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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父的血滴入了盆裡,兩滴血原本離得老遠,可是漸漸地,居然主動接近。融在了一起。
我的心立刻如遭重擊。
金父扔下刀子,接過金母送過的布條裹住手指,沉聲說道:";血既然相溶了。那麼你就是我的女兒。";
";胡說,這不可能!";
金鉞立即拿起銅盆,狠狠砸在地上,一聲巨響,盆裡的水四處飛濺。
他大聲喊道:";重來。不算!";
";阿鉞,你就認命吧!";金母淚流滿面,立即撲上去抱住了他。
";不、我不信,這水裡做了手腳的。";他奮力掙開他的母親。一下子就將她甩到了地上。
原本,我只知道呆站着,不知道該怎麼辦,此時看到金母被推在地上,突然就清醒過來,立即奔過去扶起了金母。
金父顫抖着手指着金鉞罵道:";孽障!你、你怎麼能這麼對待你的母親?";
金鉞羞愧地低下頭。
我神色複雜地看着金鉞,心裡百轉千回,最後也只得嘆了一口氣。
金鉞這時突然撿起地上的銅盆,迅速地走了出去。
很快地,他端着一盆清水過來放在桌子上。
他好像瘋了一樣。抓住我的手,捏着受傷的手指,用力向盆裡擠了一滴血,嘴裡還唸唸有詞:";我不信,我不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接着,他拿了刀子又迅速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也擠了一滴血進去。
兩滴血滴在盆裡,很快地也融在了一起。
金鉞看了,臉色蒼白,嘴裡問道:";爲什麼?爲什麼我的血會和阿靈的融在一起?";
一旁靜靜看着的金母此時嘆氣說道:";傻孩子。你和她是兄妹啊!自然會融在一起的。";
金鉞閉緊了嘴巴不再說話。
我也一直呆站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只聽得到淅淅瀝瀝的雨聲!
突然,一聲巨響,彷彿怒龍在咆哮一般。
接着,有鳥聲怪叫道:";山洪來了!山洪來了!發大水了!發大水了!";
屋內的人好像如夢中驚醒一樣!
金父立即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好多年都沒發過大水了!不是都直接從溝邊流過去了嗎?";
他口裡說的溝就是那一條深澗,那條聯通瀑布和上游的深澗。
金父說完,就要出門去看個究竟。
金母叫住他,立即從房裡找出蓑衣給金父披上。
金父走到門口,回頭一看,金鉞還沒動,立即跺了一下腳,吼道:";還不快跟我來,都什麼時候了,還記着你那些兒女情長。";
我連忙推了一下金鉞,他其實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喊聲,卻裝作沒聽到。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他連忙也穿上了蓑衣,走到門口,卻又停住看了我一眼。
";阿靈,別亂跑,等我回來!啊!";
我點點頭。
他卻不放心地又囑咐他母親:";幫我看着阿靈,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匆匆走了出去。
——
都走了,屋裡只剩下我和金母。
她嘆了口氣,慈祥地對我笑了一下,無奈地說道:";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我搖搖頭,走到門口。
外面風雨飄搖,隱約可見有人提了馬燈在雨裡行走。
雨聲喧譁,人聲也嘈雜,好像事態還很嚴重。
我皺眉問金母:";山洪會淹了村子嗎?";
金母一愣,也走到門口,向外看了一眼。
雨聲中,我聽到她低聲說道:";似乎沒聽說過有被淹過的事情啊!再說了,這要是真發了山洪,那一村子的人不都得完了,啊,呸呸呸!看我,這是說的什麼話?老天爺保佑,壞的不靈好的靈啊!";
她也忘了催我去休息,和我一起站在門口,看着外面沉沉夜色,無聲地站立了半晌。
我看着外面綿綿不斷的雨,心裡只覺得空蕩蕩的。
到這個時候,我才慢慢反應過來了!
有一種疼痛開始在心裡蔓延!
原來,我真的是他的妹妹!我絕望極了!
老天爺是不是太會捉弄人了?
我前世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不但讓我從小就沒有母親,甚至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有一個疼愛我的養母,卻也自戕而亡!
我木然地轉身,走回桌子旁坐了下來,雙手疊放在桌子上,枕着頭,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外面。
金母見我這樣,嘆口氣,勸道:";阿靈啊,我知道你心裡難過,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搖頭。
她又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難受,可我也難受。我看着我兒子那樣我心裡也不好受啊!";
";這都是天意,天意如此啊!";
我雖然不出聲,可是金母的話句句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是天意嗎?不,我不相信!
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呢?
到底是哪裡做錯了呢?
金母又勸我:";你肚子裡還有着孩子了,就算你不爲自己身體着想,也要爲自己孩子的健康着想啊!";
健康?
呵呵!
我不禁笑了出來!
這個孩子是兄妹亂倫的產物,怎麼可能會有健康呢?
閉上眼睛,我的心更疼了!
