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道士都集中在上清殿,總共有三十多名道士,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殘,因爲我發現這羣道士中不只有年紀大的,還有一些年紀只有十五六歲的,他們都身着道袍,距離較遠不好分辨。
玄遠真人也在裡面,並且坐在首座,看他的樣子起碼七老八十,明顯屬於那種快要入土的棺材秧子,對於這種目標我真不好意思下手,但是思來想去還是確定給他個教訓嚐嚐,最後決定不傷人命只廢丹田。
玄遠真人作爲道觀掌門,他的住處最爲好找,左側廂房中最後面單獨的一間就是他的臥室。我直接走到玄遠真人的門口,推門而入,進去時候又隨手帶上房門。進來之後我就有點後悔了,我有種想要去外面透透氣的衝動。
人到老年身上就會散發出一股酸臭味,這所房間裡面就有這種味道。整個房間到處透着一股酸味,看來即便我不找他麻煩,他也活不了太久,身上一旦出現天人五衰現象那就證明他離死不遠了。
整個房間除了一張牀就剩下一張圓桌兩把椅子,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等待着他的到來。
經過漫長的等待,一個小時後,門外終於傳來腳步聲。
來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房間裡邊多了一個人,開門進入之後轉身關門,在關門的時候擡手按開了房間裡的燈。
“嗯?”這個老道士轉過身看到我的那一刻,渾身嚇得一個哆嗦,搞我都有點迷茫了,就這慫樣,哪一點也不像是殺了胖子的那個人,我都有點懷疑我是不是認錯人了。
老道士看到我在燈光下面有影子,這才鎮定下來,冷聲問道:“你深夜出現在本座房間,到底有何企圖?”
他話一出口,我徹底無語了,就這棺材秧子也敢自稱本座?我繼續坐着,一點也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我盯着這個老傢伙問道:“上個月,我有個朋友生病了,身上長出奇怪體毛,我聽說你殺了他。”
老道士挑眉說道:“本座剛剛問你話你還沒有回答,竟然反過來問我問題,你再不知好歹,本座定然不會饒恕於爾。”
“你特麼是不是吃飽了撐着?既然你這麼喜歡自稱本座,信不信我現在就做了你?”我不耐煩地說道。
我只是不想找錯人,想在最後確認一下,卻沒想到這個老傢伙如此令人討厭,我實在受不了了,右手已經握住了刀柄上,我現在都不確定下一秒鐘我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他在這麼不知死活,那我只能了結了他,然後再找下一個道士問問。
“無量天尊!黃毛小兒,竟敢在本座面前出言不遜,本座今日定要懲戒與你。”老道士瞪眼說道。
我在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觀察這名老道,我發現這個老傢伙目光飄忽不定,眼神時不時的瞅向牀鋪,我扭頭一看,原來牀頭掛了一把佩劍,怪不得這個老傢伙一直吹鬍子瞪眼就是不跟我動手,原來是想拿兵器,礙於我剛好坐在中間沒膽子過去。
“告訴我想要的,我就答應讓你持劍與我公平一戰!”我站起身說道。
“哼,本座斬妖除魔是在行替天行道之舉,你真當本座會怕你不成?”老道士一臉不屑道。
“說人話,不說我動手了。”我強忍住衝動說道。
“哼,是本座所爲。”老道士回答的時候一臉高傲,揹負雙手。
我取下佩劍丟給老道,老道接劍之後臉上自信滿滿,右手持劍,左右捏訣,厲聲說道:“黃毛小兒,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速速說明緣由,如若不然,休怪本座對你不客氣,哼。”
我真有點無語,真是給他點陽光他就燦爛。都現代社會了,這老傢伙說話非要文縐縐的在那咬文嚼字,並且說的無比糟糕,再加上身穿黃色道袍,怎麼看都有點像是農村過節時候臺子上唱大戲的。
在山上不經常與人交流,時間長了肯定的憋出毛病,此時老道士在我眼裡就像是一個神經病,說好聽點,他正在手捏指訣,腳踏禹步,揮劍作法。說難聽點他現在看起來完全像一個智障,說跳大神都是擡舉他了。“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萬劫,證我神通,……哎呀。”
我本來還想等在這個老傢伙唸完之後再教訓他,順便也看看他到底是在搞什麼名堂,誰知道在這老傢伙念起來沒完沒了,竟然還在屋子裡轉起了圈,轉圈也就罷了還特麼往我這邊靠,我忍無可忍只能動手了,我站起身,踏步衝拳,以一記軍禮拳第一式迎了上去,攻擊目標正是這老傢伙的胸口,用上了五分力氣。
也不知道是老傢伙唸誦的咒語有點作用還是修行時間長了悟出了點道術,我打出的拳頭竟然在他胸前一寸的位置感到一股很明顯的阻力,既然出手我可不想無功而返,身形下蹲再次發力,老道士被我一拳打的步子錯亂,向後退去身形踉蹌撞在門上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哎呀”。我也收到那股無形之力的反震,身體向後退去,一直撞到身後的桌子這才止住身形。
一個回合下來,我發現這個老道士實力不怎麼樣,雖說有那麼點道行,但是自身的反應速度完全跟不上,我完全可以在一瞬間解決掉他。
