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狐狸,葉幸呢,不是被你殺掉了吧?”
才下了課,周然本打算帶着胡靈出來散散心,也好讓她精神一下,誰知纔出了教學樓,就被人攔住了。
周然之前見過鄭延爍,雖不太熟悉,但也大致知道他是和方澤明同班的學長,聽他這麼問,不禁有些好奇:“鄭學長,你在說什麼?”
胡靈低着頭也不說話,依舊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葉幸回家了,他說……他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鄭延爍低眉思索片刻:“回去了?也好……”他擡起頭又將目光看向胡靈,“小狐狸,我們聊聊唄?”
胡靈停頓半晌,這才向身旁的周然說道:“然然,你先回去吧,我有點兒事情要和學長說。”
周然不明白他們打什麼啞謎,不過胡靈既然這樣說了,她便也不追問,點點頭轉身走開了。
鄭延爍與胡靈並肩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和風漸暖,迎春花次第開放,遠遠望去,金燦燦的有些耀眼。小路兩旁的樹木也爭相生出新葉,地上各種叫不出名的野草紛紛冒出了嫩芽兒。
他們在一處小亭子裡坐下來,鄭延爍仔細觀察胡靈的表情,看出她不大高興,便隨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許是不想回答,胡靈沒有說話。
鄭延爍也不強求,自顧自嘆了口氣:“我這次找你,是想問你爲什麼要傷害葉幸?”
胡靈仍舊沉默着,只盯着某處發呆。
鄭延爍很無奈:“這你總該告訴我吧?”
“我阿婆強迫我這樣做的。”許久,胡靈終於開口。
“你阿婆?”
“阿婆說年輕男子的心頭血可以使她永葆青春,恢復容貌。”
“就因爲這個?”
“她還說……葉幸體質特殊,是一個很好的容器,阿婆想用葉幸的身體……”胡靈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完全聽不見。
不過鄭延爍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胡靈阿婆的目的和方澤明利用葉幸從某種角度來說,是有共同點的。鄭延爍聳了聳肩膀:“葉幸的體質確實很特殊……”
胡靈皺了皺眉,神情悲慼:“我真的不知道葉幸他到底哪裡特殊,爲什麼阿婆偏偏選中了他,難道換一個人不行麼?”
“唉!這可能就是命吧!”鄭延爍感嘆道,“葉幸的體質……之所以說他特殊,就是因爲……葉幸本身沒有靈魂。”
“什麼?”胡靈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怎麼可能?”
“我好像知道爲什麼有人會讓葉幸籤鬼契了。”
“爲什麼?”
“續命,沒有靈魂的人是活不久的,鬼契是要求一人一鬼互爲共生,只要那隻厲鬼不死,葉幸就可以一直活着。”
胡靈呆住了,愣在原地也不知想什麼,不一會兒,她終於回過神來:“可那隻厲鬼不是已經被你……”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不知道他這次回去,能不能找到其他續命的辦法。”鄭延爍若有所思。
胡靈瞟了鄭延爍一眼,嘟着嘴抱怨起來:“還不是都怪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
鄭延爍瞬間不樂意了,辯解道:“喂,大姐,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我當時那也是爲了救他,誰知道會好心辦壞事兒。”鄭延爍說着,心中不由得一陣委屈,語氣也越來越不堅定,漸漸地,也只是在嘴邊嘟囔,“你還差點兒殺了他呢。”
“我那不是……”胡靈也被懟得沒話說,“被逼無奈嘛。”
“算了算了,我們也別相互埋怨了,”鄭延爍岔開話題,“對了,你知不知道你阿婆想把誰的靈魂放到葉幸身體裡?”
“唔……”胡靈稍一思索,“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聽阿婆說起過那個人。不過……我突然有個疑問。”
“你想到什麼了?”鄭延爍有些好奇。
胡靈實在想不明白,這才說了出來:“你說……葉幸沒有靈魂,可是他自己的思維意識是哪兒來的呢?”
鄭延爍也犯了迷糊:“對呀,看得出來,葉幸和他身體裡的厲鬼完全不是同一種思維,這就奇怪了……可他真的沒有魂魄呀……”
胡靈見鄭延爍一時也想不出答案,便悻悻嘆了口氣:“不過現在,知道再多也晚了,葉幸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理我了。”
“哎,不是我說,你們倆到底……”鄭延爍一臉疑惑地看向胡靈,一見她馬上就要哭出來,隨即住了口,又抹了抹鼻尖:“那個……”
“他不要我了。”胡靈倔強地擦擦眼淚,嘟着嘴將頭轉向一邊,不讓鄭延爍看到。
鄭延爍畢竟沒有過感情經歷,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頓了半晌,才緩緩說道:“也難怪,我想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有多長時間的活頭了,或許是不想連累你吧,你也別太傷心了。”
被鄭延爍這樣一說,胡靈猛然意識到什麼,驚惶地瞪大了眼睛:“不行不行,我不能讓阿婆傷害他!”說着,便慌慌張張跑遠了。
“哎——”鄭延爍還想叫住她問些什麼,胡靈卻再不肯回頭看一眼。
一直候在教室的周然看見胡靈急急忙忙跑回來,趕緊迎上去:“胡靈,你幹嘛跑這麼着急,是不是鄭學長欺負你了?”
胡靈搖搖頭,一把握住周然的手,口中喃喃:“然然,我不能讓阿婆傷害他!絕對不能!”
“胡靈,你這又是在說什麼呀?”周然萬分不解,抽出一隻手貼在胡靈的額頭上試探,“沒發燒呀。”
由於這些日子連續發生的事情,校學生會也亂成一鍋粥,方澤明被捕;葉幸回家,整個團體羣龍無首,一時半會兒沒有合適的人來主持大局。大家都十分好奇,葉幸與方澤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就連校長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據不知名的“知情人士”透露,說是方澤明殺了人,而葉幸不巧發現了證據。很多人難以接受這樣的說法,因爲在不少女同學眼中,方澤明一直都是陽光正義的代表,如同天使一般純淨,容不得他人污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