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蹲下身將手中的羅盤貼近土壤。沒多會兒,我見那羅盤上的指針幾不可聞地動了動。
“埋得挺深啊。”閆至陽說道:“只能暫時確定這十八個位置了。“說着,他標註完剩下的三個之後,便收起羅盤,丟給我一隻摺疊鏟,說道:“開始挖吧。”
“臥槽,挖屍體出來啊?”我打了個哆嗦,隨即想到一個問題:“不對,這麼多年過去了,有的屍骨早就是枯骨了,你挖這個無非是想看看死因吧?既然知道是詛咒了,幹嗎還挖出屍體?”
“挖出一具驗證下我的推測,然後全部挖出,破除詛咒後重新安葬。”閆至陽輕巧地說道,我在一旁卻聽得汗都下來了。這他媽得幹通宵啊?!
“看什麼,趕緊!”說着,閆至陽開始下手挖了。
我也只好硬着頭皮上。早知道我特麼就不自找麻煩了。挖土的過程裡,我想起閆至陽活埋我的那一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回頭看了他一眼。
只見他頭也沒擡,聲音卻冷冷地飄過來:“你放心,我不會再活埋你。”
深更半夜,在埋着死人的野地裡說活埋這麼兇殘的字眼,忍不住讓我打了好幾個哆嗦。
不過我扭頭一看妞妞,頓時樂了。這貨也在幫我忙,看我不如總裁哥幹得快,便伸出兩隻偌大的前爪幫我刨土,那速度,簡直是無影手的節奏。
在妞妞的幫助下,我貌似很快就挖到了東西。妞妞也看到了,立即停下來,衝我低聲叫了一聲。
我拿起手電照了照,見坑裡露出一截白布,像是裹屍布似的。不過已經有點爛了。那布里頭應該就是小孩屍骨了。
我嘆了口氣,心想最近了死的孩子也得一年了,這一年早成骷髏了,乾脆動手撿吧。
說着,我一扯那白布,白布原本早就朽爛,這一扯便碎成了幾片。
與此同時,我瞥見泥土裡有大半張青黃色的小孩的臉露了出來。
“鬼啊~!”我立即丟到手電筒連滾帶爬逃到閆至陽身旁,全身瑟瑟發抖:“總裁哥,土裡,土裡怎麼……”
“有張小孩的臉,是麼?”閆至陽緩緩說道。
“你,你知道啊?”我下意識地放開他,低頭一看,差點兒嚇尿。
他腳下的那個坑洞裡,也有同樣一張青黃色的嬰兒的臉。那張臉雖然閉着眼睛,但是脣角似乎在笑,在白慘慘的燈光下顯得尤其恐怖。
“這到底是什麼,是銅人還是殭屍?!”我吃驚道。
“沒什麼大不了,是
小孩的屍體並未白骨化而已。十八個都是,全部跟死的時候一樣,青黃色的臉,甚至連死時的表情,都定格在了臉上。”閆至陽語氣平靜,蹲下身去。
我見他戴了白色手套,正在清理小孩屍體旁邊的浮土,似乎想將那屍體用手搬上來。
“我不幹了,這特麼太嚇人了!”說着,我立即轉身就走。
可這一轉身,我頓覺全身更冷了。因爲那十八個被閆至陽放置石子標註的埋屍地地面上,都躺着一個青黃色如青銅娃娃的嬰兒。這些孩子樣子雖然不同,但是都差不多年紀,幾個月大的樣子,一起嗚嗚呀呀地哭。
我看到這裡,立即又退到閆至陽身旁去,哆嗦道:“這,這些都是鬼,鬼麼?”
