出來了。”
南宮俊逸忙着把繩子解開,扶她起來說:“我們先找個地方燒點火烤。”
“不能馬上出去嗎?”
“不能,”南宮俊逸解釋:“我們雖然出來了,但是是在山溝裡,不知道怎麼才能出去。而且天快黑了,要出去也只能等明天天亮了再找路。”
“哦。”蘇寒漠說:“那你把衣服穿上。”
“不用,我不冷。”
“你穿上。”蘇寒漠用一隻手取衣服。
“你別脫,”南宮俊逸彎腰背起了她,說:“我揹你去找地方燒火。”
蘇寒漠趴在他背上說:“我能走,你爲什麼要揹我?”
“揹着你我就不冷了。”
蘇寒漠不說話了,沒有多餘的衣服,這樣的確能讓他們兩個人都暖和一點。
南宮俊逸揹着蘇寒漠一邊走一邊找,到處都是雪,連山洞都看不到一個。
走了很久,他看見了一處山凹,上面一塊巨大的岩石就像房檐一樣,兩邊的崖壁像兩堵牆。
他把蘇寒漠背過去,說:“你在這裡歇一會兒,我去找點柴。”
蘇寒漠說:“到處都是雪,你到哪裡找柴?”
“我扒開雪找,你等着。”
他很快跑走了。
蘇寒漠看着他的背,他沒有穿衣服,背上全是傷痕。
她的肩膀越來越痛,頭也痛,她看着天空苦笑,自言自語地說:“我蘇寒漠該不會真的要冷死在這裡吧?”
她拿出手機,看見沒有一點信號,想着姐姐,她滿是擔心,蹙眉說:“姐,你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相信,如果左雲兒回到了w市,一定會把她的情況告訴秦飛揚,按照時間推算,國際僱傭軍的同事應該來找她了。
但爲什麼兩天過去了,都沒有一點消息?
她只能擔心,左雲兒會不會遇到了麻煩!
這一擔心,心裡更焦慮,頭也更痛,痛得眼睛陣陣發黑,她站立不穩,蹲了下去。
南宮俊逸抱了一堆柴跑回來,把火燒起來,說:“你先烤着,我去找點吃的。”
“這麼大的雪,你到哪裡找?”
“我能找到。”說完他又跑了。
有火烤着,蘇寒漠暖和多了,她看着白茫茫的雪山,暗想,什麼時候纔出得去呢?
南宮俊逸回來了,蘇寒漠看見他手裡的東西嚇了一跳:“吃……吃這個?”
他拿着的是一條蛇!
“嗯,現在這裡沒有別的可吃,連老鼠都不出來,只能用這個將就填填肚子。”
“它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