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姥爺像是完全沒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仍然嘆了口氣,說道:“事已至此,不該我管的,我也就不管了,你們真的決定了的話……那……”
看着姥爺猶猶豫豫的樣子。鄧先生倒是笑了:“好事將近,你不樂意也沒法子了,你要是不想當證婚人,我去當。”
“管你什麼事?”姥爺瞪了鄧先生一眼:“我看你最好連去也不要去,增加婚宴多少成本
。”
口鬆了,連婚宴也說出來了,姥爺像是不知不覺的,也接受了。
如果不是因爲之前的事情,我想我現在應該會是一個功德圓滿,一身輕鬆的感覺。
可是偏偏不,高興是高興的,緊張卻還是緊張的。
姥爺一番謀劃,到底是想怎麼樣?
程恪一隻微涼的手握住了我的手。不知不覺又團了起來,攥在了自己手心裡。還是說……程恪這個時候提出結婚,有別的用意?
“鄧先生,千辛萬苦,可算是找到了你,沒什麼事吧!”正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紛繁的腳步聲,不少想着將鄧先生給請過去謀劃長生的養鬼師不知道怎麼找到了這個地方來。洶涌而至,擠了一個水泄不通。
“鄧先生受驚了!”
“等找到了是誰在那裡丟符紙灰,我們一定將他們給碎屍萬段!”
坐在了鄧先生身邊的十一,撲哧一下就笑了。
阿九臉色發白,忽然露出了一種跟身體十分不相稱的滄桑來。
這樣看上去。居然是個少年老態。
“讓你們費心了。”鄧先生終於挺吃力的支撐着自己的一身肉站了起來。望着在場的人,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剛纔是他們把我給救出來的,所以現在,我決定跟着他們走。”
“什麼?”那些一心一意想着藉助鄧先生得到長生的養鬼師哪裡會甘心,立時說道:“可是剛纔的事情,不明不白,也說不準,就是這些人,故意鬧出了亂子。來劫走鄧先生您的!您可不要上當!”
將鄧先生放到大庭廣衆之下,好處是非常多的,比如就跟現在一樣,我們想將鄧先生帶走,還有大批的人不同意呢!
本來就算得上是個過街老鼠,鄧先生的事情搞得這麼高調,更是讓人引火燒身
。
“鄧先生自己的都開口了,你們這些個無關的人還說什麼廢話。”姥爺有點沉不住氣了,說道:“趕緊讓開!”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連個交代也沒有,未免有點說不過去吧?”
“鄧先生莫非是在拿着我們當猴兒耍?”
顯然,那些養鬼師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將鄧先生給放出去。
他們想要長生。
不過……他們爲什麼突然就全過來了,我忽然疑心起來,難道……
“剛纔我們就聽到了消息了,說是你們使了陰招來騙鄧先生!”有人奔着鄧先生說道:“剛纔那一場騷亂,我聽說就是他們乾的,這是要行騙!”
該不會,是有人想法子將這些人給引過來的吧?真是看熱鬧不怕火大。
果然……在遠處,菖蒲和宋之遠還在遠遠的觀望着,也不知道對這一場策劃滿意不滿意。
程恪側頭望着這些個人,淡然說道:“事情本來就是因鄧先生而起,現在因爲鄧先生結束,也是應該的,現在他要走,幾位難道是想着爲了私心強留?”
被程恪說中了心事,那些各個家族的養鬼師更是不遮不掩了:“是又怎麼樣?”
而正在這個時候,剛纔被程恪打了的幾個養鬼師攛了過來,指着我們說道:“我們認得那個小鬼,是帶着長生的陸蕎養的!他們……他們在一起,肯定那個女的就是陸蕎!”
“帶長生的正主再帶走了鄧先生,那長生到時候花落誰家就不知道了,必須把他們留下來!”
“這下子好,他們聚在了一起,正是一箭雙鵰,誰帶走了他們,那就能立刻拿到長生了!”
“原來如此!”
這麼一煽動,可更讓那些個養鬼師羣情激憤了,好傢伙,我白白的捂蓋了這麼久,也還是沒能將自己給捂蓋住了
。
轉頭望着程恪,程恪像是對這種被人圍攻的場景早就習以爲常,還是習慣性的將我護到了身後去,漠然的望着那些個躍躍欲試的養鬼師。
天色鉛灰,慢慢的飄落下來了零星的雪花,一點一點的落在了程恪的頭頂上,倒是很襯他的氣勢,讓人只覺得一片蕭殺, 看上去,就算側臉線條完美到不真實,也非常的攝人。
我知道,他護着我自然是輕而易舉了, 可是體型龐大的鄧先生,還有姥爺……
姥爺像是看穿了我的擔心,忙說道:“你們不用管我和鄧胖子,我們有我們的法子,各自照顧好了自己,趕緊走你們的!”
