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你們這話是個什麼意思啊!”耳釘反應了一下,雖然嘴脣也微微的有點發顫,可還是強作鎮定的說道:“難道你們的意思是,那個擺出來了招靈陣的老頭兒是我啊?你們兩個人四隻眼睛,看不出來我多大?再說了,那不是有小鬼那個目擊證人嗎”
“我們沒說那個老頭兒是你”我望着耳釘。說道:“倒是那些個小孩兒,本來跟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是怎麼捲進來的,你心知肚明吧?”
“他們自己撞進來的,你們不是全看見了嗎!”耳釘滿臉的委屈:“我也就是聽他們那麼一說,才順着他們的意思來玩兒那個通靈遊戲的,我自己不是也跟着受盡折磨了嗎!難道我我能把自己給算計到陰差那裡去?”
“因爲一開始,你根本沒明白,這件事情的目的是引陰差啊!”我說道:“你實話告訴我,這件請我暖宅,再玩兒個通靈遊戲的事情。誰託付給你乾的?咱們好歹也算得上一場朋友,要是你肯把事情說出來,咱們還能繼續做朋友,要是你也希望我被別人給害了,那我也無話可說了。”
一聽我這麼說,耳釘顯然是猶豫了起來,這才說道:“陸蕎,我真的是”
“沒關係,”我說道:“是不是,你姑奶奶被人抓了,被拿來要挾你的啊?”
耳釘一聽我這話,整個人跟被雷劈了一樣。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才猶豫着說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你雖然笨點,但是很重情義,我大概不會看錯人,”我說道:“能讓人利用你的,也只有你的弱點了。這一次。劉老太太好不容易把你給弄回去,又喊了那麼多人看着你,你怎麼就那麼容易就跑了?
再說,你說這件事情是初陽道長給你介紹的,又說初陽道長待你好爲了討好你姑奶奶,根本是自相矛盾的,如果初陽道長真的要討好你姑奶奶。還不如直接把你給帶回去呢。”
耳釘完全是個狼狽的樣子:“你你早就知道啦?”
“一開始我根本沒往這方面想。”我嘆了口氣,說道:“後來你沒覺得,事情發生的也太巧了?怎麼那個有招靈陣的房間,誰也沒找到,就被你給找到了?
而且,之前那羣小孩兒稀裡糊塗上門,來的是時候,你要他們玩兒通靈遊戲,也是時候,你那一聲救命,喊得夠準。不偏不倚,陰差就要過來的時候,程恪被你引過去了,更是時候,事不過三,再巧也得有個限度,祝賀說,玩兒通靈遊戲的學生們,跟迎賓一樣,你不就是招來的迎賓的人嗎?”
耳釘不吭聲了。
“這些,你要非說是個巧合,肯定也沒證據。”我說道:“可是程恪上前去救你的時候,是被誰推到了鏡子陣法裡面去的?你要說老頭兒?可是正好那個時候,設陣的人出來了,還將我推到樓下去了,所以他不可能分身,將程恪推進去的,也只能是他當時沒防備的你。”
耳釘的頭越來越低了,這才艱難的張開了嘴,苦澀的說道:“對不起。”
“行了,你把事情給說出來吧。”我託着腮:“你現在也知道了,設陣的人,是想着讓你跟我們一起死你死了,你姑奶奶怎麼辦?”
