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那些黑東西口中,發出來了一種嘹亮的叫聲來,聽上去,很像是吃不到食物的猴子一樣,急的抓耳撓腮!
“山魈……”羅蔚藍像是開了眼。盯着外面那團團的黑東西,倒是露出一種挺驚喜的樣子來:“這個玩意兒,不是很常見,連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了真傢伙!”
我忙問道:“這麼說,這種東西,還真的吃人?”
羅蔚藍還沒來得及答話。只聽到了一陣十分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幾隻黑漆漆的山魈伸出了鋒利的指甲……不,這怎麼算是指甲,這分明是爪子,抓撓起了公交車的外部來!
公交車的外殼是十分堅硬的金屬配上了烤漆,堅固是可想而知的,可是在那些怪東西的爪子下面,居然跟甘蔗似的,輕輕鬆鬆就被剝下來了一塊!
“媽呀……”二毛子哪裡見過這種陣仗,抱着自己的腦袋就大叫了起來!
其他的那些山魈看見公交車的外殼如此“脆弱”,也一個個的依樣畫葫蘆,紛紛攀爬了過來,揚起了利爪,衝着公交車就抓搔了下來,一時間,那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簡直讓人牙磣的要命!
這還不算完。有幾個帶着創新精神的山魈大概覺着抓外殼沒什麼技術含量,沒法彰顯自己的技能,居然踏在了一心一意埋頭撓車門的同伴身上,夠着玻璃,大爪子伸過來,衝着那玻璃就拍!
而那山魈一上來,臉孔也露在了外面。那一張臉……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只怕看了當晚就得做噩夢!
那張臉介於人類跟猿猴之間,大眼睛,沒鼻子,闊嘴上面只有兩個黑洞洞的鼻孔,皮膚是溝壑縱橫,滿嘴的大獠牙,白生生的,還帶着勾!
我記得這種牙齒,上生物課的時候老師教給是“犬齒”,也就是能跟狗和狼一樣,輕鬆的撕咬獵物的肌肉!
“吱吱吱……”那山魈就跟我們,僅僅隔着那一層玻璃。一隻爪子用了力,“乓”的一下子,當時就把那片薄薄的玻璃給擊碎了!
玻璃碴子剛要飛濺出來的時候,程恪擋在了我面前,伸手在那個玻璃上面花了一個怪模怪樣的圈,那個玻璃也不知道怎麼的,本來裂的跟哥窯瓷一樣,但是被程恪那麼一指,居然就重新凝固在了一起!
而玻璃外面的那個山魈,大爪子非但沒有如願拍碎了玻璃,反而被那個玻璃燙了一下子似的,竟然給生生的從外面給彈了下去。
“先生好手法!”二毛子望着程恪,看傻了眼:“怪不得……怪不得黃阿姨讓你們上來,這簡直了,簡直就是救命星啊!”
程恪沒答話,只是挑起眉頭望着那些山魈,說道:“這種東西一般是羣居的,一起行事,肯定是因爲聽了某個首領的號令。”
這話我明白,不就是擒賊先擒王嗎!有程恪在這裡,來的再多也不怕,但是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些個山魈,是怎麼跑到了這裡來的,跑到了這裡來,究竟跟那滿車的鞋子有關係沒有。
我回頭瞥了一眼,卻無意中發現了,那些本來隱隱約約的紅色痕跡,跟通了電似的,居然比剛纔明顯了很多!
所有的鞋子底下那痕跡,都能讓我看的清清楚楚,唯獨那雙黑皮鞋下面,一點紅色的痕跡也沒有。
他要麼是個普通人,要麼就是個能把自己僞裝成普通人的厲害養鬼師!
正這個時候,羅蔚藍跟看球賽似的,挺激動的說道:“陸蕎,你看你看,看那個山魈!”
我順着羅蔚藍的聲音看了過去,只見那隻山魈被程恪從那個玻璃上給震下來了之後,氣息奄奄的就躺在了地上,其他的山魈見狀,大概是出去同伴之間的義氣,一起同仇敵愾的轉過了頭來,死死的盯着罪魁禍首程恪,闊嘴一咧,那白生生的尖牙就露了出來,顯然是要對程恪下戰書。
而程恪薄脣一勾,倒是露出一種涼涼的笑意來。
他每次露出這種表情,每次都能引發了一場災難……
說時遲那時快,許多的山魈像是聽到了什麼號令一樣,整齊劃一的就湊在了一起,互相踩着肩膀,跟猴子撈月亮一樣,組成了一個山魈梯子,奔着我們那塊玻璃就又過來了,伸出了長長的爪子,狠狠的就往玻璃上面撞擊了過來!
