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髒啊……髒死了……”
那些少男少女全像是有潔癖一樣,露出了嫌惡的感覺,紛紛的往後面縮了回去!
我這才發現,她們剛纔碰上了老鼠,也是一樣。不是因爲恐懼,而是因爲……嫌髒!
那狗血淋淋漓漓的噴到了少男少女前面,別說顯然有潔癖的他們了,那腥羶而溫熱的味道,讓我肚子裡簡直都要翻江倒海。
程恪也很喜歡乾淨,但是碰上了什麼覺得髒的,寧願自己碰上,也要擋在我前面,清越的聲音透着點厭惡,英挺的眉頭一皺:“後面去。”
我趕緊聽話的縮到了他後面去,少男少女望着那些黑血,露出咬牙切齒的憎恨模樣來:“好哇……你既然要護着他們,估計是自己也不想活了……”
看着他們那個躍躍欲試的樣子,估計他們很想撲到了老婆婆身上,跟吸小王一樣,把老婆婆給吸一個好歹。可是老婆婆滿頭滿臉的鮮血,對他們來說,很有點手捧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
與此同時。那個從缸裡爬出來,身形模糊的東西,像是融化了似的,東倒西歪的奔着那些少男少女就過去了:“餓啊……餓啊……”
“是他呀……”
“吃了吧……”
“以前,我小時候還跟他玩過跳棋呢……”
“可惜,他不肯跟咱們一樣……”
聽上去,這個蠱,原本是人,還是跟這些少男少女認識的人?
老婆婆盯着那個略微有點人形的怪東西,一雙眼睛,像是含着許多的悲愴,許多的不捨,口中咿咿呀呀的呢喃了起來。
“餓呀……餓呀……”漫無目的,只想着填飽肚子似的。那個怪東西,衝着那些少男少女就衝撞了過去!
少男少女們根本就不怕他。倒是還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只見他跌入了少男少女之中,跟剛纔的那個小王一樣,宛如掉進了食人魚羣裡的活物!
“哎……哎……”老婆婆嘴角抽動,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她捨不得那個蠱,可是,爲了保護這裡的人,她不得不讓那隻蠱出去?
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我猜測起來,那個所謂的“人蠱”,難道,是老婆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煉化出來的嗎?
程恪側過頭,看見了老婆婆的那個樣子。桃花大眼閃爍了一下。
“程恪……”我抓住了他的手,擡眼望着他:“幫幫老婆婆……”
“知道了,”程恪揚起下巴來:“那就,聽你的。”
“碰……”忽然平地上一聲巨響,那些少男少女嬌弱的身體,全像是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道衝開了,重重的倒仰在後面。
“哎呀,沒想到,這裡還有養鬼師……”一個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邊的血:“真有意思。”
“吃了他們……”其餘的少男少女也從地上爬起來,那敵視的眼光,全落在了我們身上!
那個身形模糊的怪東西,剛纔受到了少年少女們的攻擊,已經是個氣息奄奄的樣子,趴在地上不動了,而少男少女們也像是對那個蠱沒有了什麼興趣,而是虎視眈眈的望着我和程恪:“養鬼師,不多見……”
“大補……大補……”
老婆婆見到了那個怪東西倒在了那裡,一邊“吚吚嗚嗚”的說着話似的,一邊將那個怪東西扶了起來,滿心的驚慌,望着程恪像是個很能撐場面的,就躊躇了一下,將那個怪東西給重新拉到了缸裡去了。
“告訴我,”程恪的眼睛陰騖下來,整個人又是那種極其攝人的氣勢,視線掃過了那些少男少女們:“你們所謂的‘長生’,在哪裡?”
“長生麼?”那些少男少女對視了幾眼,忽然不約而同的一起大笑了起來:“那就把你吃進肚子裡,帶你一起去看!”
說着,那些少男少女們,帶着凌厲的陰氣,張牙舞爪的衝着程恪就撲了過來!
程恪眯起了眼睛來,斜斜的靠在了棗樹上,那張好看的臉上,露出了一種“不知好歹 ”的表情來。
眼看着,那些少男少女都要撲到了我們身側了,就連破風聲,也響在了我的耳邊,只聽“乓……”的一聲,沒人看見程恪是怎麼出的手,可是那些少男少女們,再一次重重的跌在了地上,摔的口鼻冒血!
“這個鬼,不對勁兒……”那些少男少女望着彼此面孔上淌下來的血,這才反應了過來,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這是什麼養鬼師?”