說着,費勁的拉起了鄧先生就要找路逃出去。
姥爺帶着鄧先生,我自然放心,因爲姥爺是想要長生的,保護鄧先生還來不及呢!
祝賀見了這個陣勢,則是嚇的腳都軟了,只顧着寒氣浸浸的往我身上貼:“壞了,大姐,是不是我將你們給連累了……”
“沒事,他們就是不想讓咱們安安順順的走,找多少理由,也變不了這個結果。”我說道:“你跟着我,程恪會想法子的,別掉隊就行了。”
十一則從鄧先生身邊過來,跟阿九咬了幾句耳朵,阿九點了點頭,先跟我們劃清了界限,因爲身材瘦小,又跟事情沒關係,居然就真的慢慢從人羣之中擠出去了,消失不見了。
那些養鬼師看重的本來也是長生,根本沒理睬兩個無關緊要的小姑娘。
“她們可真不夠意思。”祝賀咕噥了一句。
“本來就沒關係,要什麼意思。”
只是臨走的時候,阿九看着程恪和我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讓人心裡有點難受。
現在,算是敵,還是友?
但也不是看她的時候了,身側一涼,程恪清越的聲音正低低的說道:“不許鬆開我的手。”
我忙點了點頭,祝賀也趕緊說道:“我也不會鬆手的,放心吧大姐
!”
“先合力困住他們!”不知道誰嚷了一嗓子:“誰抓住了算誰的!”
你獵野豬呢?
但是那話說的很得人心,一衆養鬼師深以爲然,奇招百出,對着我們就使出了各種各樣的養鬼術,一時間在雪花裡面陰氣四濺,寒意深深。
我倒是開了眼,各種紙人,困魂術,還有小鬼,五花八門的衝着我們侵襲,簡直能拍了一出奇幻電影出來。
姥爺也擰起了眉頭來,伸手從懷裡扯出了一張黃紙來,那黃紙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硃砂寫着什麼不認識的咒文,護在身側,居然就能擋住了那些個怪異的攻勢,想方設法的護住了鄧先生,又撒出了一大把的紙符。
銳利如刀的紙符破了不少養鬼師自己連接小鬼的陰氣線,倒是真的拼出了一條血路來。
我們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既然帶着長生的正主是我,鄧先生反而沒那麼重要,更多的人,是直接衝着我們給圍攏了過來。
程恪護在我身前,只是輕輕的擡起手,那個力道就掀翻了一大片不怕死衝在了前面的養鬼師,無奈來人太多,一波接一波前仆後繼的衝着我們就繞了過來,引起的聲音在耳邊呼嘯而過,刺激的跟過山車似的。
趁着程恪只顧護着我,倒是沒往我這裡看,我也順勢偷偷摸摸撒了赤血咒,不少逼近過來的養鬼師猝不及防,被燙的嗷嗷慘叫。
“咻……”忽然不知道那個養鬼師撒出了不少的紙人,奔着我們就飛了過來,跟之前姥爺使過的一樣,銳利如刀,衝着我們就撲。
劃在了身上,就不好了……
程恪一皺眉頭,修長的指頭一個響指,青白色的火焰燃起,紙人流星似的墜下來,成了飛灰。
那些養鬼師本來打算着一擁而上,沒準能趁亂佔一些便宜,可是全沒想到,程恪居然能這麼厲害,幾乎是見招拆招,他們一點好處也沒撈到,倒是自己先有點亂了陣腳。
而且……剛纔他將幾個欺負祝賀的鬧事養鬼師傷了的事情,也有目共睹,本來就對程恪是心有懼意的
。
“只有生前也是養鬼師的鬼,纔能有這種本事……”
不知不覺,那些個養鬼師像是有了點忌憚。
“別怕,搶到了長生, 死了也能活!”
這話一出,倒是更振奮人心,也更讓人蠢蠢欲動,想着賭一把。
成王敗寇,天下多少事全是這樣。
眼見着那些養鬼師還是不停的往上涌,程恪看上去雖然還是那個悠然的樣子,可是從手頭上的陰氣看,卻明顯有點不耐煩了,他的脾氣最近是因爲我變好了一點,可是畢竟,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他本來的樣子……
現在,他那桃花大眼卻泛出來了一絲狠厲,顯然是要下殺招了。
果然,他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按在了地面上,陰氣“騰”的一下子就燒了上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漆黑的大洞。
大洞像是一個活了的沼澤,忽然從裡面伸出來了數不清的清白手臂,抓住了那些個養鬼師的腳腕,就將他們往下拖!