“都是鬼,不過沒事,你繼續挖吧,我的鏟子頭裡面含有銀的成分,有一定的辟邪效果,但是也不至於傷害嬰靈,只能給它們一定的震懾作用。”閆至陽很淡定地說道,走去下一個埋屍點。
夜黑風高的,必須忍着恐懼去挖這些全身發黃如銅的嬰兒屍體,這特麼也真夠遭罪的。我一點點地刨除嬰兒屍身旁邊的泥土,儘量不去看他們那張可怕的臉。
但是回頭見閆至陽,不僅毫無懼色,而且挖這東西簡直跟挖蘿蔔一樣,乾脆利索,沒多會兒就挖出了一半。
我驚訝地看着總裁哥親力親爲的行爲,大爲感動。一旁的妞妞見我動作太慢,一直跟着幫忙。
但是我依然不太敢看這些嬰兒屍體,基本都是閉着眼或者眯着眼將這些東西搬上來。由於戴着手套,我也感覺不到這些嬰兒屍體到底是怎樣的觸感,但是隔着橡膠手套,我能感覺到這屍體硬邦邦的,確實像是殭屍一般。
可能是閆至陽使用了什麼道法,也許是他說的手上的鏟子真有辟邪效果,我倒是沒有再看到這鬼娃娃的陰魂出現。挖到第四個的時候,我依舊在看到那裹屍布的時候閉着眼睛去摸頭。但是這一次卻沒摸到,於是我睜開眼一看,見我由於害怕,站的距離有點遠。
於是我湊近了去,揭開那裹屍布。可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到一張青黃色的銅娃娃臉,正睜着眼睛盯着我冷笑。
“別,別,冤有頭債有主,這可不是我害你們的啊!!”我哆嗦着往後退,卻見那娃娃像是復活一般,從土裡伸出一隻同樣青黃色的手,衝着我抓來抓去。
“閆,閆少!!你快來看!!”我哆嗦着喊閆至陽。
“吼什麼,瞧你那點兒膽子。”閆至陽不耐煩地嚷道。
“有個活了的!”我
幾乎帶着哭腔嚷道,生怕一會兒這小鬼爬到我腳邊兒給我腳背上來一口。
“這是殭屍化的狀態,沒事。”閆至陽走過來看了看,然後很淡定地說道:“而且還只是半殭屍化。”
“我去,你,你覺得這稀鬆平常?”我吃驚地看着他。土裡那個小殭屍依舊在晃動,似乎想從土裡爬出來。
“這是幾個孩子裡活得最久的那個,大概十八個月。這個時候,小孩大腦裡有了一定的思維,未必是成體系的那種,但是很可能對這個世界有所認知。因此它中邪術死後,能夠半殭屍化,而其他的只是兩三個月大的嬰兒,基本沒什麼自主思維,所以也沒有意志力能夠最終殭屍化。”閆至陽說道:“你放心吧,這種邪術雖然惡毒,但是這些小鬼在我跟前還成不了氣候。繼續挖吧,還有兩個,這個就交給我。”
說着,閆至陽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符咒,唸了聲咒語,便將那符咒貼到晃動着胳膊的嬰兒殭屍身上。貼上之後,那嬰兒便不動了。而閆至陽就跟拔蘿蔔一樣將那屍體從土裡給拔了出來。
經過這一次驚嚇,我嚇出一身冷汗,不過膽兒倒是練大了。將最後倆屍體順利挖出來之後,在閆至陽的指導下,又按照別的方位將屍體挨個埋了下去。
等忙完這一切,天也矇矇亮了。而正跟閆至陽說的差不多,在埋葬十八個嬰兒屍體的坑洞裡,也埋葬着十八個木匣子,匣子裡面放着幾乎一模一樣的,嬰兒模樣的銅人人偶。
閆至陽將這十八銅人人偶都放回箱子裡,看着埋好的土,嘆道:“只有最後一道工序了。招魂。”
“招魂?這都有死了十八年的,你怎麼招啊?”我問道。
“其實這十八銅娃娃的邪術,是一種死亡循環。”閆至陽說道:“而它的惡毒之處,也就在於這個死亡循環。張大哥的姐姐給我看過倆人的八字,而通過晚上的見面,我給夫妻兩人看了看面相。雖然說兩人沒什麼大富大貴的命,但是晚景不錯,命中有一子,是王侯將相的命盤,貴不可言。當然,如今是二十一世紀了,說王侯將相也不合適。總之這孩子的命盤貴不可言,前途無量,應該算是窮山溝裡飛出的金鳳凰。”
“這麼叼,那這所謂的命格,算是他們的第幾個孩子啊?不是命裡有一子嗎?這都死了啊。”我問道。
“沒錯,原本這孩子命格就不錯,你再看那地方。”說着,閆至陽指了指不遠處的山上。
此時天已經矇矇亮,藉着微弱的天光,我看到山上有一處青瓦白牆的古建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