“沒見過……”
“怎麼啦?”只見屋子裡的油燈亮了起來,唯一留在了屋子裡的普通人初雪也全被外面的動靜給驚擾了,從屋裡跑了出來:“外面雨停了……誒?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這下糟了……初雪,也出來了……
“呵呵呵……”那些少男少女回過頭望着初雪,露出了非常高興的模樣來:“哎呀,今年,這老東西乾的還真不錯……”
“這下子,夠吃了……”
“嘿嘿嘿……”
初雪的臉色一下子變了,疑惑的望着我們:“這是什麼意思……”
“千萬不要出來啊!”編導憋了這麼久,實在是忍不住了,也大聲的呼喊了起來:“你進去!進去!”
“還有!還有!”
少男少女們更興奮了,那稚嫩的臉上,露出看到了一頓大餐似的渴望來:“從來沒有跟今年一樣,大豐收……”
這下子可倒好了,全線暴露出來了。
羅蔚藍的聲音也從裡面響了起來:“初雪,快……快回來!外面的,是活人蠱,吃生人氣的!奶奶呀,怎麼遇上了這樣的事情了……”
“活人蠱……”初雪完全聽不明白羅蔚藍的意思,挺納悶的望着我:“陸蕎,究竟怎麼了……”
我已經看見了,初雪出來的太急,一隻腳,已經跨出了撒着藥粉的那條線了,踩上了硬邦邦的老鼠乾屍,忙大聲說道:“你趕緊往後退!往後退!”
她聽了我的話,不明所以的一低頭,這才反應了過來,一聲尖叫,腳下一個沒站穩,身子便倒仰着摔了進去!扔司豆血。
“初雪……”
這一摔不要緊,初雪的腳一碰,那些老鼠屍體轟然倒塌,將那一條淨陰粉劃出來的線,一下子給埋住了!
“哎呀……”那些少男少女一見通向了屋子的唯一阻攔也沒有了,全是眉花眼笑的模樣,離着那門口比較近的,直接就衝過去了!
而離着我們比較近的少男少女,早商量好了,跟他們兵分兩路,衝着我們過來了,那些少男少女們張開了黑洞洞的嘴,黑霧一樣的蟲子,“嗡”的一下便衝着我們籠罩了過來!
我看得出來,那些蟲子身上,也掛着星星點點的陰氣,估計着,應該是跟之前跑出來的那些個老鼠一樣,不過是被蠱術控制着的死屍!
程恪生怕我被那蟲子撲上,先擡起手來,護在了我前面,只聽“啪嗒”一聲,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法子,那些蟲子便“哄”的一下子,噼裡啪啦的熊熊燃燒了起來!
那蟲子被燒着了,噴出了蟲子的少男少女們,也像是感同身受一樣,慘叫了起來!
“初雪……”
透過那重重的蟲子引出來的濃霧,我看見滿身是傷的羅蔚藍忽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意志力,居然硬撐着出來,擋在了初雪的前面,伸手往地上一拍,兩個穿着紅肚兜兒的小孩兒忽然就出現在了他身後,跑到前面來,伸出藕節兒似的胳膊,擋住了那些少男少女!
結果,這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孩兒,就被那些近乎瘋狂的少男少女撕扯了起來!
我知道,那兩個小孩兒,總不可能會憑空出現,只不過是羅蔚藍養的小鬼,可是就算是小鬼,在人面前被剝皮拆骨,也是十分……
初雪更是看不得這個場景,兩眼一合,就暈過去了!
“初雪……初雪……”羅蔚藍到底是個靠譜的人,只見他忙拖住了初雪,就往屋裡去了。
自己的傷勢那樣重,還能救別人,人能被激發出來的潛能,還真是無窮大。
還來不及多想,那些我們面前的蟲子越來越多了,攝影師和編導已經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嚇的呆住了,一點反應也做不出來!
可是程恪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輕輕鬆鬆的就把那些個蟲子毫不留情的給驅趕開了,放出蟲子的少男少女,那本來乾乾淨淨的臉上,也露出了煙燻的痕跡,果然養蠱的人,對蠱蟲所遭遇的一切,是感同身受的,開始不斷有少男少女倒下去,餘下的少男少女,知道自己並不是程恪的對手,又開始商議了起來。
“哎呀,真是碰上了硬茬了……” 少男少女們全是泄氣的模樣,低低的說着:“天快亮了……”
“得儘快呀…… ”
“儘快?”
“那就,用那一招吧?咱們,等不起了……”
說着,那些個少男少女們忽然擡起了頭來,手牽手站在了一起。
“誒?”攝影師愣愣的望着那些少男少女:“怎麼個意思?鬧的,跟要大合唱一樣……”
編導是個懂行的人,眯起眼睛,恍然大悟:“不好了,他們,要用連心蠱!”