“是迷魂陣……”有的養鬼師心裡是清楚的,可就是被迷了魂出不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拖下去,其餘的養鬼師知道自己沒有能敵得過這個黑洞的力量,機智的就往後躲。
迷魂……迷魂的時候,自己以爲遇上了什麼,身體也會跟着大腦做出反應,自己以爲自己被掐死了,那……就算是迷魂陣,也再活不回來了……
趁着這個機會,程恪握住了我的手,居然邁開了長腿,頎長的身體瀟灑的就直接從那個黑洞上面走了過去!
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被他這麼一拖,眼看着要落入到了那個黑洞裡面去了,心頭一下子懸了起來,可是沒想到,那個黑洞真的只不過就是一個幻影,踩上去,跟普通的地面沒有異樣感。
這就是迷魂陣了……可是其他想追過來的養鬼師,還是不斷的被黑洞吞噬着,發出了哀哀的慘叫。
從那個黑洞裡面沉下去之後,還能回來麼……
祝賀緊緊的抓着我的衣服,膽戰心驚的說道:“大姐,大姐夫這個養鬼術,真是用的出神入化啊,可嚇死我了……”
心底淺淺的浮上了一層驕傲來,那當然了……雪花瀟瀟,望着他線條優美的側臉,我暗自想着,因爲,他是我的程恪啊
!
才從那亂糟糟的地方里面找了路出來,要追着先逃出去的姥爺和鄧先生,耳後又是一陣嘈雜,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力量強大一些,破解了迷魂陣的養鬼師給追上來了!
程恪英挺的眉頭一皺,正打算回過頭去的時候,只聽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羅蔚藍開着那輛車到了我們身邊,耳釘正坐在了副駕駛上,咋咋呼呼的喊着:“快上車快上車!”
電動車門利落的滑開了,只見原來姥爺和鄧先生,居然先我們一步就上了車了,還催促着:“快點兒快點兒!你們倒是比我們還慢。”
雖然不知道羅蔚藍他們是怎麼找到了姥爺的,我可算也一下子鬆了一口氣。雖然那些個養鬼師還玩兒命的往前追,甚至地面上,還伸出了許多奇怪的東西,像是活着的藤蔓, 要硬生生的拖住了車的輪胎,不讓我們走。
姥爺暗罵了一句陰魂不散,伸手撒了一把什麼東西在地上,只聽“砰”的一聲響,那些個拖住輪胎的東西一下子全被炸開了,輪胎恢復了自由,也就順利的開走了。
在後視鏡裡望着那些個氣喘吁吁想追上來的養鬼師飛快的離我們越來越遠,直到遠到成了看不清楚的小點兒,我這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來。
祝賀則拍着自己細瘦的胸膛大叫了起來:“哎呦餵我的媽,可嚇死我了,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種光景……”
“嚇死個屁!”耳釘從副駕駛回過頭來,嗤笑道:“你不是早就死了麼?”
“對了……”祝賀這才從後座上翻身起來,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這心早也不能跳了……嚇的我都忘了……頭一回,見到了這麼多的養鬼師衝着我打!真是驚險刺激啊!”
“看你嚇的這個慫樣,”耳釘帶着點邀功請賞,自鳴得意的說道:“要不是我們,哼哼……”
“是得多謝你們
!”姥爺忙說道:“你們反應的還挺快!”
“楊老先生過獎了,這也沒什麼。”羅蔚藍沉靜的說了一句。
能這樣臨危不懼開車救人的,想也知道是一直理智的羅蔚藍。
“那……”我忙問道:“咱們現在上哪兒去?”
“貝貝預備了一個能藏起來的好地方。”羅蔚藍說道:“想不到,還真的能派上了用場。”
功德圓滿,這纔是真正的功德圓滿。
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一點錯也沒有。
看向了車窗外面,楊柳樹的葉子雖然還沒有掉光,可是上面早也已經密密的積上了一層雪,偶爾有鳥兒在枝幹上面蹦跳,就能顫下一大塊雪墜到地上來。
車子滑過了玄陰地,到了一個花園洋房前面,我看着這裡眼熟,一下子就想起來了,上次玩兒那個通靈遊戲的時候,不就是到了這裡麼……
“這裡本來是個鬼屋,幾乎要被砸到了手裡,是前一陣子貝貝買下來了。”羅蔚藍將車子開進去,穩穩妥妥的停好了,這才噓了一口氣:“安全上壘。”
“哎呀,你們真的回來了!”龔貝貝從別墅裡面跑出來,看上去特別的興奮:“等的黃瓜菜都涼了!”
