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顯然是顫了一下,隨即說道:“這樣吧,你腳下的東西,我拿別的跟你換!”
“跟我換?”我來了興趣,問道:“你現在人都在我們手裡。還想着拿什麼跟我換?”
“那些養鬼師你不會忘了吧?”那個女人立時說道:“你的那些個同門,你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重梨給吸乾了?”
我心頭一跳,自己的這個腦子也真是的,怎麼把那一茬給忘了,確實,上次來的時候,那個掛滿了人的墓室裡,現在是乾乾淨淨的:“識相的話,趕緊把他們的下落說出來!”
“你不想他們死,是不是?世上除了我,可再也沒有別人知道他們的下落了,我不說,他們就會爛在了裡面。”那個女人一見我的神態像是有所鬆動,立刻說道:“只要你不想他們死,事情就好說!你把東西留下,我用他們的命跟你換!要不然的話。我一聲口哨,重梨立刻就會把他們全都吸乾,連個骨頭渣子也剩不下!”
我猶豫了一下,程恪的那個邪氣十足的模樣則是又露出來了。清越的聲音只是沉沉的說道:“你要挾我們嗎?你說是我的手快,還是你的舌頭快?”
聲音不算重,可是那個帶着壓迫的感覺,一下就蓋了過來,女人顯然是怕了,但是她立刻重新梗起了脖子來:“你們捨不得殺我,我還有很多秘密沒有說!”
“那些個秘密,我也知道。”忽然魏淺承那個清雅的聲音響了起來:“ 殺就殺了吧,不過那東西這樣踩翻了太可惜了,不如留給我。”
我擡起頭,只見魏淺承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斜倚在“長生不老”的壁畫旁邊,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頭正描繪出來了壁畫上面的形狀,眯着丹鳳眼在笑:“好東西來之不易。就這麼糟蹋了,暴殄天物。”
“魏淺承……”程恪一雙眼睛掃過去。寒意凜然:“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熱鬧。”魏淺承側着頭,丹鳳眼映照出來了那缸裡透明物質奪目的光華:“順帶着,看看能不能沾一點便宜。”
“你也想要這種東西?”程恪挑起眉頭來:“要趟渾水麼。”
“養鬼師們被抓,我當然很感興趣,”魏淺承笑的挺高興的:“所以這次一看你們要鬧,就裝聾作啞來看戲,畢竟每一個老頭子的愛好,都是看戲。”
看來魏淺承一直都知道這個大墓裡面的事,只不過想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每次都一樣,跟在長生村鎮之中那次一樣。
怪不得說什麼黑鍋背一背也無所謂,老狐狸先有了老狐狸的打算了。
這一缸子東西,看來還挺有用處。
我盯着魏淺承:“你是想着悶不做聲,直到真正指使她的人出現?”
魏淺承挺遺憾的點點頭。說道:“我是這麼想的,只可惜,我居然還沒有那個人沉得住氣。”
“來得好呀……來得好……”忽然那個女人吃吃的笑了起來:“我記得,你也喜歡菖蒲。”
“你知道的真多。”魏淺承全然是一種諷刺的語氣:“真是了不起,原來你還沒有跟程恪一樣失憶。”
魏淺承,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
“你不想讓菖蒲回來嗎?”那個女人用一種得意洋洋的聲音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怎麼讓菖蒲回來。”
程恪和魏淺承聽見了,都微微的有點發怔!
“讓死人回來,除非有長生。”魏淺承馬上壓下了那一絲異樣,轉而好整以暇的望着那個女人:“這麼說,你有長生了?好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看來世上果然還有堂堂的魏長生不知道的事情!”那個女人得意洋洋的說道:“這個女人跟菖蒲長得那麼像,又跟程恪結成了陰陽御鬼之術,總不可能,跟菖蒲一點關係也沒有。”
魏淺承還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你說說,是個什麼關係。”
“我告訴你,菖蒲跟她,本來就是血緣相同的,加上她們兩個的八字一模一樣,這是等都等不到的奇蹟。”那個女人接着詭譎的說道:“我知道菖蒲的魂在哪裡,只要陸蕎死了,菖蒲的魂,就可以用陸蕎的身體爲容器,重新活過來!”
我心頭一震,這跟阿九說的,簡直一模一樣……
魏淺承聽了菖蒲兩個字,忍不住也蹙起了眉頭,清雅的聲音帶了點壓迫:“你說,菖蒲的靈魂在哪裡?”
“好,我告訴你……”那個女人忍不住了一種得意:“就在…… ”
魏淺承剛是個聚精會神的模樣,忽然那個女人袖子裡面鑽出了一個東西,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魏淺承的天靈蓋上!