“連心蠱?”我忙問道:“那是個什麼東西?”
“那就是,所有的巫蠱師,將自己身上的蠱,跟別人身上的蠱聯合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心意相通的樣子來,這個時候放出來的蠱,是集合了所有巫蠱師的力量,大得嚇人……”編導顫聲說道:“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巫蠱師的一種殺手鐗!”
說是什麼殺手鐗,不就是打羣架的意思嗎?
我望向了程恪,程恪則還是一副完全不放心心上的感覺,俊臉上光是有點事不關己,好像本來就是爲了看戲來的!
只見少男少女們手拉着手,全然是個互相之間,十分親厚的樣子,接着,圍成了一個圈兒,低下了頭,念動了我聽不懂的話。
接着,更讓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們也沒幹點別的什麼驚天動地的招數,而是齊刷刷的,在他們那一圈人圍出來的那個圓形之中,一起吐了一口口水。
“誒?”
我還沒來得及多想,忽然覺得像是地震了一樣,腳下的土地,轟隆隆的震顫了起來!
接着,少男少女們圍出來的那個圈子裡面,地面微微隆起,接着,撐出來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縫,像是有一棵參天巨樹,要從裡面頂破了土地發芽一樣!
果然,有東西從那裡面鑽了出來!
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圓柱體,頂着泥土,鑽了出來,穩穩當當的盤踞在了這個不大的院子裡面!
少男少女們望着那個東西,都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來:“嘻嘻嘻……”
仔細一看,那東西,是一個白色的,亮閃閃的東西,有點像是八爪魚的觸手,卻渾圓粗壯,又像是巨蟒的中段。
“依依哦哦……”老婆婆見了這種蠱術,一張臉色蠟黃了下來,忙慌慌張張的趕緊跟我們比劃起來,大家沒一個是能看得懂的,所以視線全落在了攝影師身上,攝影師見狀,忙結結巴巴的翻譯到:“是是是,老婆婆說,讓咱們趕緊跑,那個東西,很難對付!”
可是攝影師的話還沒說完,那個白色的東西已經從土層之中完全撐出來了,身邊還發出了劇烈的一聲“嘶嘶……”
好大……這個東西,有五六個人合抱那麼大!
我盯着那個東西,卻也認不出來是個什麼物種。
說是蛇,並不是蛇,蛇身上的是鱗片,而那個東西,完完全全是一個一環套一環的樣子,像是蚯蚓似的,而且,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棒狀物,怎麼說呢……
有點像是,沒有頭的蛇頸龍脖子!
沒有眼睛,沒有嘴,只有那麼長長的一大段!
“叱蛇……”那編導大叫了起來:“這個東西,是叱蛇!我還以爲,只是我姥姥講了來哄我的傳說,想不到,世上還真有這種東西……”
“叱蛇……”攝影師哆哆嗦嗦的問道:“老大,啥是叱蛇?”
“叱蛇是一種住在了山野裡面的怪物,在山裡行走,能鑽破了岩石,打出山洞來,{程恪悠然的答道:“渾身堅硬無比,刀槍不入,一般只比普通的蛇大一點,這個倒是挺難得的。”
他給我帶來的這種感覺,像是來動物園裡給我解說一樣的輕鬆自在!
雖然眼前這個叱蛇,大的跟史前怪物一樣!
程恪側着頭望着那個叱蛇,眯起了桃花大眼。
而那些少男少女們,則全露出得意洋洋的神色來,叫囂道:“砸死他們,吃肉喝血!”
“呼……”
“嗤……”那個怪物聽了少男少女們的命令,當即就低下頭,衝着我們便砸了下來!
十分明顯,這個東西全身都是堅硬的甲殼,一下子砸下去,準是一個深坑啊!
這麼大的東西前面,躲藏肯定是躲藏不過去,攝影師和編導,張大了嘴,全然是一副要等死的模樣!
而程恪卻蹲在了地上,隨手拿了幾塊石頭,利落的擺出了一個小小的圈圈來,地區包圍中央,將其中一塊石頭圍了起來,那修長的手對着那石頭劃了一下,忽然,簡簡單單的幾塊石頭,就全靠着中心的一塊石頭滾了過去,好像中間的那塊石頭是磁石,其他的石頭是鐵塊一樣!
接着,只聽“轟隆”一聲,遠處也滾來了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石頭,就在這個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壓倒了圍牆和樹木,全衝着那個叱蛇滾了過來!