耳釘眼窩子一紅,抽了抽鼻子,這才說道:“我錯了,我,一開始就沒想到”
原來自從我和程恪跟着劉老太太到了金玉里之後,耳釘就被抓回去了,後來劉老太太回家之後,總是一副長吁短嘆的模樣,耳釘好奇,就問姑奶奶怎麼像是失了戀的似的,姑奶奶沒好氣的說道,也許一輩子的名聲,很快被人取代了。
耳釘不是很明白,但是劉老太太好像做了一個決定,就是趕緊去找魏長生,在魏長生沒有被其他人打敗之前,自己先將魏長生給收拾了,來揚名立萬,一雪前恥。
耳釘只知道魏長生是厲害,可是自家的姑奶奶也不是善茬,估計是個決戰之巔的大事,屁顛屁顛的要跟着去,可是姑奶奶不肯帶着,反倒是把家裡的存摺房產證什麼的,當着耳釘的面兒,全堆在了一個保險櫃裡面,讓耳釘保管鑰匙。
耳釘還沒鬧明白,劉老太太就自己一個人走了。
之後,劉老太太就一直沒回來。
耳釘聯繫不上了劉老太太,反射弧太長,這纔想着,劉老太太那一走之前的反常表現,根本就是個託遺產的樣子,這才害了怕,正想着去找找劉老太太,偏偏又沒有頭緒。
正在這個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人送了信,還帶回來了一個山茶花的髮卡。
耳釘認識那個山茶花的髮卡,是劉老太太最喜歡的一件首飾,從耳釘小時候就看着,一直戴到了現在不離身。
毫無疑問,算是個信物。
帶着一種不祥的預感去看那封信,裡面除了一張信紙,還帶着一柄鑰匙。
果然,對方的意思,是讓耳釘帶我們往這個宅子裡面來暖宅,再來一個招靈陣,想法子將程恪給拖住,別讓程恪在天亮之前離開這個屋子。不然的話,只要程恪和我在天亮之前離開了那個屋子,劉老太太的面兒,他這輩子都算是見不到了。
耳釘這才傻了眼,尋思着事情實在蹊蹺,這麼貿然的將我們真的給引進來,保不齊是個圈套。可是那個信件實在也是無從追查,沒有辦法,這才硬着頭皮,裝出來了一個挺歡快的樣子,把我們給叫過來了。
而那幾個學生,根本就是他之前在愛你永不變麪館吃飯的時候碰上的,當時那些學生們正興致勃勃的說什麼通靈遊戲,找地點什麼的,耳釘就假裝跟誰打電話,故意將那個別墅的事情在學生們面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並且一再強調那個地方沒有人等等。
學生們自然上了鉤,正巧其中一個住在這附近,也深以爲然,於是晚上就過來了。
接着,耳釘一看萬事俱備,就虛擬了一個土豪,一個二奶,一份合同,將我和程恪給糊弄來了,其實這個宅子,開始到現在,根本沒賣出去過,也不知寄信的人,從哪裡弄到的鑰匙。
而那個鏡子的陣法,就是耳釘自己設出來的,他根本沒想到,通靈陣的力量那麼大,居然吸引了那麼多的孤魂野鬼,還將陰差給驚動了,束魂索等等,就是他自己的苦肉計。
按着那封信的要求,他算了信裡要求的時間,開始大叫了起來,想讓程恪去救他,再將程恪給封在了鏡子裡面,達到不讓程恪出去的效果。
程恪一直比耳釘厲害許多,這一次,也是因爲救人心切,又對他深信不疑,加上他自己的苦肉計,還把自己也給送進了鏡子裡面去,才騙過了程恪。
誰知道後來,陰差真的來了,耳釘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早被人給算計進去了,這才後悔莫及,但是又不敢跟我們直說,才慌成了那個樣子。
說完了,耳釘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也蹲在了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我沒用啊是我沒用”
“行了行了。”我只好拍了拍耳釘的肩膀說道:“哭有什麼用,有那個功夫,還不如想法子去救劉老太太。”
“我想啊,我怎麼不想。”耳釘抽抽噎噎的說道:“可是我現在,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們說,一點線索也沒有,除了受制於人,我能怎麼辦?”
我卻沉下心思,劉老太太之所以那麼急着去打敗魏長生,就是因爲我上次那麼一個“橫空出世”,讓她有了養鬼師身份地位的危機感,這纔想着先我一步抓了魏長生。
人一旦有了強烈的慾望,就很有可能以此爲弱點,被人給誘惑了。會不會,是劉老太太因爲二姥爺的諸多可疑之處,認定了二姥爺也有長生的力量,索性就去找二姥爺商量對策了,卻正好被二姥爺給利用了,百轉千回,還是想抓我。
二姥爺啊二姥爺,你爲了長生,真的至於這個樣子麼!