是……魏淺承陰氣缺損的那個地方!
魏淺承那雙丹鳳眼,驟然凝了一下!
“你不是很喜歡菖蒲嗎?”那個女人嘰嘰咯咯的笑着:“既然你喜歡菖蒲,那你爲什麼不讓菖蒲現在就回來呢?只要殺了那個女人,菖蒲就能回到了你身邊了……殺了她……殺了她……”
程恪的桃花大眼早籠上了一層怒意,伸出手就要擰掉那個女人的腦袋!
“程恪!”
我想起了那些養鬼師,雖然我也很不甘心,但還是趕忙說道:“她手上還有很多條人命,先不要殺她!”
程恪咬了咬牙,吐出幾個字來:“這個女人,留下是個禍害。”
能讓狡猾的老狐狸精魏淺承也上了當的,她果然是個狠角色。
魏淺承的軟肋她一清二楚,一個是天靈蓋,一個就是菖蒲!雙管齊下,就連魏淺承也……
魏淺承轉過了頭,望着我,完全像是神志不清的模樣,那麼好看的丹鳳眼也渙散開了,居然衝着我,狠厲的揚起了手來。
我看出來了,魏淺承的天靈蓋上,微微露出一點發青的樣子,心裡也就明白了,原來那個東西是個能控制他人的東西,就連那麼強大的魏淺承,居然也被人給控制住了!
這確實不合邏輯,但是一跟菖蒲有關,什麼都合邏輯了。
他和程恪一樣,當初爲了菖蒲,什麼都能捨棄!
程恪擰起眉頭來,毫不留情的將那個女人一下子跟丟垃圾一樣的丟到了一邊,護在了我身前,沉聲說道:“魏長生,中了失心咒……”
“失心咒的意思,就是心被那個女人控制住了?”我抿了抿嘴:“那個女人很厲害……”
“失心咒沒那麼容易用。”程恪擰起了英挺的眉頭,說道:“下一次命令,施咒者自己的心也會被那咒反噬一次,所以這個咒雖然好用,卻很少被人用,沒有幾個人,受得了那個剜心刻骨的痛。”
“殺……殺了她,菖蒲就回來了……”那個女人被程恪那一丟,顯然摔的不輕,但還是堅持着跟魏長生下了令,那個蠱惑的聲音飄渺的說道:“只要她死了……”
“呼……”
一陣非常強烈的風衝着我撞了過來,那個速度我也看得清,可是我的身體根本躲不過!
程恪敏捷的抱起我側身避了過去,將我護在了身後。
魏淺承側過頭來,像是一個渙散的木偶一樣,挺拔的身軀微微的往前面一傾,又擡起了那修長的手,衝着我們劃了過來!討華佈劃。
程恪伸手擋住了,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沉聲說道:“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當然知道,程恪平時最多跟魏長生是個勢均力敵,今天魏長生又中了那個神秘女人的咒,一定是更不好對付了,想到這裡,我知道自己能做的最多的,充其量也就是不給程恪添麻煩,趕緊要往墓室裡面躲。
而魏淺承根本沒有把程恪放在了眼裡,只一心衝着我過來了,破風聲奔着我打了過來,我趕緊避讓了過去,只覺得那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力道,將我飄散着的頭髮,居然生生的削下去一截子!
髮絲四下裡飄散,我背後一陣發寒,那個力道,跟利刃一樣……
“魏淺承……”程恪一手格住了魏淺承,另一手衝着魏淺承就抓了過去,魏淺承神志是不太清楚了,可是下手還是跟平常一樣的利落,修長的指頭一曲,倒是衝着程恪就剜過來了,程恪十分輕鬆的閃避過去,身子從魏淺承身邊一繞,起手衝着魏淺承的下頜打了過去。
魏淺承利落的翻了一個跟頭躲過去,還是要從程恪身邊轉過來,衝着我就抓!
程恪自然不會然讓他得了手,抓住魏淺承往後面一拖,魏淺承帶了些不耐煩,手指頭一併,就衝着程恪給劈了下來!
程恪擰起眉頭,身子後面一傾,先放了那青白色的火焰出來燒魏淺承。
誰知道魏淺承根本就不怕,一手從地上一拍,無數的黑影子從地上涌出來,立即將那些個火焰給包了進去,接着,那個影子開了口,火焰以一種噴射似的形態,反而又到了程恪的身邊,程恪躲過去,兩個人你來我往見招拆招的打了起來,居然是個不分軒輊的樣子。
我一想,那個女人下了咒,自然只有那個女人能解咒了,透過現象看本質,我也挺佩服自己的,想到了這裡,我立刻從後面繞過去,想將那個女人給壓制住。
沒成想,正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逐漸的從程恪那一摔裡清醒過來了,看我像是對她要不懷好意,居然“唿……”的一聲口哨,引了那重梨就過來對付我!