因爲叱蛇低頭砸下來,本來也只是一瞬的時間,可是程恪修長的手指頭做的這一切,比那叱蛇更快!
“哄……” 很快,叱蛇還來不及將自己頭給砸下來,就被許多石頭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天巨大的墳包!
叱蛇當然不甘示弱,想將這個墳包給弄開,可是一旦頂開了一塊石頭,馬上還會有其他的石頭給補上去,將叱蛇困了一個結實!
少男少女們看着程恪的這個舉動,臉色全變了,忽然他們重新互相點了點頭,再次一起張開了嘴!
這下子,動作整齊劃一,放出來的蟲子更多了,紛紛擾擾的將小院兒也給填滿了,程恪眯起眼睛來,顯然對那些鋪天蓋地的蟲子有點不耐煩,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那些蟲子被更猛烈的火苗吞噬了,濃烈的燒焦味道瀰漫在了小院兒之內,等蟲子散盡了,那些少男少女,已經不見了。
程恪的眼睛掃到了門口上,看到了一串一串帶着陰氣的腳印。
我也就明白了,程恪,應該是故意將那些個少男少女給放走了,就是爲了,追蹤他們身上關於長生的秘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有點發白了。
“程恪……”我轉頭望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嗯,”程恪側過頭,望着我,說道:“如果,這裡真的有長生,咱們就把它找回來,而我之前的記憶,也就不用找了吧?”
我鼻子微微有點發酸,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找的長生之後,別的都不找了,你就是我的,只是我的。”
程恪脣角一彎,帶着點寵溺,說道:“ 我一直,都只是你的啊。”
那一刻,剛好有一陣晨風吹過,清晨的第一縷光線,正透過了棗樹的枝幹,照在了程恪高挺的鼻樑上。
我忽然就明白了一句話:春風十里,不如你……
“快……快來人啊……”羅蔚藍的聲音忽然從屋裡響了起來:“你們看看,初雪,好像也不知什麼時候,中了蠱術了!”
聽見了這個話,我們便趕忙進了屋,只見初雪正躺在了牀上,一動不動,本來白皙的面孔,顯得有些紫漲。
“這是怎麼回事?”攝影師怯怯的問道:“老大,她……”
那編導走了過去,四下裡檢查了一下,也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忙差使了攝影師把老婆婆給喊進來,攝影師百般的害怕老婆婆,但是更不敢忤逆編導,只得垂頭喪氣的去把老婆婆給喊了過來。
老婆婆剛把自己那個蠱給安頓好了,看見了初雪的樣子,臉色大變,忙過來,看見初雪的手是緊緊的握成了一團子的,就用力將初雪那纖細的手指頭全給掰開了,我探過頭去,這才發現了,原來初雪的手裡,攥着一個小東西。
那個小小的東西只有指頭肚大小,外面包裹着一層金色的東西,還鏤刻出來了繁雜的花紋,非常精緻,看上去,像是少數民族特有的工藝品。
老婆婆和編導的臉色,一下子全給變了,編導的聲音也有點打顫:“這這這……你知不知道,她從哪裡,弄到了這個東西……”
“這個…… ”攝影師忙說道:“我看見過她拿着,是在村子門口撿的,她說好像是個護身符,想着找個繩子穿上了當項鍊戴。”
“戴……戴個大頭鬼!”編導紅着一雙眼睛說道:“這……這是嫁蠱!”
“嫁蠱?”攝影師不明覺厲的問道:“是本地的一種嫁妝?”
“屁。”編導盯着那個小物件兒,是個毛骨悚然的樣子:“這……是一種嫁接的蠱術。這種蠱術,是專門用來害人的,你不害別人,就得害自己,所以,主人要是丟棄,就會被蠱蟲反噬。
要想擺脫了這種東西,一般會把它放在了街頭巷尾,誰要是被這個好看的外表騙了,拿着這個東西據爲已有,意思就是,自己要成爲了這個蠱的新主人了!初雪又不知道這個講究,應該是已經開始被反噬了!”
這……這不是跟網絡上流傳的那種詛咒短信一樣嗎?
“收到了這個短信的人,如果不在一定時間內轉發給多少多少人,厄運就會降臨你身上 ”的那種!
“這個,要怎麼解?”羅蔚藍聽了,臉色都白了,忙說道:“咱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初雪死在了這裡啊!”
“還能怎麼解……”編導盯着那嫁蠱,說道:“除非,把這個嫁蠱,重新的還給了原來的主人!”
