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看金鉞,因爲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氣。t/
我緊緊抓住被子,幾乎都能擰出水來!
我預料他一定會很激烈的反對,可是即使他再怎麼反對我也還是要和他分開!
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會想到我媽的死,想到那把剪刀!
我的眼睛就很感到一陣刺痛!
我忘不了我媽臨死前的叮囑:“守孝三年,不許出嫁。”
所以我只有對他說一聲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天下的好女孩多的是,好在你我時間不長,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你忘了我吧!”
這一句句,就好像我的心裡在滴着血一般!可是我不得不這麼說。
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似乎在強按捺着什麼。
我不敢擡頭看他,只聽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答道:“朱靈,我不答應。我不答應和你斷了。不就是守孝三年嗎?我等你三年還不成嗎?”
我搖頭!不能心軟!
“不、不只是這個,我爹絕對有圖謀,我心裡非常明白,我媽也是你們金家人啊,她怎麼會害你們金家呢?你聽我一句勸,就和我斷了吧!算我求你了!”估貞臺號。
我想到金家的神秘。越想越害怕,總擔心事情真的如同我媽所說,我爸蓄意報復金家。可是這中間的關竅我卻始終參不透。
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想不通,想不通就只有放棄金鉞。
只有這樣,纔會讓我爹的計策不能得逞
!
“不,朱靈!我絕不答應!”
他抓住我的手,聽似狠戾的語氣卻脆弱之極:“我說過,我要了你,就是一輩子,你只能跟着我。想離開我,沒門!”
早就明白他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動的。
我閉上眼睛不再理他,心裡卻已經打定了主意。
他反覆在我耳邊說了好多好多,無非都是不分手。
我閉着眼睛裝作睡着,權當他是對着空氣說話。
我想,女人的心一旦狠起來,也是叫人意想不到的。只是這心裡卻還是隱隱作疼!
其實,我並不如我想的那樣喜歡金鉞吧,否則的話。爲什麼我這麼輕易就決定了要和他分手呢?
他見我不理他,不再多說。
我的耳邊傳來了窸窣的聲音。微微睜眼一看,他脫了外套正要上牀來。
我嚇得一跳,連忙推他;“你瘋了,我媽才走多長時間啊。”
難道我不聽他的他就打算和我做點什麼來挽回嗎?
他被我一推,臉上有點難過,隨即悶悶說道:“放心,我不會和你做什麼。就讓我抱抱你。”
說完,他強行鑽進了我的被子裡。
我渾身一僵。想要推他出去,想起他的脾氣,又有點顧忌。
到了嘴邊的話我說不出口,只有轉身背對着他。
我低聲說道:“金鉞。我請你一定要說話算話,我很尊重我媽,如果在熱孝期間我和你做了什麼,也許我怪不了你,可是我怪我自己。”
他沉默不語,良久才低聲說道:“你放心,說了不會動你就不會動你的。”
我們不再說話,可是他在我背後雖然毫無動作,我卻就是感到有一個火爐砸i韋身邊一樣。
若是冬天也就好了,偏偏這個時候都已經是快進入夏天了!
這樣的灼熱燙得我渾身難受極了,只覺得一顆心在胸腔裡“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實在是難受極了!
我終於坐起身,瞪着他說:“不行,你在我旁邊我睡不着。你出去,出去睡別的屋裡。”
他睜開眼睛,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我看了更氣:“阿靈,誰別的屋裡,你是讓我和你爹睡一張牀嗎?你還不如叫我睡地上了。”
“那你就睡地上,反正不許和我睡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脫口而出這話。反正我心裡明白,讓他和我爹睡在一起他也是不會幹的。
他一口答應,又纏着讓我幫他鋪被褥。
我雖然很不情願,卻還是勉強爬起來,找了被子和褥子給他鋪好
。
這樣折騰之後再躺下,我倒是覺得倦意上來了。
朦朧中,我聽到他低聲說道:“阿靈,我不答應分開,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分開。我告訴你,就算明知道前面是火坑,我也跳了!我認了你!我就認了你!”
我沒有說話,任憑自己墮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金鉞已經不在屋子裡,被子也被捲到了一旁立好。
屋子外有人在說話,細細聽聲音,不但有我爹,還有我二叔二嬸。
我坐起身,腦子裡依然還在夢境當中。
二嬸的話就在這個時候溜進了我的耳朵裡:“沒想到這人啊,說去就去了,走的這樣快,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啊!前兩天我還說朱靈媽有福氣,眼看女兒就要出嫁了,可以多個女婿來孝順。誰想到今天人就已經不在了!”
我爹嘆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啊。她這個病一直拖着,本來以爲這輩子也就這麼拖過去的。誰想到那天晚上突然病發,拿着剪刀亂戳,我本來想從她手裡搶下來,哪裡知道,這搶來搶去的,誰想到那剪刀就戳到她自己身上了呢!唉!”