這個重梨,還真是個大麻煩。
我只好躲閃了起來,好在身手雖然不足以在魏淺承面前自保,在躲閃重梨的時候,還是綽綽有餘的,那個女人在面罩後面的聲音帶着點怨毒:“你搶了菖蒲的一切,我今天要你死!”
“菖蒲菖蒲,菖蒲是你媽啊!”我一着急,出口也是沒輕沒重的:“不好意思了,菖蒲既然已經死了,程恪是她留給我的,我就不客氣了,好歹,我也算是她的晚輩,接受祖先的饋贈,不算什麼吧?你嘰嘰喳喳的,跟着參合什麼?”
“你……”那個女人被我這麼一搶白,像是個猝不及防,大概從來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一下子梗住了,沒想出怎麼反脣相譏來,只是將牙齒咬的跟大老鼠似的格拉格拉響,跟有多少深仇大恨似的,指引着那些個重梨的枝條,加快速度,要將我給纏起來!
我左右仔細看清楚了,那些個重梨的枝條也因爲太着急了,所以反而沒有之前的時候攻擊的那麼準,我看準了這個機會,知道重梨會被這個女人的心情給影響了,更是發揚了二姥爺的毒舌,存心去影響這個女人的思緒:
“你聽沒聽說一句話啊?那就是多吃青菜身體好,少管閒事威信高,估計以你這個瑣瑣碎碎,婆婆媽媽的樣子,該不會,就是菖蒲的丫鬟吧?怪不得從頭到腳,帶着一股子奴相,只是不知道,你是燒火的,還是掃院子的?不對不對,看你對菖蒲那麼崇拜,也許是給菖蒲洗腳的吧?”
果然,這話一出口,那個女人氣的渾身發抖,重梨的枝條也跟狂風驟雨一樣衝着我拍打了過來,這正好,雖然是個羣魔亂舞的樣子,可是十分顯然的,破綻是越來越多了,我順着那些個可以利用的空隙就滾了過去,衝着那個女人撲!
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包裹在黑衣下面的,究竟是個什麼神奇皮囊,要仔細的跟什麼機要似的!
“魏淺承,殺了她!菖蒲正在等着你!” 那個女人見我過來了,揚聲就喊了起來!但是這話喊出來之後,她自己也像是被什麼攻擊了一下子,淡薄如紙的纖細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一下!
反噬了!
魏淺承側過頭,放開了程恪衝着我就過來了,程恪哪裡肯依,還要擋在了我前面,可是正這個時候,所有重梨的枝條,又從我身邊扯開,全衝着程恪捲過去了,程恪被那枝條一絞,出手微微的慢了一點,魏淺承身形如電,奔着我就過來了!
他的速度,我根本躲不過!
而我眼睜睜的,看着魏淺承的手衝着我就劈了下來!
我眼睛裡面,魏淺承的動作可以跟慢鏡頭一樣,所以一霎時,閉上了眼睛,心裡只是想着,這下子,是真的玩兒完了……
沒想到,魏淺承那個手掌過來的力道,本來奔着我的面門過來的,卻居然只是落在了我的耳側, 臉頰一涼,我睜開眼睛,這才發現,魏淺承的丹鳳眼勉強清明瞭一些,漆黑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着,紅脣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來:“跑……”
他……就算中了那個毒,也勉強着讓那個手掌偏了一些……
我趕緊往後面退了過去,而程恪早在這一瞬間斬開了那些個纏繞在一起重梨枝條,厲聲說道:“魏淺承,我讓你離他遠一點!”
呼嘯的破風聲從我腦後劃了過去,“碰……”發出了像是兩種很強的東西碰撞在了一起的聲音。
趁着程恪牽制住了魏淺承的這個功夫, 我立刻出手將那個被反噬的痛不欲生的女人給抓住,一把就將那個面罩給扯下來了。
面罩後面的那張臉……
我見過啊!那不是……拿着面具的,那個毀容了的阿九的臉嗎?
沒錯,那滿臉的疤痕,遊走的沉着色塊, 一個“s”型的鼻子,一張“w”狀的歪嘴……
這是怎麼回事……我糊塗了起來,阿九不是早就死了,靈魂能隨意的更換身體嗎?爲什麼這個身體,還是存在在世上,而且長生不老……
那個女人面罩一落,一雙眼睛駭然的瞪圓了,顯然是對我那個驚異的模樣鬧了誤會,嘶聲說道:“你看着我醜是不是?你看着我醜是不是?”