“那誰知道,這嫁蠱原來的主人是誰啊……”攝影師一面說着,一面望向了老婆婆:“這個……您知道不?”
老婆婆一張嘴“咿咿呀呀”的說着,比劃了比劃,攝影師這才露出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模樣,轉頭對我們說道:“老婆婆的意思是,這個嫁蠱,本來,就是專門用來害人的。”
“具體怎麼個情況,”編導忙說道:“你慢慢說!”
攝影師一面望着老婆婆的手勢,一邊解釋道:“是因爲這個村子,從來都是爲了某種秘密,與世隔絕的,但是每當到了七月的時候,就會打開大門,等着外鄉人進來,外鄉人進來了之後,會看到一個空村子,誰碰巧在這個空村子裡面給撿到了那個嫁蠱……誰就是,這一年,被村子裡選中了的人。”
“這是什麼沒頭沒尾的?”羅蔚藍皺起了眉頭來:“選中的人?選什麼?”
我……已經有點猜出來了,程恪的桃花大眼低垂下來,望着那個精緻的嫁蠱,說道:“很簡單,吃生人氣,就跟,那個小王一樣。”
攝影師望着老婆婆的比劃,說道:“就是……就是這個意思的……老婆婆說,他們村子的人,都在修煉一種蠱術,叫做長生活人蠱。”
我就知道,那些少男少女,如果不是練了那種吸人氣的蠱術,應該也不一定就跟外貌一樣那麼年輕, 長生,長生,是爲了自己壽命的永恆,剝奪了別人的東西,堆疊在了自己的身上嗎?
這樣算起來,除了不換身體,跟阿九他們的那種借屍還魂,簡直沒有兩樣。
“這種長生活人蠱,本來是村子代代相傳的一種法術,只要修煉了,人就可以長生不衰,只不過……一旦練就,就永遠也不能生育,自己的血脈,就只能靠着自己延續下去了。”攝影師望着老婆的手勢,接着翻譯道:“但是……有一年,村子裡的那個長生蠱術,突然發生了意外,反噬了起來,村子裡練就的人猝不及防,全都元氣大傷。
而且,沒法子白天出來行走了,因爲,日光會輕易的將被反噬的人燒成灰燼……”
這樣子,聽上去倒是跟吸血鬼差不多。我忍不住想起來了吸血鬼電影的橋段,暗自想着:與世隔絕,晝伏夜出, 青春永駐,不能生育,一點也不差。
“那,”羅蔚藍倒是聽的入了迷:“元氣大傷之後呢?”
攝影師繼續說道:“元氣大傷之後,那些人失去了長生的能力,爲了保持自己的青春,就一定要吸食生人氣,而且,每年至少一個人,但是……村子裡的人數畢竟很少,吸食來吸食去,就只能跟蠱一樣,只剩下一個。
但是人並不是蠱,所以,不如通力合作,一起肩並肩的活下去。所以,村子開始定了這個規矩,就是把自己長生的秘密,宣揚出去,引起了外人的主意,讓外人產生興趣,好能來訪。
每年,到了七月的時候,就是吃生人氣,新舊更替的時機,在七月,打開村子的封印,讓外人能進入到了村子裡面來,村子裡面,出來某人人作爲代表,將那些貪婪的外人引進來好生招待,方便等到了時候,讓其他人一起出來,吸食了他們的生人氣……”
翻譯到了這裡,攝影師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這麼說,我們……我們也是被引進來的?”
我立刻想起來了,那個黑狗叼走了攝製組的東西,送到了老婆婆家門口的事情來,忙說道:“難道,老婆婆就是那個被指派出來,吸引外人的那個代表?”
攝影師將我的問題給比劃了出來,老婆婆露出了一種十分羞愧,又十分悲哀的模樣來,沉重的點了點頭。
“誒呀媽呀!”攝影師顫聲說道:“這老婆婆,原來真的想對咱們動了毒手啊!”
“老婆婆,一定是有老婆婆不得已的地方。”我忙說道:“那些人,全能保持青春,而老婆婆的這個外貌樣子,你們也看見了,而且,她也能輕鬆的在白天行走,說明老婆婆,根本沒有跟他們一起練了那個長生蠱術。”
“不是一夥的?”攝影師轉了轉眼睛,望着老婆婆,我說道:“看着這個樣子,老婆婆明明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卻還要守在這裡,爲那些少男少女們所用,一定是因爲,少男少女們,拿住了老婆婆某種軟肋,藉此要挾的。
你問問老婆婆,究竟,她有什麼苦衷,要做這種爲虎作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