二毛子已經是個認命的樣子,嚇得把頭縮在了胳膊下面,臉也不敢露,羅蔚藍倒是更興高采烈了,好像他本來就是爲了山魈纔來觀摩的一樣:“哎呀,想不到這種東西,居然還是這種本事呢!”
程恪沒答話,忽然一伸手,居然利落將那個剛畫上去的怪圈痕跡給擦下去了!而那玻璃就在一羣山魈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成了粉碎的,噼裡啪啦的落了那些山魈滿頭滿臉!
“吱吱吱……”那些山魈沒想到程恪會有這麼一手,下意識的就擡起頭擋着臉,應該是怕眼睛給濺進去玻璃碴子,就在這一瞬間,程恪修長的手猛地伸了進去,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一隻胸前有白毛,體格特別健壯的山魈!
那隻山魈個頭又不小,看上去也一定很沉重,可是程恪分明細的弱不禁風的胳膊,一下子就把那山魈跟提着洋娃娃似的,輕飄飄的就給提到了公交車裡面來!
那個動作瀟灑的,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那山魈一從那山魈梯子之中抽離了出來,那山魈梯子立刻是個土崩瓦解的樣子,一衆山魈摔了個呲牙咧嘴,倒在地上胡亂打滾,我也沒心思看了,轉而把目光放到了程恪手上的這個山魈上面來。
二毛子一聽嘩啦嘩啦的響聲,顯然是心疼玻璃的,還想勸阻勸阻程恪不要對着公交車開刀,誰料想程恪居然將一隻自己躲避都躲避不及,還活生生的山魈給抓進車裡來了,立刻瞪大了眼睛,與此同時,那個山魈的眼睛也投了過來,瞪着那個二毛子,吱吱的就怪叫了起來,還騰空的張牙舞爪,像是要攻擊二毛子一樣。
二毛子哪裡受得了這個刺激, 兩隻眼睛一反插,就給暈過去了!
羅蔚藍則繼續是個興高采烈的模樣,眯起了眼睛,嘖嘖稱讚道:“哎呀,我也聽說了,對着山魈,眼睛不能瞪得太大,這個瞪眼睛,對山魈來說,就是下戰書挑戰的意思,果然一點不假!”
好傢伙,怪不得呢!
我聽了這個,就把眼睛也給眯起來了,望着那山魈,說道:“這個就是頭目嗎?”
“吱吱吱……”那個山魈像是能聽懂我說什麼似的,傲然就梗起了脖子,那個意思應該就是“本大爺就是。”
我覺得,我是越來越不瞭解自己了,這麼兇的東西,居然能給我帶來了一種萌感。
程恪倒是毫不手軟,將那個山魈給提起來,先”咔噠“一聲,輕而易舉的折斷了那個山魈胡亂抓搔的銳利爪子。
那個山魈一見自己引以爲傲的爪子也沒了,整個獸都發了慌,那個囂張氣焰也矮下去了不少。
程恪將那爪子隨手一丟,淡定的問道:“誰讓你們來的?”
誒,跟山魈說話!難道山魈,真的能聽懂人話……
那山魈撇着嘴,望着程恪,但是對上了程恪的桃花大眼,倒是也沒嗔怪比它的大,反而在程恪那攝人的氣勢前面,帶了點懼色,聲音也收斂了很多:“吱吱吱……”
“啊……”羅蔚藍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原來有人約他們過來的,看來是謀劃已久了。”
我轉頭瞪着羅蔚藍:“你聽得懂?”
“你聽不懂?”羅蔚藍望着我的表情,居然比我還吃驚。
看來山妖精怪,魑魅魍魎的語言,也是養鬼師的必修課,我還得更努力學習才行。
程恪的桃花大眼閃起了瀲灩的光芒,掃了車裡一眼,與此同時,那些個紅色的東西,現在是越來越耀眼了!
“吱吱吱……”那個山魈又嘰裡咕嚕的吐出了一堆雜亂無章的聲音,眼巴巴的望着程恪。
雖然聽不懂,我也是能結合情景猜出來,這應該是在示弱投降,並且爲自己的族人們求情。
這種東西,怎麼說呢?有種欺軟怕硬的感覺。
程恪沒說什麼,修長的手揚起來,就跟丟垃圾一樣,將那個山魈,隨意的就給丟到了車窗外面去了。來廳共劃。
那公交車底下的山魈一看頭領回來了,激動的吱吱大叫,列隊歡迎,但是頭領哪裡顧得上這麼許多,一邊護着摔疼了的屁股,一邊一瘸一拐的帶着那些個山魈飛快的撤退了,時不時還回過頭來,像是怕程恪追上去。
“啪啪啪……”忽然這個時候,那個一直坐在了簾幕後面的黑皮鞋大叔莫名其妙的拍起了巴掌來:“不愧是碧落門的, 好手法。”
“碧落門?”我早就對這個運鞋的大叔起了疑心了:“大叔,你又是什麼人?”