“你不是被家裡給關起來了麼!”我從車上跳下來:“重歸自由了?”
“別提了,我跑出來了!”龔貝貝洋洋自得的說道:“最厲害的幾個去金玉里湊熱鬧了,剩下幾個能拿我怎麼樣?趕緊進來進來!”
姥爺也挺滿意的帶着鄧先生下了車:“陸蕎,你這人緣還挺不錯!”
“運氣好。”亞住乒扛。
這話我自己說着都心虛。
正在這個時候,鉛雲密佈的天上飄下來的雪花越來越大,洋洋灑灑成了鵝毛大雪,進了屋,一股子暖意襲人,說不出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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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今天特別驚險?”龔貝貝託着腮,露出一個非常感興趣又很神往的樣子來:“哎呀,我又錯過了好戲了!”
那可不是什麼好戲,那是搏命啊!
羅蔚藍將事情給龔貝貝說了一遍,聽的龔貝貝一驚一乍的,耳釘將茶几上面龔貝貝的零食吃了一個飽,忽然又嘆了口氣:“這……鄧先生是找到了,可是我姑奶奶,到底上哪兒去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是沒下落……”
我偷眼看了姥爺一下,只見姥爺面色如常,一點情緒上的波動也沒有,像是事情跟自己,根本就沒有關係。
“吉人自有天相,”鄧先生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說道:“菊花那個性子和本事,絕對不可能出事的。”
“我倒是不怕我姑奶奶,我是怕那個流氓老頭兒!”耳釘氣咻咻的說道:“那個老頭兒一看就是不是什麼善類,他要是謀取了我姑奶奶的信任,趁人之危的話……”
一說起了那個怪異的樹葉子老頭兒,我立刻又想起來了二姥爺了,二姥爺做的這些事情,究竟是被那個樹葉子老頭兒給利用了,還是……
想到這裡,我忙問道:“姥爺,這些日子,您有沒有找到了二姥爺的消息?”
“你二姥爺?”姥爺被我這麼一問,很有點猝不及防:“這個麼……誰知道他跑到了哪裡去了,還是沒下落,愛上哪兒上哪兒,管他!再來搗亂,打不死他。”
程恪則像是對二姥爺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只轉頭看着鄧先生,問道:“不知道,續命的日子,什麼時候能請出來?”
鄧先生一聽,浮現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來:“你倒是挺着急的,這氣還沒喘勻呢!”
“不得不急。”程恪清越的聲音沉沉的說道:“早一刻跟長生斷了關係也是好的,我不希望,陸蕎再受這種折騰。”
“那行吧!”鄧先生搓了搓手,指着外面的天空說道:“等到天晴了,雲朵散開,我會在月光下面做法事,通陰間,問日子。”
“需要月光?”我忙問道:“沒有月光就不能做麼?”
“太陽爲陽,月亮爲陰,問陰事,當然是有月光的時候最好,”鄧先生說道:“結婚還要算日子算時辰呢
!生死大事,當然更得小心謹慎了,一步棋錯,滿盤皆輸。”
續命那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懂,當然就是鄧先生說什麼是什麼了,只能聽話。
“那……”我想了想,又問道:“續命需要什麼東西嗎?”
“人在就行。”鄧先生言簡意賅的說道:“不過,冥婚預備的倒是有點多。”
“冥婚?”龔貝貝尖叫了起來:“你和程恪要結婚啊?啊啊啊!讓我當伴娘行不行?”
我忍不住笑了:“要是可以有伴娘,當然行,這次真的多虧了你們了。”
“哇,修成正果了……”龔貝貝跟自己結婚一樣的興奮,一根細細的胳膊就將羅蔚藍攬過去了:“你看多好!”
言下之意……不過羅蔚藍只是若有所思的像是在想什麼,並沒有搭腔。
他好像有心事。
而鄧先生打了個哈欠,問道:“哪裡能睡覺?在金玉里扛了那麼長時間,人都快熬不住了,你們看我瘦了不少吧?真造孽……”
不少……
龔貝貝往樓上指了指,鄧先生也就上去了。
姥爺倒是個坐立不安的樣子,又扯了幾句閒話,說道:“鄧胖子的安危要緊,我去守着他,在續命取長生之前,絕對不能再出任何的亂子了!”
說着,也就上樓去了。
程恪沒說什麼,倒是盯着縮在茶几旁邊,嗑瓜子磕的跟老鼠一樣的祝賀,低低的以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說道:“你上去,看看兩個人都幹了什麼,有異樣的,過來告訴我。”
祝賀有點納悶:“啊?爲什麼呀?”