金母可能也意識到說錯了話,懊惱地不停嘆氣,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隔了一會,突然有人敲着鑼大聲喊話。
";各位老少女人們都聽好了,在家裡的人趕緊收拾家裡的貴重物品,只收拾錢財和吃食啊,除了這兩樣其他的都不要帶着。溝裡的水馬上就要淹過來了,大家做好準備,等着家裡的男人們回來接應!";
";大家做好準備,等着家裡的男人回來接應!馬上就要發大水了啊!";
鐺鐺的鑼聲伴隨着這幾句話不停地由遠而近,又迴盪在村子的各個角落裡。
金母慌亂地說道:";這可怎麼好?怎麼好好的還真的發大水了!";
她急忙奔進房裡,從櫃子裡拿出衣服,拿了這件又捨不得那件,一下子幾乎將櫃子裡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來。
我見了,連忙提醒她:";阿姨,只帶幾件禦寒的就夠了,看這天氣,只怕還要下好幾天的雨。還有,家裡有吃的嗎?";
";有、有,在廚房裡。";她連忙答應。
";那我先去清理幾件金鉞的衣服,您趕緊去廚房裡做點東西吧,只怕明天沒東西吃了!";
金母連忙點頭,放下手裡的東西又跑去廚房。
我看着她收拾了一半還沒來得及繫上的包袱,嘆了口氣。想了想,於是到從廚房裡,卻看到她正在發呆。
我問道:";阿姨,怎麼呢?";
她惶然無助地說道:";帶了米,路上怎麼做熟呢?";
我嘆了口氣說道:";把米蒸熟了,然後加點鹽炒了,捏成飯糰帶着吧。阿姨,您先把米飯蒸着。您的衣服還沒收拾好了,還有,家裡值錢的東西也別忘了收拾啊!";
她連忙點頭,手腳麻利地點燃竈裡的柴火。
其實,金母也不是不會做事的人,大概是突然聽到那麼駭人的消息,一時半會兒嚇懵了也是說不定的。
我很快地就整理了金鉞和我的衣服。
我們兩人剛回來,衣物本來就很好整理。
等到整理好衣物,我又跑去廚房裡幫着金母看着竈裡,她自己則繼續去收拾。
等到竈裡的米飯熟了的時候,金鉞和他父親也回來了!
兩人身上都是溼漉漉的。因爲做飯的時候,早就想到他們回來可能要用熱水了,我就備下了熱水。
金鉞一臉疲倦地對我說道:";算了,阿靈,來不及了洗了,趕緊走吧!再晚的話,山洪就要淹到村子裡來的,到那個時候,我們想跑也跑不了!";
我連忙答應了,又趕緊將鍋裡的飯盛出來,用一大塊乾淨的紗布包了,又小心地裝進了揹包裡。
金父催促我們:";快走吧,再晚真的走不了了!";
金母驚慌地問道:";那,我們還回來嗎?真的就這樣走了?";
金父環視了一眼屋子,沉重地說道:";肯定還會回來的。不過現在要是不走,那就要留在這裡餵魚了!";
金母聽了,不禁用手掌擦拭着眼淚,說道:";住了這麼多年,說丟就丟了,我捨不得啊!";
金父怒叱道:";你捨不得什麼?命都要沒了,你還有什麼捨不得的。走,趕緊走!";
說完,他抓着金母的手就往外走。
家裡原本有三件蓑衣,並沒有我穿的,金鉞脫下自己的蓑衣硬是披到我的身上,他緊緊牽着我的手往外走。盡狀雜弟。
外面風大雨大,嘈雜的聲音夾着風直往耳朵裡灌,聽不清是雨聲還是水聲。
黑暗中,即使有人提着馬燈,卻還是看不清眼前的路。
有小孩子哭着要媽媽的聲音,還有女孩子驚慌地喊着自己家人的聲音。
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朱能,我急忙問金鉞:";朱能呢?";
金鉞聽了說道:";大概還在祠堂裡吧,這會兒大家都急着出去,誰還顧得到他啊!";
我想了想,對金鉞喊道:";帶我去祠堂裡,放了他吧,留他在那裡肯定沒命的。";
金鉞不滿地大聲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他幹嘛?我們自己先走吧!";
深夜裡,雨水聲嘩啦嘩啦地,以至於我們兩人說話好像吵架一樣!
我大聲對金鉞說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爲什麼熟悉井裡地洞的事情嗎?這時候回去,我敢說,他肯定會說的。";
因爲,朱能不止一次說過,金族完了,金族要完蛋了!
結果,現在就發了洪水,我想知道,這件事到底和朱能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朱能又有什麼力量,居然可以使老天都幫着他!
因爲時代背景的原因,所以這個時間還沒有出現DNA的檢測方法。
另外,大家都知道的,滴血認親不準的,哈哈!
所以嘛……
可是,滴血認親在從前的人的心裡,是很準確的啊!
所以……
這是半夜裡寫好的,目測明天的一更,如果順利的話,12點吧!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