我一時語塞,因爲太過震撼,腦子也是一片空白,不由喃喃的說道:“你……你不是……”
“我不是什麼!”那個女人飛快的想拿起來了黑布重新的將自己的面孔給遮擋上了,聲音發顫的說道:“看過我這張臉的人,我都不會讓他活的多過一個時辰,好在,你也是,馬上就要死了……”
我立刻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把面罩戴上:“ 你先說清楚了,你跟阿九是個什麼關係!”
“不要跟我提那個賤人!”那個女人一張瘢痕累累的臉抽搐起來,更顯得可怖了,只見她一雙黑眸子閃着恨意,厲聲說道:“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恐怕你沒辦法把她碎屍萬段了……”我吞了一下口水:“你現在,不就住在了他的身體上嗎?”
這個女人,跟那個敏感怯懦的戴着面具的阿九之間,一定有着什麼聯繫!
而且,跟菖蒲,跟魏淺承,跟程恪,跟長生,全脫不開關係!
百十年前的這些人,像是一個接一個的,要水落石出!只是,說是石頭,他們更像的是驚濤駭浪下面的暗礁纔對,碰上了,就是一個死……
“與其管我,”那個女人殘損的嘴脣露出了一絲獰笑來:“你還不如管管程恪……”
我心裡一沉,猛地回過頭去,正看見了魏淺承身上的手冒着一股子幽幽的藍光,要衝着程恪打下去,程恪本來是能躲閃過去的,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重梨死死的纏在了程恪的腳上,現在,他是一個腹背受敵,躲不開了!
我知道,那個女人叫我來看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去救下程恪,好讓我暴露在魏淺承面前,方便魏淺承聽了她的命令,殺了我。
我什麼都明白,卻不得不往圈裡跳。
因爲程恪對我來說,比我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藉着陰陽御鬼之術的力量,我擋在了程恪的面前,放了血,利落的灑在了魏淺承身上。
“陸蕎,你讓開!”程恪見我過來了,聲音都變了:“到我身後去!”
“我不去!”我從來沒有用這麼倔強的口氣跟程恪說過話:“要死,死在一起吧!”
赤血咒將魏淺承身上灼出來了一股一股的白氣,可是魏淺承居然像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一樣,丹鳳眼定定的望着我,紅脣勉強吐出幾個字:“你死也要護着他……”
他像是沒法子控制了自己的手,那手凌厲的劃了過來,衝着我就劈!
就在這個時候,程恪那冰冷的手卻將我給環住了,整個人擁着我往後轉了過去,魏淺承那一下子,被程恪用自己的背給抵擋了過去!
“程恪!”
“碰……”那個力道,重重的撞在了程恪的背上!
以前程恪也受過傷,可是傷勢從來沒有今天這麼嚴重過,他的身體瞬間像是冰一樣,迅速的透明瞭下去!
我清清楚楚的隔着程恪的身體,看到了魏淺承的手……
程恪擰起眉頭,頎長的身體,軟軟的要倒下去!
我立刻伸出兩手架起了程恪想躲開,卻發現腳下使不上力氣,回頭一看,自己的腳也被重梨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給纏上了!
“嗤……”一股子青白色的火焰升騰而起, 程恪居然用僅剩下的一點陰氣,燒退了那重梨的枝條!
“不要管我了,我暫時沒事,”程恪勉強擡起了眼簾來:“快走……趁着我還沒有魂飛魄散,你去找姥爺,封印了我,解開和你的陰陽御鬼之術……”
“我纔不呢!”既然走不了,大不了就不走了,我橫刀立馬的擋在了程恪的面前:“我說過,死在一起就夠了,魏淺承,你聽得到的話,要砍一起砍吧,來個痛快的,九泉之下,我也謝謝你。”
魏淺承雖然身體被控制,可是神志勉強還有清明,他的丹鳳眼裡,不明不白的,像是點起了火!
“魏淺承,你想想,菖蒲馬上就回來了……”那個女人的聲音正逮住了這個機會:“菖蒲說過,要跟你同生共死,白頭到老,你一直熬着,不就是等她回來嗎!”
魏淺承咬了牙,再次擡起了手來,他眉眼之間透着最後的的一絲理智,像是想控制那手,卻還是控制不住!
我擁緊了程恪,閉上眼睛,心裡想着,逃不掉了,也沒辦法,至少,我們最後還在一起……
“咚……”
一股子清冷的陰氣,忽然擋在了我和程恪的面前,聽上去,魏淺承的那個力道,居然被擋住了,散開了!
我睜開了眼睛,回頭一看,一個人正站在了魏淺承的面前,格住了魏淺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