我重新坐回凳子,擡頭看着老道士用不容商議的語氣道:“你有兩種選擇,要麼你自廢丹田,要麼我廢掉你丹田。”
實力纔是決定一切的關鍵,我和他當中,我的實力不容置疑。
老道掙扎起身,面帶恐懼竟然想要開門離開,我沒有給他機會。踏地騰身越過桌子,身形前衝,在老道士即將要轉身開門的一刻將手中的匕首刺入他的丹田。
匕首一進一出,老道頓時乏力癱瘓在地。丹田氣海是力量的核心,一旦被破整個人就算是被廢了,渾身上下十分力氣使不出半分,此刻老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我擡腳越過老道的身體,推門離開。
先前的爭鬥聲音都不大,門外並沒有任何人駐足。也可能是和道士的生活習慣有關,此時已是深夜,我大搖大擺的一直走到圍牆邊上都沒有遇到任何人,我越過圍牆原路返回。
好在這座山的臺階兩旁沒有高大植被,我藉着月光可以很好的看清周圍環境,我身後的揹包裡面裝有一萬流明的狼眼手電,我沒有準備拿出來,一來在夜晚使用光照的情況下很容易成爲活靶子,二來我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走的並不快。
我和胖子認識的時間可以追溯到小學時間,當時還都是小孩子,這麼多年的感情是很深厚的。在我上山之前我還認爲爲胖子報仇是理所當然的,要不然我心裡過不去那道坎,現在我心願達成,那名無量觀的老道士被我給廢了,可是我的心情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我也搞不清楚爲什麼。總感覺到哪裡出了問題,卻找不到出在哪裡?
我邊走變想,忽然下方一處草叢出現異動,我猛的止住身形,“操”原來是一隻野兔,我一直盯着野兔消失不見才收回視線。
我下到山腳,拿出手表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鐘,我沿着馬路勻速前行,先前的麪包車被我給玩廢了,所以我只能選擇走回去。道路偏僻,路上依舊沒有路燈,一路上都感覺到四周靜悄悄的,偶爾會有小蟲子鳴叫和遠處的狗叫。
一個人走夜路想的就多,我想的不是周圍忽然出現什麼詭異的怪物,我在想我來時候的那些交通警察現在都去哪了?咋這麼晚了不會還在破案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太對不起他們了,大晚上的就因爲我下午的一個不遵守交通規則就連累他們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走了半個小時,路過一個路口,遠遠的就看到一排警車正在排查過往車輛,還真就讓我給猜對了。習慣了闖禍,我剛剛還有的內疚感在看到他們的那一刻就瞬間消失了,我就是這麼個人沒心沒肺的。
人都是有感情的,屬於羣居動物,但凡事都有例外,在我看來,我就是那種感情比較單薄,一直在羣居動物邊緣地帶活動的那隻。
明知道交警在盤查交通,我還是選擇走這條路,我並沒有報什麼僥倖心理,我內心此時非常平靜,我甚至都有點懷疑,下午把車開得飛快引得警察在後面再直追,最後把車開進水裡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
我徑直穿了過去,很顯然他們並沒有認出我來,它們的目標是來往的車輛,在我經過的時候沒有一名警察在我身上的視線停留夠三秒鐘,我就這麼的走了過去。
拐了一個彎,前方走這條道路終於出現路燈,路上偶爾有呼嘯而過的車輛掀起的灰塵撲面而來,我抽出了匕首,但是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大晚上的,我還是少惹點事請比較好,畢竟警察晚上熬夜辦案其實挺辛苦的。
接下來我發現就算我想做點事情都不太現實,這都半個小時了,這條道路上硬是沒有駛過第二輛車。
大概過了有十分鐘,一陣轟鳴的機車聲在我身後響起,聽聲音距離我還有很遠,屬於重型摩托車。我此時在想,那些還在執勤的交警現在可有事情做了,只是不知道警車能不能追的上他們。
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機車並沒有引來警車,反倒是一輛機車從我身後駛來,最後在我前方十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了,來人摘下頭盔,原來是一名女子,年齡大概二十出頭,令我沒想到的是竟然目光凌厲的看着我。
她的這一個動作令我微微疑惑,我快速回想了一下發現,我確實不認得她,看她的表情貌似她人得我。看得出來,這名女子還是一位高手,因爲我很明顯的感覺到她身上一股殺氣涌動,“難道是找我報仇的?好像也不是,我可沒有那麼多的仇家,我做事是非常乾淨的。”我在思考的同事繼續走路,就在我和她擦肩而過的一瞬間,我明顯感到她身上的殺氣忽然收斂,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我發現她的眼神和我差不多,不同的是她的眼神冷厲冰冷,我的眼神一般會保持冷漠,必要的時候纔會出現凶煞的神情。
“喂,有沒有吃的?”女子說話的聲音中帶着一股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