“哈哈哈哈……”那個大叔發出了一串爽朗的笑聲來:“我呀,就是你們的死敵。”
那個“敵”字的聲音還沒有落地,忽然公交車的地板上,多出來了很多的手臂,衝着我們就抓了過來!
程恪似乎早看出來了這個大叔究竟想做什麼,早將我給護在了身後,一聽見了碧落門三個字,他好像,就帶着一種戾氣,而這個戾氣閃現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算好看,也是有點讓人不敢接近的。
只見他輕輕的擡起手來,那青白色的火焰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將那些個手臂全點了。
我見過程恪用出了這一招,每次都能把陰氣給焚燒了一個乾淨,卻不會損傷了陽世裡面的東西,可是眼下,這一招並不管用,那些手臂一點反應也沒有,卻變本加厲的衝着我們抓了過來!
程恪英挺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羅蔚藍倒是從旁邊一馬當先的給衝了出來,對着那滿地的手臂灑下了黃符來,那些黃符落在了那些個手臂上面,倒是銳利如刀,將那些個手臂一下子給劃斷了!
程恪望着羅蔚藍的那個招數,大概自己也是不知不覺的,桃花大眼裡面居然流露出來了一點羨慕。
我一下就猜出來了,也許,程恪成了鬼之後,有些個養鬼師使用的法子,就再也用不了了。
羅蔚藍射出來的那些黃符上面帶着微微的黃光,是陽氣。
對,程恪他,再也沒有陽氣了啊。
這個時候,那些手臂因爲那些個黃符,全萎縮了下來,抽成了乾巴巴的模樣,落在了地上,成了一截一截黑糊糊的幹蓮藕。
“是幻術……”羅蔚藍盯着那地上的藕片,厲聲問道:“你是許家的人?”
程恪早也看清楚了地上的那些個殘片了,輕描淡寫的說道:“就是耍弄把戲見長的那個許家。”
我想起來了那個名片,本來還以爲他都騙了我說是賣竹炭的,肯定是個假名,想不到這個人還真的姓許!我趕緊就把那個名片給亮出來了:“剛纔還沒來得及給你們看,這就是這個大叔的名片!他叫許英生。”
“喲……還知道我們許家?”就算人還是躲在了簾幕的後面,那個黑皮鞋大叔也像是看見了我們的一舉一動:“羅家百十年前就出現過了叛徒,現在時隔這麼久,又出現叛徒了,真是賊窩裡出不了舉人。”
“你說誰是賊窩! 我們根本不是碧落門的,”羅蔚藍一下子就不樂意了:“藏頭露尾的,人都不敢出來,難道你還自以爲正派?”
“哼,碧落門的人,都敢這麼招搖了,還不敢承認?魏長生的手下,沒有一個能拿出來見人的!”那個大叔像是預防腿麻了一樣,先是跺了跺腳,又熱身似的發出了一個伸懶腰的聲音,說道:“嗯,我們許家,跟你們羅家都是有頭有臉的養鬼師家族,好歹這麼邪念來,也算得上有點交情,讓你跟我喊一聲叔叔,也絕不爲過,今天,我就看在那點交情上面,代替你們羅家,清理一下門戶!”
說着,我忽然聽到了一陣金屬般的聲音,低沉沉“嗆”的一聲,帶着點龍鳴虎嘯的感覺,這要是在武俠劇裡,那就是寶刀出世的聲音,果然,側過頭來,只見那些個簾幕的後面,忽然又齊刷刷的射出來了明晃晃的許多飛刀!
天哪,這下的,可是死手!
那些飛刀劃破了數不清的簾幕,銳利的衝着我們射了過來,我倒是看得清楚也反應的快,擡手把車門子旁邊的滅火器給掄起來,把那些個射過來的刀子給擋下去了,只聽一陣“叮鈴鈴”的清脆撞擊聲,那些個小刀子落在了地上,居然變成了無數白色的毛毛蟲!
我愣住了,側頭望着羅蔚藍:“他……只會用這種方式?那小蟲子只是幻覺,是不是射到咱們身上也沒事?”
“射到了咱們身上,那可就是大事!”羅蔚藍趕緊說道:“這個幻術,利用的是人自身對看見東西的感覺,就好比蒙上眼睛,告訴你要用烙鐵烙你,你要是相信了,用別的東西隨便碰你一下,你的身體,也會做出了反應,產生一個火泡。
這個幻術,就是這個道理,你見到的是尖刀,那不管這是不是真的尖刀,你的身體也會做出了被尖刀刺中的反應!”
羅蔚藍這麼一說,我是想起來見過報紙上有這種報道,說是一個工人被鎖在冷庫裡被凍死了,但實際上,冷庫根本沒開製冷。
自己嚇死自己的催眠術?