耳釘一面抽鼻子,一邊哽咽着說道:“我也不奢求你們能原諒我,反正我我也沒什麼值得原諒的,可是我,還是想說個對不起”
“算了。”我把耳釘給拉起來,說道:“事已至此,也不能怪誰了,不過現在看來,那個個幕後黑手,已經是咱們共同的敵人了,還不如同仇敵愾,一起想法子對付他。”
“你真的”耳釘把一條鼻涕用力的吸了回去,怔怔的望着我:“真的是這麼想的?”
“你看,”我說道:“咱們在養鬼師圈子裡面,都是年輕資歷淺的,沒有什麼特別過人的人脈關係,但是劉老太太不一樣,她那麼有威嚴,手底下肯定有很多的關係,現在爲了劉老太太,你倒是不如想法子,去利用一下那些個關係,說不定,人多力量大,就能找到了劉老太太的蛛絲馬跡。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想法子,看看想害咱們的,到底是誰,等逮到了他,非得讓他看看花兒爲什麼這樣紅不可。”
耳釘一聽,立刻點頭如啄米:“是是是”
“而且,劉老太太對那個人來說,一定是還有利用價值的,”我想了想,說道:“你等着,這次沒成,一定還會有其他的事情來指使你做的,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繼續假裝不知道,再有下次的話”
“你說將計就計?”耳釘又是用力的吸了吸鼻涕:“陸蕎,你真是個懷胎婦女-肚內有貨啊!”
“去去去,誰肚內有貨了!”這句歇後語是形容人聰明的,我也知道,可是聽上去,就是老大讓人不舒服。
我至今不知道,自己肚裡的,是個什麼貨。
“嘿嘿,別不好意思,你值得這句誇獎!”耳釘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跑:“我這就回去安排去!”
還想罵他兩句,手上一涼,是被程恪給握住了:“回家吧。”
我擡頭望着他,他還是平常那副平板板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因爲之前的驚心動魄發生什麼波瀾。
“我說。”我看着程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被陰差給抓走了,我該怎麼辦?”
程恪的桃花大眼一閃:“你害怕?”
“我害怕。”我很肯定的說道:“怕的要命。”
“也許”程恪嘴角一扯:“我帶給你的幸福,怎麼也沒有帶給你的痛苦多。”
“沒關係啊。”我也將程恪的手給握緊了:“艱難險阻多了,幸福才彌足珍貴,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餓了吃糠甜如蜜,飽了吃蜜也不甜。
“陸蕎。”程恪的眼睛裡面映照出我來:“如果,我真的會有一天不得不離開你,你會怎麼辦?”
“這要看你,爲什麼走了。”我答道:“不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放心,我會把自己給照顧好的。”
程恪沒有答話,倒是伸過手臂,將我給抱住了,聲音沙沙的,沉沉的:“相信我,我愛你,比我愛自己更多,如果有一天我放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沒有我,對你更好。”
爲什麼不相信,從膽大包天要騙陰差也能看出來了。
我靠在他冰冷的胸前,吸了一口氣,說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不過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美好的東西之所以美好,大概就是因爲不夠長久。宏布醫技。
我越來越介意身上不知名的靈體了。
也許我該想想辦法,這種受制於人的日子越來越讓人疲倦了。
出了那個別墅,走在了清晨的朝陽下面,我只是覺得昏昏欲睡。
好像比起白天,我更喜歡晚上了,這樣充足的日光,還不如那天晚上沉重的陰氣來的讓人舒服。
經過了胭脂河邊,跟程恪初遇的地方,蘆葦已經黃透了,我側頭剛要細看,忽然一個很沉的滄桑嗓音響了起來:“小姑娘,要不要算個命啊?我知道,你現在困惑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