我心裡不停冷笑,他這副假惺惺的樣子真叫我噁心。
我慢慢下牀,走到門背後,倒要聽聽他們要說什麼。
我二叔的聲音此時響起:“大哥,這朱靈媽一走,她的婚事打算怎麼辦啊?”
我爹說道:“我看靈兒那意思,好像要守孝三年,可是如今這世道,三年以後,這事情肯定就有變化了!”
我不禁暗暗哼了一聲,看來我爹倒是真的着急了!
二嬸拍了一下大腿,嗓音嘹亮地說道:“唉,如今都什麼年代了!大哥,聽我一句!難道還真的等上三年不成!我聽說你這個女婿家裡條件不錯,真要是緩個三年,他耐不住找了別人,到時候朱靈就是哭鼻子都沒用了!”
我爹說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啊!原本想着朱靈嫁出去,我們也就這一個女兒,我和她媽就都搬到離她近的地方住,這屋子也就打算留給你家了!”
我爹果然是老奸巨猾,明知道我二叔二嬸日思夜想的就是這房子。此刻來這麼一句,那還不把他們兩人心裡撩得癢癢的!
我二嬸急忙“嗨”了一聲,整個人好像打了雞血一般,聲音也高亢了:“對啊,大哥你可不能由着孩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啊!要真是爲了孩子好,還有個辦法。這家裡紅白喜事都撞到一起的,要麼三年以後辦喜事。要麼頭七之內就辦喜事。我看,等三年不如趕頭七。就趕在頭七把婚事辦了吧!”
我聽了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我媽剛死,他們爲了一套房子就逼着我嫁人!一點兒也不考慮我作爲女兒的心情,人心竟然爲了自身的利益可以貪婪到如此地步!
我按捺不住,恨不得立刻就要推開門出去,卻聽到我爹猶豫着說道:“可是這金鉞的家離我們這裡還是有幾天路程的,況且我家靈兒那倔脾氣,哪裡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勸得動的。”
這時,我又聽到我二叔說道:“何必要到男方家裡去辦婚事,這事急從權,就在我們這裡辦了婚事也是一樣的
。我看朱靈也不會不答應,只是姑娘家面皮薄,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得了,你這個做二嬸的,就辛苦你跑一趟了,多費點脣舌勸勸朱靈。辦好了這事。我大哥也就算了了一樁心事了!”
我不禁在心裡冷笑,要是我二嬸敢到我面前來說這話,我絕對一嘴巴抽過去!
想到此,我立刻拉開房門,朗聲說道:“不用了,我都聽到了!”
屋子裡說話的三人立刻向我看來,我一一掃視過去。
冷漠無情的,貪婪無厭的,猥瑣自私的,個個醜態,在我眼前。
我一字一句的回敬二叔二嬸:“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問二叔二嬸,要是你們兩位今天有個什麼不測,你家朱佩在這七天之內馬上嫁人,您高興嗎?您願意嗎?”
我二嬸搶着回答:“怎麼不高興?怎麼不願意?只要我家佩佩嫁得好,我保準願意,可惜我家佩佩現在眼前沒有合適的啊!”
我不禁扶額,倒是我低估了他們的無恥程度了!
不過,隨即我放下手,又笑着說道:“那就是你們絕不阻攔女兒的好姻緣呢?”
“當然,要是我家佩佩也能找個你那樣的好女婿,我絕對願意。”
我不禁搖頭,二嬸啊二嬸,你可別把話說早了!
我不禁笑了出來,笑得他們莫名其妙的。
我看着二叔二嬸這一對夫妻,謔笑道:“二叔二嬸,只怕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家朱佩肚子裡早就有了曹鑫的種,你們還是趕緊回去管管自己的女兒吧,免得有一天肚子大起來不好見人,那可就在這鎮上徹底沒臉了!”
“哎喲,你這話當真?”我二嬸急忙追問了我一句。
二叔也大聲說道:“朱靈,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家朱佩可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啊!”
我更加忍不住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點點頭說道:“是啊,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可是這就是他自己說的啊,是那天遇到那條巨蠶的晚上,我親耳聽到她說的。”
“怎麼?二叔二嬸打算將朱佩嫁給曹鑫嗎?”
二嬸臉色一白,急忙拍了一下巴掌說道:“壞了,我得趕緊回去。”
她走到門口,見我二叔沒動,急忙吼了他一句:“還呆在這裡做什麼?趕快回去啊!”說着動手拉了我二叔,跑得好像兔子一樣!
我再也忍不住了,立刻高聲笑了起來。
我料定他們捨不得將自己的女兒嫁給曹鑫。雖說曹鑫是鎮長的兒子,可是現在誰都知道他成了廢人。鎮長也有老的時候,鎮長夫妻不在了,曹鑫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大包袱!
他們有心思管我家的閒事,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家裡還藏着一個炸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