程恪的臉色早就沉下來了,一雙眼睛陰騖的掃到了滿室紅色的光芒上,我忙問道:“這些陰氣,爲什麼跟以前看見的不一樣啊?”
“你也看見了?”程恪淡淡的說道:“因爲這並不是陰氣,而是怨氣。”
死不瞑目的那種怨氣……
正這個時候,羅蔚藍已經橫刀立馬的站在了那些個蟲子中間,厲聲說道:“許英生,不知道你是那一派的,可是我就是得跟你說清楚了,我們跟碧落門也有仇,不知道你從哪裡就認定了,我們是碧落門的人,我看,你來路不明,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你纔是投靠了魏長生,倒是賊喊抓賊起來!”
“ 哼,你們身上還帶着魏長生的陰氣,那個鬼,使用的更是碧落門的招數,難道我說錯了?”那個黑皮鞋大叔的聲音裡透着凜冽的恨意:“只要跟魏長生有關的一切人,我都要殺了才解恨!”
我一愣……魏長生的氣息……一定是因爲剛跟他接觸了沒多久的我。
而照着以前在惠人旅館的時候,聽到那個程華說過,程恪以前也是魏長生的手下,剛纔劃玻璃的招數,看來也是從魏長生那裡學來的,這才被這個許英生給認定了。
他還說過,羅家百年之前出過了一個叛徒,這就更……
我忍不住擡眼望向了程恪,程恪卻還是那個冷眉冷眼,懶得解釋的樣子,說道:“你不信,就算了。”
但是說話間,不知道哪裡刮來了一陣大風,一下子就把那些個簾幕給吹動了起來,果然,除了那個穿着黑皮鞋的大叔,剩下的,全都是空空的座位,和一雙一雙樣式各異的鞋子!
那個大叔倒是跟想象之中差不多,長得很儒雅,穿的也體面,只是身上總帶了點土灰,像是從建築工地剛走出來一樣。
他眯着眼睛望着我們,不屑的說道:“你們就是爲了貪戀一個長生,這才瘋了一樣的追隨在了魏長生的手下嗎?要知道,用了那個所謂的長生之術,就一輩子再沒有辦法重新的投胎轉世,繁衍後代,難道你們也覺得划算?”
“我說你是不是交流障礙,怎麼就是說不通?”羅蔚藍怒道:“我們確實不是魏長生的人!”
那個許英生也是倔脾氣,根本聽不進去,剛要說話,忽然整個公交車裡,響起來了踢踢踏踏的聲音。
我眼睛一掃,原來,是在場所有的鞋子,全活了!
只見那各種各樣的鞋子,像是被套進了一個個隱形人的腳上一樣,來來回回的走動跑跳,弄的十分熱鬧,而這個時候,後面那車的司機三毛子正好喊了一聲:“二毛子,你那究竟怎麼樣了?”
二毛子可能跟三毛子是心意相通的,這才揉了揉眼睛,從山魈的驚嚇之中清醒了過來,誰知道,這一轉頭,正看見了那滿公交車跳動的鞋子,兩隻眼睛一翻,人又給暈過去了!
我盯住了那個許英生,說道:“這全是你弄出來的把戲吧?你帶了這麼多的鞋子,究竟是想幹什麼?”
而許英生那一張老成持重的臉,對上了這麼多的鞋子,也露出了一種愕然的模樣來:“這些鞋子,不是我命令的……”
什麼?
“這裡擠死了。我平時都坐私家車的……”
“哎,怎麼到了這個地方,也不知道車什麼時候到站。”
“我渴了……”
“車子不動,要不咱們下去吧?”
“走。”
“走!”
本來萬籟俱寂的公交車上,一下子人聲鼎沸,像是坐滿了隱形人一樣!
那些個聲音,男女老少俱全,熙熙攘攘的,連說話的內容也跟平常的乘客一樣!
而那個許英生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也顧不上跟我們之間的爭鬥了,臉色如同死灰一樣,忽然跪在了地上,咬破了手指頭,就在地上畫起了符來!
他畫出來的符,果然也跟那些紅色光芒的印記是一樣的。
“砰……”誰知道,他沾滿了血的手指頭纔要畫完了,卻猛地被某種很大的力氣彈回來了,接着,一個很厚重的男人聲音開了腔:“怎麼,還想將我們全封印在了那些個鞋子裡面?你放心吧,我們出來了,就絕對不會回去!”
“不回去!”
“是啊,絕對不回去!”
還有一個妖嬈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許英生,這件事情,我們跟你沒完。”
整個公交車,雖然看上去還是隻有我們幾個人,卻吵吵嚷嚷的被那些聲音鬧的亂成了一團,而且那些聲音,顯然殺氣騰騰,來者不善!
我忽然有了一種預感,那些來路不明的鞋子,是來路不明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